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4……4楼?”不是404,是4楼啊。老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再重复了一次商群的话。
“需要我重复一次?”商群眼色一沉,声音更是冷了几分。
老林忙站起来:“我这就去通知大家,这就去。”说完也没跟史亮打招呼就直接往外面走,那脚步凌乱的好像随时要跌倒一样。
孙满贵很不能理解老林的激动,做4楼的老大很威风吗?他感觉差不多吧,监狱这种地方每个牢房一到晚上就关了,牢房和牢房之间不能有交集。所以做一个牢房的老大和一层楼的老大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吧?
刚想着就听见外面有女人的叫喊声:“喂!赶着去投胎呢?”
听见管芳的声音孙满贵又想起了昨天她和黑狗的事情,说起来都怨恨他们,不然……说不定……
商群看着孙满贵委屈看着自己,忍不住想伸手逗弄。小东西,在这种地方勾引他,是昨晚没喂饱他吧。(幸好孙满贵不知道商群的想法,否则肯定要大哭一场)
“群,你来看我吗?”管芳完全无视在场的其他人,眼中只能看到某人的存在。
“医生,我要拆线。”监狱唯一的乐趣啊,在昨天以前确实是。孙满贵努力的挥着手想凸显自己的存在,虽然仍旧没什么效果。
“你要喝咖啡还是水,前几天我出去买了一些铁观音,听说你喜欢喝。”管芳继续无视某些不重要的人,让孙满贵觉得自己存在价值果然和蚂蚁差不多了,算了至少还有一个史亮陪他呢。一转头就看到史亮吹胡子瞪眼的,耶?不会他也看上管芳了吧。
“医生,我要拆线。”这就是人权得不到重视啊,他要抗议。
“你快点喝喝看,如果喜欢下次我多买一些放在这里。”管芳娇柔的香躯几乎要黏在商群的身上了。
“拆线。”商群既不喝茶也不看她,整个新鲜出炉的冰雕。
“啊,当然要拆线了。”管芳一回头,美艳的容颜带着惊讶:“小满啊,好久不见了。你不来找我拆线,我都要去找你了呢。”
您老才看见我啊……孙满贵满头黑线。
拆线其实并不难,尤其是像管芳这种专业性的人才,可是当她看见孙满贵浑身布满的青紫的痕迹时。那双水灵妩媚的双眸变得犀利如冰刀一般,刀刀划入孙满贵的体内。
所以……“管医生,痛!!”他是想痊愈并不是想再断一次脚啊。
“小满,你身上的是什么啊?”管芳绝对的皮笑肉不笑,下手又重了几分。“好奇怪的印记啊。”
像您这样经验丰富的会不知道?当然这话孙满贵还没有胆子,也不好意思说。毕竟对方多多少少也是个女人,虽然是个很强悍的女人。
孙满贵早就忘记了之前自己也是她众多仰慕者之一,在知道她的私生活杂乱之前。一个女人在和其他男人交往的时候,又勾搭另外一个男人,这种女人在孙满贵的观念中那绝对叫做“不正经”女人中的一员。
在父母几近老化的传统思想中,发生关系这种事情是很神圣的。如果没有确定对方的话,绝对不能做出那种过分亲密的事情。自然他和商群不算,他可是被强迫的!!
本来二十分钟能好的事情,硬是让管芳折磨了四十分钟。孙满贵发誓以后在监狱里再也不受伤了,受伤了也不来医务室。天啊,青山监狱的医务室不是用来看病的,是用来草菅人命的。
反倒是一旁的史亮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反正就是半天也没吭一声。不过很奇怪的是他那样的脾气还真是什么人都干惹呢,张晓的事情应该和他没有关系吧。
出门的时候史亮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周的运动赛和我比一次怎么样?青山的老大。”那个老大两个字明显带着不服。
因为拆了石膏腿明显轻松了很多,不过孙满贵没胆子在医务室试验脚的灵活程度。所以只能拜托商群继续公主抱了,虽然他极度讨厌用这种公主抱的姿态啦。
“喂!商群,你是不是不敢。”史亮突然往前一步抓住孙满贵的手,那么有力的手臂力量让孙满贵惊愕。“告诉你管芳是我的女人。”
“史亮,你胡说什么!”根本没想到史亮会这么说,管芳的面子彻底破裂的尖叫。
这些都不关他们什么事情了,看着仍旧僵硬的腿孙满贵忠心的希望,不要再有什么灾难了。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度过剩下的半年。
之后孙满贵终于知道了整个监狱为之沸腾的原因,青山监狱的运动会每天会举行。这并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赢了最多会拿到一个月的食堂优惠券。
可是今年不一样不光是因为冠军可以作为4楼的组长,监狱领导今年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宣布只要运动会得到冠军的人可以减一年的刑期。
减刑这种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机会的,全青山监狱里面每年最多也就两个名额。这么多人想想那竞争多激烈啊,比靠清华北大都难啊。
可是现在不同了,只要得到冠军就可以。所有的人眼睛都红了,不对,是绿了。如同饿了许久的狼看见了一块肥美的嫩肉,狼多肉少啊。
至于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是冲着4楼组长的位置去的,根据立夏的解释是。青山监狱虽然有很多牢房监狱,至今为止仍旧没有楼层组长的原因,在于大家实力都差不多。像商群这样的异类也是这几年来唯一的一个青山的老大,往年青山里就跟一盆散沙一样,大家各自为王动不动就是一场死拼。
如果真能当上楼层组长的话,那么就代表着除了商群之外的老二了。虽然名义上是4楼组长,可是其他楼层都没有组长的情况下,他就变成了一人独大。所以这次的冠军就会成为青山监狱的老二,相对的权利自然也大很多。
听完立夏的解释孙满贵撇了撇嘴角,哼,不就一个老二嘛。做老二还这么多人去争,一群心里变态的猪。
只不过一年的减刑嘛,他一定要争取一下。如果真的能……虽然是不可能啦,不过如果真的能减刑的话。姐姐们连保释的钱都省了,也不用担心出其他的事情。
“立夏,你说我参加比赛获胜的几率是多少?”孙满贵别别扭扭的不太好意思的问道。
“你也想当4楼的……”立夏皱着眉问道。
“你不要误会啦,没有没有,我才不会有这种想法呢。是一年的减刑,你也知道我只有两年刑期,如果能再减一年的话我就可以提前出狱了。”孙满贵并没有跟立夏说起姐姐们想保释他的事情,倒不是防备他只是觉得等走的时候再说也可以。
“这倒也是,听说你是贪污进来的,我还没问过你呢。”
说起这个孙满贵就一肚子的牢骚,所有人都以为他贪污了多少呢?其实他真的一分钱都没拿到,太冤枉了,如果可以他也想拿个百八十万的啊。
立夏摸了摸孙满贵的头,他终于可以确定小满不聪明的脑袋不是因为坐牢刺激的。在外面的时候也不会是个聪明的主,这么拙劣的手法他也能轻易的上当。
“立夏,过来。”远远的老林趾高气扬的对着立夏勾手。
立夏无奈的看了孙满贵一眼:“我先过去了,你加油吧。”
“立夏,你也会参加吧。好嘛好嘛,参加吧,我一个人不想去。”孙满贵对着立夏拜拜:“拜托了。”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立夏对着他摇摇手就走了。
孙满贵远远的看着老林对着立夏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老林和史亮……他们两个一定有问题的,孙满贵百分之一百的肯定。
那天早上的时候明明就看到他们之间的眼神,还有在医务室的时候。难道是他们就是打算挤掉张晓之后坐上404的位置,可是按照史亮的个性他怎么可能把劳动成果让老林一个人独享呢?404老大的位置就这么送给老林,史亮在打什么主意呢?
“死胖子,还不滚过来。”
突然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说不上痛到是回过神了。“亮哥。”干嘛每次看到他就砸他,不然就是踢他,季风亮你就一个大变态。
意外的季风亮这次却没有再继续柔虐他,只是看他的眼神让孙满贵觉得闷闷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一样?可是他最近很乖啊,什么都没做。
“啊,亮哥,这个单子给我好不好。”好快啊,运动会的申请单已经有了。
好吧,就让他热血的加入这次的运动会吧!!
啊,季风亮,你又踢我。怨恨的看着嚣张的某人,瞪死他瞪死他……
“不要用可怜斑斑的眼神看我,哼,我可不是老大。”依然凶狠的语气。
可是……你什么眼神啊……这是凶狠的瞪视!
比赛(上)
人类这种生物真的很神奇呢,明明之前很难过的。可一旦这种事情习惯了之后居然也觉得没什么了,更在之后的几次中也会跟着有□。只能说男人的定力太差吧,既然没办法反抗还不如试着去享受。
孙满贵有时候也佩服自己的神经粗条,想着如果换了其他有骨气的人早就不想活下去了吧,或许他真的和小强一样。孙满贵并不想认真的面对这种问题,只能在心底不停的自我催眠——只要出去,只要出去了之后一切都会结束的。
为了能够减刑孙满贵每天晚上就在地上折腾很久,不是仰卧起坐就是俯卧撑,再不就原地跑步。反正怎么折腾怎么来,才两三天时间居然硬生生的瘦了五斤,不光孙满贵自己连白降都惊叹道:“这个人平时是猪吗?”一般人怎么可能随便练练就瘦这么多啊,除非平时根本完全不运动啊。
所以说孙满贵的人生处处有惊奇啊。
比赛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因为501是不用出赛的孙满贵主动申请换到404一组。青山监狱还真的有模有样的放起来国歌,在监狱这种地方放国歌……很诡异的感觉。
孙满贵看着缓缓上升的国旗,心里如同翻了五味调料一般。不久之前自己还是个自由人,这才多长时间啊,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好几年。人的一生中总会经历这样那样的事情,看着毫不相干的样子却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了一起。
“小满,等一下比赛之前你一直呆在商群的旁边。”立夏突然小小声的对他说道:“没有报到你的名字你就先不要过来。”
“啊?”孙满贵莫名的看着立夏,难道他们404还排挤外人啊?怎么说他也曾经是“内人”吧。
“你不要问为什么,知道吗?”立夏说的不像在开玩笑的:“如果你真的想安全的比赛的话,听我的话。”
虽然不明白立夏的严肃态度是为什么,不过孙满贵知道在监狱里很多事情是不用问为什么的。知道了反而会更郁闷,只是……“立夏,你参加比赛是为什么?”说起来他都没有问立夏的刑期呢?
“或许……和你一样吧。”立夏看着远处排成一队队的人,连声音都变得飘渺起来了。
早晨的阳光透着薄薄的淡雾,这样的立夏看起来……好遥远。那个瘦弱的总是被欺负的少年,突然之间觉得很陌生呢。
孙满贵愣愣的看着立夏,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傻傻的笑了笑,半拉着立夏的手臂:“说起来我今天可没有吃饱呢,立夏你说今天比赛结束之后会不会有特别的午餐啊。”
立夏噗的笑了起来,如同以往那样略略有些无奈的拍着他的肩膀:“小满,你真的觉得你的前世是人吗?”而不是某种家禽?
“你们一个个都太过分了,喜欢吃是一种福气,知道吗?我奶奶曾经说过,那个时候文化大革命饿死了很多人的,现在那些为了减肥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都应该丢到文化大革命时候去。不知道惜福的人。”哼,过分。白降说也就算了,立夏居然也这样。他要抗议!
“小满。”
“干嘛?”他还生气呢,居然把他比作那个白白胖胖四条腿的东西。你见过他这么有涵养有风度而且潇洒玉树临风的猪吗?
“商群对你还……好吗?”立夏突然问道。
……
孙满贵最终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什么叫好什么叫不好。现在这样的情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想起以前立夏对他说过的话:说他平凡的长相真是万幸。
那现在呢?他的长相即便是瘦了之后仍旧也只能清秀而已。
拉着商群的衣角一下……两下……三下……
某人低下头看着旁边的小动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那个,老大,我是美人吗?”孙满贵努力的踮着脚,在商群的耳边轻声的问道。
商群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直接忽略他的问题。
一阵冷风吹过,凄凉啊。孙满贵那叫一个悲凉啊,他没发热也没感冒。哼,看吧看吧,商群就是一个变态,喜欢找丑男人。
所以立夏的话错了,长相如他这般平凡的男人果然是罪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平凡是一种罪,那他就是万罪之首。
呜呜,一激动就感觉屁股不舒服,腰也酸疼……该死的商群,那么努力的播种干嘛,难道他不知道就算他再勤奋,自己的肚子也不可能蹦出半个娃娃来吗?
“我要去厕所。”孙满贵有个毛病一紧张就会不停的上厕所,虽然这次自己取胜的几率比蚂蚁的心脏还要小,不过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其实他心跳加速和比赛完全没关系啦,孙满贵从小到大,一上体育课就会腿软)
因为运动会的关系监狱里没有以往那么森严,所以孙满贵一个人去了厕所。糟糕了,好像要上大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