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远就在这一段时间趁虚而入,闯进了她的生活。
而她过分专注于自己内心的痛苦,对这个从天而降的丈夫几乎没有重视起来。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路在远这个男人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婚姻似乎也不单纯。路在远看似吊儿郎当,其实却心思缜密,城府颇深。
他对自己的事讳莫如深,而她却不能一直这样被他蒙在鼓里。
思来想去,要弄明白他的来龙去脉,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接近他,在他的身边留心观察……
路在远见南汐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脸看,倒让他不安起来。他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唤她一声:“老婆……”
南汐眨了眨眼睛,突然拍手道:“我刚才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做出一个决定,我要做你的助理!”
“你想通了?”路在远很高兴的样子,“这样才对嘛,我们夫唱妇随,和和美美,多好啊。”
南汐这次没有急着撇清他们的关系,她只是从沙发上站起来,对路在远说:“我回媒介部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上楼来交接工作,你考虑一下给我加薪的事吧。”
南汐回到媒介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了一会儿呆。直到饥肠辘辘,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吃午饭。
她翻了翻自己的抽屉,什么吃的也没有,便站起身来,去同事们那里搜刮。
最后在小安那里翻出一盒泡面,小安还极不情愿把自己的泡面让给她:“南汐,你不是发达了吗?新老板是你的老朋友,他一来就给你升职,你现在跟我们可不一样了,还吃泡面?”
南汐也不理她,自顾撕开泡面盒的包装,去饮水机那里接热水。
热水正往泡面碗里流着,就听到门口有人喊她:“哪位是南汐小姐?”
她转头往门口看,热水就淋到了她的手上,烫得她哎哟一声,差点儿把泡面碗给扔了。
只见一个穿白制服戴白色鸭舌帽的小伙子捧着一个宽大的纸盒子,目光在办公室里寻找着,希望那位南汐小姐出来应他一声。
众人一看这小伙子的穿着打扮,再看他手里的包装盒,便知道他是附近那家披萨店送外卖的。
小安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站了起来,晃到那小伙子的身边:“哟!小帅哥,这披萨是谁订给南汐小姐的呀?”
小伙子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又看着小安,问道:“这上面留的信息就是南汐小姐,请问你是南汐小姐吗?”
“我不是!”小安酸溜溜地撇了一下嘴巴,然后看向南汐:“明明有人订午餐,非要毁我一盒泡面!”
她说话的功夫,南汐已经将泡面放在桌子上,走过来签单。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路在远给南汐订的餐。早晨这两位“老朋友”相见时的诡异场面已经由媒介部传出去了,再结合南汐的升职,智美的人们已经认定这一对“老朋友”的关系不简单了。
连南汐自己也以为,一定是路在远让秘书室给她订的餐。
她还在心里暗骂:路在远!我警告过你不要在公司内部张扬我们的关系!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你等着……
不等她在心里骂完,就见廖一江从他的办公室里探头出来,喊了一声:“南汐!披萨到了没有?”
“哇!”有人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
南汐捧着披萨盒,瞪着廖一江,心想:你这是在闹哪样啊?你订披萨,非要喊我来签收?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呀?
廖一江无视她愤闷的表情,朝着她勾了勾手指:“不是说好了一起用午餐吗?快拿进来,我快饿死了。”
说完,他就缩回到办公室里去了。
南汐皱着眉,犹豫了几秒,走进了廖一江的办公室,将披萨盒往他的办公桌上一放:“这是你的披萨,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廖一江见她气哼哼的,轻轻笑了一下:“你这是升了职,与我平起平坐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是吗?你忘了?我早晨就约了你,何况我还有事要与你谈。”
南汐听他这样说,心想:不管怎么样,廖一江一直很照顾她,她现在要离开媒介部了,于情于理都应该跟他好好谈一谈。
于是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会儿。”
然后她转身出了廖一江的办公室,准备将自己的泡面端进来。
谁知她刚走出去,又听到门口有人喊她:“哪位是南汐小姐?”
又一份外卖!
南汐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她读高中的时候,是她的父母事业最辉煌的时候,可是她的同学们却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家世。
她这一生最高调的时刻,便是她和邓嘉祥第一次手牵着手步入大学阶梯教室的那一刻。那一天,他们两个人的携手亮相,引来一片惊呼声。
而今天,她又一次体会到了受人关注的感觉,大家的目光像是冷冰冰的蛛丝落在她的脸上。
她默默地走过去,签了单,收下了外卖。
回到座位,她打开外卖盒子看了一眼:虾饺,蛋挞,蜜汁叉烧酥,热奶茶。
她想了想,将虾饺和蜜汁叉烧酥送给了芬姐:“这个你带回家,晚上热了给柳柳吃。”
柳柳是芬姐的女儿,六岁,和南汐的关系非常好。
然后她将蛋挞和奶茶放在了小安的桌子上
小安端起奶茶来喝了一口,夸张地惊叫:“哟!这奶茶也太好喝了吧?这是哪家餐厅啊?是不是很贵啊?南汐,以后我每天都要喝这家的奶茶,让你的老朋友给我买单,好不好啊?”
南汐二话不说,伸手就去小安的手里抢奶茶杯子。小安急忙护在胸前:“不要这么小气嘛,你现在地位不同了,注意风度!”
南汐没有抢到奶茶,顺手在小安的头上敲了一记:“风度你个头!你再这样阴阳怪气的,看我不把你塞进垃圾桶里!”
“是总裁办公室里的垃圾桶吗?我不介意哎!”小安拿起一个蛋挞,边吃边摇头晃脑地气南汐。
南汐没有闲心跟她斗嘴,瞪了她一眼,端着泡面去了廖一江的办公室。
她坐在沙发上,边吹着泡面的热气,边对廖一江说:“总监,你叫我来,是想问我和路在远的关系吧?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他并不熟,我们认识不到两个月,我不了解他的为人,不了解他的背景,甚至连他投资智美我都不知道。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些了。”
“你叫他路在远,而不是唤他路总……”廖一江拿了一个纸碟,装一块披萨,放在了南汐面前的茶几上,“而且路总对待你的态度,可不像是不熟悉的样子。上午我们开主管会议,进行到人事议题的那一部分,他开口就要求将你调上去做总裁助理,完全是命令式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南汐沉默了,为了掩饰她的尴尬,她低头猛吃披萨,噎得难过,她就喝泡面汤。
廖一江等了半天,不见她答复,生气地抢过她手中的泡面碗,呼噜呼噜地喝了几口汤,又咬了一大口披萨,嚼了几下,突然脸色就顺了:“嗯,这样吃还挺好……南汐,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种天然率真的样子,不矫情,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舒服……”
“咳咳!”南汐被呛到,剧烈地咳。
廖一江等着她咳够了,继续说:“你用不着这么惊讶吧?我平时表现得不够明显?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在追求你,难道你没有察觉?我叫你来,也不是要窥探你的*。我只是想弄清楚,路总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既然你说不是,那我就可以放心地向你表白了。”
南汐捂着胸口,喘着气,心中暗暗叫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什么事都凑到一块儿了!
第19章 渣男渣渣渣
其实廖一江也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向南汐表白,毕竟南汐失恋时间尚短,他过早地表白,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合适的事情。
可是今天他看到了路在远,莫名其妙地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能再等了,下手一定要早。他用心守护一只受了伤的小鸟,希望能留下为伴,如果鸟儿伤愈后,振翅飞走了,那他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反正他平时已经做得很明显了,干脆就向她言明好了。
谁知道他把话讲出来,南汐先是猛咳,等她停了咳嗽,便是好一阵沉默。
“南汐,我并不想给你造成心理上的压力,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对爱情的信心。我不求你马上答应我,我只希望在你疗伤的这段时间里,能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廖一江递给南汐一杯水,然后凝视着她,目光款款地落在她的脸上。
可是南汐却没有感觉到那种被人爱慕的喜悦和温暖,她好头痛!因为现在已经有一个男人“陪伴”在她的身边,而且搞得她焦头烂额,若是再来一个,那还了得?
她喝了一口水,顺了顺气,然后说道:“廖总监,你很照顾我,我很感激你。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答应你什么,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决定接受路在……路总的升职任命,一会儿我就要搬到楼上去了,对于你以往的宽容和关心,我要说一声谢谢。”
廖一江受了打击,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自我解嘲地笑了一下:“没关系呀!我本来也没指望你会有什么回应,我不是说了吗?你需要时间恢复信心,我不急的。你升职是好事,恭喜你。不要说得像是要分别了一样,我们还是在一家公司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还是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噢。”
南汐点头:“是啊……我们还是同事……很好的同事……”
然后她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赶紧站起身来:“好像午休的时间结束了……我要出去收拾一下东西……”
“我帮你。”廖一江主动跟上。
“不用不用!”南汐急忙拒绝,然后逃也似地跑出了廖一江的办公室。
突然被廖一江表白,她心里很慌,一刻也不想在媒介部逗留。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匆匆地收拾了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用品,向媒介部的同事们告别。
同事们起哄,让她请客。她随口答应着,然后便离开了媒介部的大办公室。
芬姐帮她搬东西,陪着她上楼。
两个人等电梯的时候,芬姐见周围无人,便凑近南汐小声说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你和我们的新老板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也不能说吗?”
南汐晃了晃晕沉沉的头,偏身靠住芬姐:“芬姐,你饶了我吧,我今天被各种人各种事狂轰滥炸,我快要崩溃了,这件事我改天再向你交待,好不好?”
芬姐便没有再追究。
经过了一个混乱的上午,南汐身心疲惫。
原来智美那位美女总裁助理因为心怀不满,也不肯认真地交接工作。她只是将手上的公物交了出去,便拎起她的包闪人了。
南汐只好自己整理文件资料,自己熟悉工作。
昨晚一夜未睡,上午又过度消耗精神,到了下午,她就像一个打了蔫儿的茄子,完全提不起劲头来。
下午两点的时候,她对着铺满办公桌的各种文件表格,困得两眼眯蒙,如小鸡啄米般,额头不停地往办公桌上磕。
恰在这个时候,路在远推开她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他也被各种文件折腾得头晕眼花,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椅上,看各种文件资料,这不是他擅长做的事。比较起来,他更喜欢在摄影棚里或者是在外景场地上,操作着他的相机,捕捉各种精彩瞬间。
他主动走过来,是想与南汐一起喝杯咖啡,跟她斗斗嘴。哪怕是挨她几句骂,那也是一件很提神的事,不是吗?
谁知道他一开门,就看到南汐将额头直接磕在了办公桌上,还发出“叩”的一声响。
他被逗乐了,也不出声,静静地倚门而立,看着她像一只磕头虫那样,不停地点头。直到有一下她磕得狠了,人也清醒了一些,捂着额一抬头,才看见了他。
他走过来,双手支桌,凑近南汐,佯装批评她:“你平时在家里跟我吵架的时候,简直精神十足。没想到你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我是不是找错助理了呢?”
反正都被他看到了,南汐干脆耍起赖皮来,将文件一收,往后靠进沙发椅里:“困死了!我昨天一晚没合眼,就为了写那份给你看的报告!现在困得睁不开眼睛,额头都磕疼了,我这也算是工伤吧?”
路在远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她身边,双手抓着她的肩膀,将她从沙发椅上拎了起来。
“你干什么?”南汐挣扎了几下。
路在远拿起她的外套往她的身上穿,又拎起她的包挂在她的脖子上,对她说:“虽然工作很重要,但是老婆比工作更重要。你负工伤了,我要让你好好休息的。我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行程,放你半天假。你回家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真的吗?”南汐听他这样说,如闻仙音纶语,“那我不客气喽,我真要回家喽。”
“回家吧,你尽管放心地睡,晚上我回家做饭……”路在远一边往门外推她,一边殷殷叮嘱着。
他这么殷勤,南汐好不习惯。可是她现在也没有力气跟他较真,只想赶紧回家,一头扎到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出了公司,她直奔地铁站。
下午三点,还没到这个城市的交通高峰时段。地铁上人很少,南汐上了车,在就近的一个座位上坐下,倚着旁边的扶手,没半分钟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有人推她。
她睁开眼睛,看向推她的人,是旁边的一位大姐。
那位大姐笑眯眯地提醒她:“妹子,到站了,你该下车了。”
南汐睡得迷迷糊糊,听那位大姐这样说,转头一看,车门已经打开了,有人正在下车。
她赶紧拎起包,从座位上跳起来,挤进下车的人流中,出了地铁列车。车门在她的身后关上了,随后列车就开走了。
南汐站在站台上,缓了一会儿神,突然发觉不对:哎?那位大姐是谁?她怎么知道我要在哪一站下车?
想到这里,她急忙抬头看站牌,根本就不是她要下车的那一站!
她竟然提前了好几站下车了!
南汐知道自己被骗下了车,下意识地先翻包。
她正手忙脚乱地检查包里的物品,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小汐,你还是一个小迷糊……”
南汐听到这个声音,脊背一僵,连包包的拉链都来不及拉上,直接抱在怀里,迈开步子奔着地铁站的电梯跑过去。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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