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知此时的太学主,已是准皇天位,身具半步法域。而那大秦国师守正道人,亦是千载以来,曾经最接近皇天位的一位!
这二人之战,必是惊天动地,能使万物寂灭。
这从百里外传来的动静,就可知究竟了。此时他们身下的地面,正是山摇地动,晃动不休,便是神策军中,那些实力高达五阶的墨甲‘骑尉’,亦难站稳。更有一*仿佛雷声轰鸣般的响声,震彻云霄,令人耳膜生疼。
此外还有一*浩瀚无边的气浪,如一面面坚不可摧的钢墙般,碾压而至!
这里距那边的战场,足有百余里之遥。可那二位交手的余波,却已令这山谷内的许多人都感觉吃力。
故而嬴冲,并不打算让自己部属的神策军及右金吾卫,参与此战。到了这个层次之后,除非是达到一定阶位的道兵,否则都是累赘。
也只有将这些人,都送出了山河社稷图,他才可了除所有后患,全力投入。
之后还有俘虏,此番魏军十四万禁军。连同两支五阶道兵一万八千人,都被吴不悔的幻术,迷倒在了谷口之外,
可当嬴冲遣人去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其中至少有四万人,彻底没了声息。
——有些人是死于谷内的这场大战,有些则是被太学主与守正道人交手时的气劲波及,只有不到十万人侥幸残存。
对这些魏军中的禁军精锐,嬴冲自是不会放过的。之前甚至还动过驱虎吞狼,催迫诱使那血云道人,吞噬这些魏人气血元力的阴暗念头。
可这种恶毒背德之事,他终究还是做不出来。
不过这些人死罪可饶,活罪难免。大秦的西南边境,正缺人力。日后将这些魏军俘虏,流放到青藏边境,正可为大秦开疆拓土。
而这些俘虏中,最具份量的,就是那两支道兵;还有魏无忌的随身近侍,那位战力高达上镇国,连续为魏无忌化解两次死劫的女子。
其中前者的价值极低,道兵们功法特殊,与寻常武者不同,有些甚至都无法驾驭墨甲。而他们身上的一应装具与兵器等等,都是与其功体相对应,旁人难以利用。没有对应的道兵功法,就等于是废铜烂铁。
只有那三万匹战马,还算值钱,可总计也不会超过二百万金。
至于那位上镇国,嬴冲原本以为此女,已被魏无忌等人带走。可当众人仔细搜索战场时,才发现这位,依旧晕迷在山谷之外的一处深坑内。
可能是因魏无忌等人撤的太急,又或者以为此女已经战死之故,并未将之一并带走。
“果然是她!信陵王府的侍卫副总管岳瑶。”
左天苍见多识广,熟知当世强者。当此女的那身乾元墨甲被剥离,左天苍就已确证了她的身份,
岳瑶至今都不过三十六岁,因武道有成之故,面貌还保持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清艳脱俗,秀丽出尘,肌肤则如羊脂白玉,似吹弹可破。兼且身姿娇小,我见犹怜。
此时因重伤之故,那张小脸煞白一片,更引人怜惜。
而最使诸人在意的是,那岳瑶的眉心,赫然现出一个梅花状的印记。
不过这印,正处于残破的状态,内溢鲜血,且随着时间推移,这印记也在逐渐淡化。
左天苍见状,不由凝眉:“这位在十七年前,本是魏国最杰出的武道天才。本因其师弟师尊之死,与魏无忌有深仇大恨,彼此间不死不休。可之后不知怎的,此女却又被魏无忌招揽入麾下,对其忠心耿耿。外人都以为她贪恋权势,忘恩负义。可如今看来,怕是另有玄虚——”
嬴冲也同样感觉此女的情形,似有些不对,不能草率将之诛除,
可暂时他也没心思,去查此女的究竟。当下只是吩咐云真子以术法将此女制住,再以金针镇压,使之再不能为患。
此女之事,延后到今日之战了结之后,再处理不迟。
而待得这山谷之战的诸般首尾,都初步抵定,嬴冲就又将孔殇九月这些部属,都集中在了一处议论。只有云光海与吴不悔,需要维持山河社稷图中的大规模幻术,并未参与。
此时距离嵩山生变,已有半个多时辰。而郭嘉也已将这山河社稷图内,所有的地脉地形都全数探明,甚至还为嬴冲,绘制出了相应的地形图。
事涉法阵,嬴冲自问远不如妻子。此时干脆将叶凌雪,从炼神壶内请了出来,为在场诸人,介绍这山河社稷图内的情势。
叶凌雪亦未推辞,待众人齐聚之后,便就着郭嘉草绘的地图,沿着咸阳宫至嵩山这一条线,重点标出了几个恰好呈逆北斗形状的灵眼,
“太学主的五方五行阵,重点仍旧是这逆北斗之枢。山河社稷图内的七处枢纽,恰好与咸阳附近的七处灵眼相应——”
只因在场诸人,对于阵符之道,都不陌生。故而叶凌雪并未废多少口舌。此时只稍稍解释,众人就已明其意。
“——嵩山附近的逆北斗阵,可助人转易龙气,逆天改命。而这山河社稷图内的五方五行阵,也同样是以这七处灵枢为基。那太学主,多半是要将自身的皇天之劫,转嫁于秦室龙脉,以期打破天道之障。此事妾身并无证据,也不知他到底是如何转嫁劫力的,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能。太学主选在咸阳附近渡劫,绝非无因。”
嬴冲闻言,不禁眯起了眼,想起了天圣帝那难以消弭的伤势。猜测那太学主,能将劫力转嫁,多半是与这伤有关。
——如此一来,他之前的许多疑惑,都可得到合理的解释。
渡劫之时,顺便破坏掉咸阳龙脉,甚至将陛下诛灭么?这位太学主,可真是好大的气魄。
羽飘离冷目望着,随后若有所思的问:“也就是说,吾等要阻止太学主,只需将这七处灵枢的联结点破坏就可?”
“这是最省事之法,不过——”
叶凌雪转过头,柳眉微蹙:“他们用的是五方五行阵,阵法一成,就自成体系,自具自足,甚至还有自我修复之能。要想破坏此阵,那就必须得将这七处地脉,都全数断绝不可。且必须是同时进行,时差不能超出半刻。”
“原来如此!”
孔殇已明白了过来:“要使那太学主功败垂成,要么是在同一时刻,将这七处地脉全数断去,要么是从这五方五行阵下手。只是那太学主,想必也有布置,我等要破此阵,怕是不易。”
“确是如此!”
叶凌雪毫不顾忌嬴冲的面色,继续给诸人泼着冷水:“那五方五行阵,本身就有半步法域之能。而太学主如今,亦是半步皇天。在这大五方五行阵的阵眼内,那儒门五*君*子的实力,估计都可提升一阶,可比伪开国。而便是那魏无忌麾下人等,亦将战力大增。故而要破此阵,只凭我们武安王府一家,可谓是难如登天。”
闻得此言,包括嬴冲在内,在场诸人都是心中微沉。
山谷之战,魏无忌遭遇重挫。可如今这位的麾下,仍有着至少七位权天级强者。其中那位上镇国,伤势微乎其微。
此外光是皇甫嵩与魏忠贤这二位伪开国,就是异常棘手的存在。这二人如得无方五行阵加持,实力必定也将大幅提升不可。
其实如能正面一战,武安王府已并不惧。无论是那五方五行阵也好,还是那太学主的皇天法域也罢。都不是无法应对,
可他们现在,要么是同时对那五处阵眼着手,要么是想办法破坏那七处地脉。可想要做到这些,势必需分兵不可。
而这拳头一旦分散,势必会给对手各个击破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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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一章 关心则乱
“那么直接针对这山河社稷图下手如何?”
左天苍建言道:“此图一去,想必那太学主也难做无米之炊!吾观那巴山妖后白芳菲,还有那项羽,对此物都势在必得。暗中图谋此器者,亦不在少数。”
叶凌雪却微一摇头;“此法行不通的。除非是将七处地脉破去,否则我等即便将山河社稷图夺来也是无用。此图最后究竟落入何人之手,其实已不重要。无论谁人,都没可能越过那五方五行阵,驾驭此器,”
“听起来,简直是毫无希望。”
九月一声叹息后,神情匪夷所思:“我现在只好奇,那位陛下,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准备,自信可与这太学主抗衡?这位一意要引这太学主决战,总不可能是为寻死,任由那太学主毁去咸阳龙脉?”
嬴冲亦是面覆寒霜,心绪重重。九月问出的言语,对天圣帝虽是略有不敬,可也正是他在担忧的。
他自是不认同那‘寻死’之言,可此时天圣帝的对手,实在强大的过份。
太学主、魏无忌、裴家,甚至还有隐在暗中,待机而发的那位——
天圣帝如无准备,那就是真的等于寻死。
“陛下他自是早有准备,否则不至于到现在,都能安然无恙,且我等,都忘了白云观玄光真人与白云九真!”
叶凌雪随手点了点图中,位于七百里外的那座道观:“那位白云观主,一直都未曾现身,接下来必有动作。且妾观那方空际,守正道人似与太学主不胜负。二人之战,一时半刻也难以了结。天圣帝短时间内,并无性命之忧——”
郭嘉在此时插言,打断了叶凌雪的话语:“话虽如此,可双方决胜之期,必在这三五日之内。学生以为,一日之后,江山社稷图内定有变局。时间拖得越久,对于朝局而言越是不利。以陛下的性情,定不会容忍。”
嬴冲默然无言,叶凌雪与郭嘉的的判断,大致与他相仿,这就是他并不急于介入此战之因。刚才甚至还分出些许时间,清理这山谷战场。
至于双方决胜之期与变局之刻,他则更为悲观,认为半日内,双方就必定会想办法打破僵局。
山河社稷图内的这一战久拖不绝,不止是对天圣帝不利,对于太学主而言,也是同样。
别忘了山河社稷图外,还有大秦皇室的两支强横道兵。那都是伪开国层次,且最强的一支‘天虎卫’,哪怕是力抗现在的太学主,亦不在话下。一旦这几支力量齐聚,必可破此杀局!
且那位渡劫的关键,就是天圣帝。后者如一直安然无恙,那位太学主也就无从转嫁劫力。
而那五方五行阵,总不可能一阵维持下去。似这样的大阵,每维持一刻,都需损耗海量的灵石。
任何阵法,只需未真正抵至皇元位阶,就没有真正‘自居自足’的本钱。
“陛下他必有其布局,我等贸然行事,可能会毁其谋划。所以接下来,殿下不妨再等等,看清楚形势再说。”
郭嘉斜目扫了自家主君一眼,见嬴冲面色阴晴不定,不禁暗暗一叹。不过他的面上,却丝毫不显:“陛下困于山河社稷图内,必定会令朝中某些人物,生出怠慢侥幸之心。我等与其去想着破除那五方五行阵,倒不如将目标转向咸阳。只需能稳定咸阳,使朝局不生变乱,陛下才可放心,全力应付太学主。只怕这才是他将殿下,排除在这场大战之外的本意。”
叶凌雪亦在此刻,出言赞同:“妾身也以为,夫君此次,不妨先坐观其变。待天圣帝不敌之刻,再做应对不迟。”
她所求的是夫君平安,武安王府众人能安然无恙。至于天圣帝怎样,生死安危如何,她才不会在乎。
顶多为天圣帝驾崩后,大秦国内可能迎来的战乱担忧一二。
嬴冲闭目存神,仔细思忖。许久之后,才又摇头道:“孤所忧者,是齐王。且如今唇亡齿寒,如被太学主得逞。本王死无葬身之地。”
他差点就被郭嘉说服,也承认这位的说法,极有道理。陛下他一直未告知自己详情,多半似不欲将他卷入进去,并且有托付朝局与咸阳安危之意。
可他还是不安,担心天圣帝小视了齐王赢控鹤——
而一旦太学主渡劫,对于他嬴冲而言,无异是灭顶之灾。
“既然殿下忧心此事,那就不妨做出两手准备。”
郭嘉对此早有预料,心想殿下这是关心则乱。那齐王,可不会坐视太学主功成。且那天圣帝,亦非易与之辈,哪怕是这次败了,也必不令太学主达成所愿。东河裴氏,亦非白痴,深悉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
在如今魏无忌被他们重创之后,那位成功渡劫的可能,就更是微乎其微,已不足百万分之一。
反而是殿下他贸然插手之后,可能会激起齐王与裴氏反弹,应对过激,使太学主能趁乱取利。
然而郭嘉心内虽不以为然,可却并无有与主君争辨之意,当下只是笑着指了指那地图:“总之无论我等是介入,还是旁观,都需保证我武安王府,随时能有摧毁七处地脉,克定乾坤之力。其实此事不难。诸位可莫要忘了,这嵩山附近,还有殿下调集的四尊镇龙桩。”
“镇龙桩可钉锁灵枢,所以我等只需兵分三路,断去三处地脉联系就可?”
嬴冲闻言知意,随后就雷厉风行的的开始分配:“可以仙姨与月儿各领一路,九月羽飘离居中策应,还有尉缭子前辈——”
说到尉缭子,嬴冲转头回望,却见那位兵家宗师,赫然已不见了踪影。
嬴冲愣了愣神,随即就转回了目光。
这位隐去行藏,无疑是在向他表明态度。护持他嬴冲的性命安危可以,可要想这位,助他破去太学主的杀局,却是绝无可能。
对此他其实是早有预料了,并不吃惊,只是暗暗发出了一声叹息。
也正因猜到了,所以他之前才会冒险,在众目睽睽下动用邪樱——
也就在这刻,嬴冲只觉意念之内一阵晕眩。心知这是自己法力即将耗尽,那‘涅槃’之术,已到了终末之时。自己即将陷入寂灭,等待浴火新生,嬴冲便一手抓住了叶凌雪的手。
在他晕迷沉睡之时,此间大局,就只能托付给自己的妻子了。尤其是为孔殇,提升阶位的阵图,以及革新墨甲的准备,都需凌雪亲自操刀布置才可。
叶凌雪则是玉手反握,用力十足。尽管她不甚赞同嬴冲的举措,可她也不会使自己的夫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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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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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二章 机关鳄龙
当红线踏入到那座古殿地下第五层之时,恰好是半刻钟之后。而此时在她后方的长廊中,正有一大片残破的零碎器件碎散在地。
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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