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呀?”电话那端爆出一声急吼,“手机一直关机,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跑了呢!好在酒店是金娜娜给你订的,否则我今晚还找不到你这个人了呢!”
南汐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直接倒在床上,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她听出是廖一江的声音,就问:“你有什么急事?”
“你这个人丢了,还不算急事吗?”廖一江有些气急败坏,“你要是再这样魂不守舍,明天我就飞去澳门!”
“不要!”南汐立即拒绝,“我只是睡着了而已,我一个大活人,有手有脚长脑子,哪里会丢?”
“你长脑子吗?”廖一江似乎真急了,说话的语气不似平时那么客气,“长脑子你会跑去澳门?我就不该配合你,我疯了才没有拦住你!”
“你怎么了?大半夜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骂我吗?我头好痛,你要是没什么事,我要睡觉了。”南汐刚睡醒,脑筋不太清楚,也不太爱讲话,就想挂断电话。
“你敢挂我的电话,我明天就去澳门把你抓回来!”廖一江发狠道。
南汐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有事就直说,我好困的。”
“我……”被南汐一问,廖一江顿时没词儿了。
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他一直打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有些急了。幸好酒店是秘书金娜娜给订的,他可以问到酒店的电话,否则今晚他非得疯了不可。
他找她这么急,其实真没有什么急事。
于是他支吾了几句,将白天的工作拿来一一向她汇报。
南汐现在哪有心思听这些?他才说几句,她就打断了他:“我相信你,才把公司交给你,你不用事无巨细向我汇报,这些天我不在家,公司的事你看着办好了。”
廖一江被打断,也没办法说下去,想了想,问她:“你一定没有吃晚饭,澳门是一座不夜城,你如果饿了,可以叫宵夜的……”
“我就想睡觉,我挂电话了哦。”南汐说完,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眯着困盹的眼睛,开了房间的灯,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充上电后,她开了手机。半分钟后,收到了条短消息。
她打开来看,是小秘书发来的消息,提醒她半个小时前,有人给她打过电话。
她盯着那个号码看了一会儿,突然激灵一下子,整个人都清醒了。
那是一个澳门的手机号码!
她在澳门根本没有熟人,除了路在远,还有谁能打电话给她?
她花了一天的时间游走在澳门街头,就是为了寻找到他!可是他主动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却关了手机!
南汐恨自己疏懒,错过了这一通电话。
虽然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她还是马上把电话拨了回去。
电话通了,可是迟迟没有人接。
南汐急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眼看着这一通电话就要自动挂断的时候,突然那一头传来一个声音:“喂?谁啊?”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概是因为睡得正香,却被这一通电话吵醒了,所以很不耐烦。
南汐愣住。
这个声音好年轻啊,音质甜甜的,一听便知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她迟疑片刻,开口问:“你好,请问路在远在吗?”
“他在……”女子迷糊着应了两个字,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
“喂?”南汐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便催了一声。
“你是谁?你从哪里得到我的电话号码?”女子的声音十分清晰,显然已经被惊醒了。
“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你是路在远的什么人?”南汐心里突然醋意横飞,对这个年轻的女子充满了敌意。
女子静默了两秒,然后说:“莫名其妙!我不认识什么路在远!大半夜的打错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
说完,电话“啪”地挂断了!
“喂……”南汐追着喊了一声,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忙音。
打错电话了?怎么可能?刚才那女子在半梦半醒之间,分明是应了一句“他在……”,如果不是她突然清醒,也许她就能说“他在睡觉”或者“他在洗澡”之类的话来的。
这女子一定是认得路在远的!
听她的声音,顶多二十几岁。
而路在远半夜用她的手机打电话,那么两个人必然是在一起的!
这样一分析,南汐的心彻底乱了!
她怨恨路在远对她撒了谎,并且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突然就离开了她,所以她才会跑来澳门,发誓要找到他,要他亲口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身边竟然还有别的女人。
不过这个年轻女子的出现,提醒了南汐。
她回想起刚认识路在远时,他不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吗?那时候他还是一个自由摄影师,接一些杂志拍摄的工作,那些模特为了能上杂志,能拍出好看的照片,都会主动勾引他。而他则乐得流连花丛,换女人像每天换衣服一样。
那才是他的本□□?
是什么蒙蔽了南汐的眼睛,令她忘记了他那些风流事,转而相信他是一心一意爱上她了?
南汐觉得自己好傻!
一通电话,让南汐更加地郁闷了!再也没有办法入睡,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来到澳门的第三天,早晨六点钟,南汐起床,洗澡穿衣,拿着手机,背着包出了酒店。
她被激发出了斗志,她一定要找到路在远,哪怕是挨家挨户敲门,她也要把他挖出来!她要当面问他:“骗了我,你心里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愧疚?”
她在酒店旁边的一家早餐店吃了早餐,她必须要照顾好自己,当她站在路在远面前时,她要有足够的力气举起手来,扇他一个耳光!
然后,她直奔位于工厂街的那一处治安警察局。
这一次,她向警察提供了路在远的照片,并且出示了她自己与路在远的合照:“因为来得匆忙,我没有带结婚证,但是这张照片是我们在家里照的,这照片最其码可以证明,我和他的关系是密切的,对不对?”
那张照片,是他们两个感情很好的时候,南汐用手机自拍的。
地点在厨房,路在远在煮面,南汐就站在他的身后,一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拍下了两个人相拥的画面。
警察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离开你,你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我,我找他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要离开我!”南汐回答。
“就是这样?”警察追问了一句。
“是的!就是这样!他一句话都不说,人就失踪了,我不甘心!”南汐很肯定地回答警察。
警察琢磨了一下,心想:这是一个痴情女追负心汉的故事啊!看她可怜,就帮她一下吧。
于是他说:“这个人我认得……”
“他在哪里?”南汐一下子激动了,身体猛地前倾,差一点儿扑到警察的身上。
警察往后撤了撤,继续说:“你稍安勿躁,要是你有暴力倾向,我可不能带你去见人。”
“你放心,见了他,我不打他也不骂他,只问他几句话。”南汐为了安抚警察,将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脸上还挤了一丝笑意。
“几天前,我值夜班的时候,有人来报警,工厂街10号楼有人坠楼。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坠楼的是一个女子,但她并没有受伤,因为有一个男人用自己的双手接住了她,那个男人手臂粉碎性骨折,当即就被送去了医院……”
“受伤的男人……不会就是……”南汐的心提了起来。
“就是这张照片上的男子,他叫路在远,住在工厂街10号楼三楼……我不确定他现在有没有出院,我可以带你去他家看一看。”警察说着,站起身来。
南汐想起那天晚上,电话打到一半,路在远突然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就丢下了电话跑掉了。
原来他看到有人坠楼,是去救人了吗?
“跳楼的女子是谁?跟路在远有关系吗?”南汐问了警察一句。
“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也搞不太清楚。路在远被送去医院后,那个女子打了一个电话,不多时,就有人推了轮椅来,把她接走了。”警察回答她。
“推了轮椅来……那个女人是不是缺一条小腿……身上还有烧伤?”
“是的,你认识那个女人?”警察好奇地看她。
“哦……算是见过吧……”
南汐跟着警察出了警察局,往10号楼走去。
一边走,一边忐忑不安:故事听起来那么诡异,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104章 她是谁?
南汐提着一颗心,跟在警察的后面,去了工厂街10号楼。
昨天她在这附近转悠,来来回回不知道在这10号楼周围走过多少回了。她也曾仰头往楼上望去,想着路在远会不会就住在这栋楼。
她猜得不错,他果然就住在这里!
南汐很紧张,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警察倒是悠闲得很,边走边跟她说着话:“这家以前住着一对老夫妇,后来他们移民,就把房子卖给了一位姓何的女子,因为那个女子有案底,所以我们就格外留心了些。前一阵子这房子里住进一位坐轮椅的女人,近日又来了这位叫路在远的先生,我们还没有弄清楚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出了坠楼那件事……”
他说着话,就已经走到了三楼。
这是一栋公寓楼,三楼的一条走廊,一共有六户人家。
警察带着南汐来到左侧中间的那一家门前,按响了门铃。
南汐的手在发抖,她沉一下了口气,捏了捏拳头,提醒自己要冷静。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了。
门被拉开,一个年轻的女子探出头来,一看是警察,稍稍有些紧张:“警察先生……什么事?”
警察回头看了南汐一眼,心想:这下麻烦了,这两个女人不会撕打起来吧?
他已经把人带到门口了,也不能转身就走吧?
于是他硬着头皮问:“请问路在远先生在家吗?”
因为是警察来敲门,那位年轻的女子不敢怠慢,赶紧点头:“在家,请问找他有什么事?……”
再回头看南汐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飚狂风暴雨了。
他隐隐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狗拿耗子的闲事,可是人已经带到了,门已经敲开了,估计这个时候想让南汐走,已经不可能了。
“那个……这位小姐找他有事,能不能让她进去说话?”警察警惕地看着南汐,生怕她有什么样的过激行为。
那位年轻的女子看了南汐一眼,说:“能不能告诉我她是谁?找路先生有什么事?路先生有伤在身,他现在不方便见客……”
从看见眼前这位年轻女子起,南汐心里就有一股气在升腾。
等到被女子拒绝进门这一刻,那股气已经顶到了她的脑门那里。她想都没想,向前跨出一步,抬脚往门板上一踹,门被踢开,她随即就冲了进去。
那女子还在看警察的脸色,冷不丁见南汐冲上来踹门,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就把南汐给放进屋里了。
警察怕出事,赶紧跟进屋去:“哎……小姐,你要冷静!”
南汐也不管后面的人怎么说,她冲进去后,见客厅没有人,就直奔离她最近那一扇门跑过去。
她携着一腔怒火,“呯”地推开那扇门,就见一张大床横放在靠墙的位置上,而路在远就躺在床上,半倚着床头,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听到开门的响动,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南汐站在门口,他愣住了!
南汐看到他的那一刻,诸般滋味齐涌上心头,百感交集之下,她一时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喜,也愣在门口。
还是路在远先动了,他把双腿从床上挪到床下,双脚踩到地板上,站了起来。
南汐这才留意到,他的一只手臂上打着石膏,缠满纱布,用一根绷带吊在脖子上。
“你怎么来了?”路在远先开口,声音里有不敢置信的疑惑。
南汐动了动嘴唇,话未说出口,眼眶一热,眼泪差点儿掉下来。她冷冷地哼了一声:“很吃惊是吗?你以为能躲得了一辈子吗?这个世界很小的,要找一个人并非难事。”
“我……”路在远皱了一下眉,想说什么话,意识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便打住了。
他走到那位年轻女子的面前,小声说:“辛迪,你出去一下好吗?”
叫辛迪的女子警惕地看了南汐一眼,摇头道:“不行!要是夫人问起来……”
“拜托!”路在远小声恳求她,并且用没受伤的那条手臂,推着她往门外去,“你就当没看见,只要你不跟夫人讲,她是不会知道的,就给我一会儿的时间。”
“她会不会伤害你?”辛迪看着南汐冷冰冰的目光,不由地担心。
“不会!我向你保证!她不会伤害我!”说着话,路在远已经把辛迪推出门外去了。
路在远刚要关门,发觉警察先生还在屋子里呢,便客气地一指门外:“能不能麻烦你也出去一下?我和我太太有话要谈。”
警察看了一眼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辛迪,又看了一眼南汐,问道:“你们不会有什么冲突吧?要不你们进屋谈,我就在客厅等着。”
“你放心,我们不会有冲突的,谢谢你带她过来。”路在远又指了指门外,示意警察出去。
警察迟疑着,但是听路在远明确承认南汐是他的太太,他又觉得自己不好干涉人家的私事。于是他说:“好吧,我在门外等着,有事叫我。”
然后,警察先生也出去了。
路在远随手关上了门,转回身,看着南汐。
南汐心里波涛汹涌,可是面对路在远,她又不知道开口第一句应该说什么。她绷直了身体,站在路在远卧室的门口,与他对望着,目光冷冷的,一句话也不说。
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僵滞了。
两个人对峙了一分钟之久,路在远先低了头,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他说着话,抬手去摸她的脸。
南汐一口气冲出胸口,毫不犹豫地伸手猛推他:“你别碰我!”
路在远被推得斜退了两步,撞在了靠墙的柜子上。受伤的手臂正磕在柜角上,痛得他扭紧了眉毛,咬牙弯腰,半天没有直起身来。
南汐见他眉眼扭曲,知道自己这一下子推得重了。她心里猛得一痛,可是她没有动,没有上前去扶他,依旧站在那里,咬紧嘴唇,倔强地一言不发。
路在远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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