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只为君- 第19部分

“木莲，喂！”叶言呆愣片刻，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追上前去，心里骤然间涌起一股暖流，兰牧幽知道我偷偷溜出中天仙境怕是会急得将我直接赶回中天门去！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心里惦记着便觉得很充实，真不枉我冒险回来看你们！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飞行大赛了，木莲练习的如何呀？”叶言嬉皮笑脸地凑到窗口问。

木莲不语，径自坐到桌边拿起书卷未去理会她。

叶言挑挑眉，“你不跟我说话，我就一直站在窗口，天打雷劈就天打雷劈，五百年后又是一株狗尾巴草。”

“飞行大赛推迟到半年后举行。”木莲放下书卷走至窗前，低头看着她长眉一轩，“据说被天打雷劈之后都会变得皮焦肉烂，这层难看的绿毛或许会烧得一干二净。”

叶言愣，只觉得吹到身上的风刹那间变得冰冷异常，心里开始发毛虚得像是被人吊起了一半，抬头看看天色，立即手忙脚乱地唤出了筋斗云，咬着嘴唇看看木莲略微有些不甘，“我还会回来的！”

木莲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半年后中天见。”

筋斗云浑身一抖仿若离弦的箭一般又冲了回来。叶言伸手挂住屋檐，低头看他一脸坏笑，“说好了啊！半年后中天见。”

他负手立于窗前，直到天际那一点翠绿彻底消失方才转身走回桌边坐下，拾起书卷看了会儿目中泛起些许落寞之色，轻轻地叹气，“确是要去中天却不是为了你。”

叶言哼着小曲心情大好，想着溜回来一趟实在不容易，见太阳才到头顶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又忍不住往镜花河边飞去，小蝴蝶或许在河边大树上偷懒睡觉呢！

“小淰，小淰~”叶言一边呼唤一边来到镜花河边那棵小蝴蝶经常栖身的大树前，找了半天终是没能找到那只时而调皮可爱时而又让她郁闷憋屈的小蝴蝶，悻悻地垂下头去，走到镜花河边喝了些水，依依不舍地回头再看一眼这些熟悉的景致，转身驾着筋斗云往中天门飞去。

第一卷【在水一方】　第四十章　傻人自有傻福

午时时分几乎不会有仙人出入中天门，这是侍卫驻守中天门几千年后得出的“真理”。

天晴云淡，暖意融融。侍卫懒洋洋地往远处张望片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今日定然不会有人在午时进门。”站在门柱左边的侍卫道。

“嗯，定然不会有。”右侧侍卫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二人互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闭上眼拄着神兵打起了“呼呼”。

叶言跳下筋斗云抬头看看天色，幸好在午时赶回了中天，月灵神君必定还未回到司音坊，想着不由的舒了口气。拍一拍衣服，调整好面部神态，昂首挺胸大步往中天门走去。

她镇定自若地穿过中天门，走出三步停住，静悄悄地后退了回去，转着脑袋朝左右两边看看，笑眯眯地点点头露出一抹坏笑：这下可被我抓住把柄了吧！眼珠一转忽的记起杏花大仙曾经跟她说过中天有一面镜子曰：菱花镜，能记录三界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当初听到时还邪恶的幻想过，不知变色小茶花和噼里啪啦上茅房时会不会也被记录下来！

于是，叶言甩甩脑袋重重咳了声，“嗯哼！”

“哐当！”一声响，神兵倒地，侍卫骤然间惊醒过来，抹了把嘴角迅速捡起神兵，抬头挺胸挺立如松。

“侍卫大哥。”叶言笑眯眯地走上前，伸手戳戳侍卫手里握着的三叉神戟，问：“睡得香吗？”

“何方小妖胆敢污蔑本仙！”侍卫脸色一红，猛的挺一挺胸脯，窘着脸扬起下巴刻意作出镇定自若的神情当真有几分好笑。

“小妖岂敢呢！”叶言挑挑眉冲着那说话的侍卫坏笑，直盯得他握着神戟的右手微微发抖方才掉转视线抬脚沿着汉白玉大道大步往前走去。

清晨她出中天门时，侍卫便已怀疑她，那时生怕神君责备而未严加盘问，岂料她竟敢威胁到他头上，不找些麻烦给她心里这一关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于是乎，二人又对视了一眼，各自将神兵一横冲上前去，“小妖站住！”

叶言愣，募的收住脚步，转头微笑，“大哥有事？”

“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侍卫挑衅似的冲她挑挑眉。

叶言抓抓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他，甚是无辜，“月辰君的菱花镜脏了，小妖奉命过去擦一擦。”

菱花镜？！侍卫脸色一变，值勤时偷懒乃是大忌，天兵统帅南天王生平最恨的便是懒惰之人，若是不慎被他知晓这驻守中天门的美差事就要不保啦！

“嗯！”侍卫轻咳一声，正色道：“菱花镜脏了乃是大事，小的就不耽误大仙行程了。”语毕，迅速跑回门柱边站好，挺立如松。

叶言抖抖身子大摇大摆地往前走去，原本只想试试看想不到他们竟会如此紧张，害得自己原先准备好的完美托词都没地方使，不过这样更好，抓住了他们颇为在意的小辫子还愁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中天门吗？

迈出的步子变得无比轻松，大道前方的琉璃碧瓦似乎也变得越发的明亮耀眼。

叶言停下脚步伫立良久，终是强迫自己压下了内心强烈的好奇欲，转身走向通往司音坊的那条九曲环廊。

方才跨入一步便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怔住。

“风音？”月辰缓步走来，衣袂翩翩。

叶言不曾想到会在此处遇上月辰，一时间变得有些心慌，手忙脚乱地将系在腰带处的“来来回回”令牌一把扯下塞入怀里，转身朝他盈盈一拜，“见过神君。”

浅金色的双眸微微一闪，打量着她唇角泛起浅浅笑意，“化形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见到月辰时就会觉得身上这层绿毛有些碍眼，叶言将手偷偷地背到身后，微红着脸慢慢走上前，“真巧啊！”

月辰低头看她微笑，“正想去司音坊，你从何处回来？”

叶言愣一下，心里不愿意骗他可是直接说出来又担心他会告诉月灵君。想着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能胡乱回了一句，“司音大仙出门去了，不知有没有回来呢！”

“方才千里传音时二哥说他在司音坊的。”如画的面容泛起些许疑惑之色。

什么？！月灵君已经回到了司音坊！完了，这下真的完蛋了！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双手亦不由自主地拽紧衣摆，叶言知道月灵君心地好就算发现她盗取令牌必然也不会责怪她，可若是被噼里啪啦知道了，她必定会煽风点火让月灵君难做的！

月辰定定地看着她，视线落到她的胸前不由的一惊，旋即轻轻地笑了，“正巧遇上你便一起走吧。”

叶言魂不守舍地应了声，抬头看看月辰，突然间发现自己原来并未长高多少，只是此刻她再无闲情逸致去研究为何自己化了形还是只到月辰胸前的高度。

月辰一路无语，只静静地跟在她身旁。她转头看他，他便也转过头去冲她浅浅地笑。

眼见着司音坊就在前方不到十步处，叶言的心情反倒平静下来，或许是月辰温柔似水的笑意冲淡了她心里的焦躁与不安。

“下仙乐舒，拜上月辰神君。”琵琶仙子笑容相迎，盈盈下拜。

月辰含笑点头，转身对叶言道：“有劳风音姑娘。”

叶言愣。

琵琶仙子蛾眉一蹙，美目中尽是疑惑与责备之色。

“神君？”叶言不知月辰说的“有劳”是什么意思，狐疑地抬起头看他。

月辰却是微微一笑，索性牵起她的手往园中走去，“今日帮我将月辰宫打扫得一尘不染，辛苦了。”

叶言彻底傻眼，心道：莫非月辰君已知道我偷偷溜回万花谷的事？想着右手不由自主的抬起往胸口摸去，果真不见了！忙抬头看去，但见月辰眼角含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心头忽的一暖竟泛起丝丝甜蜜，低头看看已经“成形”的身子不由的一阵脸红，忙晃晃脑袋甩去脑海里无限的遐想，乖巧地跟着月辰君一同往司音阁走去。

身后，一道冰冷的目光射来，隐隐透出些许不甘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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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在水一方】　第四十一章　心跳

竹影摇曳，月灵安然立于竹枝下，静静的。他喜爱杏花只因那段深埋心底的美好回忆，他喜爱翠竹却是因那竹叶摩挲发出的声响能让他的心境变得无比纯净，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翠竹该是怎样的姿态与神韵。

听到司音阁外传来脚步声，他转过身去。

“二哥。”

“神君”

叶言红着脸缩回手偷偷背到身后，慢慢走上前去。

或许是不解为何他们二人会一道过来，轻合的双目微微一颤，温雅的面容泛起些许询问之色。

月辰轻轻一笑，半开玩笑似的问道：“想带风音回月辰宫，二哥可会同意？”

叶言彻底怔住，半晌才反应过来，红着脸万分惊喜地抬头朝月辰看去，心“扑扑扑”的乱跳竟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月灵亦是微微一愣，修眉几不可察的轻蹙了下，开口，“你向来喜静除了七宝从不让人留在月辰宫，风音是玉衡上仙送到司音坊的，而且她颇具天赋留在此处稍加时日定能有所成，到时或许就能通过上仙院的考试直接飞升为上仙。”

叶言不曾料到月辰君会开口要她，更是想不到月灵君竟会拒绝。失了先前的喜悦反倒变得有些不安，至于为何会不安她自己也不知，只是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丝慌乱。

月辰微惊，旋即浅浅一笑，“如此便让她留在司音坊吧。”

心头略微闪过失望，叶言抬眼朝月灵看去，看着他心境却变得纯净下来，想了想朝二人行了一礼，“风音先下去了。”

月辰转头冲她眨眨眼微笑，眸子闪烁像是在对她说，“今后还会找你。”

双颊忽的一热，叶言鼓起万分勇气才挤出了一丝不甚自然的笑意，慌乱之下匆忙而逃，一口气跑到了老杏树下。她抚着胸口顺了顺气，探出脑袋打量着碧波池中那张清秀的脸孔，越瞧心里越是疑惑，“月辰君的眼光真是有问题。”摇摇头嘀咕一句，红云爬上耳根，化了形已不是小孩子的模样今后再不能光明正大地吃神君豆腐了，想着轻轻叹了声气。

“风音。”琵琶仙子姗姗走来，笑容可掬。

叶言转头看去，吃了一大惊，噼里啪啦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笑得如此开心？想起前次被人陷害，虽说没有证据证明是她所为，但是心里的警钟已经被她敲响一时半会儿还在余震呢！她扯扯嘴角露出一抹傻笑，“仙子。”

待走到碧波池边，琵琶仙子收起笑容，似笑非笑地看她，“神君爱喝杏花春露。”

叶言愣，差点便冲口而出，“我知道，去神君房里看到过。”忙捂住嘴巴，转了转眼珠问：“神君爱喝杏花春露？”

琵琶仙子轻哼一声，“中天月牙泉的泉水才能泡出好的春露，你去月牙泉采些泉水过来。”

果然没有好事，又让咱做苦力！叶言暗骂一句，笑眯眯地问：“月牙泉在何处？”

“小皮会带你过去。”琵琶仙子从发髻上取下琵琶状小发夹轻轻掷于空中。

“小皮带你去！”小琵琶兴高采烈地绕着叶言转了几圈，径自往前飞去。

叶言拎起老杏树下的大木桶，唤出筋斗云不情不愿地追赶上去，一边飞一边低声咒骂：“可恶的噼里啪啦，最好明日一觉醒来你那满头青丝都掉光光！”

“好啊好啊！可恶的琵琶头发掉光了就不会再将小皮挂到她的头上。”小琵琶不知何时出现在叶言身边，高兴地跳来跳去。

叶言惊，脸色骤然一变，忙摆摆手解释道：“小皮搞错了，我说的是噼里啪啦，可不是你家主人。”

“琵琶就是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就是琵琶，莫要骗我！”小皮晃悠悠地停到叶言肩头片刻，闪电般朝前飞去。

这只小琵琶倒是蛮有意思的！可是它会不会将我刚刚说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给噼里啪啦？妈妈咪呀，若是让噼里啪啦知道我在背后骂她，今后还不变本加厉地整我？想着不禁一阵哆嗦，忙匆匆忙忙追赶上去，“小皮，小皮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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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言气喘吁吁地拎着一大桶泉水赶回司音坊时，月辰早已回去月辰宫。虽不知他与月灵君又说了些什么，但想着总归是好事，或许他已想通月灵君早已不再怪他，又或者月灵君打从三万年前开始就从未怪过他。

叶言稍稍舒了口气，将木桶里的泉水倒入碧玉缸里，又跨上小竹篮跑到碧杏园摘了些新鲜杏花用泉水洗干净放入碧玉碗。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捡起几朵杏花丢到紫玉杯，从木架上搬下三只陶罐分别取出两粒紫杉果、三粒银杏果、五粒红莲果丢入紫玉杯，再舀取一勺泉水注入杯子，盖上杯盖摇了摇，“大功告成！三日后又是一杯杏花春露。”

顺利完成任务正欲偷偷溜去碧杏园爬到老杏树上睡觉偷懒，却被乐琴仙子叫住。

“乐琴姐姐。”叶言笑眯眯地转过身去，暗自松一口气，不是琵琶仙子就好。

“神君让你去趟司音阁。”乐琴仙子点头微笑。

叶言狐疑一阵，笑着谢过乐琴仙子快步往司音阁走去，一边走一边思忖着月灵君找她过去究竟所为何事。

“神君。”叶言跨入司音阁，笑吟吟地朝月灵君走去。

“你可会怪我？”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月灵缓缓转过身来。

叶言愣，不知月灵君问这句话是何用意，疑惑地看着他。

“月辰他……”月灵欲言又止神情间似有犹豫之色。

叶言顿悟，月灵君这么一说反倒让她变得很不自然，脸蛋又极不争气的红了半边，支支吾吾道：“没事没事，待在司音坊挺好的。”

月灵幽幽叹一声气，“离开司音坊很多时候便不能再照顾你，今晚带你去一处地方，你便能明白。”

月灵的话让叶言心头忽的一暖却也让她变得颇为紧张甚至隐隐的夹杂着一丝慌乱，忐忑不安地点了点头，“嗯。”

“今晚子时到司音阁来，先下去吧。”月灵挥挥手，眉宇间浮现出丝丝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