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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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宠爱-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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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聿衡拿了赏玩把玩一会,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爱妃有心了,朕很是喜欢。”

“恭祝吾皇万岁万万岁。”沈宁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与他对视一瞬,低头行礼。

接下来便是嫔妃争奇斗艳之时,低品阶的妃嫔少有宝贝让天子入眼的,向来弹琴献舞,作诗刺绣的多,丽美人与珍美人跳了一曲飞天舞,新选秀女齐舞一曲桃园□□,花弄影唱一出龙凤喜,德妃不仅献了贺礼,更呈诗一首锦上添花。

最出众的是沈婕妤一幅江山万代双面绣,展开竟有三十尺之长,江山如画,栩栩如生。龙颜大悦,太妃也称赞不已,众嫔妃艳羡。

东聿衡命人好生收着,赏赐了沈湄十个刻寿字的金锞子。

“贵妃娘娘,您这妹妹好俊的手笔。”庄妃看着沈宁冷嘲热讽。

“庄妃娘娘过奖了。”提起沈湄,沈宁硌应又起。才回宫的第一天,沈湄就抱着女儿在春禧宫迎接她。她这才知道东聿衡不仅把沈湄也收入宫中,居然还连孩子都有了。她当即杀了东聿衡的心都有,虽然她已有心理准备这个男人不会因她的“死”而守身如玉,也知道那是她离开了之后的事,但沈湄……这事儿着实让她恼了许久,即便东聿衡让沈湄搬出了春禧宫,她也心头闷闷,至今不知该拿什么态度来对待沈湄。

好不容易皇帝与皇后陪着太妃离席,沈宁回宫小憩,只觉才睡了一会,琉璃便叫醒了她去参加夜宴。

此夜宴非常正式,文武百官与外国使节都要入席,后宫中惟有妃以上宫主才可参加,因此除了卧病不起的惠妃,便只有王太妃、皇后、宝睿贵妃、庄妃、德妃几名女眷入席。

沈宁与两名妃子随皇后去接王太妃,王太妃瞅一眼她身上的龙袍,面色淡淡地道:“天家赐了你一件龙袍?”

“是的,贵太妃娘娘。”沈宁毕恭毕敬地答道。

“天家既是隆恩,你也切莫辜负天子厚爱,万不可恃宠而骄,时刻谨守本分。”

“是,谨遵太妃娘娘教导。”沈宁温驯地答道。

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由孟雅亲自搀扶,走了两步便上了步舆,皇后与沈宁陪在两侧,太妃又问:“哀家听说天家回宫以来这些时日,都去了贵妃宫里头?”

“是。”沈宁低着头答道。

太妃却是点点头,不再多言。

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沈宁嘴角动了动。

大宴设在坤明殿,殿外扎了十丈高的火树挂宫灯祈福,皇帝与诸妃、亲王、近臣并外国大使坐于殿上,群僚与外使随员坐于殿外两廊。今年贺寿的外国使节较之往年更多,甚至几个往年不曾朝贺的国家也派了使节出使祝寿。其中皇帝最为关注的是南疆外的云浮帝国。近十年来,景朝休养生息,云浮国却一直和平发展,富饶的河域令全国街无饿殍,百姓安居乐业,听探子说他们的造船术十分了得,还有医术也极为厉害。

这也是他们头回派使节来大景。

席间和乐融融,东聿衡让云浮帝国大使、云浮国主胞弟赦敏王子坐在使节首位,鸿胪寺卿沈泰得圣谕对其十分关照,赦敏王子却始终表情高傲。

一盏御酒后,笙歌互起,金石千声,云霞万色,主宾尽兴,两盏御酒后,歌舞即罢,外国使节呈贺礼,价值□□的宝物令人目不暇接,甚而还有奇禽异兽,沈宁惦记上了一只雪白的老虎幼仔。

广德帝大悦,与宾客尽兴畅饮,直至定昏而归。

宝睿贵妃早在半个时辰前不胜酒力离席,众妃嫔翘首以盼,孰料皇帝依旧独自离开。

***

东聿衡并未喝醉,步入后宫散了散酒气,寻思着让人请沈宁过乾坤宫,谁知春禧宫的小太监在宫门后候着,说是贵妃娘娘在春禧宫恭迎圣驾。

皇帝挑了挑眉,这莫非还有意外之喜?思及她这段时日的苦练,他不由轻笑,也罢,也不能糟蹋了这份心。

御驾行至春禧宫,东聿衡却见春禧宫的大小奴才都在门外候着,琉璃上前道:“陛下,娘娘恭请陛下独自一人进宫。”

东聿衡勾唇,点了点头,两个太监将宫门打开,躬身让开。东聿衡大步踏入槛内,太监又阖上了宫门。

一时喧闹远去,清风吹拂着带着缕缕幽香,皇帝抬眼望去,只见庭院幽静,一张花梨木翘头案摆放在一丛竹林旁,案上放置的正是名琴流幽,案几两旁立着仙鹤香炉,香气萦绕,佳人着月白轻纱坐于案前,挑眼轻凝,朱唇含笑,纤手微抬。

皇帝凝视着月光下的柔美佳人,缓步走到为他安置的金雀宝座前坐下。

沈宁轻挑琴弦,丝丝拨动人心,一股情丝幽幽而起。

皇帝轻噫,只觉柔情涌了上来。

纤指慵懒停下,沈宁扬唇注视了皇帝一会,低头细拨琴弦。

皇帝侧耳聆听,略为意外,竟是名曲“南风”。

南风曲原是前朝乐曲大师思念发妻深情所做,此曲缠绵悱恻,丝丝情扣,即便精湛如德妃者,弹奏出来的也不过尔尔。

然而今夜之弦,为何似是挑进心潮?皇帝闭目细听,似是能感受到沈宁透过琴丝传来的情意,她曾经的心仪、暗慕、失望、绝望、挣扎竟似无声地讲述出来,继而纤指扫摇,千丝万缕的情意向他涌来,他的心竟也为之轻颤。

终是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东聿衡睁眼轻叹,沈宁徐徐抬起身,望向他的晶眸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二人视线交缠许久,东聿衡才略带沙哑地轻笑道:“天下第一琴。”

笑容缓缓扩大,沈宁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

东聿衡将沈宁打横抱入殿内,一场淋漓尽致的缠绵过后,二人身上的汗水湿透了床被,帝妃的喘息带着尽兴的余韵,即便身上黏糊,东聿衡还不愿起身,长臂将沈宁捞进怀里,撩开她汗湿的额发,勾唇笑道:“朕不想宁儿竟是深藏不露。”

沈宁还在微微喘气,过了一会才道:“我只是会而已。”跟在李子祺身边两年多,她惟一学会的就是弹琴,只是学艺不精,弹得时好时坏,李子祺却说她是情至琴思。

“宁儿这话过谦了,一曲南风,朕想来是无人能敌。”他从未听过这般直抵人心的情意绵绵。

沈宁扬唇,仰头靠近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那是因为,我挑的是情丝,拨的是情弦……”

天籁入耳,东聿衡的心几乎成了绕指柔。

细指滑过坚实的胸膛,“要我在他人面前这般弹奏,我是决计做不到的……”

东聿衡再受不住,搂紧她深吻久久,而后才贴着她的唇粗声问道:“只为朕?”

“只为你。”沈宁目光盈盈,主动仰了头,再次热吻缠绵。

第93章4。20

而后两日大宴,万寿节结束。举国恢复平常,沈宁也总算能消停下来,并且终于见到了想见已久的人。

正是远道而来朝贺的花破月。

花破月来时,沈宁正为完成东聿衡的任务在书房练字,闻言将笔一丢,喜不自禁地跑出了书房。

琉璃跟在后头,看看犹晃动的帘子,不可思议暗叹一声。哪一家的娘娘……

不想这还不算稀奇,她步入正殿,见贵妃扑向欲下跪的花破月,大笑着将她抱住。

琉璃与其他奴婢简直目瞪口呆。

只是重逢的姐妹完全忘了周遭,花破月拉开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番,而后紧紧回抱住她,又哭又笑,“让你骗我!你这坏家伙!”

“错了错了,姐姐错了。”沈宁笑着告饶。

琉璃暗地称奇,细看花破月一眼,见她与花婕妤虽是双胞姐妹,眉宇中却似沈宁带些英气,竟莫名比花弄影还要美上三分。她心头蓦地一惊,照理但凡皇帝看上双胞姐妹其中一人,姐妹两个便得一同入宫侍驾。虽说这花氏姐妹特殊,只是这花家大小姐这般美丽,难保陛下……

沈宁拉着她一同在四处置了珐琅冰桶的书房坐下,并欢喜地拿了冰镇藕芽给她吃,“你热不热,要不要换身衣服?”

花破月摇摇头,注视着似是并未大变化的沈宁,犹不敢信自分离后她成了沈府小姐,当了娘娘,又诈死逃出了宫,这会儿又以贵妃身份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一切都比不上她还活着来的高兴,“韩震跟我说娘娘还活着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骗我!”她停一停,又道,“影儿当初来信说娘娘死了的时候,我也以为她在骗我。”

沈宁刮了刮脸,“一言难尽,”而后她又道,“别叫我娘娘,听着别扭。”

“皇家的礼数哪里能改?”花破月轻笑,她果然没变。

“唉,这又没外人,”沈宁让人退下,“等有旁人了你再叫我娘娘。”

闲杂人等一走,花破月迫不及待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快快细细说来。”

沈宁便把自己不能忍受东聿衡后宫,患花疹又莫名好了,趁机从沈府逃跑的事源源本本告诉了她。若说沈宁会将连东聿衡也不能知道的心思全盘托出之人,那人非花破月莫属。

花破月安安静静地听完,好一会儿才道:“这像是你会做的事儿。”虽荒唐放肆,但那人若是沈宁又不觉奇怪。“那末你为何又在天家身边?”她深深看她一眼,无声地张了张嘴,被逼的?

沈宁摇摇头,“我这回是心甘情愿的。”

“想开了?”花破月并不相信,她不是能与人共事一夫的女子。

沈宁笑而不语。

花破月瞪圆了双眼,“你是说……”天家让步了?

沈宁点点头,“唉,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儿哩。”

花破月震惊过后,犹豫了片刻,看着沈宁低低道:“只是这条路,很是难走……”花破月想起花弄影,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的夫婿惟有自己?可那人是坐拥三宫六院的天子,众人皆说倾城色的亲妹妹竟也不过小小婕妤,天子可是愿意只守着宁宁一人?那末皇后娘娘、后宫嫔妃、还有影儿又当如何?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这样自私势必会伤害很多人,可谁又能保证我与人共事一夫,她们就不会受伤害?但凡爱上一个人,眼里就再不容不得一颗沙子,人都是一样的,这是天性。”

花破月沉沉一叹,点了点头,而后蹙眉又道:“可如果皇帝陛下……“

“我既赌得起,也便输得起,倘若他有朝一日不再爱我,我自会成全了他。“感情的事是强迫不来的。

她什么都明白,却依旧义无反顾地走上艰险的道路。花破月看向沈宁,也多希望自己能什么也不顾。可是她又怎么跟沈宁比?她这脏污的身子只会令所爱之人蒙羞。

“别说我了,韩震在哪?”她惦记着他们三人这段公案,重开了话题问道。

闻言花破月沉默下来,拈了一颗冰粒子吃进嘴里,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跟你说正经的,别又赌气。”

“我真不知道,他到宜州只与我见过一面,后就再没见过。”

“他跟你说了什么?”

花破月想笑未果,垂着眼道:“他说,黄将军欲娶我为妻,祝我与将军从此百年好合。”

“那是他的气话。”沈宁只得道。

花破月摇摇臻首,说出的话如叹息一般,“他是认真的,他一向都是认真的。”

“那你是怎么个想法?”

长长的睫毛遮住幽光,“我没什么想法。”

“死人才没想法!”

花破月蓦地抬起头,“事到如今我能想什么?韩震终不再纠缠,我自是高兴,可我这残花败柳怎能做了一品大将军之妻?作妾才是正经话!”

沈宁颇为心疼,“你如今苦尽甘来,又何苦还被往事所扰?”

“谈何容易?”花破月对沈宁也是无话不说,“你不知宜州的富贵人家,是从不将帖子送到花家的。”她直视她,“树欲静而风不止,世间皆是如此。”

“你花破月行得正坐得端,又怎么怕人说去?照我看来,你忍辱负重保得妹妹清白,又历经艰难藏了父亲遗书,致使沉冤昭雪,闺房里头的千金小姐几个有你这种气魄?她们不自省也就罢了,还有什么资格在后头说三道四?”沈宁怒道。

花破月被她这番话弄得想哭又想笑,就她护她护得跟个宝似的。

“你也别拿这些搪塞我,我知道你不是个软弱的,这些事闹心,也不至于让你消沉,”沈宁道,“我只要你一句话,你是爱韩震还是爱黄大哥?”

其实不消说她也十分清楚,她只是想逼花破月说出来。

“我不……”

“不要给我说虚的!”

话未出口被沈宁狠狠打断,正值二人大眼儿互斗时,琉璃在外禀报,说是花婕妤到了。

沈宁虽与花弄影早有隔阂,但体谅她与花破月是孪生姐妹,自是要让久违的二人见上一面,于是在花破月来前,就交待了琉璃适时去请花弄影来。

谁知双胞姐妹见了面,却都似有些拘谨僵硬,沈宁心有疑惑。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的一年里,花弄影曾修书一封,信中多述她在后宫不易,末了虽不明说,言语中却是暗示她出家为尼以保花府百年清白,以便将来外甥降世,不在宫中低人一等。花破月心头苦不堪言,连双生妹妹也嫌弃她的过往,何况他人?只是花弄影如此作法,还是令她心寒不已。

此时花破月中规中矩地见礼,花弄影居然也并不搀扶,由着亲姐向她行了礼数才让起身。

沈宁不由皱了眉头。

三人不咸不淡地说了会话,沈宁总觉着气氛古怪,心想双胞胎是否有体己话讲,正寻思着借口离开,昭华宫的太监却来叩头,说是皇后娘娘有请。

虽不知皇后有什么事,沈宁还是留了二人在宫中,贴心地让左右都退下,自己更衣出去了。

待沈宁一走,花弄影上前执了花破月的手,“姐姐,影儿真想你,梦里头也在想你!”

花破月心头一阵暖意,她反握了她的手,“姐姐何尝不想影儿?”

花弄影泪光盈盈,投进花破月怀里,花破月拍着她的背,“怎么了,影儿?”

花弄影摇了摇头,再抬头时却是一行清泪。

花破月怜爱地擦去她的泪水,“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姐姐,你不知道影儿……”花弄影哽咽不能语。

她不说,花破月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花弄影在宫中势单力薄,早已难以安身,如今沈宁一宫独宠,她的处境更加艰难,她轻叹一声,抚着她的发道:“影儿,你不如出宫罢。”帝王的心如今一心在沈宁身上,她的美貌都毫无作用,将来红颜老去,怕是更加凄苦,“宁宁如今贵为贵妃,找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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