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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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纪事-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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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含义。

现在他明白了,他皇伯父手中握着一把这世上最为锋利的刀,这一把刀大家都在争抢,以前他日子过的糊涂,而今方才明悟,若是这把刀被别人握在了手里,会是怎样的后果,他,还有他的爹娘妻儿,都会成为那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刘承继胸腔中的野心在疯长,头一回他对权利生出了强烈的*,他想要去握住那把刀,去做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并且,他没有时间了!他媳妇儿怀了孩子,京里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在盯着,那些人心黑手狠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媳妇如今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可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莫说保护妻儿,便是他想回京陪着他们都不能!

——

“头儿?”王小六手里拎着个水葫芦,绕过两个石堆,找到了正靠在城墙上出神的刘承继。见刘承继抬眼,他将手里装水的葫芦递过去道,“头儿你喝口水吗?”

刘承继摇摇头。

把水葫芦收了回来,王小六又道:“头儿,那边儿……来了几个军中人……”

见他说的吞吞吐吐,刘承继皱眉:“来做什么?”

“来找咱们麻烦了。”

刘承继起身便走,王小六在身边跟着,和他解释道:“就在刚才咱们大伙儿都干着活儿呢,都干得好好的,四狗儿眼尖,见着南边儿过来一队人,还推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一开始咱们也没多想,便还干着自己的活儿没有理会,可这些人到了跟前,撂下一句说是验工,接着二话不说就把我们都给赶开了,他们十几个人推着那个东西就往城墙上撞,咱们都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着他们撞了三两下之后好好的城墙被他们给撞出了一个窟窿来……”

刘承继一声不吭,大步往王小六说的那个方向走,远远的,能见到那里围着一群人,他步子迈的大,王小六快走了两步跟上,接着道:“我们见了便围过去问他们干什么,结果他们还有理了,说咱们的城墙修的不合格,便是修起来了也挡不住敌人……还让我们拆了重修……”

王小六说完了,也看不出刘承继生没生气,他脸上还是原来那个模样,王小六心里没底,可见刘承继一句话不说,便也把嘴闭上了。

到了近前时,见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大家的情绪有些激动,吵吵嚷嚷的,王小六喊了几嗓子道:“都散开,散开,头儿来了。”

听了这话,大家这才散开,露出了里面十几个军中打扮的男子和一辆攻城车。

见了刘承继过来,那几个当兵的里边儿一个领队上前两步,一抱拳道:“潘将军麾下千总李开明见过世子。”

“直接说事儿?让你来拆城墙的?”刘承继声音平静无波,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看着倒不像是生气了的模样,可莫名的就是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李开明硬着头皮道:“属下奉命前来检验城墙质量。”

“结果?”

“世子爷,这城墙不堪一击,不能御敌,须得拆了重建。”

李开明这般一说,刘承继没怎么样,可是这些干活儿的百姓却不干了,纷纷吵嚷起来,刘承继一抬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而后他问李开明道:“哪里不堪一击?”

李开明手指着城墙上的那个窟窿道:“这城墙薄脆,攻城车只撞了三下,便撞出了一个窟窿。”

“窟窿?”刘承继淡淡的道,“我怎么没看到,分明它好好的立着呢!”

没想到他会这般说,莫说李开明便是他们这边儿修城墙的百姓也是愣住了,都是老实人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助威好,场面一时便静了下来。

“世子——”李开明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嗯!”刘承继语气平常的应了一声。

李开明憋了半天没憋出话来,刘承继等了一会儿又问他:“还有什么问题?”

“这窟窿……”

“哪有窟窿?”

李开明想了想这么回去没法交差,便硬着头皮走到那窟窿跟前伸手指了指:“世子,您看这……”

“我看什么?”刘承继抬眼,他不看城墙却看着李开明道,“我问你哪有窟窿?”

李开明:……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静默中,刘承继又道:“回去和潘将军带句话,我明儿个去找他喝酒。”

李开明也是没法了,他闷了一会儿,应下一声,便带着人走了,他这边刚走,还没走远呢,就听得身后刘承继交代的声音道:“把窟窿堵上。”

李开明:……

——

当天夜里,刘承继睡到半夜,被一阵拍门声吵醒,毛团也跟着大叫,披了件衣服下床,打开门却见到王小六慌慌张张的道:“头儿,不好了,咱城墙被拆了。”

这些修城墙的大多家在平漠,因着距离有些远,来回赶路太累,也费时间,是以他们这些人在这口子河搭起了一个个的草棚子,平日就住在这里,攒着几日才回一趟家,带些米粮过来。

王小六住的草棚子离已经修起的那一面城墙比较近,夜里刚上了厕所回来还没睡沉时,听得轰隆一阵声响,震得床板都一阵颤悠,他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城墙倒了,穿了衣服跑出去看,果然他们辛苦了几个月,建起来的城墙全都塌了。

王小六白着脸道:“头儿,你说会不会是军中的人干得?我那是跑去后,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可是我爬到地上能感觉南边儿大地在颤,当时不远的地方应该有些马在跑。”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小六心里无法平静,可是见刘承继好像却并没有多生气的模样,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便应了一声就走了。

王小六走后,刘承继关上门又躺回了床上,这件事情不用说一定是潘成让人干的,可他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刘承继可以肯定是他皇伯父的旨意,可是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想让自己回京吗?可若是不想让自己回京,又为什么要写信刺激他?

刘承继开始重新审视这件事情,他皇伯父让他到这里来修城墙或许是有别的用意……

想着想着,他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穿衣下床出门牵了马,刘承继翻身上马就往平漠的方向去了。

——

军营中,刚刚上床睡下的潘将军被亲兵叫醒,被告知刘承继来了,潘成穿了衣服,却没有出门,坐在床沿儿上想了半天,打发了军师去见。

于是军师也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得知情况后,也坐在床沿儿想了半晌,最后许是想出对策了,他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出了营房往议事大厅去了。

军师进门见礼:“在下钱重见过世子爷!”

刘承继抬眼问道:“潘成呢?”

“世子爷海涵,将军去巡防了,赶巧不在,世子爷若又吩咐,只管交代在下便是,若明日将军回了,在下一定转告。”

“谁说我有事的?”刘承继靠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道,“怎么,李开明没把话传到?”

“世子爷是交代了他什么话?”

“我让他转告潘将军,我这两天来找他喝酒。”

第38章 别后

听刘承继说要喝酒,虽说是大半夜的,但军师还是赶紧让人端了酒菜上来,还装模作样的交代士兵去找一找将军。

酒菜上来时,将军自然没有到,军师便坐下陪酒,期间他将话题绕来绕去,想往城墙上面引,想探探刘承继的态度,可不论他怎么绕刘承继都只是绝口不提,军师便有点着急,干脆直接开口道:“世子爷,不知口子河那里的城墙……进展的可还顺利?”

“城墙啊?”刘承继夹了片牛肉送进嘴里,随口道,“刚才让人给我拆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平淡,语气寻常,那模样便仿佛在说“这牛肉煮的有点硬”一般的随意。

军师一顿,一时也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态度,他做出一脸震惊的模样道:“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谁知道呢!”刘承继眼也不抬。

“这事可一定要禀告将军,”军师一脸严肃,说着沉吟半晌,猜测着道,“世子爷您觉得会不会……是北魏的人在捣鬼?”

刘承继抬头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刘承继脸上是一点儿情绪不带,饶是军师再会察言观色也猜不出他的心思,倒是这独角戏唱的,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一时自尊心有些受创,自觉有些难堪,应和了两句便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无关痛痒的扯了几句闲话,酒菜吃的差不多了,刘承继放下筷子和军师道:“有点困了,你给我找个地方,我睡一会儿。”

这还不打算走了!军师有点头疼,但也不得不照办,领着他去了一间空置的营房,让人收拾了一番过后,他便和刘承继道别,想要退下了。

刘承继打了个哈气,和他道:“等潘将军回来了你和他说一声我在这等他。”

“将军事多,也不知何时——”

不等军师把话说完,刘承继打断他道:“他就是明年回来我也等。”

“是!”

从刘承继这里出来,军师直接就去了潘成的营房,潘成还没有睡,见了他来便问:“人走了没有?”

军师摇摇头,将前后情况和他仔细说了一番,潘成听了眉头皱起:“他什么意思?”

军师依旧摇头:“原来只当这世子爷心思简单胸无城府,我便轻敌了,一上去探了几句话,倒弄得我怪是难堪的。”

潘成道:“这位世子爷我也打过几回交到,真是一回一个模样,变得太快。”

“那眼下,将军打算怎么做?”

“明天我去见见。”

——

第二天一早,潘成到了刘承继休息的营房,见了面客气了几句之后,潘成道:“末将这巡防刚刚回来,就听说世子爷来找我喝酒,世子爷若是不嫌弃军中酒菜粗陋,末将便陪世子爷喝几杯。”

“酒喝完了,剩下还有点事想麻烦将军。”刘承继抬手示意,“将军请坐,咱们慢聊。”

“世子爷有事只管吩咐。”

两人坐下后,刘承继道:“我想请将军派人帮我送封信。”

听他说是送信,潘成脸上反而却是慎重起来了,明摆着这不会是一封普通的信,便是给皇帝的密函他也帮着给送了两回了,也没见刘承继这般慎重过。

“不知世子爷要给谁送信?”

“拓跋齐!”

潘成神色一肃,刘承继不容他推脱的道:“我知道将军有办法。”

——

晏如瑾月份渐重,身上开始出现各种不适的感觉,腰酸体乏不说,双腿还时常抽筋,经常夜里疼醒,疼的想叫人都说不出话……也变得贪吃起来,时常莫名的就想吃一些寻常都想不起来的东西,想了就忍不住非得吃到不可。好在如今是在京里,想吃什么也都能买得到,身边几个丫鬟婆子日日夜夜的守着,照顾妥帖,也没有疏漏的地方。

可虽说如此,晏如瑾却一天一天的,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空落落的,时常心酸,莫名的就忍不住的落泪,夜里梦了刘承继几回,只见他孤零零的站在一片荒野上,可怜兮兮问她,为什么要抛下他?

晏如瑾心思一天比一点重,到京以后,她陆陆续续往边城给刘承继写了几封信,却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过,她心里有些难受,既委屈又有些不安……

月份重了,她便不再出门了,连宫里也不去了,只待在家里养胎,她一直呆在娘家,连王府也没回,这倒是让有心上门探望的各个王府的女眷们不好登门,晏如瑾倒也落得个清净。

转眼便到了年底,怡王府的管家上门请了几回安,顺带着请示了一番与个府的走动情况以及年礼安排,这一切都有列可援也无需晏如瑾过多操心,只交代一声便好。

按理说过年晏如瑾是该回怡王府的,可是这时候她的孕身已经九个多月了,肚子太大不说,还随时都有临产的可能,也是不敢轻易挪动的,便以行动不便为由,留在了娘家过年。

晏如瑾的孕身八个月的时候,皇后娘娘便请了皇帝的旨,安排了几个太医和住进了晏家守着,时间到了十二月份时,眼看着晏如瑾就要临盆了,产婆也都已安排妥当,一时京里整个权贵圈子的神经都绷紧,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向了晏府,盯向了晏如瑾的肚子。

大年三十这天夜里,晏如瑾发动了,消息一传出来,闹的京里姓刘的这一大家子皇亲,全都没能过好年。

——

诚王府的书房里,诚王拧着眉头沉着脸也不知在问谁:“到底是男是女,太医那里能不能确定?”

书房里静悄悄的,除了诚王,就只有下边儿躬着身子立着的一个侍卫装扮的男子,闻言,男子恭声道:“太医说,九成是个女孩儿。”

诚王皱着眉头,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有些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我问的是确切,都是没用的东西!”

那人垂着头不吭声,半晌诚王又问:“确实插不进去吗?”

“回王爷,陛下那里防的滴水不漏,确实插不进去,若是动作大了,只怕露出马脚。”

诚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半晌后悠悠的道:“继续盯着,去吧!”

“是!”

——

晏府后院儿,产房外头聚满了了人,除了晏家主仆之外,还有五六个太医,七八个备用的产婆,以及宫里头皇后娘娘派出来守着的四个嬷嬷。这一群人静悄悄的守着,脸上一个比一个严肃,眼睛盯着产房屏气凝息的。

产房里头除了几个产婆偶尔的说话声之外,再没有其它声音,晏如瑾嘴里咬着布巾,疼的一脸的汗,却是一声也不出,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嗓子眼儿里哼哼两声……

她娘拉着她的手,安抚她道:“瑾儿别怕,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嗯……”晏如瑾声音哽住,艰难的应了一声,可是疼痛一阵一阵的来,却总也过不去。

晏如瑾咬着嘴里的布巾,咬的腮帮子都麻木了,孩子却还是没有动静……

几个时辰一晃就过去了,晏如瑾已经没了力气,咬着布巾的嘴又松开了,她脸上发白,大冬天的身上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晏夫人心里着急,忍不住反复的催问产婆道:“怎么样了?”

产婆便只说“快了快了”,晏如瑾累得只想昏过去,可是却疼的昏不过去……晏如瑾脑子开始晕晕乎乎的,也不知过了过久耳边听到娘亲娘亲在叫她使劲儿,仔细听还有产婆的叫唤声……晏如瑾便咬着牙跟着使劲儿,她一直在使劲儿,可孩子仍是没有出来……

忽然就觉得她可能生不出来了,一下子她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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