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想过!”
嬴冲同样神情严肃,与张承业对视:“我嬴冲惜命惜身,不会自毁长城。将你这样的得力臂助推入火坑,岂非愚蠢?这桩案,事后绝不会有任何人追查!不知前辈你可信我?”
张承业仍旧狐疑,不过当见得嬴冲眼里的热诚之色,却还是不由自主道:“不管如何,我可帮你一次。”
暗里则一声轻叹,张承业心想这就当是偿还这位的救命大恩,事后无论有什么样的后果,他都一肩承担便是。
嬴冲问言却反是笑了起来:“多谢了,不过这事并没有前辈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是黑吃黑而已,所以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大约十日之前,兵部有六百具半新五阶墨甲报废,其中一半为三皇子赢去病所得,都全数夹带在这三艘商船内,准备私售给西方大月国。你说这事发之后,他可敢吭声?”
张承业这才明白了过来,将墨甲私授大月国,这不就是资敌?他虽在深宫,却也知西方拜火教,是令大秦很头疼的一个对手。一直以来,大秦都在封锁大月,防止墨甲流入此国
且勾结兵部,将半新五阶墨甲报废处置,这也是贪赃枉法!
嬴去病身为大秦皇子,居然做出这等骇人听闻之事?他并未对嬴冲之言生疑,只因那船上的详情,他去看看就知道了。
仔细想了想之后,张承业就又直指问题核心:“世子你与三皇子有仇?”
“自然有仇,仇大着呢!”
嬴冲双目微眯,眸子里现出几许厉色。这件事他筹谋已久,自然不可能只是因嬴去病,今日在宫门前得罪他。
双头山他几乎身亡,还有数位跟随他好几年的护卫横死,这桩恩怨他可一直都记着。
明面上他暂时奈何不得嬴去病,可在暗地里,他却还有办法让那位三皇子痛彻心腑。
嬴去病与大月国间的交易,是他的夜狐好不容易才打听得到。这是最近的一次,也是最易下手的一次。
他嬴冲城府不深,一向喜仇不过夜。一旦有复仇的机会,哪怕手足并用,也要在对方身上狠狠咬上一口!
“也是为财,这次那商船中的墨甲暂时只能藏着,不过船上应该还有不少丝绸瓷器,以及灵丹药材之类,发卖后其中十分之一的收入归你。”
毕竟是前往西域做生意,丝绸瓷器与中原产的丹药,也都是西方之地极其紧俏之物。而这些赃货,也更容易出手。
而嬴冲则更知,对张承业这样的人物,趋之以恩义,不若趋之以财利。
恩义总有一天会用完,可只要彼此间利益一体,那就不愁张承业不为他所用。
不过他似乎想错了,看错了人。这句话道出之后,嬴冲却没见到张承业的脸上,有任何动心之色。这位只微微颔首:“我这就过去,不过这样的事,希望仅此一次!否则米公公那边,不好交代。”
说完这句,张承业的身影,就已消失在了书房里。
不过正当嬴冲笑着仰坐,畅想明日那嬴去病精彩表情的时候。那张承业忽又带起了一阵狂风,出现在他面前,神情竟有些羞赧:“能不能让人给我带个路,许久都未出宫,那地方我不太熟悉。”
嬴冲一阵凝噎,不由自主的怀疑,自己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一零四章 择主大典(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次日一大早,整个安国公府就已喧闹了起来。摘星神甲的择主大典,乃是整个京城都期盼已久的大事,那时不但宫中会遣人来主持,更有贵人云集,旁观见证。
其实从几日之前,安国公府内就已紧锣密鼓的布置了。而这天府内的所有仆人,更是在王霞儿的调度下,忙得脚不沾地。
因嬴冲父母双亡,安国公府的中馈之权,早四年就已握在了王霞儿的手里。这件事他插不上手,也懒得去管。就这么静静的在自家的翠漪园里呆着,等待着夜晚的到来。
不同于外面的热火朝天,此刻这翠漪园内气氛略显清冷。园内绝大多数下人都被王霞儿临时调走帮忙,而剩下的这些,也大多神情低沉沮丧。都知今日夜里,就是世子嬴冲失爵之时。
主人失势,他们这些奴仆难道还能好过不成?除了一些提前攀了高枝的,绝大多数人都与主人同荣共辱。
这从园外的那些管事的态度变化,就可以看出几分。以往这些人对他们还有着几分客气,可如今都是斜着眼看人,甚至颐指气使。且今日但凡被借调出去帮忙的,干的也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计。
只有嬴冲的心情依如昨日,颇是愉悦。一边拿着铁块,比照着小月儿的模样雕刻,还一边哼着歌。可惜五音不全,被嬴月儿笑话了一阵。
就在辰时过后没多久,张承业带着张义与嬴福嬴德几人,安然从城外赶回,这使他更为欢喜。
三艘商船都成功劫取,一切都如他的谋划,未出任何意外。财货也已藏好,存放在嬴冲制定的隐匿之地。
总共三百具七成新的制式军用墨甲,还有总计价值七万两黄金的各种货物。
这些东西若成功运到大月国,轻轻松松就可获取三倍之利。若至泰西,则十被都不止。不过在大秦,最多也就价值七万金,因是赃物,出手时还要打个折。
那些墨甲卖不掉的话,嬴冲其实没赚多少。不过他策划这起劫案,原本就不是为赚钱,只为能报复嬴去病,就心满意足。再还有,就是他不想让这批墨甲,落到西方拜火教的手中。
唯一的意外,就是那三艘商船中,除了原本情报中的三位小天位之外,还有着一位中天位的人仙强者坐镇。嬴福窥出了此人的身份。应该是万威镖局的总镖头,身具地元神甲,战力强绝。
不过有张承业在,战事轻松解决。这位虽无驾驭墨甲的经验,也是在昨日才从米朝天那里,得了一具地元阶神甲,可却足以压制这位总镖头而绰绰有余。
唯一可虑的,就是此人最终还是突围逃走。这也暴露了张承业弱点,这位玄天级的大天君,实战经验几等于无,下手也不够狠辣。明明高了对手两个境界,都不能将之拿下。
嬴冲对此无可奈何,张承业成长于宫中,最初是依靠普通的养生之术修行。后来博览群书,一身气元渐入佳境,这才开始接触武道。
可一直以来,张承业都是闭门造车,自己琢磨。既无对手,也不敢将一身修为,暴露于人前。
通观劫船之战,那位万威总镖头从始至终都被压制,不能近张承业之身,可见张承业的武道,确实高明。在安王那一世,这位能够连败十余天位,又接米朝天十七掌才死,可见其武道造诣,并无明显的缺陷破绽。
可不明实战,也是事实,居然被对手耍的一个小伎俩欺骗,大意之下,使得对手有了逃生之机。
幸在那家伙逃得仓惶,那时按照嬴冲计算,正是大雾弥漫之刻。张义老成,而嬴福嬴德这些人也还算谨慎,并未留下什么会暴露身份的线索。
不过此事哪怕暴露了,嬴冲也依旧不惧就是。无论如何,赢去病都要吃定了这个亏不可。
张承业心情却有些惴惴,患得患失。嬴冲见了却是暗笑不已,故意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益发使张承业不安愧疚起来。
嬴冲此时也大约摸清楚了这位的为人性情,这就是一个一心钻研学问,似书呆子一般的人物。智慧过人,否则不至于仅凭自己参悟,就能一路修至玄天境。又因年纪大了,在宫中经历得多,所以能通晓一些人情世故。却不通权谋,否则在何至于在宫中混到那样的地步?能任文渊阁监丞之职,还是因他年纪较大,对阁内各类藏书名录都了然无遗之故。
这次张承业答应他劫船,多半是勉为其难。昨夜看似镇定,可因初次经历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紧张,心神不宁的。
这位老先生,看来仍需历练呢——
嬴冲在心中发着这样的感慨,面上则‘强’作欢颜,宽慰着张承业。然后他成功的在对方眼中,又看到了几分愧疚之意。
可惜还没等嬴冲再接再厉,忽悠这老先生继续为自己出力。他那三位损友,就已一齐联袂来到了武威王府。
嬴冲没奈何,只能将神不守舍的张承业放在一边。他已经察觉到这老头,已经起了些许疑窦。估计再有一段时间,待得张承业回过神来,想清楚以后,就没那么好蒙骗了。
所以嬴冲颇为怨念,感觉一上午的好心情都没了。见了周衍与薛平贵三人之后,自然也就没了好脸色。
周衍见了,立时就有些愤愤不平:“我们担心你伤心难过,一大早就一起跑过来看你,你还给我们脸色看?亏我前一阵,还下死力帮你弹劾那方无恨,真是不识好歹。”
庄季倒没觉怎么,反而很是不解的看周衍:“你都说了他正伤心难过了,难道还要他今天笑出来?”
周衍不由凝噎无语,最后一声冷哼,将一个精美玉瓶送到嬴冲的眼前:“喏,这个给你!”
嬴冲有些不解,将这瓶子接在手中,打开看了一眼之后,心内就不禁波澜微起。
诧异的看了周衍一眼,嬴冲就脸现笑意,把东西丢了回去,再用力拍了拍周衍的肩膀:“好兄弟!心意我谢了,可这东西,我真用不上。”
里面是两枚‘天湖血莲子’,可以助人直接打通两条武脉。周氏先祖层机缘巧合,得到一篷完整的天湖血莲,总共四十九枚血莲子。之后历经四世,如今已所余不多。
嬴冲哪怕武脉未复,服用了这个之后,也极有可能再通一两条武脉,大增摘星辨血认主的机会。
然而此物珍贵,周衍将这东西拿出来,多半未经家里允可。一旦被永昌候知道,必定暴跳如雷,要把周衍给抽死不可。
嬴冲平时见他没心没肺的模样,还真没有想到,这位竟真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气概。
周衍神情先是一松,可随即又觉恼火,一声哂笑:“你不肯用就算了!”
说完之后,就拂袖走开,自顾自的走到门前,看这翠漪园的景色。
嬴冲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就是个傲娇,估计是在生自己的气,恨他不争。
“你不用管他,那家伙多半是兔死狐悲了——”
薛平贵一边说着话,一边若有所思的,看那嬴福嬴德几人。
自从城外回来之后,这几人就若无其事的在翠漪园内行走,如往日般照常值班巡行。不过薛平贵似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眼含深意。
“嬴冲,城外的那桩事,可是你做的?”
嬴冲闻言微惊,目光却是茫然不解:“什么城外的事?我做什么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城外清江河道有三艘商船被劫,船上的货物都被劫掠一空。”
薛平贵转过头,似笑非笑的与嬴冲对视:“可奇怪的是,这三艘船的船主都不敢报案。”
“还有这事?”
嬴冲暗暗讶然,薛平贵得到消息的时间未免也太快了,此时距离劫案发生,才一个时辰多点。
这个家伙,难道是早已经入了绣衣卫?
“你真觉意外?此事苦主不究,官府也就懒得查了。可因事由古怪,绣衣卫仍有关注。”
薛平贵说完这句,又凑到了嬴冲耳旁,冷笑着提醒:“你该让他们仔细洗个澡,换身衣服,再洒些香料才是,这身水腥味,真当没人能够闻见?”
嬴冲心中一沉,暗道不妙。这几人在藏匿之时下过水,身上有些水腥味不奇怪。
原本也无妨的,只是他没想到,薛平贵几人这么早就会过来寻他,也恰好知晓了城外那桩劫案。
这个家伙,嗅觉居然比狗鼻子还要灵敏。
“其实,不管这案是谁做的,又是如何办到。我都想对他说一句,干得漂亮!”
薛平贵又哂然一笑,放过了嬴冲,只眼神阴厉如故:“那不是赢去病一人能做下的事情,他们是嫌我大秦麻烦还不够!国势维艰,却偏还有硕鼠为患,噬咬我大秦根基。只恨我薛某无力,不能斩断他们的爪牙。”
嬴冲无言以对,只‘呵呵’的干笑。薛平贵的话说得再好听,他也是不会承认的。
眼见天色接近巳时,嬴冲便试图岔开话题:“时辰将至,我该出去了迎那摘星甲了。”
语声方落,那安国府的门口出就传出了炮声,一连九声,响彻数里。
嬴冲的面色顿时转为凝重。薛平贵亦是无言,遥目看向了院外。天至巳时,藏于宫中的神甲摘星,就将送至安国公府。此时安国府中门九声炮响,分明是神甲已至府前。
接下来的时间,只怕也将是嬴冲一生中,最难受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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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章 后患显现(求推荐求收藏求点击)
当嬴冲赶到正门前的时候,发现那摘星神甲已经被推送了进来。他印象中的‘摘星’,高约三丈,通体银白,形状就好似银色的独角兽,美丽之极。不过此刻却被大红色的丝绸布包裹着,看不清这神甲形状。
虽说隔着这一层布,嬴冲却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搏动,与摘星神甲隐隐呼应。似乎这甲,正在呼唤着自己。
某种程度而言,这‘摘星’确实可算他的亲人——那是由父亲精血炼制而成的造物。
嬴冲有些痴迷的望着,当他再回过神时,发现在这国公府门口,似他这样表情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人。
祖父嬴定,二叔赢世继,叔母王霞儿,二弟嬴非,四弟嬴宫,还有二房的几个庶出子女,都在不远处围观。
嬴世继满面红光,而嬴非则似是强抑兴奋,眼神跃跃欲试。
这几位,还真当这摘星甲是他们之物了?
嬴冲暗暗好笑,然后转头就走。‘摘星’甲他已看过,接下来只需等待就可。
不过才刚迈步,嬴定就已一声冷哼:“你打算去哪?还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