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靖云知龙烨此刻处境怕也是不好受,挑战旧制必有阻碍,既避不开,那就正面迎接,而他,会以实绩来证明。
六月,发生开战以来最大规模战事,班多察军与联军於博博克尔对垒交战,双方死伤逾千人。
主帅帐中,任伯隽气愤难平,「该死!那家伙根本让我们去送死。」灰头土脸,嘴里还叨叨嚷嚷。
「果然如皇上所预料,库贺伦不只打著可汗这位子的主意,也打著我们天朝的主意。」镇国大将军反是一脸平静,事态如预料中发展,也不足惊奇。
「我知道!可是难道要眼看这混蛋搞垮我们吗?有这样的主力部队吗?攻则不攻,守则不守,援则不援,捡便宜也不是这种捡法。」
显然任伯隽对库贺伦极度不满,打仗前锋是他们,援军也是他们的人,整场战事也只见库贺伦的军队意思放上两轮箭,满场乱跑,打乱阵形,究竟是盟军还是细作。
任伯隽所说的也不无道理,大将军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连任伯隽都是如此反应,更论底下士兵又是做何感想,不过,他确实佩服皇上的神机妙算,由於代表皇家的云君也在此,反弹的声浪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
连皇族都可以前锋作战,他们又有何惧,秉持这样的想法,军中虽有异声,但尚在可控制范围。
派娄靖云为前锋大将这事想来还有点後怕,虽是皇上旨意,也不见娄靖云有何异样,相反还跃跃欲试,大将军即是忧心亦照旨意下令,这一仗,其实打得漂亮,事前他们不知库贺伦的军队竟开战当前存著保留实力之心,比较之下,敌军人数实力上远胜他们,可最後只伤亡千人,已在他意料之外。
库贺伦打著如意算盘,另一方面,班多察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与其和天朝硬碰硬,不如让他族去狗咬狗,表面上伤亡不少,但多是鬼夷、铁勒和一些小族徵召来的士兵,实际上,班多察的军队并未伤到多少。
舅甥两人,想得都一样。
还有一人,挖好陷阱等著人跳。
没想到,此後战事呈现胶著状态,各处皆有零星战局,但因双方各有顾忌,反是战成平手,库贺伦不免心急,他还指望著天朝跟班多察最好战得你死我活,他坐收渔翁之利,谁知会变成如今局面,算算手中兵力,犹豫著是否该放手一搏。
九月,鬼夷内乱,硕罗怛弑兄取而代之,并与班多察决裂,不久,向天朝臣服,自为属臣,班多察派兵攻打却在刡西湖与天朝对上,在天朝军与鬼夷的合力之下,大败班多察,班多察退守。
库贺伦喜出望外,鬼夷一旦不与班多察联手,班多察等於是让人削掉一只臂膀,库贺伦思索不过一会儿,唤来亲信,秘密前往铁勒族,只要铁勒族收归於掌中,还怕班多察能翻出什麽浪。
一入宫门深似海 47
夜里,神风营低调秘密迎来京城的使者,十日後,娄靖云来到盟军营地,这是开战以来,娄靖云第一次主动找上库贺伦。
库贺伦暗忖,莫不是来找他讨个说法吧。
决定静观其变,岂料,娄靖云懒得罗嗦,一见面,直奔主题:「我们也别猜了,你想要大可汗的位置,我们则要济北。
」
库贺伦暗地冷哼一声,「济北给了你们,我西边岂不门户大开。」嘴上说说,实际上他对这条件有些动心。
济北位在王都西边接攘天朝,虽名义上不属天朝,但实际上世代居住的天朝人远比乌鸾族多,且此地各族杂居,本来就管理不易,况且,济北往王都方向有一条加贝呼河,为贯穿北疆东流入海的怒涛江一条支流,水不深,但寒冷无比,连是夏季自河中待上一刻钟不到也会冻得神经麻痹,是为天然防卫。
「啧,那你当初还说要将济北送我。」
「此言有差矣,当初说好是若你赢,本王奉上济北,事实是,你输了。」一口白晃晃的牙亮出来,娄靖云拳头捏紧又放,不容易忍住打人的冲动。
「一句话,要还是不要。」懒得再周旋,娄靖云直接开出两条路选择。
库贺伦思量半晌,咬牙答应:「好!成交。」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待他成为草原之主,再抢回来不就得了。
「……如此,希望您能遵守约定。」硕罗怛面色略显疲惫,但眼睛炯炯有神,心里忐忑,面对眼前的男人不自觉有退缩之意。
「鬼夷王所托,本王当是办好,只是,也请你别忘了约定之物。」男人谈笑风生,暗地给与硕罗怛心理压力。
「自是,待事成,我硕罗怛必会送上大礼。」颤颤地回道,硕罗怛向男人行礼,退出帐外。
没多久,娄靖云掀起帐,走进来,淡淡说:「办好了。」
男人点点头,指著一旁的椅子,娄靖云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真想不到……」嘴里嘀嘀咕咕。
男人眼眸含笑,起身凑近娄靖云身边,「想不到什麽?本王可是费尽心思,娄将军怎麽也得有些表示吧。」故意在耳边低喃,轻轻吐出的气息拂得娄靖云耳朵发痒。
「七……七王爷!」咬牙切齿,娄靖云瞪著男人,心里不快道:「请您记著自己的身份。」言下意,王爷要有王爷样。
「这又没别人,我的云君。」话一落,拉过娄靖云,吻上对方的唇,一下、一下,轻啄著,娄靖云僵著身体抿紧唇不愿松口。
回瞪一眼,只见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又是一阵细吻,唇、颊、耳、颈,渐渐地娄靖云也有些意乱情迷,两人的唇交叠在一起,舌头交缠,难分难舍。
唇分,牵出一条银丝,男人忍不住,对著娄靖云又是啃咬、又是吸吮,发觉情况超出太多,娄靖云冷不防一拳挥出。
反应极快地偏过头,躲过这一击,男人苦笑:「差点又让你打到眼睛。」
娄靖云想起什麽,脸红了一下,随後气恼道:「你要扮王爷就老实点。」
「唉,一段时间没见,你不想我吗?」龙烨在瞪视下退回原本的位置,嘴里有些不甘愿的问。
「有你这种皇帝吗?老是将事情丢给七王爷。」撇过脸,娄靖云不对龙烨的问句做回应。
「放心,我对七弟有信心。」嘴角好心情地勾起一个弧,龙烨假装不知道娄靖云的口是心非。
另一方面,龙易身穿龙袍硬著头皮到慈凤宫请安,「母后万福。」冷著眼看凤太后屏退宫人,心尖却颤颤地,跳得比平常快。
凤太后眼一瞥,道:「皇上去北疆了。」
龙易僵硬地点了点头,之前凤太后才对龙烨擅作主张而发了一顿脾气,现在又来一次,虽然他不是不能体会皇帝哥哥的心情,若是心爱的人在险境,他或许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可是,当别人的替身被推到浪尖上,就有待考虑了。
既然担心一开始就乬让人去,结果还不是追去了。凤太后心里嘀咕,虽不懂龙烨的想法,但也不可能戳穿儿子的把戏。
一入宫门深似海 48
在冬季来临前,天朝和库贺伦结盟的联军发动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铁勒族因内部分裂,光是内乱便是灰头土脸,即是想派兵也心有馀而力不足,至於库贺伦的军队一反开战以来的消极状态,一路士气高昂,战无不胜,和天朝联手一路推进至王都,同时,传来三王子遭刺,生命垂危的消息,马达哈一族对班多察早有怨言,联军气势高涨,势如破竹之姿令马达哈心生恐惧,又因此事发生,遂是秘密与库贺伦合谈,里应外合,唯一的条件是救出三王子。
库贺伦应答下来,反正铁勒族的分裂是假的,实是做给班多察看的,现在铁勒的兵力也掌握在他手里,就算不小心没救到三王子或发生什麽意外,马达哈都没有与他相抗之实力。
九月二十七日,联军攻入王都,班多察死在流箭之下,三王子平安无事,已移到安全之地静养,库贺伦藉著武力及母妃的影响力控制住班多察剩下的军力,匆匆登上大可汗之位,经过五日的整顿,正当库贺伦策划想反咬天朝之际,鬼夷族与狄族联合出兵,指称不承认库贺伦可汗之位,天朝早已撤兵至济北,随後,三王子再度遇刺,马达哈一族群起激动,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心情又引爆,内忧外患一齐来,库贺伦忙得不可开交。
打完一战又来一战,军中开始有怨言流出,库贺伦随之发信请天朝帮忙,但,天朝以乌鸾、鬼夷皆是属臣,两方交战属内战,天朝以不便介入为由打发,库贺伦得知怒得摔物泄忿。
十月中旬,库贺伦和鬼夷王短兵相接,天朝唯恐两方战争危及济北和边疆一带,增兵边防,并将防线推至加贝呼河南岸到库贝山脉,乌鸾与鬼夷的战争不到五日,鬼夷莫名退回,直到消息传回,库贺伦立即书信一封要求天朝退回济北,但天朝自始不理。
库贺伦直至此才惊觉,他被反将一军,如此一来,天朝的势力更深入北方,失去这一大片的土地,除非向天朝兴兵,否则不可能拿回这一带,然而,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他根本无力也无法向天朝宣战。
十一月,冬季来临,冰封大地,暂停休战。
「两族相争,必有损伤,这招高啊、高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镇国大将军赞道,得一大片土地,防线往前推进至自然疆界,以後在军事防备上可以省下一笔修膳费。
任伯隽脸上亦是掩不住的笑意。
娄靖云看著军报无语,彻底体会天朝德武皇帝在计谋策划、挑拨离间上的本领,同时,趁火打劫的功力也是无人能及。
自从战争开打以来,在北疆属於天朝与夷人混血的孩子处境变得尴尬不已,尤以与天朝通婚最盛的鬼夷情况最为艰钜,鬼夷王皆由正统血源者继承,这也是硕罗怛比大哥有能力却不是王的原因,他正是混血的後代,要不是鬼夷王对自己的能力心知肚明,硕罗怛才得以王弟身份辅佐,但实际上却是发挥不开,鬼夷王对自己的弟弟总是多了份戒心。
开战後,鬼夷王身边的幕僚提出将混血者赶出族内,美其名为维护正统血脉,实为自己打算,硕罗怛在的一天,他们这些幕僚无法掌握政权,鬼夷王虽对硕罗怛有戒心,但对其能力相当信任。
一入宫门深似海 49 完
龙烨便是看准这点,派人鼓吹鬼夷王的幕僚,另一方面又辗转让硕罗怛得知此事,鬼夷王自战争爆发以来,军事会议上,他的提议与意见虽不会立即遭反驳,但也明显不如硕罗怛提的,硕罗怛的能力摆在那里如芒刺在背,让他颇有不快,想起站在那方的将领又多是混血的一代,种种因素让鬼夷王听了幕僚建议下令将混血者逐出族内,且另外下一道密令,暗杀榜上,多是混血的将领,同是硕罗怛的心腹手下。
这也是硕罗怛为何弑兄夺位的原因,若真让大哥做出这种事,他不一定有命活下来,此刻天朝派人过来游说,再三考虑後,与其辅佐一个没半点实力只会听信馋言的王,硕罗怛决定搏上一搏。
让硕罗怛决定与天朝联手,还有一个原因是玉潼关粮草一事,他知道天朝已经猜出玉潼关是关内夷族内应他们才得逞,但,天朝却不因这事将夷族赶出关外,光是这份气度,足以让硕罗怛甘愿称臣,他本身也是汉夷混血,混血孩子的处境他比任何人更有深刻体会,即使他是王族,也无法得到父王的认可。
至於乌鸾族,龙烨更不可能放过,暗中刺杀三王子,只让对方有伤不至死,不仅可以挑起班多察跟马达哈间的问题,即是库贺伦夺回大权,也势必要面对同是储君的三王子及背後马达哈一族的压力,毕竟,哈尔钦大可汗已死,库贺伦声称其为哈尔钦大可汗亲点的下任可汗,虽得到天朝承认,但不代表族内没有意见,当三王子再度遇刺,马达哈果然藉机闹上一番。
娄靖云又细览一遍,心里暗忖,不能与这种人为敌……
龙烨抽走娄靖云手中军报,娄靖云回过神,这才发现帐内只剩他们两人。
龙烨细细说来:「以後,北方乌鸾、鬼夷两族分庭抗礼,任一方都没有与天朝一搏的能力,加以汉夷通婚政策,虽然时间上耗费许久,五十年、百年後,此地将无夷族,皆我天朝人。」
兵不血刃而胜之,当彼此血缘相似时,又何以分汉夷,娄靖云不得不佩服龙烨目光长远,抬首一对上龙烨的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匆匆落下一语:「末将还有事,先告辞。」急著起身跨步往帐外跑。
岂料,龙烨早预料到娄靖云的行为模式,将人压回椅子上,不客气也很卑鄙地伸入裤裆一手握住娄靖云的要害,娄靖云倒抽一口气,反而不敢乱动,谁知道对方会不会一时发狠,那可是男人的致命弱点。
「想跑,嗯?」阴侧侧地笑容令娄靖云不寒而栗,想了个把月的美食摆在眼前,好不容易逮著机会他不想吃才怪。
由於这只是场简单会议,又适逢冬季停战,娄靖云不像之前甲胄不离身,仅是一身长袍便服,此时,他不禁後悔,早知道全副武装过来也好过现在的窘境。
龙烨熟知娄靖云的敏感带,不给对方有任何逃脱的时间,技巧高超上下撸动手中性器,同时在娄靖云的颈上啃咬。
「这、这……里是议事厅!」忍不住喊出声,身下的快感一波接著一波,语调中不自觉带上点甜腻,「……等、等……」拒绝得言不由衷,得到鼓励的龙烨更是加把劲好好伺候。
许久未有情事,娄靖云很快在龙烨手中释放,高潮过後,双腿虚软,感觉龙烨一指伸入後庭,手一把抓住龙烨胳臂,「不、不要在这儿……」略是哀求,若真在议事厅做这种事,他以後再也不敢进来了。
龙烨看了看娄靖云,即是欲望难耐,但想起娄靖云的性子,若真不顾他的感受,也不知道要冷战多久,迅速思量利弊之後,匆匆替娄靖云穿戴好,拉著人直往自己的帐营去。
至於之後的事……
当娄靖云再一次出现在镇国大将军和任伯隽眼前已是三天後的事,两双火眼金睛瞪著眼前人,光看娄靖云僵硬的走态,多多少少知道这三天到底发生什麽事。
镇国大将军眼角擒著老泪,感慨道:「太好了、太好了,当初嫁过去时老夫还怕这孩子的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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