“呵,英姐说的对,不管男人女人都不该把自己的人自己的心绑在别人身上。当你站在高出俯瞰的时候,才发现以前背弃你的人们早就达不到你的高度了。”白皑萧轻敲着桌面,不由自主得发出了一瞬感叹。
“看萧哥年纪尚轻,怎么自个这般情殇呢?”英姐抿嘴一笑:“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几个好人家的姑娘——”
“英姐,”白皑萧笑道:“你几时听到过我白皑萧喜欢女人?”
“哦哦,你看我这脑袋…萧哥别怪,别怪。”英姐转身去招呼新进门的客人去了,回头对白皑萧陪笑道:“您自便吧,有事招呼我哦。”
“恩,你去忙吧。”白皑萧打开手机,不出所料上面有一条熟悉的短信:我十分钟后到,十分钟以后还没出现的话,请再读一遍此短信。
尚佳轩,你不迟到会死啊!白皑萧把手机重重得拍在桌子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尚佳轩冲进门来,一屁股坐在白皑萧的对面,抓起一碗凉茶一饮而尽。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找同样的借口。”白皑萧给他倒了一杯啤酒,“你没开车过来吧?”
“没有,出租车过来的。”时隔三年的尚佳轩已然出落成一个高大魁梧的特种刑警,黝黑的皮肤棱角分明的五官比起之前那个青春帅气的男孩,更加睿智和老练。
一年前他从国外受训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寻找白皑萧的下落。未果。
偏偏在他正式从警后的第一个月,一次常规的剿黑任务里,他们狭路相逢。彼时两个人都没能认出对方,当灼热的子弹擦身而过,熟悉的目光把黑夜定格得十分明亮。
当时尚佳轩说:“原来你在这。”
白皑萧说:“茉莉很好,一直在等你。”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索爱
“今天干什么忙到这个时候?”白皑萧夹了一块白嫩的水煮鱼放到对方的碗里。
“还不是为了帮你擦屁股?金山水这个老滑头打死也不肯合作,折腾到快四点把他的律师给弄进来了。”尚佳轩也不客气,大概是饿极了,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含糊不清得说着今天的事件:“不过,那些枪都是真家伙实弹苞的,找天王老子来也没用。”
“把他交给你们算便宜他了,要是他敢走出警察局一步,我保证不出两条街就叫他的鼻子尖正对着自己的脚后跟。”白皑萧瞪着眼睛,看眼前的尚佳轩一脸茫然得嚼着口中的饭,直勾勾盯着自己。
“干嘛?鱼刺卡着了?”
“不是…”尚佳轩喝了一口水顺下口中的食物:“我是觉得,你发狠的样子太性感了。”
“滚!”
“以前我真没看出来你有混黑道的潜质…”尚佳轩道:“越是看着温吞吞的人,做起心狠手辣的事越是带感。”
“这是一个警察该说的话么?”白皑萧又挑了些鱼肉夹给他:“你是警我是贼,现在合作得好,将来却早晚要刀兵相见——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在乎。”
“刀兵相见还需要早晚么——”尚佳轩一转身子绕到白皑萧一侧,硬生生把他挤到里边的座位上去。他俯下头贴近白皑萧的耳垂,喷着新鲜的鱼肉气息低声道:“今晚不就可以了么…”
白皑萧哼了一声,一巴掌把他的脸推过去:“吃你的饭去!”
“你真的相信毒耳阿龙遇刺是金山水做的?”尚佳轩放下饭碗,打了一个响响的饱嗝。
“当然不相信。”白皑萧不屑得哼了一声:“就他那种杂碎怎么可能让龙爷着他的道?整件事情过后,龙爷再也没有露过面他所有的心腹保镖也一并失踪,只留下亲笔书信要我和阿豪分管墨龙堂。”白皑萧转弄着筷子,歪着头思索:“有传闻说龙爷受了轻伤但惊吓过度,在夏威夷疗养;也有传说说是龙爷自己策划这起遇刺案件,故意隐藏起来想要对付社长。但我总觉得——龙爷应该已经不在世上了。”
“我也有同感,”尚佳轩点点头:“只是可惜了,我父亲的案子他是唯一的线索…。”
“不着急,只要跟龙行社有关的,我身在这里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当年的真相挖出来。”白皑萧坚定道。
“如果这一切都真相大白,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尚佳轩问。“你不可能混一辈子黑道的,可不可以…随时收手?”
“你害怕真的有一天跟我势不两立?”白皑萧轻笑道。
“不怕,若真的是我面对你,大不了我的命给你——”尚佳轩若无其事得说:“只是腥风血雨里钻,很难不染一身伤。我是担心哪一天真的遇上了狠角色,我保护不了你。”
尚佳轩从来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最质朴的语言却往往能唤醒白皑萧内心深处最渴望关怀的柔软之处。他低下头,默默的饮着啤酒,好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今晚…到我那去吧。”
两人下榻的别墅处在护城河边的高级景苑里,是白皑萧今年才购置的。低调的外观结构和舒适的内部环境完全参照郑唐衣在弯角海的那栋别墅建造。虽然白皑萧只去过那里一次,但不知为什么竟是如此记忆犹新。也许是因为那是母亲的命丧之所,才让他永远记住了一草一木。或者说,在白皑萧的内心深处,他脱不去孩童心性里的别扭和较真。他追求的不过是一种极速模仿的频率能够带给自己的成就和快感——你郑唐衣有的,总有一天我也会有。
“你还真是狡兔三窟啊。”尚佳轩第一次跟白皑萧来这里,一进门就被奢华的基调惊赞。“想我辛辛苦苦的打拼受训,好不容易挂上警号一个月才拿多少钱…怪不得混黑道的越来越多,又完全不把警察放在眼里,这年都都是谁有钱谁称老大啊。”
“我们花的都是下辈子的钱,拿命和造化换的。”白皑萧将外套丢在沙发上:“你我都玩枪,你死了算烈士,盖着国旗十里长街夹道哭送;我死了,那是活该,不一定躺在哪张床上被大卸八块臭了好几天都没人发现——”
“乌鸦嘴!”尚佳欺身上前来,一手按住白皑萧的嘴将他推到墙边:“说些不吉利的话,该不该教训…。”
白皑萧眯着眼睛轻眨两下,伸出舌头在对方的手心里舔了舔。
“你这个妖怪…”
这一舔让尚佳轩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吞了下口水,喉结一上一下得跳动。
“几天不见,你是真的欠教训了吧…”尚佳轩薄薄的唇瓣轻抖,胡茬贴在白皑萧的脸颊上,从他的耳根开始吻起来。
“要不要…先洗澡?”白皑萧闭上眼睛,轻叮了一声。从耳根传输过来的麻痒让他不由自主得收紧腰腹。
“还没彻底将你玷污,干嘛急着洗澡。”尚佳轩移过目光,眼角含笑,将白皑萧更抱起来丢在沙发上。
“卧室…在里面…”白皑萧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被尚佳轩疯狂的双唇堵住了声音。他能感受到身上的男人奋力得扯开自己衬衫上的纽扣,直到发热发烫的皮肤暴露在湿腻腻的空气中。
“我就喜欢在这里…”尚佳轩抬起头,笑意朦胧得望着白皑萧泛红的脸,一只手啪嚓一声解开了他的皮带扣。
“小萧…我爱你…”尚佳轩的声音就像呓语,挥洒着汗水的气息轻喷在白皑萧的脸上。
“那你…就快些证明吧…”白皑萧轻咬着嘴唇,在那一刻到来之时,他闭上眼睛紧抓住尚佳轩的背,一声轻叫破口而出…
白皑萧回忆起第一次跟尚佳轩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两人再次相遇的晚上。之前那场火斗中,他们都受了伤。简单的包扎之后,便在一家酒店的大床上翻滚着挣扎着。两个人的血流在了一起,直到筋疲力尽才拥抱着沉沉入睡。但从那一天起,白皑萧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带着汗水与血腥的气息,却让自己如此安心。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越近越迷离
白皑萧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大亮,枕边空空的。睁眼看不到对方他有些失落,却在这时闻到一股清香的早餐味。嘴角不自觉得上扬,透过玻璃门缝,他听到楼下厨房间里传来叮当的炒菜声。
“喂!我冰箱里的东西是一个月前买的!”白皑萧裹了件睡衣噔噔噔得跑下楼。
“放心,我早上去市场买的新鲜的…”尚佳轩穿着长裤,赤裸上身,端着一盘煎蛋和火腿从明亮的厨房里钻出来:“你醒了啊?快去洗漱吃饭——”
“你今天不上班?”
“恩,调休。”
叮咚一声响,尚佳轩转头就奔烤箱去了。“快来尝尝我的香蕉马芬蛋糕——我现找的制作攻略。”
“吃香蕉会泄肚子的——”白皑萧凑上去闻了一下:“不过味道还真是不错。”
“呃…”尚佳轩顿了一下,将整盘蛋糕拖走:“那你还是别吃了——”
“尚佳轩你什么意思啊!”白皑萧怒道:“嫌弃我啊!”
“没有…怎么敢呢!”
“对了,床头上的保心丸是怎么回事?”白皑萧在浴室一边刷牙一边问道。
“昨晚我看你睡得很沉,有点担心是我把你弄得太疲惫…。就给你吃了一颗,你不是说过你心脏不好么——”尚佳轩将两个橙子塞到榨汁机里,又添了一点蜂蜜。
“我十二岁做过开刀手术,但是大夫说很成功,寿命可与常人无异——你不要瞎紧张。”
“那怎么行?你是我的,我不能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刀枪棍棒不行,疾病灾难也不行。”尚佳轩从后面抱住他,双手从他的胸腹一路往下摩挲,然后握住那个每天早晨都不安分的小兄弟:“都起来这么久了,还不安分。”
“那你干脆把我冻成标本保护起来算了——走开啦!”白皑萧脸一红,将他推开。胡乱擦了把脸走出来:“怎么又是橙汁?”
“这个季节也没有其他的水果好榨汁啊。”尚佳轩一脸无辜。
“你又找借口,半个月前你也这么说——”
“诶?老子大清早起来给你做早饭,这么多废话——你不喝橙汁,那…是不是想喝别的…。”他暧昧一笑,凑到白皑萧的耳边轻轻说。
“你怎么那么恶心啊!”白皑萧用手肘把他顶开,抓起橙汁一饮而尽:“这搞不懂,这两年多你明明是在警校,怎么搞的跟在监狱一样,句句话不离基。”
“跟你在一起情不自禁嘛…”尚佳轩咬了一口蛋糕。“今天你干什么,我难得调休,要不要我陪你一天?”
“你乖乖呆在这买菜做饭吧,我要去找阿豪商量下昨天的事怎么收尾。”白皑萧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早餐,转身就要上楼。
“喂——”尚佳轩叫住他,“昨晚呢,我不想破坏气氛就没多说正经事。你这段时间能不能打听一下这两个人…”尚佳轩递上去两张打印的旧照片。
其中一张模糊不清,只有身份证头像大小。上面的人大约二十岁出头,长脸,短发。隐约看得出相貌端正英俊,但白皑萧实在辨别不出容貌,无奈地摇了摇头。
另一张是证件照,三十岁左右,短发戴眼镜,面容清秀文质彬彬。穿着严谨的衬衫纽扣一直扣到脖颈下面,这张脸白皑萧再熟悉不过了。
“这两个人你从哪里找到的?”白皑萧挑了挑眉头,先行问道。
“我父亲的旧档案里,我保存了好多年,当时好像有人故意销毁,名字残缺不全照片也很模糊。我是带到国外用最先进的电脑技术还原的。”尚佳轩指着那个年轻一点的人说:“他就是当年委托我父亲办理最后那个案子的人。这张照片是好多年前的,他当时应该也有三十几岁。他留在卷宗里的是一张早年的身份证,所以我记得他的名字叫唐天霄——”
白皑萧抬起头来,两眼直勾勾得盯着尚佳轩:“你再说一遍…他叫什么?”
“唐…唐天霄啊…你怎么了?”尚佳轩拍拍白皑萧僵硬的脸,“不要吓我啊。”
“那这个人呢?”白皑萧指着另一张照片。
“这个人的档案全部被销毁了,这张照片被烧毁了一半,我的完整版是靠合成的。我猜测应该是父亲想要调查的人,至于名字——”尚佳轩摇了摇头。
“他叫白谨谦。”白皑萧捏着这张照片,嘴唇咬得发紫:“他是我父亲。而那个唐天霄,正是我继父郑唐衣本来的名字。”
“你等会儿!”尚佳轩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大的信息量:“你的意思是,你的继父郑唐衣,也就是唐天霄,曾在几年前委托我的父亲调查你亲生父亲白谨谦的死因?”
“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你爸爸不是个老师么?郑唐衣是唐氏集团的总裁,听说早年好像也是黑道起家…。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他们的渊源很深,”白皑萧一不小心咬下了嘴唇上的一片皮肉,血瞬间涌出来:“他们相爱。”
“这么说,他是不甘爱人死得不明不白,才找我爸爸帮忙调查的…结果这潭水比想象中深,我爸爸也为此丢了性命。”尚佳轩长叹一口气:“虽然我不知道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算理出了一团麻里的第一根线头…小萧…原来我们之间,还有这层缘分。”
“这样的缘分,没有也罢…”白皑萧苦笑道:“七年前龙行社发生的那场大动乱几乎逆了天地。老社长龙一清被逼退位,不到两个月就被人乱刀分尸家中。当时龙行社的七个中堂十八个分社群龙无首,连月征战,几乎卷入了A市地下所有的黑帮。一方面互相倾轧谋夺地盘和资源,另一方面还有想方设法趁着内乱一网打尽的白道势力。龙行社的元老们建议不可无主,本来以为可以担当此任的唯有唐天霄。可就在这期间,唐天霄却被人陷害从此下落不明。他手下的青龙堂被人屠戮殆尽一个不留。不知为什么,曾经只是社里一个地位低微的杀手,滑刀阿南,却在这场动乱的最后一刻站上了最高统治地位。而接下里的七年里,他秉承了龙行社以往的行事作风,将七个中堂分别交给值得信任的人打点。但关于以前的事情,似乎成了龙行社的一种禁忌,不得随便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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