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定的神情颇为伤感,他对于次子次孙的感情,其实并亚于他对嬴神通与嬴冲的喜爱。
“然而我身为他生父,必须一碗水端平不可。这安西伯爵位,日后将由他来继续,嬴冲你别想了。”
“还真就没想过。”
嬴冲嘲讽的一哂,什么叫别想了?这什么安西伯,他还真没看上。倒不是嫌这爵位低,而是嬴冲心傲。错非是这爵位与摘星甲,都是由他父亲遗下,嬴冲不愿便宜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他更愿意自己打拼。用自己一双手一杆枪,为自己打出一片天空。(未完待续。)
一一六章 杀良冒功(求月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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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定有些恼火,只看嬴冲这副模样,他就知自己孙儿,可能不太瞧得起自己。
可若非是当年乡评定品之时,宛州大中正只给了他一个‘中中’之评。之后又在战场上受伤,损到了根本,他嬴定怎么可能只这点成就?被自己孙儿鄙视?
心情不好,嬴定的眼神也阴沉了几分:“闲话少说,你可知现在那武阳嬴氏,还有这满朝上下,有多少人在看我们祖孙的笑话?”
“这不是很正常?”
嬴冲倒不怎么在意,不过这句话才说完,就见嬴定又将一卷明黄卷轴抛了过来。
这东西嬴冲都不用看。就知是册封自己为信任安国公的旨意。也就说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大秦九位国公之一,身列一品贵胄!权势方面不好说,可在身份地位,却可与王籍平起平坐了。
不过这好歹也是册封圣旨,该香案供奉才是!这么丢来丟去的真得好么?对圣上也未免太不敬了,像什么话?
且对他而言,这份旨意也有着特殊的意义。意味着父亲留下的安国公爵位,终究没有旁落与嬴世继之手——这是他四年以来,梦寐以求之事。
心中如此腹诽着,嬴冲珍而重之的将圣旨捧在了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翻看。
前面的内容,嬴冲只一览而过。此时他最关注的,还是承爵之后的授职。
“四品宣威将军,神策军第五镇镇将?居然还是正职?我没看错?嗯?还有特赐带职入嵩阳书院进学,研习兵法武道,这是想要让我去嵩山学院镀一层金回来?陛下隆恩,真让我无以为报!”
嬴冲发觉这份授职。竟然意外的好,让人惊讶莫名。所谓的四品宣威将军只是官衔,有了这个官衔之后。他就可在朝中担任四品左右的实职。
而神策军是禁卫六军之一,戎卫京城。正职的神策军镇将,可掌一镇之军。
天子六军不但是大秦诸军之首,也是天下精锐之冠。神策军一镇高达八千人,墨甲则有千具之多,一镇之军力,就可敌边军两镇之军。而且戎卫京城,每镇都掌握着咸阳城的一段城墙,权势不小。
还有最后那特赐带职入嵩阳书院进学。研习兵法武道云云,在本朝也是常有之事,许多以幼冲之龄承爵的勋贵,都会被如此安排。
大秦朝中有上书房与詹事府的建制,用于教导皇子与勋贵之后,可却形同虚设。
此时无论是皇族,还是那些大臣勋贵,都喜将自家后人送到嵩阳书院内学习文武之道。
不过这嵩阳书院,分为上中下三院,那中下二院好进。一般人只需资质不差,都可入学。可那上院却都天资骄人之辈,在文武二道上没有一定造诣。那么哪怕是贵为皇子也不能跻身入内。
上院分有龙凤二班,龙为武班,教授武道与兵法战阵,凤为文班,教授文学韬略及玄修法门。
而除此之外,上院还有一个天班,专供勋贵弟子进学,弟子由皇家指点,也就是举朝公认的镀金之所。其实若要偷懒些。又有能完成功课考较的自信,那么去都不用去。挂个名就可,不过每年还是要去报到一次。见见他的同学老师。
而凡是大秦的年轻勋贵们,只要能在嵩阳学院待过几年而不被遣退,那么他们卒业之后,往往都能官进两到三阶。当年的王籍与方无恨就是如此,承爵后在嵩阳学院学了几年,如今都已是一军副帅了。
想必这些待遇,多半是天圣帝尽力为他争取得来,不过若非是嬴定,为他扛下了不孝之名,估计他现在最多也就是六品左右的官位。
总而言之,他占大便宜了。
“此事武威郡王也出力不小,若非他一力为你争取,这次别说是任职四品高官,你能不被发落到十六卫去就很不错了。”
嬴定对这桩婚事似颇为满意,面上微含笑意:“在禁军任职,你日后只要不出错,几年之内就可位列镇守使一流。”
镇守使是三品军职,通常都在地方或边军掌握有一师之众,有兵两万余人,镇守两到三郡之地。嬴冲的义兄义姐,如今都是镇守使的官职。
嬴冲也同样满意,这武威郡王还蛮给力的。他这次若真被分配到府军任职,那么之后的几年,就只能任由那几家拿捏,几无抗手之力。
“这算是好消息,且超我预期。”
嬴冲神情淡然,目视嬴定,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可以说坏的了,究竟有什么样的麻烦?”
嬴定的脸色也果然转为凝重:“你这次授职虽是不错,可你那义兄义姐,这次却是遇上了大麻烦。这次若不能应对得当,可能不但保不住官职,还要下狱问罪。今日朝中,有左佥都御史赢任,率通七位御史一起上本参奏定武军右路镇守使嬴宣娘杀良冒功一事,如今奉旨彻查此案的御史及绣衣卫已在路上。”
嬴冲早有预料,可此时闻言,心内仍不禁咯噔一声响,沉入谷底。
七位御史么?这嬴王二家动员的力量,超出他意料。不对,单以武阳嬴氏之力,绝不可能办到,仅仅一日就迫使陛下妥协,应允查案。
嬴冲已经隐隐约约,看到了王籍的影子,那个家伙看来是要跟他来真的。
“——还有你兄长光佑军左路镇守使嬴完我,也被人弹劾,说他有假造账目,贪墨军中粮饷之嫌。恰好他在边军任职已满三年,陛下已下诏命他回京述职。”
听到此处,嬴冲已眉头大皱,心中有些懊恼自责。这次因晕迷之故,不能参加今日的大朝会,否则——
想到此处,嬴冲又暗暗苦笑。知晓自己哪怕在场,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七位御史联本上奏,显然今日对他动手之人,并非只武阳嬴氏一家,而是几大世族合力对他捅刀。
而在离开武阳嬴氏之后,他在朝中的力量几等于无。至于武威郡王与天圣帝二位,更指望不上。
武威郡王之所以会与天圣帝合力联手,提拔他任职神策军,是因自己是武威王府的女婿。对于他的两个义兄义姐,叶元朗却无此义务。且神策军本就是天子亲军,由内库出资供养,世家大阀在禁军中的影像力同样微乎其微,所以天圣帝可以毫无顾忌。
可当嬴宣娘与嬴完我被几大世家联手发难,即便天圣帝身为帝皇之尊,也不能不妥协,
说到底,这次的麻烦是嬴冲自己惹出来的,也需由他们安国堂嬴氏自己解决。
嬴定说得不错,他如不能妥善应对,那么义兄义姐二人不但会丢官,可能性命都难保全。
这次的事件,也同样事关‘安国堂嬴氏’的脸面与朝中地位。只有扛住了那几家的压力,他才能在朝中站稳跟脚。否则所谓的安国嬴氏,只会是个笑话,那时也多得是人落井下石,使更多的打击接踵而来。
其实一切都如他事前的预料,只是对方动手时的力度与狠辣,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也在他承受的极限之外。
深吸了口气,嬴冲依然神情平静的问着:“应该还不止这些吧?”
“当然不止,昨日有一位族兄给我递了消息,说嬴元度已经准备向你封地下手。具体详情如何还不知,不过以嬴元度的手段,想必不会让你好受。”
嬴定说完后面含冷笑:“老夫真不知你到底是哪来的胆气,居然敢言自立一族?”
嬴冲的神色如常:“不过尔尔!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我若继续留在武阳嬴氏,日后只会更麻烦。老头你锐气已失,不懂的。”
嬴定不置可否,又语气一转道:“那咸阳东城的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这些年可是你在为他们遮风挡雨?不过你这好日子,估计也是到头了。那位京兆府尹,已经对他们出招了。”
嬴冲不由挑眉,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
据他所知,嬴定对市井与江湖,一向都不怎么关心的,也瞧不上眼。且老头在京兆府那边,也并无什么关系。那京兆尹要对几个江湖人物动手,没可能会惊动嬴定。
“他们都找上门来了,我如何能不知?”
嬴定摇了摇头,而后用手指了指门外:“今日有两人浑身染血拜在府门之外,说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已危如累卵,求你出手相救,看来是情形不妙。”
嬴冲神情一怔,看了门外一眼,就立时大步走出。只是在踏出房门之前,嬴冲却又似想到了什么,微一顿足:“可以告诉我了么?当年我父败亡真相,嬴世继是否参与?他背后之人,又是哪几家世阀?”
可接着嬴冲等了良久,都未听到后面的回答,他不由冷讽一笑,语声寒洌:“老头你能留下,孙儿感激不尽。可若别有所图,日后要拦我之路,那么也休怪嬴冲无情,杀了你!”
语声低沉酷烈,杀机深冷,使嬴定的瞳孔微缩,须臾之后才又恢复如常。他知道嬴冲意之所指,是说武阳嬴氏与他叔父嬴世继。也明白那时的嬴冲,绝不会再似今次这般,再对他手下留情。(未完待续。)
一一七章 闭门不纳(三更求月票求订阅)
“我看你似不希望太爷爷他留下来?想要赶他走是么?”
嬴冲才刚走出门,嬴月儿就似尾巴似的跟了上来,好奇宝宝般的问:“是因为三十年后?三十年后,太爷爷战死于安国公府,你不想连累他?”
“多嘴!”
嬴冲没有答话的意思,沉默着往前走。记得先前嬴月儿曾问他,为何要在最后收手?其实在动手之后他就已明白,嬴定其实对自己全无杀心。
想及安王那一世的自己,绝不可能这么早就获得天位之力。那么三日前的他,又是如何从嬴定的手中侥幸偷生?
还有承爵两日之后,在安王嬴冲那一世,自己又是怎么从刺杀中活下来?答案显而易见,除了嬴定出手之外,再无其他的可能。
嗯?
嬴冲脚步脚步再一顿,想起这好像已经过了两天了?
那石碑中说是天圣二十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子时,可现在已经是三十日。
——大秦三日一小朝,十日一大朝。今日是十一月三十,正是大朝会之期。
可这安国公府,却是一点事都没有,上下安然。
嬴冲不禁唇角微挑,是既觉轻松,又感沉重。这还是那石碑第一次预言失误,这意味着他的未来不是不能变化。不过相对的,石碑上的那些记录,从此后只能当做参考了,不能尽信。
到了大门处,嬴冲果见两个浑身又数十刀口,血透重衣的汉子,正坐在门房内,而张义则正带着几个安国府侍卫为他们止血。
当望见嬴冲到来,其中一人立时就将身边几个侍卫挣脱。疯跑到了嬴冲面前跪下,近乎声嘶力竭的说着:“草民王满,参见世——参见国公大人!我血翼鹰楼今日遭难。已有百余余位兄弟被官府锁拿,还请国公出面。救他们一救!”
另外一位的动作也不慢,紧随在后也向嬴冲拜倒:“草民天戟战堂原海,奉我家堂主之命,特来向国公大人请援!说这次若无国公大人之助,我天戟战堂只怕撑不不过三天。”
嬴冲的眼微微一眯,而后就和蔼慈祥的笑着:“不急,慢慢说。先说说看,你们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
用不到半刻钟。嬴冲就从这二人口里,知晓了所有缘由。
天戟战堂与血翼十三鹰,乃是咸阳城的两个江湖帮会,地盘都在城东。且势力不弱,各有五六百号人,一个占着水门外的七处码头,一个则是掌握着城东的车马行及近半苦力,另外两家还各有赌馆之类的偏门营生。
而嬴冲这些年在京城中收取的灰色收入,有两成都是源自于这两家。
以他安国世子之尊,自然不用亲自参与进去。所需做的。只是为这两家提供官场上的助力而已。
他平时什么都不做,都可从这两家,各自收取每年高达三万两黄金的孝敬。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叛国作乱,那么一些打打杀杀,不甚紧要之事,嬴冲都替他们摆平。
然而这好日子,正如嬴定之言,从此到头了。
按照这王满与原海二人的说法,是城东包括关内剑派在内的数家江湖帮派,同时对天戟战堂血翼鹰楼开战,欲争抢两家的地盘。
若只是如此。那也没什么,以两家的势力人手。尽可撑得住。可问题是刚一开打,就有京兆府的衙役赶到。将他们的人手拘拿。这使血翼十三鹰的‘天鹰’的司徒鹤,天戟战堂王百灵,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如今都各自潜伏,甚至都不敢在自己的地盘露面。
而王满,原海,正是这两位派来安国府求援的人手,半途中遭遇截杀,所以伤痕累累。
正如原海之言,这次嬴冲要是不出手,从官面上把京兆府伸出的手压下去,这两家地方帮派顶多十天半月就会崩盘。
这次血翼十三鹰与天戟战堂的高层,应该损失极小。可问题是底下的那些人,他们也要吃饭,总不可能一直跟着这两家藏着躲着?
而这对于他嬴冲而言,无异是一次重击。以后少去两个重要的财源倒在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脸面。
京兆府尹堂而皇之对他名下的势力下手,可他嬴冲却毫无办法,足以使许多人放心的投石入井了。
赢冲记得泰西之地,有种叫做多米诺骨牌的东西。而他现在面临的情形也差不多,自己手里握着的几张牌,只要崩溃了一处,就会引发连锁的效应。
现在他义兄义姐遇到的麻烦,一时倒还不用理会,反倒是今日这看似不足一提的区区小事,成了燃眉之急。
——他嬴冲若连这两个咸阳城内的小帮派都保不住,又有何资格从城内那些大大小小的势力手中,继续收取孝敬?又怎能护得住自己的义兄义姐与自家的封地?
“头疼!”
嬴冲揉着额角,只觉是麻烦无比。事前他也不是没有准备,早在他打算自立一族的时候,就有了应对之法。
可问题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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