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叹气:算了,跟个喝多的人就别这么计较了。
容泽本想等陆青遥睡着了就回自己房,可工作了一整天,还照顾着个难照顾的醉鬼,他也累了,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隔天清晨,窗外正在下雨,雨声连绵琐碎,昨晚,喝过酒陆青遥的叫热,室温调的比较低,早晨凉意更甚。
走廊响起了脚步声,容泽心想:容兆来的还挺早,可转念一想,容兆没有自己家的钥匙,杜邺又不在,他怎么进来的?!
容兆心下疑惑,准备起床,被子一掀,对温度非常敏感的陆青遥缩了缩身子,无意识的环住了热源(容泽的腰),就在这时,卧房的门被推开了。
推门的夏夜,一脸诧异!
夏夜身后的容兆,一脸诧异!
被二人注视的容泽当场石化!
是了,容兆没有自家的钥匙,可妖孽有啊!容兆不会擅闯卧房,妖孽会啊!容兆不会误会自己和青遥有什么,妖孽会啊!
面面相觑须臾,夏夜将半开的房门“忽”地推了个大开,迈步就要往里闯,容兆见势不妙,手臂一展,用力一收,将矮自己一头的夏夜抱了个结实:“夏夜,你冷静点,遥遥是因为喝多了才会留宿在这的,我用项上人头向j□j保证,这绝对是个意外!”
容泽解冻,用力点头:“是意外。”
夏夜凤眼一撑,挣扎的更剧烈了:“意外就能接二连三的背着我偷腥吗?!”
什么叫背着你偷腥?!容泽腹诽,却不敢在此时刺激妖孽,于是好声好气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青遥只是睡在一起而已。”
“鬼才信呢!”夏夜怒道:“容兆,你他妈放开我!”
陆青遥不胜其扰的撩起眼皮,望见慌了手脚的容泽,莫名其妙的皱眉,翻身看看吵醒自己的元凶,了然的笑了。
容兆瞥见陆青遥坐了起来,忙道:“遥遥,快帮忙。”
他快缚不住夏夜了。
陆青遥理了理揉皱的睡衣,翻身下床,踱到小蛮牛一般的妖孽跟前,璀璨一笑:“麻烦让一让。”
卧室陡然一静,在场众人皆愣,世界断电三秒钟,待大家回过神儿来,陆青遥已然离开了混乱的卧室。
妖孽接茬儿挣扎,容兆茫然了:遥遥怎么不给我哥解围?!
才想到这里,便听走廊里的人说:“容兆,放开他,人家小两口吵架,你跟着添什么乱?”
容兆被命令习惯了,呆呆的“哦”了一声,顺势放了妖孽。
恢复自由的妖孽忽然诡异的镇定了下来,他狞笑着逼近容泽,从眼神到表情,无不让人胆颤心惊,语气却温柔的恨不得滴出水来:“亲爱哒,别害怕,我不会宰了你的。”
容泽被他笑的汗毛倒竖,瞳孔猛然放大,从医学角度讲,会导致这种生理反应的起因要么是惊喜,要么是惊惧,容总明显属于后者。
☆、游戏继续
窗外,乌云遮日,雨声细细。二楼房门紧闭,可惊呼,呵斥,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还是时不时的传出来。
一楼客厅里,陆青遥靠坐在沙发里,眼眸半阖的揉着脖颈,也不知昨晚怎么睡的,居然落枕了。
一旁的容兆则在绞尽脑汁的想,容泽怎么惹到陆青遥了?他百分百相信,陆青遥和容泽是清白的,这不是妄下推断,而是有事实根据的,而且,至少有三个根据,首先:容泽不会趁人之危,其次:容泽不会饥不择食。再三:假设,容泽饥不择食+趁人之危了,根本不用等夏夜费事,陆青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灭了他!
从以上推断可见,容兆算的上明智,可惜,他的明智是限量的,所以,有关陆青遥为何陷容泽于不义,他只能请教冷面狐狸。
陆青遥闻言,撩起薄薄的眼皮,朝容兆淡淡一笑:“昨晚喝酒的时候,你哥和我抱怨,小朋友只是拿他当玩具,根本无心谈情,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看明白小朋友的心意。”
容泽茅塞顿开外加哭笑不得:“命都没了,明不明白还重要吗?”
“你懂什么?”陆青遥嗤之以鼻,抬眸看看墙壁上的时钟,起身道:“咱们走吧。”
容兆略微一愣,踌躇道:“这么走合适吗?”
“如果他俩不吵,咱俩走才不合适呢,吵是正常的,吵够了就该开诚布公了,放心,你哥死不了的。”说话间,人已经奔着大门去了。
出了容泽家,被夹杂着雨丝的小风一吹,陆青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接着,冷着脸转身,原路返回:妈的!光顾给容兆答疑解惑了,没换衣服!没良心的死豺狼,也他妈不提醒他一声。
容兆凝着只着睡衣的清瘦的背影,矜持的闷笑,看精明的狐狸犯迷糊是件很有趣的事儿。
楼下的人,来了去,去了来,窗外的雨,停了密,密了停,二楼的卧室里,四条领带,将容泽的四肢分别束缚在欧式大床的
四根竖梁上,妖孽拷问累了,坐在一旁休息,一双灵动的凤眼飘来荡去,却是一直未离开过容泽。
“我该去上班了。”容泽懊恼过头了,如今只剩浓浓的无奈。
“我还没解气呢~”妖孽似娇还嗔,眼底却是冷冷的:小爷好不容易甩开保镖,溜出来看你,你却给我这么大一‘惊喜’,还想去上班?你丫慢慢想吧!
“有什么好气的?我不是跟你解释了吗?青遥喝醉了……”
“嘘!”妖孽用一根手指抵住了容泽的嘴唇,说:“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容泽气绝,他又没做错什么,有心澄清就够可以的了,居然还不信,你不想听,我还不想说呢。
妖孽属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容泽解释,他不稀罕听,容泽不解释,他恼了。
“你骨头硬,你有脾气!”妖孽森冷一笑,翻身上位,稳稳的压在容泽的腰间,撕扯他的睡衣:“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有脾气!”
是男人就受不得这种屈辱,遑论,容泽这种有点大男子主意的男人。
容泽蹙眉凝眸,眼底有怒火涌动,语调冷的让人发寒:“夏夜,别让我恶心你!”
这话要是换别人说,夏夜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你烦你的,管你真心假意,跟我有什么关系?!可说这话的是容泽,是他有那么点在意,有那么点顾念,有那么点动心的人。
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夏夜忽然笑了,笑的无奈,还有那么点感伤:“你不是一直都不待见我吗?我对你好,你说我卖乖,我对你坏,你说我顽劣,我做什么错什么,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你早把我丢进海里喂鲨鱼了!”
容泽微怔,夏夜开始解他手腕上的领带,动作有条不紊,指尖却在轻轻打颤。
是气?是恼?还是难过?!夏夜分不清楚,只是觉得胸口发闷,没了继续游戏的心情。
容泽的双手已经恢复自由,夏夜依然坐在他的腰间,半垂着脸揉搓着那条已经很皱巴的领带,房间静的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响。
夏夜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所以,这种诡异的安静并没持续太久,就在容泽试图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气氛时,夏夜先开口了。
“不好玩,我不玩了。”领带随手一丢,夏夜从容泽的身上翻了下来,一边穿鞋一边笑笑的说:“你别去上班了,找人庆祝一下吧,别忘了定个蛋糕,在蛋糕上写:庆贺告别祸害。”
听他以轻松玩味的语调说出这些自嘲的话时,容泽的心脏莫名的窒闷了起来。
是在意吧?虽然这小混账没一点讨喜的地方,可容泽无法否认在夏夜回家之后,心里一直空落落的,他更无法否认,夏夜喝醉那晚抱着他哭时,他心疼了。
明明相识不久,却出现了很多不该出现的“无法否认”,
容泽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随心而动吧,不就是栽在这小王八蛋手里了吗?不就是不知不觉的喜欢上这小王八蛋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忘了件事。”夏夜忽然俯身,在容泽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尖利的牙齿刺透了单薄的布料,重重的磕在了容泽的皮肉上。
容泽微微的凝着眉,目光深邃复杂,夏夜坐直身子,心满意足的抹抹嘴巴,笑了:“我走了,你去找人庆祝吧。”
夏夜刚要起身,却被一把揪住了后衣领。
“唔?”夏夜回眸,却见容泽不知何时坐起来了,此刻正凶巴巴的瞪着自己。
“你说不玩就不玩啊?你以为这游戏是你开发的?!你我都是玩家,都说不玩才算结束!”
“呃?”夏夜第一次在容泽面前露出茫然的神情,灵动的眸子忽然不会转了,只是呆愣愣的瞅着容泽。
容泽将还未缓过神的夏夜揽进怀里,自言自语般的呢喃:“游戏才刚开始,你能不能退场,要看我有没有尽兴。”
这算什么?!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还是,同心千载痴情盼,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只是有一点点动心,没那么痴情吧?!
夏夜醒悟了却也茫然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被人主动的拥抱比硬贴上去舒服多了!
相濡以沫的静默中,妖孽忽然抬起脸,问:“泽,让我上你行吗?”
容泽挑眉不语。
妖孽伸出一根手指头:“就一回!”
容泽忽然展眉,温和的笑了:“好。”
妖孽喜出望外:“真的?”
容泽点头,指着妖孽的裤裆:“完事之后,把这东西留给我做纪念。”
妖孽下意识的护住子孙根,干笑:“我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忌日,我要去拜祭他,今天得斋戒。”
容泽了然的笑笑,低头吻住了那张胡诌的嘴。
☆、拜祭
安静的墓园被细密的雨幕笼罩其中,影撑着一把与墓园格格不入的红色雨伞站在雨里,正前方是一块黑色的墓碑。
墓里的人永远的停留在了十八岁,影静静的站在墓碑前,回想着墓主人生前的点点滴滴,他的快乐,他的不幸,他的哭,他的笑,他对自己的好,还有他为自己和夏夜挡子弹时的神情。
他很痛,眼底却是如释重负,他说:“还好没事。”
廖凡护住的是两个人,可眼睛却望着他真心疼爱的弟弟。
夏夜和影毫发无损,廖凡却当场死亡,不管影怎么唤他,都不在动了,影猩红着眼睛,却硬是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第一次拿真人当射击目标,不想因那些苦涩的盐水而射偏,那么多的血,流的满地的红,可夺走廖凡的杀手却苟延残喘着蠕动着。
夏夜死命的拉他,可他还是冲出去了,在那人的脑袋上补枪时,有血雾随着枪响迸溅而起,那人终于安静了。
“影!两点钟!”有人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影已辨不清那声音属于谁,只是本能的转向两点钟方向,开枪射击,一声枪响,两颗子弹,一颗嵌在杀手身上,另一颗差点打中影的心脏。
龙一闻讯赶来时,影已经昏过去了,夏夜在没人掩护的情况下,击毙了四个杀手,把他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他醒来时见到第一个人是夏夜,他说:“我们替小凡活着。”
细雨渐密,手机铃音将血色的记忆冲散了。
夏夜打来了电话说自己正在买花,让影等他一会。
夏夜匆匆的赶到墓园时,影却已经离开了。
夏夜将那束火红的玫瑰放在墓前,喃喃道:“影又哭了吧?”
每次来这里都独来独往,连保镖都不让跟进,怕的就是暴露了自己的眼泪吧?
晚上回到家中,为了私会情人甩掉保镖的夏夜被龙一训了一顿,扣了一个月的零用钱,而帮助夏夜的影并未被追究。
影每次看过廖凡之后都会安静一两天,看不出喜怒的那种安静,别人跟他说话,他也应,只是大部分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见他这幅模样,夏夜体贴的留了他一方安静。
吃过晚餐之后,夏夜去了听雨轩,打着下棋的幌子,行谈心之实,希望父亲能像以往那样,睁一眼闭一眼,不要管制,可夏三爷才听了没两句就露出了不想多谈的样子。
夏三爷对儿子们大部分时候都是疼的多,管的少,可他想管时,就连他最疼最赏识的龙一也不敢说个不字。
这局棋是夏三爷赢了,可他也不觉开心,儿子故意输的,当爹的胜之不武。
离开前,夏夜对夏三爷说:“爸,我有分寸的,您别逼太紧了,物极必反。”
夏三爷撩起眼皮,不喜不怒的睨了儿子一眼,眼神虽淡,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夏夜把话递到了就回去了,他走之后,夏三爷喃喃道:“管了,怕弄巧成拙,不管,怕他一错再错,管还是不管,还真个事儿呢。”
自打这天之后,夏夜的手机回来了,活动范围也没了限制,夏三爷不再管束什么,夏夜也没忌惮什么,那小半个月的软禁就像没发生过似的,一切都恢复了从前的样子。
如今,夏夜和容泽就跟谈恋爱似的,一旦没课没工作,夏夜就往有容泽地方跑,家里,公司,一点不怕不知内情的把他当成傍款的小白脸。
黄万问他家老板:“这就是您的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的结果往往是功败垂成。”容泽笑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他去吧。”
黄万愕然半晌,吐出一句:“这不像您会说的话。”
“此一时彼一时,我不可能一成不变。”不管他如何自律自控,他终究是个保留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虽然这么说有点不负责任,但事实就是,在某种情况下,他是给不出绝对保证的。
黄万有点无法适应老板的转变,好在容泽不是那种因私误公的人,所以,再怎么忠于职守的助理也无权对老板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虽然说容泽和夏夜暧昧不清的程度已经非常接近情侣了,但是,两人毕竟差了十岁,如此年龄差距导致,我们的容总还是像奶爸多过于像情人。
夏夜最近在忙着应付考试,没时间来找容泽玩,又怕容泽耐不住寂寞找别人玩,就隔三差五的打电话来查岗。
容泽嘴上让他好好复习,别总给他打电话,心里却想,私教出的试题能有多难?用的着复习这么多天吗?
熬了几天,考试终于结束了,俩祸害就跟出笼的鸟似的,出了书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