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镇国重器!”
红线一叹,眼含惊悸之色:“便连三十六圣器之七的破军,也无法抵御么?”
“圣器如能对抗这些神元甲,那么七国皇室早在千年以前,就已被人掀翻了。我河东裴氏,又何需对这嬴姓皇族百般忌惮?”
裴玄机袖手旁观,语含嘲讽:“需知这甲,单只那斩龙剑,就已是圣器一级。话说回来,你还欲等到何时?这次我裴家之所以冒险与你等联手,可全是因那位承诺,有办法克制这斩龙剑域——”
红线摇了摇头,微一挥手。赫然整整十二枚长约十丈,足有人大腿粗的巨大铁钉,从她的袖中涌出。随后在那无形丝线的操纵下,飞向了四面八方,陆续钉入到了地层之内。
最终这些铁钉,只有三寸现于地面之外,也刚好行成了一个圆环。
裴玄机面色微松,果然感觉那剑域对他一身真元的压制,稍稍缓解。裴元绍那边,也明显轻松了许多。
之前抗击始龙甲一剑都极其吃力,可如今却能抵御个五六回合,才会被巨剑轰飞。
“此阵以地支为基,看来尔等,倒真是下了些本钱。只是这东西,怕是撑不住多久。”
“足够用了!”
红线笑着反问:“我倒也想知道,你这侄儿,他能对抗这始龙甲多久?”
“最多半个时辰!”
裴玄机随即又看向了天空:“那么这宫中的那座九脉龙魂阵,又当如何应对!”
昔年秦始帝嬴政斩杀,共三头黑水真龙,一头赤火麒麟。其中赤火麒麟的尸骨,用在了函谷关。而三头黑水真龙的尸骨,一在朔方城,一在襄阳城。
最后剩下的那头,就正埋在这咸阳宫下。那也是三头黑水真龙中,最强的一位!以魂体之躯,就可拥伪开国之能。战力虽远不及始龙甲,却同样能施展半步法域,战力绝伦!
甚至危急之时,更可借助咸阳龙脉之力,成为超越于始龙神甲之上的天道杀器,身比皇天。
“此事亦无需忧心,裴兄看着便是。”
红线螓首微摇:“此阵可怖,难以破解。如今坐镇此阵的,更是天圣帝最信任的白云九真之四明易真人,不过——”
就在话落之刻,这整个咸阳宫范围,忽然一阵巨震,仿佛天崩地裂也似。
裴玄机不禁目光微凝,又恢复了平静。
居然能以震荡这宫内地脉的方式,使那宫中所有法阵,都暂时失效。不得不说,此女身后的那位,确是手腕通天,也蓄谋已久。
“轮到裴兄了!既然裴兄能将那圣器破军,让于后辈,想必已再无需借助此物。对于裴兄而今之能,奴家亦期待万分,”
说到此处时,红线却又目光凝然,看向了黑铁大门之内。只见里面,赫然有一个身姿窈窕的身影,从内行出。
五五八章 孪生倾城
望见门后的那女子身影,红线的目光顿时凝聚如针。而便是裴玄机,亦同样肃容以对。
“这是——”
当那女子的面貌,终于显露在二人眼前,却是与越倾城一模一样的五官。只是身躯更娇小,面貌更柔和,也更年轻,只有十七八岁,仿佛少女。
而这位现身的一刹那,就有一道白练般的剑芒挥过,斩向那门口处的一枚长钉。
红线的无形细丝早已缠卷而起,柔弱的丝绳,已化成险恶的杀人凶器。
可当这红尘三千丈,与那剑光碰触之时,这些丝绳,却在瞬间纷纷崩碎。
裴玄机亦全力阻拦,瞬时一身黑色的墨甲笼罩躯体,将三丈大戟挥动,恰在那剑气将铁钉斩碎之前,将之拦截。罡劲碰撞,引发了大殿之前一阵轰鸣震响,地面再次坍塌。
最终那铁钉虽是无恙,却是着地势变化,从原地偏移了三尺。
而裴玄机本人,亦是退后数丈,肩甲碎裂。
红线见状不禁心惊,直到见这法阵循环,依旧还是维持如故,只是效果略减几分,这才放松了下来:“这次可吓死奴家了!此阵若破,你我三人联手,都挡不住那始龙甲三百击。”
此言绝不夸张,他们三人的实力,都不会逊色于米朝天。然而一旦被那始龙甲的半步剑域压制,一身实力连八成都无法发挥出来。反而是那神甲‘始龙’,可战力倍增。甚至门口处的那女子,一样会实力大进。
别说三百击,在三十回合之内,他们三人就得逃命。
不过此时的关键,还是对面,那与越倾城容貌相似的少女。不解决了这位,这座地支阵,一样有崩灭之险。
“传闻中,秦室历代的御前侍卫总管,都是孪生。兄弟或者姐妹二人自幼便一同修行,成年之后一明一暗,这传言果然是真的。”
红线神情颇是无奈:“看起来这位,也不会弱于你我。”
她已可确定,越倾城持有的那件圣器,已经到了少女的手中。
此女的修为及武道根基,当是仅仅只逊色越倾城一筹,而一旦持有了那件圣器,实力便足可与他们二人抗衡!
始龙甲乃是死物,虽是战力强绝,却并不可惧。可加上他们眼前这一位,那就棘手了。
“不论是越倾城,还是她,都只是那东西的容器而已!”
裴玄机却一声冷哂,满含不屑。而随着他抬手一挥,陆续有二十四枚苍蓝宝珠飞腾而起,悬浮于裴玄机的身后:“此女交给老夫,你只管去办事便可。不过时间不多,只有半刻。”
红线目光微闪,而后就显出释然之意。
裴家的圣器‘破军’,能够聚合九位裴氏先祖之力。使用他们藏于破军之内的精魂气血与武道意志,故而哪怕是一个区区大天位持有此器,也可发挥出伪开国的战力。
然而此物虽是威能不俗,在圣器榜中位列第七。却有一缺陷,难以助人突破上限,最多也就只到伪开国的上中之境为止。
而裴玄机既然已将此宝,让于他族侄。那么想必这位本身的实力,也已到了伪开国的顶端。不会弱于他手持‘破军’之时,甚至超越其上。
“那就拜托裴兄了。”
微微一笑,红线就人影飘动,往那铁门内的方向,滑行而去。身姿如仙,似不沾半点人间烟火。
而就在她堪堪抵达那黑铁大门前的时候,那少女的剑气,就又再一次凌空斩至。
认出这一式,正是苍生云灭剑之一江天一抹红。红线却无半点闪避之意,果然下一刹那,就有一口画戟,裹带着滔天雷光,轰在了她的身侧,恰与那少女的剑力交锋,引发虚空坍塌,元力风暴。
然而红线的神情,却在那暴乱的气劲溢散之前,穿入到了这座殿堂之内。
※※※※
江山社稷图内,天圣帝的銮驾周围,赫然已烟尘弥漫。旁边那条清澈小溪,此时亦已断流,河道中的溪水,则浑浊不堪。
“陛下——”
刘雪岩眉头紧皱,方才他几乎全程观览到了咸阳宫内的那场异动。
天圣帝虽已离开咸阳,可却依旧保持着对宫中的掌控,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位陛下的耳目。
而那对裴家叔侄与红衣少女,也同样没有半点掩饰身份之意。
“一旦始龙甲有恙,只怕会动摇国本,”
他知道那古殿之下是什么,正是天圣帝,催动始龙甲的根基。也是大秦皇权,最重要的柱石。
“崔红线么?”
天圣帝眯起了眼:“雪岩你猜此女,是哪位亲王的部属?”
刘雪岩未做思忖,就已答道:“福王殿下并无太多野心,此时也无问鼎之力。”
天圣帝闻言一笑。既然不是福王嬴定安,那就只有他的弟弟,齐王赢控鹤了。
至于朝中另三位亲王,那是真正的酒囊饭袋,不提也罢!
“看来我那七弟,终究还是耐不住寂寞了。潜伏二十余载,只为今朝?朕可真是好奇,他这些年积攒的实力,到底有多少。”
一声嗤笑,天圣帝冷目往窗外那身影看去:“不用理会!始龙甲若真有这么容易动摇,那么朕在二十几年前,就已死于威王之手。相较于此人,无论裴家也好,齐王也罢,都不足为惧。”
刘雪岩也顺着天圣帝的视线,往窗外眺望过去,看着三千丈远处那青袍身影。可见那一片片浩大磅礴的剑气纵横肆掠,仿佛有灭世之威的玄法,轰击对撞。
此时在这辆御辇之外,赫然已成末世之景。整个地面,已被二人削平了整整三十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而此时周围之人,都无法靠近。就只有宫**养的两位镇国神射,可以对那位青袍儒士,稍作牵制。
“的确!”
刘雪岩一声叹息,心想这裴家齐王,固然是势力庞大。可这两家加起来,只怕都远不及这位太学主,对秦室的威胁。
此时可见上空之战,守正占据了些许上风,可大致还是旗鼓相当之局。且后者有伤在身,之前就被越倾城废去了一条臂膀。而后者因玄宙天珠之力,正处于全盛之时!
可见此时的太学主,已经不弱于守正昔年。今日这一战,如不能将之除去,很可能三五年后,他们就将面临一位皇天位境的儒门宗师。
而随后刘雪岩的视线,就又看向了另一侧。那正被米朝天与嬴高,以及在场十余位镇国乃至上镇国,联手围杀中的‘西方大帝’。
只见这人,赫然已血染重衣,浑身伤痕累累。头顶了的‘九旒平天冠’,亦已破碎,显出了一张与天圣帝有五分相似的苍白面孔。(未完待续。)
五五九章 翻转乾坤
“那位竟真是威王之后——”
刘雪岩定目看了那西方大帝的面容一眼,心中虽是轻叹着,面上却是丝毫不显,眼神淡漠。
他心中其实并无多少同情之意,知晓昔年天圣帝如败,下场只会比那位‘威王’更不堪。而成王败寇,也原本就是世间通行的准则。
此时刘雪岩只是感慨于那位威王殿下的唯一血裔,今日可能将就此断绝。看那位的情形,越来越是不堪,分明已离陨落不远——
可能只需不到百个呼吸,此人就将授首。
先弱后强,首先除去实力稍弱一筹的西方大帝,无疑是上策。今日此间,这位也是唯一能够威胁到天圣帝的人物。
太学主确可以出手诛杀陛下,可事后这位儒门宗师,甚至整个鲁境儒门,都必将遭遇天道反噬。
只有同为嬴氏皇族一脉的西方大帝出手,才可免除后患。
故而那太学主,多半是不会坐视。此人只与西方大帝二人携手而来,想必其技,绝不仅此而已。
可令他疑惑的是,这位至今都没什么动作,并未有援手西方大帝的举措。
“看起来是大势已定,只是臣仍有不安。那太学主也就罢了,那儒门五*君*子,仍需小心。”
——自那五方五行剑阵,被破去之后。那儒门五*君*子,就已在太学主的掩护之下撤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分明是事前就有筹谋计划,按部就班的举止。
且他以阴阳术占卜的结果,也是直指这五人动向,似有不详。
“儒门五*君*子?”
天圣帝浓眉微扬:“或是去寻冲儿麾下,那位阴阳师了。”
不过话落之后,他还是挥了挥手,瞬时有两道黑衣,从这辇车内穿空而出。
对于刘雪岩之语,他绝不敢忽视。这位白衣卿相,可不仅仅只是他的谋士而已,更是一位世间罕见的玄天位阴阳师。如今距离权天,也只差临门一脚。
而只需刘雪岩能跨过这一门槛,那必定又是一位伪开国。且是精擅大型术法,杀伤力甚至凌驾于太学主之上的存在。
且这位尤擅占卜之术,能测凶吉,其人一应言语,都不可忽视,
而随后天圣帝又凝声道:“说到冲儿,今日之战能如此顺畅,确实多赖其力。就不知他那边,究竟如何了。”
今日错非是嬴冲准备的幻法,令此间埋伏的十万魏军,还有那两支道兵,都全数晕迷,失去了作用。他这边要想破局,还要用上无数气力不可。
光是那两支战力直追越倾城的道兵,就已棘手之至。
只是此时天圣帝的眼眸中,却并无欢喜,反而现出了几分忧意。
他这里至今为止,就仅只太学主与西方大帝二人现身,最多再加上那儒门******,还有个‘傅金蝉’。
而似魏忠贤,血云老祖这些人,全不见踪影。
——此时哪怕只用脚跟去猜,亦可知这些伪开国,到底在何处。
而如今那魏无忌麾下,还聚集有关东四国,数十位权天境。真不知他那外孙,能否应对。
刘雪岩心知其意,却也无法安慰。他已为武安郡王占过一卦,卦象却模糊不清,这应是那位殿下有器物镇压气运之故,却已使他难知凶吉。
“陛下,想必有惊无险——”
正说话时,刘雪岩却是面色一变,感觉心脏一阵惊悸,出现一阵超出常理的脉动。
他下意识的就又把目光,再次往那空中的太学主望去,脸色难看之至。
——太学祭剑,天下莫敌!守正留下的这八字,原来是此意。
天圣帝那边,似亦有所觉,也同样凝神注目看着三千丈外,正将一口剑祭于半空的太学主。
只是这位似早已意料,神色平静无波,只淡淡的问:“敢问先生,他这可是准备冲击皇天境?”
※※※※
“五方五行阵,原来如此,他竟是打算,在这山河社稷图内冲击皇天境?”
距离两处战场一百三十里的所在,位于浓雾深处的四人,此时都是神色凝冷。
这里正有几架飞车平凑而成阵盘悬浮,而吴不悔、郭嘉与云光海三人,还有一位红甲少女,正在其上或坐或立。
此时弥漫整个战场的幻雾,正是吴不悔与云光海携力所为。由后者强聚地脉,在这里制造出一个本不存在的‘地眼’,以供应吴不悔施展幻法时的损耗。
只是此刻,这二人都稍稍分心,看向了郭嘉。
身为玄天位的龙脉士,郭嘉有为二人护法之责,可在关键之时挪移虚空,将这阵盘转移。
而除此之外,郭嘉也需利用他那特属于龙脉士的感应之能,探查这山河社稷图内的地脉走势。
“在这图内冲击皇天境,你可确定?”
首先问出这句的,却是那位红甲少女:“那太学主,竟有这等气魄?”
“不会有错!观此间地脉走势。在这图中,还有一个更大规模的五方五行阵。”
郭嘉神色淡然的回应:“郭某在阵法一道,谈不上精通。可道出此言者,却是王妃殿下。”
“武安王妃,叶凌雪么?那个传闻中,长生道不世出的阵符天才?若是她的话,倒也可信。”
那红甲少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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