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了啊!“
楼阁之上,王籍不屑的抽了抽唇角,而后意味不明的笑着:“我还以为你会提前离去呢。被他看见了,不太好吧?”
“许多人都知本王到了梨园,这时候走,岂非是欲盖弥彰?”
嬴冲冷哂:“只需本王在场,那么无论他们查不查得到证据,都会认定了是本王指使。不过这都无妨,只要陛下那里,能交代得过去就可。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太好看,”
“其实我倒是颇为奇怪,淑妃与你那岳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王籍正说着话,却有一侍卫匆匆上前,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而王籍也是眼神微亮:“那咸阳黑市,师弟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得到了消息,天圣帝与政事堂,已正式授权嬴冲,在十宫大比期间,肃清咸阳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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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1。第481章 可悔当初(六更求票!)
同一时间,咸阳宫内,淑妃亦是眼前一阵晕眩。
“究竟怎么回事,天策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去得罪三皇子?”
自清晨以来,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已让她的面色,煞白一片。
先是叶宏博,被他家的女婿一脚踹出了朝堂,发配边疆,可紧接着又传回了天策在梨园,淫辱了三皇子宠妾的噩耗,
“奴婢不知——”
那位传递消息的小太监,也同样是神情仓皇:“奴婢是在外看守马车,并不知详情。不过听人说,那时殿下他与身边之人,都好似着了魔似的。”
“策儿他的为人,本宫岂能不知?”
淑妃却在此时倒吸了一口气:“是了,我知是谁!定是那武安郡王嬴冲。我问你,事发之时,嬴冲那竖子何在?”
“正在梨园之内!”
小太监陷入回忆道:“武安郡王来梨园之时,是以飞车赶来,所以奴婢印象深刻。之后武安王府的飞车,再未出过梨园。”
“果然是他!”
淑妃的口中,蓦然一口鲜血吐出,目里则满含惊悸与无奈之色。
她之前就跟叶宏博说过,这个时候,还是莫要招惹他那女婿为佳。即便要掌控武安郡王的势力家业,那也需待他临死之际再说。
那根本就是一头狼,一头睚眦必报的恶狼——
也就在此时,门外又有一侍女,匆匆赶至。
“娘娘,陛下遣人传召。我方才问那传旨太监,说是陛下闻得梨园之事,震怒万分,要传贵妃与您,前去御书房解释。”
萧灵淑再支持不住,眼神一阵发黑,渐渐晕厥。
“娘娘!”
“淑妃娘娘——”
当在场之人,看着这位当朝淑妃,蓦然向后栽倒。这间装饰精美的暖房之内,顿时传出了一片惊惶尖叫之声。
当叶宏博,得到嬴天策因淫辱嬴去病宠妾,被后者砍成重伤这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武威郡王府的书房内。
他的一双拳,不禁死死的紧握,牙根紧咬,唇角处赫然有一线血痕溢下。
“六皇子他被三皇子殿下砍伤了?”
叶元朗亦觉惊讶,随后唏嘘着:“这真是动如雷霆,似狂风骤雨,不给人半点喘息之机。真可谓是深得兵法之要,你那女婿,是必欲夺去你叶宏博的一切,才肯罢休啊。”
叶宏博一身轻哼,目中满含愤怒的,看着书案后的父亲;“敢问父王,今日殿上,父王为何不阻止?”
“阻止?我那孙女婿早已将叶家的反击,意料在内。这件事,是本王想要阻止,就能阻止得了么?”
叶元朗说话时,眼中略含哂然之意:“再者,本王又为何要阻他?”
“孩儿乃是吏部左侍郎!”
叶宏博猛然抬起了头。声音又高昂数分:“如今的叶家,能在文臣中位列三品,有望进入政事堂者,只有孩儿一人!孩儿想问,父王您到底是怎么看待的孩儿?竟是眼睁睁的看那竖子,将孩儿踢去凉州?”
叶元朗闻言哑然失笑:“踢去凉州?这句话说得好。你不是很自信满满,认为有凌雪在,就可拿捏住这位。其实本王也想问,你究竟哪来的底气,敢去算计一位当朝郡王?那竟还是一位以一年时间雄起北方,纠集数百世家为宗党的盖代英杰?你叶宏博何德何能,敢自认自己的才识,可以凌驾其上?就这么自信,那个被你不屑一顾,折磨了一世的妻子,就甘心做你的人质,任由你拿捏她的儿女?本王可以确定,如不是凌雪为她诈死脱身,她必定会寻短见,要你无可奈何。”
叶宏博默然,十指渐渐扣入到了肉内。叶元朗讥诮的言语,就似剜入到了他的心脏深处。
“你要为父给你解释是么?也可以的,汝这一次并非贬职罢斥,而是晋升二品州牧,岂非是喜事?武安郡王已是给了我叶家颜面。既是如此,本王自也没有出面的理由。”
叶元朗冷笑:“你一定想说,这吏部左侍郎,对叶家至关重要可对?可为父且问一句,你这侍郎之位,是叶家所有,还是你叶宏博一人威权自用,培植羽翼之职?”
“父王!”
叶宏博一声断喝,可叶元朗依旧是辞如刀锋:“老夫早就说过,叶宏博你不懂人心,日后迟早也要在这上面,吃上大亏不可,如今你女婿的这一刀,感觉如何?今日的教训,可还深刻?”
见叶宏博还欲再辨,叶元朗却再未有说话的兴趣,疲惫的拂了拂袖:“滚吧!滚去凉州!你如还心有不甘,还有意东山再起,那就好好想想为父这些话。”
道完这句,叶元朗就已走出了书房,再不给他次子说话的机会。只留下叶宏博一人在内,茫然失神。心想自己,难道真的错了?
人心?自己怎会不懂人心?他那些部属党羽,他都是如臂指使,那些人的私心,自己岂非也是洞若观火?
他的父王,凭什么说他不懂?今日他叶宏博之败,是败在势不如人,败在叶家的背叛,而非其他——
※※※※
直到傍晚时分,嬴冲才从那间小楼内走了出来。
耽误到现在,主要是为助王籍那厮,湮灭证据。这家伙的一应布置,包括那‘乱神香’之类,都集中在了他们的阁楼。王籍的部属,都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将所有的痕迹,都全数消除。
绣衣卫与京兆府现场勘察探案之时,也果然怀疑到了那边。只是这楼上一位八国公之首,一位武安郡王坐镇,给那些探案之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强闯进来,亦无此能耐。
便是梨园的那些守卫,也同样无胆冒犯。
嬴冲心知王籍这家伙,有拖他下水之意。等到那嬴去病回过神来,一定会怀疑到他们两人身上。
不过嬴冲却也无所谓,嬴去病即便知道了,又能拿他怎样?他只是顾忌着天圣帝,不好对淑妃母子下手,才借王籍之力而已。
那位三皇子真要脑抽到,来寻自己的麻烦,那么他会教这位怎么做人的。叶宏博淑妃的前车之鉴不远——
何况这动手脚的人,确是王籍的部属无疑,他顶多只是观众。
直到王承恩与新任京兆府尹林禄二人联袂赶至,这两方的人手,才得以进入这间阁楼内查看。可惜此时,所有的证据,都已湮灭无迹了。
王籍做出一副大为扫兴的模样,拂袖就走。嬴冲也很是‘不悦’的扬长而去,顶着王承恩那万分怀疑的视线离开。
不过他却未出梨园,而是来到了另一处暖阁。与薛平贵,周衍及庄季三人一起,寻欢作乐。这也是他今日,已经约定好的一场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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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2。第482章 兄弟再见(七更求票!)
自从回到咸阳之后,这几个损友,虽也常入府拜访,可嬴冲还没正经在外面好好玩过。
寻花问柳,观舞赏歌,嬴冲自是久经战阵了。他以为自己,必定能从中寻到乐趣,可最终却是事与愿违。
梨园之内排定的歌舞,一向都是精彩之至。美酒佳肴,也无不都是上上品。
嬴冲左右,都环绕着绝美的妙龄少女,那些女孩讨好他的娇声艳语,亦宛如仙音。
嬴冲却始终都是心不在焉。哪怕是美人在怀,也提不起丝毫‘性趣’。
凭心而论,这些女人的姿色,虽不如他的妻子,可也未逊色多少。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只因被人精心调教之故,在侍候男子这方面,并非是叶凌雪能比。
可此时嬴冲脑中,全是叶凌雪的模样,心中暗暗担忧。
他妻子最近脸有些白,眼也有些肿,肯定是在炼神壶里偷偷哭过了,近日也定没有好好休息过。
想来也是,妻子她哪怕再怎么不满叶宏博的所作所为,哪怕再怎么恨她父亲的绝情寡义,当真正与其父断绝关系,翻脸成仇之后,凌雪她也会很伤心吧?
且除此之外,还有嬴月儿那凌厉的视线。他这女儿虽没说什么,亦未阻止。可那眼里,却是饱含鄙薄与不满。
那就好似在对他说,父王你是‘渣男’,是‘坏蛋’,与叶宏博没什么两样。
于是这场本该是到次日凌晨结束的欢宴,没到子时就已结束了。
“总感觉嬴冲你现在,与以前不同了。”
当走出梨园大门之后,薛平贵就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嬴冲:“嗯,虽说以前,你也都是万花丛中,坐怀不乱就是了。可怎么感觉,你现在与以前很不相同?”
以前的嬴冲,是强自忍耐。可现在的这位,却真是对身边的女人,毫不感兴趣。
错非是看他们夫妻模样,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这家伙似也开过荤了。他几乎就以为这家伙,其实是喜好男风。
周衍也在大声抱怨:“怎么现在就走?刚才我身边那女孩,正是本公子最喜欢的一类。风情万种,声音也软软的,难得的是胸大如斗。”
话未说完,周衍就也狐疑的上下打量嬴冲:“你这家伙,该不会是被你那王妃,勾住魂了?以后就在弟妹这颗树上,彻底吊死了?”
嬴月儿有意无意,扫了这家伙一眼,目里色泽阴冷。
“怎么会?”
嬴冲的神色一凛,豪气十足:“只是暂时无瑕他顾而已,如今本王大仇未报,哪里有心思去理会这女色?”
薛平贵对此言半信半疑,周衍却微微颔首,信了嬴冲之言。他知嬴冲,确实是矢志复仇。
庄季也点了点头:“说来嬴冲他以前,还发过誓来着,日后发达了以后,定要带我们睡遍咸阳城里,最美的花魁,还要包下城里面,最好的花楼,“
嬴月儿猛地一握枪,又强忍了下来。心里暗暗记下,想着回去之后,定要将这件事,告知母亲大人不可。
嬴冲感觉自己背后,有一股莫名的寒气滋生,于是他决定转移话题:“我听说衍哥儿,已经准备与天水周家脱离关系了?”
周衍的这件事,之前在那宴席之上不好说。直到此时离开了梨园,周围并无旁人,嬴冲才谈起此事。
“是有这打算。”
周衍神色坦然:“我只知自己如留在家中,受家族庇护,只怕一辈子都难有什么大成就。那爵位失就失了,可我却不甘心自己,真就这么废了。所以打算走出来,投靠你的武安王府,自立门户。”
“爽快!”
嬴冲眉头一扬,而后也是直言道:“咸阳黑市,周衍你是知道的。如今有一桩年入至少二百万金的生意,却可能时时都有性命之忧,不知衍哥儿敢不敢做?”
“有何不敢?”
周衍眉头一挑:“只要能赚钱,无论黑的白的灰的都成!只是别连累了你。”
“灰色!打打擦边球而已。”
嬴冲微一摇头,却未在此时解释详细,转而又拍了拍庄季的肩膀:“平贵他入了绣衣卫,自有前程,无需兄弟为他忧心。只有庄季你,我不太放心。明日可随我去神策军府上任,就从五品旅帅做起!记得带上你那两个兄弟。”
——庄家这一代有四人,除了庄季之外,一个赛一个聪明。此时除了必将继承爵位的老二之外,他其余两个弟弟,也同样未有出身。
庄季本人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手,可脑子却笨了些。让他独自领军,估计日后被人卖了都不能自知。只有搭上他的另外两个兄弟,嬴冲才能放心。
“成!”
庄季应了一声,就憨憨的笑着。
嬴冲也哑然失笑,可也就在这时,他听得马车之外,忽有一个嘲弄声响起。
“赢非,你这家伙,还当你以前,是世家公子哥的时候?”
赢非?
嬴冲微一扬眉,向窗外扫了一眼。
发现这里,正是梨园之外的街口处,外面则有一群贵胄公子,围成了一团。
那最里面的二人,正是赢宫与嬴非。此时他那幼弟嬴宫的头,正被一位身着锦袍的少年,死死的踩在脚下。而嬴非,则是双眼发红,正拿着枪,疯狂的往那少年方向冲击。
只是这全然无用,嬴非武道虽也不俗,年纪轻轻,就已是高达六阶,可那少年身边,却有两名八阶武者护卫,又以墨甲覆盖半身。轻描淡写,就可将嬴非击飞。短短数次下来,那嬴非就已是遍体鳞伤。
旁边一群人,则是肆无忌惮的嘲笑着。
“昔年你那父亲,升职破虏军节度使的时候,不是很嚣张么?结果却是勾结匈奴——”
“当初不是还给我那好兄弟一个耳光么?你今日倒是再横啊?横给我们看看?”
“居然还有脸,来向我们邹兄,求一个前程?凭什么?就凭你那兄长,乃是当朝武安郡王?”
“可惜呢!人家武安郡王,才不会认你这弟弟。谁不知你那父母狼心狗肺,勾结天庭,害了神通大帅不说,居然还使人废了武安郡王的武脉。”
“似你们这样无情无义之人,谁敢用你们?”
“如今已被废为一介庶民,居然还敢开口,索要七品武官?这岂不就是笑话?”
“他居然还当真了,没看出我们是逗他们玩,”
那言语恶毒,都饱含哂意,直到有些人,望见嬴冲乘坐的马车到来,才渐渐停止了下来。
一些人的脸上,都隐隐现出了惧色与担忧。
便是那位踩着赢宫脑袋的少年,在惊觉之后,也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数步。
嬴冲踱步从车中走出,而后淡淡的问:“你是工部尚书邹宜的公子邹靖?今日是怎么回事?”
那邹靖有些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尽管双方差不多同龄,甚至嬴冲他,还要年轻一两岁。
可此时他眼前这位的气场与势压,却还远远超过他的父亲,完全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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