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也想知道,项羽与孙策这二人交手时,会发生什么。
这二位因国仇家恨,彼此都视之为死敌。可当抵达嵩阳书院之后,他们却从未在沙盘上对战过。
所以嬴冲,也只能判断孙策的胜算,不到二成。
百步之外,项羽亦同样收回了目光。却见他的对面,孙策正冷声笑着。
“可惜,你视他为对手,他却视你为蝼蚁。”
项羽不禁一声轻哼:“你这是要激怒本世子?手下败将而已,也敢言勇么?”
“武道斗战,我确不如你。然则兵法一道,却未必然。”
孙策的神色,却是平静之至,只目中战意昂扬:“只是想要提醒项兄,现在就想着那位武安王,不嫌太早?你要挑战那位,还有我孙策这一关要过,否则一切休提!”
项羽的神色,渐渐凝重。随后他也再未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八强之争,每一局之后,都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休息。之前他与冉闵一战,心神损耗极剧。只有抓紧每一分时间恢复,才可在下一局之前,再次进入全盛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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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五章 崛起之初(二更)
又两个时辰之后,孙策面色灰败的,坐于棋盘的左侧。
而在他身前的沙盘之上,红方仍持有高达三十四万的雄厚兵力,损耗不到开战前的三成。可旁边那位担任裁判的兵法师范,却已判定他败北。
这一场,他的确是输了。孙策怎么也没想到,项羽会在激战正酣之时,还藏了一支奇兵。
这次他们共同选定的战场,是齐吴二国的合肥之战。尽管在正面战场上,他孙策不落下风。可随着齐军三个师六万余人偷入合肥,双方的形势彻底逆转。吴军丢失合肥,也就等于是在江北,再无立锥之地,
而随着这一战的胜负,彻底落定,左右两旁,又响起了一阵嗡然之声。
“这就输了,好可惜——”
“果然不是那位项羽的对手,刚才其实已很不错的。”
“棋差一着啊!只需稍稍注意一下左翼,可能结果就会不同,至少还能维持不胜不败之局。”
“这项羽,真不愧是大楚武安王项燕之后,果然了得。年轻辈中兵法第一,当之无愧了。”
“好一个出其不意,这一战防得出色,攻得却更精彩。”
这些议论声,一部分是在称赞着项羽,一部分人则是代他惋惜,可孙策却全不觉心慰,胸中依旧寂冷一片。
他孙策,到底还是输了——
“容本世子收回前言!”
项羽从沙盘的右侧立起,眼含欣赏的看着对手:“你的实力,还算不错。只可惜,仍非本世子之敌。”
孙策一声轻哼,并不领情。眼前的项羽说完这句,就已把那灼热目光,投向了嬴冲。
这使孙策嗤笑出声,果然此人,最在意的还是那位。
而此时嬴冲,则是神情凝重的看着那棋盘。说实话这一战,结果虽在他意料之中,可过程却与他想象中的不同。
这二人都展现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特质,孙策的用兵,明显更增了几分变化,每一步都深思熟虑,且百折不挠;而那项羽,则是多了几分耐性,哪怕前期攻伐失礼,也依旧未鲁莽行事,而是为对手,精心编织着陷阱。
嬴冲发现自己,有些小视这二位了。原以为此时的韩信对项羽,至少有着****成的胜算,可如今看来,却是连四成都没有。
一声叹息,嬴冲收起了杂念。心想四成就四成,即便胜不过,可也不会太丢人。就只是他要让项羽身败名裂的念头,需要打消了。
正着思索着,嬴冲就见那项羽,蓦然行至这高台的中央。目光如刀,向他遥望过来。
“武安郡王殿下!”
当这短短一语道出,整个高台之上,顿时就是一片死寂。而项羽则是双手抱拳,语声慷慨激昂。
“之前殿下有言,说是我项羽今日能在兵法比试中夺冠,便可如我之愿,愿给本人一次机会。不知项某是否听错?”
这御台上的诸人,数千道视线,瞬时都往嬴冲方向眺望了过去。
在场这些大秦权贵,以及那各大书院的学生,早已听说了此事,此时倒不觉怎么意外。
可那御台之外,那些来观战的秦民与寒门士子,却都眼现出错愕之色。
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圣帝,闻言后亦是微微挑眉。他身为帝王,此事却反倒是被蒙在鼓中。这刻听闻后,却是既惊又怒,不解之余又目现忧容。
登基之前,他亦曾统军,兵法不俗。若说他之前,还有让嬴冲代嵩阳书院出战,挽回颜面的想法。那么在见到项羽、孙策、冉闵这些人的水准之后,却是彻底打消了这念头。
之前嬴冲全盛之时,亦不过如此。如今数年未接触军棋,水准较这几人只怕还略有不如。
此时的武安郡王,已是大秦的门面,也是嵩阳书院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他若是输在项羽之手,大秦这次,就是真正的颜面无存!
即便只是平手,也只会令这些他国士子的声名,扶摇直上!
也不独天圣帝如此,那齐王嬴控鹤,叶元朗、陆正恩等人。亦是目光怪异的看了过来,那眼神就仿佛是在问。
你嬴冲,莫非真是蠢货?
还有下方处的王籍,更是过份,口中直接惊呼出声:“嬴冲,你脑门是被人夹了?”
嬴冲却浑不在意,更懒得理会王籍,只冲那项羽微微一笑:“是有此事,本王说过,会如你所愿,给你一次机会。”
项羽精神一振,又再踏前一步,气势凛冽:“那么就请殿下入场,与项某一战!”
嬴冲这次却摇头:“本王只说给你一次机会,却未说过要下场。”
这御台内外,瞬时又是一片窃窃私语声。有人长舒了口气,有人面现讥哂之色,有人为嬴冲之语羞愧。
“这武安郡王,果然是不敢下场——”
“不下场才正常吧?项羽的兵棋之术,强到了这地步,天下谁能胜他?”
“输了丢人,嬴得不漂亮,也一样脸面全无。”
“这嬴冲,多半是心怯了!”
“可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不肯下场,就别说那样的话。”
“可耻!嘿,所谓的大秦血狐,也不过如此。”
“煌煌大秦,今日脸面无存啦!”
在御台中央,项羽同样气息略窒,随即就神情错愕的问:“那么武安王殿下,到底是何意——”
他语声未落,那后方人群中,却传出了一句清朗之声:“何需师兄下场不可?你项羽要战,我韩信奉陪!”
他声音并不洪朗,可此时大声高喝后,却也勉强压住了这满殿的议论声。
众人的视线,都好奇看了过去。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敢出此狂言?
然而当他们,望见那身形如瘦竹竿似的韩信时,许多人当场就‘噗嗤’笑出了声。发觉这个韩信,居然连书院学子都不是——
也有人注意到了韩信身旁的孙望,还有他语中所说的‘师兄’,都是神情微动,眼现出几分兴趣。
如只是一介毫无背景的寒门士子,自然引不起他们丝毫兴趣。
可如是他口中说的这身份,情形又自不同。
项羽亦是微微蹙眉,往韩信回望过去:“你,凭何?”
“就凭在下,乃是孙师门徒,武安郡王殿下的师弟!”
韩信昂首扬眉,语声不卑不亢:“近日以来,嵩山内外屡有传言,有说师兄怯战的,有说师尊误人子弟,甚至有人说师尊他收取银钱,因人施教。此外还有种种传言,污秽不堪,极尽污蔑之能事。”
听到此处,项羽已是面色阴沉。这韩信的言语,竟仿佛是要将这些事,全栽在他项羽的头上!
可当他想要出言辩解之时,却又吞入到了腹中。以他的高傲之性,这时也说不出为自己辩解之言。
此时的韩信的语声,愈发的高昂:“所谓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在下身份虽是卑贱,却也容不得项世子,肆意羞辱孙师门楣!世子要挑战师兄,这本无错,却不该为所欲为!今日斗胆挑战项世子,就只为一洗师尊污名!”
此句掷地有声,使得台上诸人,都是无话可说。左右周围,有人眼现佩服之色,有人则感同身受。尤其周围那些大秦学子,都目光激愤,同仇敌忾。
而御台之外的秦民,此时更是群情汹涌,对韩信则是同情有加。
甚至就连各大学宫的士子,看向项羽的时候,也是一副不以为然之色。
项羽倒吸了一口寒气,只觉头皮发麻,冷冷的注目嬴冲,感觉自己似又掉入了这位的陷阱内。
后方龙且的面色,亦是难看之极,大步走出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胆敢污蔑世子!”
韩信却未搭理,直接又踏前一步,气势咄咄逼人:“世子难道不敢战么?你为挑战在下师兄,便以流言蜚语,肆意污蔑我孙师一脉。可今日,难道就不敢与我韩信一战?”
龙且冷笑,正欲说话。却听上方天圣帝,忽而一声轻笑:“武安郡王,这是何人?”
嬴冲起身答道:“这是臣的师弟韩信,孙师在二十余日前收下的弟子。本为韩人,如今却在臣帐下为幕臣。今日之举,乃是出于义愤,又不懂御前礼节,还请陛下勿要见责。”
天圣帝倒是没责怪,只是眼神悠悠。
嬴冲情知这位,是想问他到底有几分胜算,可他却未直接回答,而是转头朝项羽道:“你不是想问,本王之言是何意么?你的机会就是他,今日如能亲自胜过此人,那么本王便可下场,与你一战。”
周围四方,早就是一片哗然震响。嬴冲说的‘二十余日前’就已令人吃惊。而‘下场一战’之语,更是将全场引爆。
那龙且下意识的就觉不妥,刚想开口。旁边的项羽,却猛然一挥袖,止住了龙且的言语。
他知龙且之意,是要代他接下此战,可项羽却已注意到嬴冲语中,那亲自胜过这句,换成旁人,只怕这嬴冲又会推托。
冷然一哂,项羽回望着后方的韩信:“胜过他是么?本世子就如你所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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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六章 最后一步
密林之内,森白色的剑气,蓦然从地底突兀爆发,瞬间将半空中一位正飞速穿梭中的紫色身影刺穿。顿时血光飞洒,气元爆震。
那紫衣人似极其意外,神情震惊错愕,只是须臾之后,这位就已在剑气冲击之下,彻底昏迷了过去。
一个高大身影,也在此刻出现在了他的后方。只大袖微拂,就止住了紫衣人跌落之势,也顺便将此地的元力动荡,彻底弥平。
“御前侍卫副总管傅金蝉,太学主不杀了他么?”
当这尖细的声音响起时,那魏忠贤,也出现在了太学主面前:“此人,虽只是区区玄天境,却必定又是下一个越倾城。”
能以玄天修为,而仅居越倾城之下,担任御前侍卫副总管,自然有其非同寻常处。
此人一身接近‘镇国’层次的战力,在同阶武者中,无疑可说是武道登峰造极。被认为是二十年后,越倾城年老力衰之后的接替者。
“等这次事了之后再说。”
太学主明显不甚在意,法力一展,就令紫衣人彻底消失无踪。
“大秦御前侍卫,都在内宫留有心火明灯,可老夫还需用到此人!”
魏忠贤闻言,不由一声轻哼。他倒是恨不得杀了此人,可他也猜到了,对面的太学主,今日特意设计引傅金蝉孤身外出,多半是要借这傅金蝉的身份,做些谋划。
而一旦傅金蝉身死,心火明灯灭去,必定会使宫中惊觉。
且这位,多半对傅金蝉的生死不在意。这位连现在的越倾城都不惧,又何惧那未来的越倾城?
而此时太学主,目光正向他望过来。
“听说那东西,已经运抵秦境?”
“不错!”
说话时,魏忠贤直接就从袖中取出了一物,丢了过去。太学主接在手中时,发现这赫然是一张骨质面具。
“此器名为‘千变’,以神兽‘烛龙’的残骸,炼制的上古法宝,应当能合你所求。”
“还不错!”
太学主淡淡的赞了一声,随后却将这件宝物,丢向了左面林中。
仅仅须臾之后,就有一个身影,从林中行出。这竟又是一个‘傅金蝉’,无论形貌,身影,一身元力气机,神念特征,都与傅金蝉别无二致。
这位出来之后,就朝着魏忠贤一抱拳:“请带傅某,多谢信陵王赠宝之恩!”
魏忠贤的瞳孔,顿时微微收缩,发现此人,便是声音与动作,都与那位御前侍卫副总管没什么两样。
倒吸了口寒气,魏忠贤就又显出了几分兴致:“你要的所有一切,都已准备周全,那么什么时候动手?今日么?”
“后日吧!”
太学主神情淡然,看着不远处的嵩山:“天圣帝可是有旨,十三日之后禁止秦民进入嵩山,晚间则返回咸阳。”
“可以咱家看来,今日才是天赐良机,”
魏忠贤摇头的同时,又不禁出言讥笑:“可真未想到,先生这时候,还顾念着那些秦民的性命。”
太学主却懒得辩驳,他虽必欲除天圣帝不可,却还没到将百万平民,视为草芥的地步。
倒是那‘傅金蝉’,哈哈笑道:“其实信陵王殿下,如不惧被十大学宫视为仇雠,在下也可劝先生,选在今日动手呢。”
魏忠贤白眉一挑,随后却是笑而不答。今次那百万秦民,乃是为观十宫大比而来。尽管这些天来,嵩山上下的秩序与治安,都是由秦廷出面维持。可一旦这些观战秦民,在大比之期遇到什么不测,仍将是激怒所有学宫之举。
这是坏了‘规矩’,长此下去,诸国学宫,还怎么交流辩法?
更何况,这每三年一次的大比,更是各大学宫,不可或缺的财源——
而此时太学主,却又容颜微动,有些意外的询问:“那边的兵棋之争,难道还未分出胜负?”
“胜负已分,项羽夺冠。”
魏忠贤才从那边过来,故而知之甚详:“只是事后别生枝节,项羽向嬴冲搦战之时,却有孙望弟子韩信现身,说是要代其师,洗其污名。而我来之前,那位楚襄武郡王世子,已经答应了。”
说到此事,魏忠贤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兴致,几分好奇。
“韩信?此何人也?”
“韩国一个寒门子弟,祖上曾为韩室宗亲,可惜如今已破落。”
魏忠贤淡淡说着:“更有趣的是,这位拜入孙望门下,才不过二十七天。是由武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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