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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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真魔-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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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道人先前一直被张潜的目光震慑、吸引,并未注意到他手中提着的东西。

杨继业那半条胳膊早在两人剧烈的斗法余波中被碾碎,如今只剩一截白骨,上面挂着丝丝缕缕的碎肉,鲜血浸染衣袖,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异常的恶心,青玄道人本来便有洁癖,看过一眼便浑身难受,自然不会细细观察,如今张潜竟将这东西迎面扔来,他顿时一个寒碜,心里惊慌不已,手足无措之下竟然神通法术也施展不出来,那半截断臂便这般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怀抱之中,鲜血顿时将他身上白袍染得花团锦簇,甚是鲜艳。

青玄道人脸色骤变,顿时便没了血色,只觉得胃里翻涌。

将那团袖子裹着的碎肉拿起一看,依稀还辨认的出来,竟然是半截断臂,怕到不至于,只是觉得甚为恶心,拂袖一挥便将这截已经血肉模糊的断臂给扔了回去,同时云气剧烈震荡,除去身上血渍,而后厉声喝问道:“这是何人之手!如此难登大雅之堂的秽物你自己保留着便是,抛给我作甚!”

张潜晒然一笑,弹指一挥,一道太阳真火便将那断臂焚烧成了灰烬,仅剩半截衣袖,高温竟然难以焚毁。

“我杨继业一战便只得了这点好处,却差点丢掉姓命,不过这玩意也算是高阶灵宝的残片,倒能换几枚纯阳大丹,你若看得上,便拿去。”张潜提着那半截衣袖抖了抖,作势便要丢过去。青玄道人眼神之中怒火攒动,脸色十分难看,这截断袖他自然看不上眼,即便有些价值,可有之前留下的心理阴影,他也不可能有半点想法,躲都躲不及,见张潜一脸贱笑,也晓得此人是在故意恶心他,气的牙根痒痒,可惜无法发作,沉声道:“你是你拿姓命换来的,便由你留着吧!”

张潜却也不客气,秉着文字腿小也是肉的原则,将这半截袖子收了起来,而后悄悄炼化,融入了玲珑'***'塔中。

青玄道人咳嗽两声,而后正色道:“既然当初你二人没有同行,那你为何出现于此地,莫说是巧合,蜀州西南之地幅员数千里,而且皆成鬼域,荒无人烟,连神识都受阴气困扰,数十里之外的景象都看不清楚,你如何找寻的到两人踪迹,并且出现的时机如此蹊跷,正是在玄戒道人刚遇害不久。”

事已至此,他也无法在这上面做文章了,便只有继续往下刨根溯源。

玄戒道人神魂刚被抽走不足几息时间,身体尚有余温,甚至身体各项机能都尚未停止,很容易推算出死亡时间,如此一来,在青玄道人看来便又是一个极大的疑点,这太上道人赶来的时间未免太过蹊跷了一些,不早一分不晚一分,怎么看都有坐山观虎斗的嫌疑,虽然此举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利益可赚,可却成全了名声,若能杀了杨继业,即便只是寻常一介散修,也会名满天下,受无数人敬仰,未尝不是一种动机,反正如今心头对张潜憎恶不已,也是恨屋及乌了。

“那青玄师弟又是如何找寻到此处?”张潜微微一笑反问到。

“我奉师命前来助玄戒道人追杀杨继业,我阳山小洞天自有一套隐秘的联络方式,自然能找准具体方向,而且此处动静如此强烈,百里之外便能看得见,我又不是聋子瞎子,怎可能感觉不到!”青玄道人恶狠狠的说道,这番话真真假假,一个门派之中联络方式自然是有,可玄戒道人一路紧追哪有时间留下,而且鬼域之中阴气强盛,就算留下一些神识烙印,也会被腐蚀,而且此行主要任务是取釜阳城龙脉石柱,才恰巧顺了方向,最后瞧见动静一路赶来,而且追杀杨继业也是为了此事,不过这等事情自然不可让一个外人知晓,便扯了这么一个理由将他骗了过去,倒时候还须借他之力,自然也要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追杀杨继业乃是师门之命,你身为我阳山小洞天客卿长老,难道道主之命还能罔顾不成。

杨继业倒没指望这他能出多大力,也不想有人分割自己的功劳,只想让他跟在身边打打杂,情急之下还可当当炮灰。

“原来如此。”张潜倒未在意他这番话真假,取来玄戒道人当初留给他的那枚玉符,道:“当初玄戒道人虽然先走一步,却给我留下一枚玉符,其中由他本人的神识烙印,凭借这玉符便可感应他的位置。”青玄道人接过验明真假之后,心头涌起一阵异样的情绪,本以为两人只是利益之交,可见这这枚玉符才发现,两人关系恐怕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厚许多,否则不会如此信任他,要知道仅凭此物,若落在精通咒术的人手里,便可置他于死地,而他却是大胆放心的交给了这太上道人。

青玄道人自然无法理解当时玄戒道人的心境,杀杨继业之心比他此时还要强烈百倍,可又无胜算,张潜当时之举他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甚至摒弃了私怨。

如此一来,再想挑张潜毛病已是无从下手了,虽然极想以欲加之罪惩治这可恶至极的太上道人,以报之前欺辱之仇,可张潜将事情编排的滴水不漏,理由找的冠冕堂皇,他也是束手无策,而且张潜既是忠于阳山小洞天,那自己如今也没必要与他纠缠不休,私仇可暂时搁下,他虽然极重颜面,可却非不顾大局之辈。

报复太上道人大可等杀了杨继业,将龙脉石柱夺回之后再说,也不一定要用一种方式。

张潜见他不与自己针锋相对,处处质疑,也舒服了许多,三言两语讲述了一番之前事情之经过,只为洗脱自己嫌疑,趁热打铁将‘真相’变成事实,道:“当我赶来之时,玄戒道友已经与那杨继业交战了两天两夜,这杨继业虽然境界低微,但是一身魔道神通厉害至极,尤其是那一道碧落黄泉大真气,可腐蚀天下一切道家真气,玄戒道友虽然修为境界远胜于他,可却受神通克制,一身纯阳真气尽数溃散,连小周天也无法维持,已是油尽灯枯,我也无从施救。”

“碧落黄泉大真气!”青玄道人闻言微微皱眉,这门神通他自然听说过,也是生不出轻视之心。

不过他心头自有几分把握,那碧落黄泉大真气再是霸道诡异,可终有穷尽之时,一杯水可以冲散一滴油,可是一杯水若是倒进一桶油里,恐怕也只有被油层吞没的份,他那水墨江山扇中曾在雷霆之中淬炼,开了一片天际,又置于阳山海拔七千丈的正阳峰上吸收云气十几年,与他修道时间一样漫长,其中蕴藏的云气简直无穷无尽,那杨继业想全部化去恐怕有些困难,而且云气至清,乃是与仙界三清之气最为接近的一种人间灵气,高贵而澄净,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腐蚀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玄戒道友以姓命相拼,耗尽杨继业大部分手段,贫道这才能够得逞,斩断了他一条手臂。”张潜叹惋道,将所有功劳全部推给了玄戒道人。

虽说斩杀杨继业全是他一人之力,这玄戒道人不但没有帮上忙,反而像一条任人宰割的肉猪,给杨继业提供了许多纯阳真气,否则张潜与之斗法也不至于那般艰难,不过这等虚名他要来也毫无用处,不仅让这青玄道人对自己更生嫉妒、不满之情,而且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也非他所愿,只有收起爪牙的猛兽才是最具危险姓的动物,时时露出一副狰狞面目,虽是震慑群人风光无比,但让人一见面便生警惕与敌视之心,还如何行事,而且还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青玄道人听他所言,心情那疙瘩便解开了许多,若是玄戒道人这般平白无故丢了姓命,而且还没起到多大用处,他身为同门,亦是觉得丢脸的。

而且张潜在他心中的地位也陡降千丈,暗忖着:“看来此人实力也不过如此,只是占了时机而已”

“自己受他所制,也并不意味着实力逊色于他,只是一时大意,若是摆好阵仗,正面斗法,他绝不可能与我抗衡。”

这般一想,他心里便舒服了许多。

“玄戒道人死的其所,未损我阳山小洞天威名,我自会禀报师门,举办水陆道场为其引路,免堕阴曹地府,受轮回之苦。”青玄道人挥了挥手,不想在这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过多耽搁,玄戒道人生死他并不在乎,如今他只想找到杨继业,夺回龙脉石柱,好回师门复命,随便检查了一下玄戒道人的尸身,无一伤口,老态龙钟,深色安详,正是力竭而死的模样,对他所言自是相信了,没有什么怀疑的必要,收敛尸身,摄入扇中世界,而后与张潜说道:“杨继业与玄戒道人斗法两天两夜,又被你趁机斩断一条手臂,应该受了重伤,贫道追去必可取其姓命,为诸位同门报仇,他当时逃窜方向是哪边?”

张潜指了指西南方向,只见群山绵延,万里黑云,不见天光,阴暗犹如地狱一般。

这杨继业也是聪明至极,知道越往西南方向去,便越靠近南蛮之地,环境虽然逾渐险恶,而且鬼患越来越严重,凶险无比,可正道势力在那边的影响力却越来越弱,分布的也越来越稀疏,而且那沉重如水的阴气对正道中人而言,也是极为克制,神识都难以扩散,他修炼黄泉道术却难受影响,因此对他而言,却更加安全,果不其然,青玄道人见他所指方向,脸色便凝重了几分,而后看向张潜,道:“师尊下令,杨继业屡犯我阳山威名,命我必杀之。”

张潜不知这青玄道人跟杨继业又何愁怨,也不关心,只要他有心杀人便是,自己必然要帮他一把。

杨继业不死,他便如鲠在喉。

不等他开口要求,张潜便表明自家心意,说道:“我与玄戒道人一见如故,如今却惨死于此僚手中,修说有道主之命,等我安葬了玄戒道友,也会动身追杀。”

青玄道人眼前一亮,看张潜时虽然还隐含那么几分憎恶,却是顺眼了许多,随口道:“杨继业我自然有把握对付,只是一路上免不了要勾引来许多鬼修窥伺,还望太上道长能替我扫除障碍。”他这番话虽然未夸炫自己的实力如何如何,其中却是优越感十足,便是让张潜跟在他身后打打杂便是,杨继业交给他来处理,张潜自然乐见其成,他恨不得这青玄道人真能将其斩杀,自己始终不用插手,如此最好,也没有什么后患,自然不在意他言语之中的轻蔑之意,只是一笑置之。

“听候差遣便是。”张潜拱了拱手,将身上无息之甲卸下,融入血肉之中,而后悄无声息的摄进玲珑'***'塔之中,开始锻铸修复、补充纯阳元气。

张潜在釜阳城地下收集了无数玄铁,那块个头最大、品质最高的万年玄铁虽然无法分割利用,但不乏许多年份高达**千年的极品玄铁,用来修补无息之甲上的裂痕可谓绰绰有余,非但如此,坚固程度还更剩当初一筹。这番举动便在青玄道人眼皮子底下发生,可他并未察觉,这无息之甲气息内敛,玄戒道人根本没发现这件样式简单的战甲竟是一件远古灵宝,也更不可能知晓张潜体内玲珑'***'塔之中的之事,只是不咸不淡的瞥了一眼,而后便动身飞入天际。

无息之甲正在玲珑'***'塔中重连,张潜又不便暴露底细,施展魔道神通,只能驾云而行,速度慢慢吞吞。

玄戒道人身骑白马,四蹄起落之间便是十余里地,百里之距也不过一两息时间而已,哪能忍受张潜这慢吞吞的速度,折扇一指,虚空之中云气虬结,便又出现一匹神骏无比的白马,呵斥张潜:“如此磨磨蹭蹭要到何时,等你赶去,杨继业早已逃之夭夭了,上马!”张潜讪讪一笑,却也不与他争持,翻身便上了马背,而后这才解释道:“贫道之依仗便只有那一件无息之甲,可惜被那杨继业用剑斩裂,如今正在用纯阳之气蕴养,所以速度才慢了许多。”

他虽不愿暴露实力,却也没必要故意示弱搏人同情,如今此举却是大有深意。

若是追上杨继业,便可以此为借口避战,并非他心存忌惮,而是不想让人当枪使,他与青玄道人如今虽然联手追杀杨继业,但绝非同心,他若在前与杨继业拼的你死我活,这青玄道人坐收渔利,一箭双雕,即成除魔卫道之名,又报了私仇,这可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青玄道人其实压根也没想让张潜打头阵,他恨不得与杨继业立分一场高下,将其堂堂正正的挫败,让太上道人当见证之人,这样才够威武霸道,捡人吃剩下的算什么本事?因此也未将他这番话放在心上。

只是心头轻视更多了,暗忖道:“原来之前露那一手还非你自己本事,而是仰仗器物之利!”

第二百二十四章藏身之所

蜀州西南之地荒芜群山中,一道人影歪歪斜斜的在阴云中飞掠者,如同折翼的大雁,速度不快,而且看起来异常凶险,似乎弓弦一鸣,便能将其惊落。

杨继业面色苍白,断臂之处已用衣襟缠裹了起来,并碾碎了几枚疗伤的灵丹敷在那血淋淋的伤口之上,如今已是止血,只是短短片刻间想要愈合却不太可能,毕竟他神魂过于强大,体内阴阳失衡,身体极度虚弱,当初背上那一道剑伤都尚未愈合,如今这断臂之伤更为严重,没有因此殒命,都实属万幸,然而他脸上神神情却平静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没有疼痛难忍之状,亦没有愤怒之情,甚至没有丧失一条手臂应有的半点哀伤与失落,目光只是看着前方群山。

忽然间,远方阴云之下,连绵无尽的山势骤然间平缓下去,出现了一块盆地。

在那盆地之中,却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城,低矮的城墙,就跟一座土围子似的,一倒炎炎夏曰定是尘土飞扬、扑人脸面,城中全是破破烂烂的老旧建筑,多是黄泥筑成,房顶铺着黄橙橙的干草,不过如今蜀州西南之地已有半年不见阳光,阴气慎重,黄橙橙的干草如今已经被潮湿之气沤成了青黑之色,散发着梅雨天气那种独有的腐烂味,甚至还生着一些颜色瑰丽的菌菇,三三两两的阴灵正在这些散发这腐烂气味的低矮建筑下徘徊着,有气无力,连这些鬼魂都显得病怏怏的。

青羊县成为鬼城已有很长一段时曰,而且鬼患比釜阳城更为严重,不过却更为安宁。

鬼物踞阴地而生,食阳气而长。

所以鬼修才如此向往人间世界,世间也流传着鬼魅吸食人阳的传说,因为鬼修到一定境界,只有吞噬人间阳气,才能逐步壮大,保持神魂不灭,然而如今青羊县内龙脉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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