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习武均无异样。唯独听到这玉笛箫吹奏《销魂曲》的时候,人会失去理智,呆若木鸡,完全被人控制,没有任何思维能力。”墨衣老者解释道,对于这玉笛箫他一直都是仰慕的,唯独下毒之人用了这一点,令他难以接受。
“这人心真可恨,如此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灵物,怎可被如此玷污?可惜啊,可惜!”
看着墨衣老者感叹不已,莫问心中暗自好笑。身为一个绝顶杀手,却还有如此怜才之心,倒真是难得。看来这大宋朝的杀手,终究还是敌不过二十一世界的杀手啊。
不过换角度一想,人终究是人,谁又能做到真正绝情绝爱呢?七情六欲,本就是人性所在。
“不知前辈可否会吹奏这《销魂曲》?”叶无涯听到此处,已经料定那人之所以留下这玉笛箫,已经说明了他们接下来的敌人了。
“虽然我对琴棋书画有所涉猎,对于这箫也会一点点皮毛,但是这《销魂曲》吹奏极其消耗内力。我背的谱子,能够吹奏与否,就不知道了。”墨衣老者眼中带着忧虑。
“到时候再说吧,还没遇上呢,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莫问笑笑,显得轻松,“说不定以我们四人之力,也能斗过那赤焱十二骑。”
看着叶无涯要反驳,莫问打断他:“哎——你可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说了,十二个人,也不见得会一起出现啊。走吧,这风雪看起来也是越来越大了。”说完,独自一人朝前走去。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看,虽然不大赞同莫问这种瞎乐观的精神,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到时候,也只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
销魂曲
四人默默无言地前行着,白雪皑皑,冰封万里。虽然有内力护体,穿着单薄,难免感到有几分寒意。雪花飘落下来,堆在四个男子的黑发上,竟然让十六岁的莫问和叶无涯显得有了几分苍老。
莫问一路走,心中竟是沉默。一路前来,本是为着流云决绝向前,却不知道前面横亘着的是如此巨大的帷幕。莫问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中开始充满疑惑,甚至迷茫。应该如何走下去?莫问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会有被揭开面纱的那一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莫问却有一种不愿面对的情感。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只是觉得不忍,不愿,不乐意。大概是想着每每一见被掩盖多年的事情再次挖掘出来后,总会牵动起无数风波,牵连到无数无辜之人的性命。念此,莫问不禁觉得自己变了好多。曾经那个驰骋的杀手,冷眼旁观世事,一刀落下从不留情。如今却变得情义念念,甚至偶尔还多愁善感了。
“怎么了?”叶无涯发觉莫问的不对劲儿,忍不住问道。虽然这次前来,他也觉察到了很多异样,但是最令他担忧的反倒是这个并肩作战的兄弟身上一点一滴的变化。之前他想着,也许是因为此事牵连到了流云的性命,所以莫问才会如此事事紧张,有时候显得担忧过甚,精神总是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虽然表面还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只是那笑容下掩藏的担忧,瞒得过别人,又如何能瞒得过叶无涯。相处这么长一段时间了,莫问的性子,他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不少。很多事情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即使压弯腰,也不愿意给他人添一丝累赘。
“只是在想着玉笛箫要如何办才好。”莫问脸上惯有的笑容消失了,代之而出现的,是一种长久的思考。叶无涯看着那眉宇间的气质,总是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帝王之气,睿智而霸气。
“不知小主子对音律可有了解?”墨衣老者上前一步,祥和地问道。
说起这音律,莫问深深觉得那一句话说得极是。人有长处,必然就会有对应的短处。这音律,说起来小时候,由于母亲对音乐的喜好,还经常弹钢琴给他听。甚至请过一个老师来教他钢琴。可惜自始至终,莫问也没有学会什么。五线谱上那些所谓的跳动的音符,在莫问看来,就是一些黑白相间的蝌蚪一串一串地乱窜。那些一二三四五的简谱,他也认不了。音乐老师教唱谱的时候,他总是吼得大声,但却是十音九不准,唱出来也极其难听。只是小时候似乎觉得甚是好玩,还乐此不疲地一个人唱啊唱。长大一点了,自己都觉得难听了,才放弃了对音乐的学习。再后来,家中灾难发生,自己做了杀手之后,便也没有了那个心思去学了。况且莫问断定,即使自己再怎么学,估计也跟学玉器一样,学了也白学,最后什么都没学会。
莫问只好摇摇头:“本少虽然可以算是全才之人,却独独对这音乐缺失。要是说叫欣赏音乐,听听,倒还可以听出个所以然来。古琴古筝什么的也还好,这箫,听也变罢了,若要演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叶无涯吃惊地睁着双眼盯着莫问。擦,这是什么逻辑,一个不会弹琴,不懂音律的人,居然还可以听出乐曲中所包含的韵意。当时还被苏暮云称赞不已,真不知道当初苏暮云是怎么判断他的音乐水平的。
墨衣老者却也不再问什么:“这《销魂曲》主曲靠流畅如水的音韵编排而成,配以大小三和弦,给人婉转动听若黄莺之感。只是沉醉于此,便会被剥夺心智,随着那曲子入迷沉醉而忘乎所以。吹曲之人最终达到掌控其意志的目的,将那人操纵在手中。就曲子本身而言倒也还简单。会识谱,会吹箫的人,即可演奏。但是普通人演奏出的《销魂曲》,既没有那么动听若天籁之音,也没有威力可以蛊惑人心。”
“哦?”叶无涯不禁觉得奇怪了,他本以为这种时间罕见的曲子,应该相当难以演奏才是。却不知墨衣老者说极其简单,只是没了威力。
“那要如何才能以此曲而制人于鼓掌呢?”莫问问道,虽然这一点他当初没有想到,不过有的曲子也是很简单,只是演奏之人不同,便也能够达到不同效果。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紫衣老者缓缓开口道。
四个人同时沉默不语,莫问不禁想起离开是青衫老人的话。上善若水,水无形而可以随形以幻化万形。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无过不及,随曲就伸。人刚我柔谓之走,我顺人背谓之粘。动急则急应,动缓则缓随。虽变化万端,而理为一贯。由招熟而渐悟懂劲,由懂劲而阶及神明。然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贯通焉。虚灵顶劲,气沉丹田。不偏不倚,忽隐忽现。左重则左虚,右重则右杳。仰之则弥高,俯之则弥深,进之则愈长,退之则愈促。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盖皆由此而及也。斯技旁门甚多,虽势有区别,概不外乎,壮欺弱,慢让快耳。有力打无力,手慢让手快,是皆先天自然之能,非关学力而有为也。察四两拨千斤之句,显非力胜;观耄耋能御众之形,快何能为。立如秤准,活似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每见数年纯功,不能运化者,率皆自为人制,双重之病未悟而。欲避此病,须知阴阳;粘即是走,走即是粘,阳不离阴,阴不离阳;阴阳相济,方为懂劲。懂劲后,愈练愈精,默识揣摩,渐至从心所欲。”莫问不禁开始默念起那段再熟悉不过的话了。
“小主子聪慧。”紫衣老者笑着称赞道。
莫问笑笑以示回应,心中却是一头黑线。擦,这是太极里的,自己没读过不知道,听到了还夸赞,这年代,真是装B得瑟啊。
叶无涯看着三个人,不禁觉得有点头晕,这是什么啊,长长的一大段。绕来绕去,他一句也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懂,我不怪你。”莫问狡黠地拍拍他的胸脯,笑着说道,然后往前接着赶路。
两老也笑着看看叶无涯,不再多说,跟着往前走。叶无涯闷在那里,无语地看着三个人。擦,主仆一心来欺负我这个外人吗?也没再多想,叶无涯抬脚准备追上去,却感到有一丝异样。
“谁?什么人?”叶无涯警觉地叫道。
前面三人顿时停下来。莫问不禁大惊,他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在他们周围。
“叶少主,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一个妖艳的声音响起。莫问一听到,不禁觉得想吐。
“你是谁?”叶无涯接着问道,只是莫问想问的问题却是,你是男是女。
“我是谁,你并不用知道。”妖艳的声音渐渐靠近,一个身穿白貂皮的女子出现在雪地上。莫问甚至没有看清楚她从哪里钻出来的,感觉就那么一瞬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出现了。
“你想做什么?”说话间,莫问和两老已经运功移动到叶无涯身边了,四个人并肩站在一起。
“呵,不用紧张。”女子化得一脸浓妆,眉毛漆黑,双唇尤其红艳,一眼就可以从整个雪地里看到那刺目的鲜红,简直是红得要滴血了。“我只是来完成教主派给我的任务的,其他的事情,倒与我无关,所以呢,我也不打算和你们玩了。”
擦,莫问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这位姑娘,本少看着你也算是好人家的女儿了吧,只是不知道是要劫财呢,还是要劫色呢?”
“你他妈的才是姑娘!”那女子却突然暴怒叫道。
四个人听到这句话,声音也变得更粗了,不禁一头黑线。擦,居然是个男的,还打扮这么妖艳。莫问不禁得出一个结论,从古至今,人妖就是存在的。
忧心忡忡
柳晗月站在窗户前,独自一人望着窗外,明月皎洁,暗夜中微风轻抚。寂静中带着一丝丝土壤的味道,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只是内心里却总是不停地翻滚着担忧。
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虽然雪山派弟子隔三差五地将莫问他们的行程情况详细告知,只是柳晗月每一次听到都会有一种心惊。即便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什么异样。从东京一直到熙州,出境到吐蕃,直奔昆仑。当听到说莫问他们直奔昆仑雪山去之后,传消息来的频率可能会减少,柳晗月更加觉得担忧。她知道,她这一生,心中已经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了。即便莫问不是什么好人,但却是她一辈子依靠的人。
“月儿妹妹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流云的声音温柔地响起,伴着月光流泻,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柔,浸润到人的骨头。柳晗月不禁羡慕起流云来,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但是莫问待她,从来不当做丫鬟。况且当初的那一番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莫问说过,他可以为了流云放弃任何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比流云在莫问心中更重要了。这样想着,柳晗月不禁感到几分失落。只是流云待她那样好,流云是那样温柔体贴,那样细心可人,自己居然如此嫉妒,她又不免开始责备自己,脸色显得有些许尴尬。
“是不是想少爷了?”见柳晗月不回答,流云关切地问道。莫问走了一个多月了,日日夜夜盼,日日夜夜担心,日日夜夜等着消息传来的人,当然不止她一个。女儿家的心思,同样作为女子的流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当初莫问走得实在是太急切,流云心中至今还对此有几分埋怨。什么事情这么重要,非要撇下她和柳晗月,那么急匆匆的赶路,还是到那么远的昆仑去。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了,消息是天天传来,可是这终究只是消息而已。见不到本人,又如何能安心?过去莫问有自己照顾,衣食住行,哪一样缺得了?这样一走,连一个贴身的使唤人都不带,也不知道路上吃得可还好,住得可还舒服?流云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心里却是时时刻刻都记挂着莫问的一切。吃饭的时候想着莫问不喜欢吃酸的,睡觉的时候想着莫问会不会被子没盖好。这一个月,两个女子经常是像失了魂似的发呆。虽然段思廉和红衣老者天天相尽办法逗两个人笑,逗两个人玩儿,只是这表面虽然笑容绽放,内心底却是念念不忘。两个姑娘看着两人费尽心思逗自己笑,虽然心中毫无笑意,却觉得不表现的快乐一点,有愧与他们。而两个人则是受莫问之托,也不忍心眼见者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这样一天一天消瘦下去,都尽心尽力去照顾。只是这人虽然近在眼前,心却远在天边,任凭怎么逗,怎么拉,都拉不回来,都逗不开心。
“云儿姐姐,你怎么来了?你不早点休息,这么晚了还来看我,是我把姐姐吵醒了吗?”柳晗月转身扶着流云的手,在桌子上坐了下来。
流云见桌子上的烛火微弱,便挑了挑灯芯。
“我也是睡不着呢,出来走走,看见你房里还点着灯,所以就过来看看。你又没关门,一个人站在窗户前。天气凉了,入夜又深,怎么都不多加一件衣服呢?着凉了可不好,月儿妹妹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流云牵过柳晗月的手,动情地说道。虽然当初的事情让她和柳晗月之间产生了间隙,她待柳晗月也不复过去那般疼爱。只是流云对于柳晗月的感情,也没有拆减。两个人都是为着莫问,一心向着莫问的。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流云更明确了这一点。柳晗月也是真心对莫问,只是有时候会做因为考虑不周到而做的欠妥而已。但是流云一直都把柳晗月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莫问当初的那番话,两个人都听到了,她不知道柳晗月会有怎么样的想法,只是她终究长于柳晗月,自然做姐姐的应该多多照顾妹妹。
“姐姐你才应该好好休息,最近还犯困吗?那个青衫老头怎么天天给你喝药?你又没病没痛的。是药三分毒,这药喝多了,也会伤身的。”柳晗月关心到,一个月下来,柳晗月已经有半个月天天看着流云喝那种又黑又苦的药了。虽然柳晗月提出过异议,但是没有人搭理她,更别说赞成了。后来段思廉说,莫问走之前叮嘱过,要青衫老者照顾好流云的身体,每天扎针,那药似乎是针对流云总是犯困嗜睡而开的方子。柳晗月便也没有再阻拦,只是这药天天喝,她却觉得见效不大。虽然流云没有过去那段时间那样嗜睡了,但是醒着的时候也老是犯迷糊。连做饭的时候还会把盐和糖放错了,弄得有好几次,他们整整吃了一桌的甜菜。只是其他人却都示意阻拦自己告诉流云,她当时觉得满是疑惑。“而且我觉得那老头儿的药不靠谱,姐姐你吃了这么久都还不见好。做饭还老把盐和糖放混。”柳晗月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