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待莫问多说,剑起,雪花漫天飞扬,被卷入空中四散飞来,却是片片都如利箭一般,直刺莫问身体。莫问急忙起手将雪花顺势旋转,太极生生不息,双手幻化出太极图形,将雪花片片引入阵中。男子不禁挑眉看着莫问,的确不错,难怪教主会看上他。赞赏喜爱之色,豪不掩盖地泄露在男子脸上。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由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贯通焉。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
生生不息,以柔克刚,引之若水,随之如风。
莫问的内力,缓缓地被催发出来,一股强大的力量,随着胸前放着的血玉,蠢蠢欲动不能停息。莫问以自创的太极心法,试着去控制这股强大的力量,将其缓缓引导,宛若开渠引流,水细细地从山间流出,因势利导,将其缓缓引下。漫天的雪花随着莫问的内力运功,缓缓地跟着幻化成一个太极图形。雪花随着太极图形渐渐融化,慢慢化作水随着流动,莫问的面前形成一道太极图形的水墙,将接着飞来的雪花挡了回去。
“哟,还有两下子,比起之前那个没用的东西,还算可以。不亏本座这么看得上你,小公子,武功不错嘛。”男子停手赞赏道,媚眼间尽是狐媚。
“座上说笑了,本少的武功,座上可知是哪门哪派?”莫问脸上的笑容依然不改,淡淡地问道,颇有一份挑衅。
“额……”男子呆在那里,思来想去,却突然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门派使用这武功,不过跟纯阳门的武功倒是有那么一两分分相似的地方。
“座上可要花费心思好好想了,若是猜中了,我便任由你处置如何?”莫问笑道,看着那绝世容颜目空一切的脸上露出几分认真之色。
男子想了想,旁边一侍女却靠近他半分,悄声道:“宫主不要上了他的当,被他骗了去才好,教主还等我们回去复命。”
男子若恍然大悟一般,抬头看着那侍女点点头:“说得有理,多亏你提醒,不然本座就着了他的道,回去教主又该骂了。”
莫问一见此情景,便在心中暗自叫糟糕,这一句话提醒,可不是坏了他的计划了。
“少啰嗦。”男子傲然地看着莫问,“虽然呢,本座很喜欢你这么个小白脸儿的小公子,不过呢——”莫问一听到他说小白脸儿,心中立马来气。也怪这身体的主子,长得俊俏倒也罢了,偏偏弄得这么白做什么?这皮肤,比女子还白,这件事情一直是莫问这一世心中痛恨而又无可奈何的地方。此刻听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一说,胸中更是火气茂盛。可对方却是武功高强,又来历不明,莫问也不敢轻易妄动。
“不过,本座可不想因为一时贪玩,陪你这个小孩子玩过头了,误了正事,回去挨教主骂!孰轻孰重,本座还是心中有数的。”男子最后看了莫问一眼,露出爱怜的表情,“只好委屈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公子了,上!”
血迹(2)
“要血玉?不错,是在本少手上。”莫问看着他,眼含笑意,只是在这笑容中,藏着深深的杀机。
“只是不知道,好好的一朵娇花,你不好好做,为什么要这血玉?”莫问将血玉掏出来,拿在手中把玩,似乎在挑逗对方。
“很多事情,你们都是不需要知道的。很多时候,只要圣教主知道就够了,多一个人知道,那都是浪费。”男子目光寒冷,亦是千年冰封般地冷言道。“况且,将死之人,知道了也没用,又何苦浪费本座的唇舌?”
“你……你……”叶无涯生气地一手指着他,脸色铁青,“你也不要太过自负!到时候是谁死,还不一定!”叶无涯说完,拔剑出鞘。
整个冰山雪原,剑拔弩张,气氛颇为紧张。
叶无涯也不再多说什么,一个聂云,直冲对方杀去。那人却也不闪躲,淡淡地冷笑:“就凭这点本事儿吗?”说话间,已然十分轻松地躲过了叶无涯那致命的一剑。
看着他瞬间移动,如此迅速,莫问不禁开始担心起叶无涯来。转头看看紫衣老者,他却是摇摇头,示意莫问先不要急着插手,看情况再说。莫问点点头,继续看着两个人交战。
雪花被剑气逼起,时而若游龙蜿蜒而上,时而若利箭直冲而下。两个人周围被卷起的白雪包围,内部一招一式,竟然都是看不真切。莫问细心的观战,以防叶无涯有什么不测。两老也是心中挂念。这叶无涯虽然与他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但是终究是雪山派少主。最重要的,现在他们四个人,存亡与共。而眼前这个不善的敌人,他们又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对方的套路和手法。朝廷与雪山派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虽然明着谁也不说,但是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隐世门派和朝廷,自古都是存亡与共。其中利害,各方都清清楚楚,相互利用,为着各自的利益,做自己该做的事。即便有利害冲突,却最终也会斡旋达成一致。各方势力相消相长,相互牵制,最后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便是所有历史发展的惯例。
“老头儿,你可知道他使的是什么门派的功夫?”莫问靠近紫衣老者,问道。对于江湖门派各种武功,莫问虽然已经来到这里好多个月了,却依然还是对那些隐世门派不上心。江湖门派,武林功夫,各种各样的,只是莫问有时候觉得花拳绣腿太多了,反而不实用了。自己虽然无门无派,连内力也尚且是无师自通,所以对于其他门派,莫问就更加不关心了。上次在霸刀山庄调查时,叶无涯曾经说到过一个销声匿迹多年的隐世门派——赤焱派。而后来雪山灵童的出现,一些列的事情都表明,江湖上的这场风波,与赤焱派脱不了干系,背后的最终指使者,说不定就是赤焱派之人。
“回小主子的话。”紫衣老者皱着眉头,“按招法看,应该是出自于绣莲白教。只是,这绣莲白教向来都只收女弟子,以一袭白衣而闻名于江湖。当年的教主曲风莲,更是倾国倾城之貌,气质绝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时的女子,都以能够加入绣莲白教,穿得一身白衣而豪。”
莫问听到,开始倒有几分讶异了。擦,又来一个,难不成这绣莲白教也是个什么隐世门派?后来没落了,就渐渐淡出江湖了?这曲风莲,名字倒还十分雅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倾国倾城之貌,可惜了,可惜本少没来得及见了。
“如此说来,这人这般打扮,倒也不是很奇怪了。”莫问不禁笑道。
“额。”紫衣老者差一点没被莫问这话给噎住,“但是事实也不是这样的。从建立绣莲白教以来,教中从来不会有男人出现。哪怕……哪怕是……”
“哪怕是人妖?”见紫衣老者一直在搜索一个合适的词语,却找不到,莫问便大发慈悲地直截了当告诉他。
墨衣老者在一旁暗笑,这个小主子,跟他老爹果然有那么像。不过虎父无犬子,想必将来也定成气候。不然也枉费了主子把暗影全部调来保护他了,这样的待遇,似乎还是从来没有谁有过的。想着宫中的皇子,墨衣老者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半壁江上,他们中也没人能扛下来啊。他带着期望和赞赏,看着莫问,也许天下苍生,最后还要靠你了。
感受到一股热切的目光,莫问不禁转头看了看,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其实皇帝的心思,他也猜出了个一二了。暗影一直紧跟保护,最后还派出四老,这需要何等尊贵的身份?只是莫问又觉得厌烦。上一世,他已经经历过太多毫无人性的事情了,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浑浑噩噩地活着。自己的生活中,除了杀,还是杀。只是之前不可以选择,后来可以自己选择杀谁,杀的方式罢了。所以这一世,他一直希望能够带着流云和柳晗月,到处游山玩水。人生本就短暂,何苦把那么多沉甸甸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再说了,莫问觉得,自己也不是个当皇帝的料。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思维方式,这里的人,估计会受不了吧。而且他也知道,下一个皇帝是谁,未来还会有几场艰难的战争等着大宋。只是他现在却不清楚自己的命运了。战乱的时候,自己会在哪,会做什么事?这一切,都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深深吸引着莫问。只是有时候,莫问也害怕盒子一打开,飞出的不是漫天阳光,而是无边黑暗。所以他做事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也是费尽心思,用心算计好一切的。
“小主子有所不知。”墨衣老者走过来,莫问便感到,自己又即将被科普各种门派知识了。这墨衣老人,是四老中知识面最广,最博学的人。墨水装得太多了,莫问总是这么评价他,以至于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按照条条框框来。莫问最烦这样做事了,想太多了,羁绊束缚也多了,到最后说不定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做了。
“这绣莲白教大多都是苗疆女子,以蛊惑见长。下毒用蛊,最是了不起。而武功则以蝶弄花的剑舞最出名。”墨衣老者皱着眉头,观察着叶无涯。
果然是女子喜欢的门派,蝶弄花,剑舞,看来当初绣莲白教盛行一时,也是跟那会儿的女孩子赶潮流分不开的啊。时尚的东西,自古至今,从来不会衰竭。
“只是我现在还是搞不清楚,这人分明就是个男子,怎么可能会进入绣莲白教?”墨衣老者沉思道。
擦,至于这么较真儿吗。若是把你弄到二十一世纪去,你岂不是要天天说,这菜不是应该春天才有的吗,怎么现在就有的卖了;这花不是夏天才开的吗,怎么大冬天的还绽放……莫问不禁觉得,这些问题,真他妈的傻B。
“这也是我的疑惑之处。”紫衣老者却表示十分赞同,与莫问的看法完全不一样,“你看她这招,应该是双剑名动四方才对,可是他却用单剑,而且将绣莲白教武功中的柔弱无骨,以柔克刚改作了这般尖利的招式,剑剑夺命,凶狠残忍,完全不像蝶弄花那般美妙。”
擦,这什么呢?杀人还管不管美妙?莫问不禁45度望天,看来,古代和现代的审美观,还是很有差异的。现代人讲究实用,可用性。这古代嘛,还是比较注重形象问题。这是物质生活丰富了之后的精神生活的满足吗?可是不是说二十一世纪发展快了很多吗,物质生活也提高了很多。唉,看来实际上是,连大宋的一个小二也比不上啊。生活节奏太快了,反而不懂得欣赏品味生活了。
“啊——”一声大叫,叶无涯从雪花包裹中被反弹出来,猛吐一口血,将剑支撑在雪地上,喘着粗气。
鲜红的血,将洁白的大地染出一朵花,血迹显得尤其刺目。
“怎么样?”莫问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住叶无涯。紫衣老者赶紧替叶无涯封住血脉,护住心脉。
叶无涯惨败的脸上勉强想要挤出一丝微笑,却奈何动弹不得。
“不要动,什么也不用说。”莫问摇摇头,安慰他道,“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吧。”莫问将他交到紫衣老者手中,起身来看着敌人。霸气逼人,不怒而威。这个人,注定会死,也必须要死在我莫问手上。既然敢出手伤了本少的朋友,那么就别怪本少不客气了!
血迹(1)
白雪之源,飘飞着无尽的白色。纷纷扰扰,却宛若这尘世间的愁丝,怎么也抹杀不干净。一层一层地堆叠下来,在这千年冰原上,丝丝缠绕,层层堆叠,似乎想将所有的故事全部掩埋起来,长长久久地堆叠到历史的尘埃中。只是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总有一些有心人,细细地发掘,总有一些好奇心强的人,刨根问底。但凡一件尘封的事情被挖掘出来,却是总会掀起一场风风雨雨。更甚者便是无数不知名的生命,被历史永远地剥夺了。
莫问注视着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妖娆的打扮,惊艳的容貌,娇柔的声音,可却他妈的实实在在是一个男人。擦,莫问不禁一度一度45度望天,这简直有损男人的形象啊。
男子脱口而出之后,觉得有损自己美好的形象,干咳两声,收回之前暴怒的样子,柔声道:“我们圣教主,也算的上是顶级的好人了。本来就不打算跟你们一般计较,谁知道你们这些不之天高地厚的家伙,老是来骚扰,不知悔改!”
“圣教主?”叶无涯不禁觉得十分诡异,这面前之人,一身妖娆,本就十分奇怪,他口口声声说的圣教主,又是何人?叶无涯用一种看着妖怪一般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妖娆的男子。擦,这是什么装扮。一个好好的男人吧,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衣服穿得花枝招展,妆画得浓艳不堪,这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的,让莫问和叶无涯甚是不能接受。若是说做为一个男人,不好好做一个男人的样子,岂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在叶无涯看来这样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莫问倒是有几分挑逗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莫问在心中已经默认为他是一个女的了,即便他是人妖。不过这么花容月貌的人妖,看看倒还悦目,虽然不是很赏心。
“那是自然,我们圣教主一向为人宽宏大量,又不问世事。本想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吧,谁知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东西,总喜欢那么自讨没趣儿。惹得我们教主烦心了,也还得本座特意跑一趟来。哎呦呦,瞧瞧我这几天赶路赶的,脚也伤了,皮肤也不如以前了。”说着,男子拿出一面随身而带的小镜子,细细地照起来,完全忽视了莫问等人的存在。一心一意想着他回去之后要怎么保养皮肤,怎么把这会儿晒黑的美白回来。
叶无涯见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比女人还妖艳。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被喂养长大的。看着叶无涯一脸厌恶,莫问反倒是笑笑,低声道:“无涯兄何必如此呢?虽然不是正品美女,看看也还是可以的,悦目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又何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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