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喘嘘嘘地靠着温泉池子上,王晁又悠闲地喝着水。
“我不是同性恋。”他说“不过也不妨碍玩玩男的。”他扭头看我。“玩了以后,也不一定会怎么样,OK?”
“我是同性恋,不过不妨碍我跟不是同性恋的男人玩,只要您乐意!”我恬不知耻地说。
“是么?”他的眼里似乎有股邪火儿。“你们都这么随便啊?”
“肯定也有不随便的,一心一意地跟你谈感情的,您得找找。”
听了这话,他一呆。
忽然,他像被什么俯身了一样,一把把我抻起来,按在池子边缘,他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孟骁,你要什么?”
“我要演戏,我要红,您不是说我会红过段翔么?我要比他红,我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我要住大房子,住别墅,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我要好车,漂亮的好车,我要我和我哥衣食无忧,再也不用为钱发愁,我也不会再去捐肝,没人惹我们,我不会爱上什么人!”我抓着他的俩个胳膊,直直地看着他。
他一直没有把眼光从我脸上挪走,然后他的表情竟有丝丝的变换,有点惊异,更多的是一种男人可以理解的激情,他好像有感觉了。
这一次,我们终于让那个传言成真。
温泉池里是温热的水温,我卖力地讨好着他,他应该是很爽吧,不时的说着脏话。
我终于也踏实了,只有走到这一步,才能让我踏实。
我爬上了温泉池的边上,就势躺在浴巾上,我看着好看的天花板,王晁裹着浴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似乎仍旧在观察着我。
我慢慢看着他。
他忽然说“孟骁,你刚才哭了。”
“没有。”我断然否认。“是蒸汽。”
“你当我是傻子?”
“那就是疼吧。我怕疼。”
“你不是第一次吧?”
“当然不是。”
“上次做,是跟你爱的那个?”他好像在抽烟。
我语塞。
“我是第一次跟男的干这事儿。”他说“以前以为对男的不会有感觉,今儿他妈邪了。”
第四十章
我说过,我那样之后,感觉很踏实。
我曾经还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像前些时候,我很在意别人是不是对我好,我渴望这样的好,其他东西可以不管不顾,现在我知道,那些无缘无故的好,都是靠不住的,只有你知道他为什么对你好,或者你也给他了一定的回报之后,一切才归于安稳。
比如,关棋对我好,是因为关亮。
王晁的某些对我的好,是出于我适合这个角色,并且,我们走到了那样一步,我们的关系变得苟且之后,我才觉得坦然。
在演戏上,我依然会出错,霍启立大概已经知道,他不能换掉我,于是,对我反而不横加挑剔了。我只要演的不让他难以忍受,他都接受了。
这其实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想要给人予交代,想要选了我演这个角色和不反对选我演这个角色的人,都不会因为最后我的表现而感到难堪。
我已经进入了一个有些病态的状况,我无时无刻地在想着剧本,想着胡明的样子,反复地练习。有时孟昭从他那屋走过来看着我表演,我眼里无他地表演着我的剧本。
孟昭等我表演结束后对着我说“这他妈演员果然都是疯子。”
王晁来了两次片场,后来都半途走了。那次之后,我们没有再单独相处过。
我突然有了一种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有两天,没有我的戏份,我就跑到护城河边坐着,坐了好久,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吃。
王晁的电话这时候打来,问我在干嘛,我说在冥想。
他似乎还挺惊奇,你会冥想?
冥想还需要会?
他问我在哪儿,然后就过来了。
那天的太阳特别好,我坐在枯草地上,都晒的很暖和。
他过来后,也一屁股坐下了。其实他有时的做派还是挺帅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讲究,可能是因为他不需要讲究吧。
“坐这儿多久了?”
“两天。”
“一直就在这儿?”
“晚上回家。”
“怪不得脸色这么好。”他说“跟这儿的颜色很兼容,保护色似的。”我瞅了瞅枯黄的草。
“还想演戏的事儿?”
“我都快魔怔了。”我说“霍导又说我什么了么?我禁不起打击了,再说,我会演的更差!”
“你演的差不新鲜,演的好才是奇迹。”他说,往嘴里扔了个什么,嚼了起来,看了我一眼,问“吃么?”递过来一个小盒,好像是巧克力。
包装很好看,巧克力我喜欢,我拿过来一颗扔进嘴里,真他妈不赖。
“这好像比费雷罗还好吃。”
“跟那个不是一个档次。”他说。然后突然拍拍屁股站起来“走!”
“干嘛?”
“馋虫突然来了。”
我不能拒绝金主,跟着他去了一个地方,我以为会是什么讲究的餐厅,结果竟然是一个酒店底层的咖啡厅之类的地方。
我们进去,被带了位子,他就指着那边说“这里是甜品自助,很贵的哈,你给我敞开吃,吃的越多,越核算。”
我领命,拿了不少,回来一看他,傻了。这哥们面前摆了一整个蛋糕,他正拿着叉子,一大口一大口地吃着,吃的还挺带劲。
我看看托盘里的几个小块,觉得他很威武。
“王总,您不能因为是自助就这么吃吧。”
“这种蛋糕,就这酒店有,而且,有时还不做,今儿赶上了,还不好好吃一顿。”
“您爱吃蛋糕啊?”
“嗯。”他又埋头吃了一大口。“我好这种,巧克力的。”
“可是不是越美味的东西,越要小心翼翼地吃么?您这架势,显不出这东西好啊?”
“那是放屁。喜欢的东西,不大口吃,叫什么喜欢啊,生吞活剥,才叫喜欢。”他一边说着,一边消灭了一半。
我开了眼了。
我也赶紧吃,但可能因为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把胃饿小了,吃了没两口就不行了。
“对不住,王总,您一番好意,我本来也应该干掉他一两个整个的来着……”
我满是歉意地说。
他瞥了我一眼
“你现在演戏也是这状态吧?我让你拍了戏,然后你也想一口吃个胖子?你知道什么叫欲速则不达么?我瞅着你整天吊儿郎当的,不应该有这么重的心事儿才对,谁知道你还挺心重,这我也慢慢确认了,你可不是你表面那样,你心事重重啊,是不是?”他糊了一嘴蛋糕,指了指我“没多大个人,有什么想不开的。我说你行,你就演嘛,你那天试戏时的劲儿哪儿去啦?”他顿了一下“我去看了两次,你开始紧张了,一紧张,就不自然,你只要自然,胡明就是你,明白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给我争气,就什么也别在意。明白么?”
“您对我真好,还语重心长地来开导我。”
“那是,谁叫我潜了你的。得给你点甜头么。”他的一个蛋糕搞定了,邻桌飘来惊叹的眼光。
王总果然思维怪异。
“听说你们下周就要离开北京去拍外景啦?”他问。
“嗯。”要去一个港口城市。
“有空就过去看看去。听说那里的海鲜还不错。”
出外景的头天晚上,我又被王晁叫去了,这是温泉之后我们的第二次。地点很标准,饭店。
完事后,他搂着我说
“没想到,还有第二次。”
我靠在他前胸,什么也没啥。只要您乐意,有几次还不是您说了算。
果然,我们的前三次,很快就来了。
我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去了机场。孟昭还给我塞了好多吃的,他知道我不爱吃海鲜。现在,孟昭越来越有哥哥样了,可是我却觉得跟他越来越生疏。
昨晚我彻夜未归,他也没有问,只是,从他的脸色,我知道,他不爽。
我是懵懵懂懂办好的登记手续,段翔被粉丝发现了,围着合影。我跟着霍导他们过了安检,在等候的时候,才知道,他们都是15排以前,我是30排。
这样也挺好。
我找到我的座位,坐下,一切都还挺新鲜,我探着身子看看机窗外,想象着飞机飞上云层后的景象。副导过来跟我说,下了飞机后集合,不要乱跑。我点头。
我的座位旁边的人还没来,其实我想坐靠窗的位置。可惜我靠过道。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站在我旁边,似乎要进来,大概是靠窗的人,我站起身,看了他一眼,想看看是不是个好说话的,好问问他愿不愿意换座位。
这一看,我傻了,他也愣住。
“小骁。”他有些诧异。
“关棋。”我不知道什么表情比较合适。
“你……”
“能让我坐里面么?我想看看外面,第一次坐飞机。”
他点头。我坐进去。他也放好行李,坐下。我看着机窗外,他好像在看我。我回头的确对上他的目光。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有那么一会儿功夫,他问
“昨天看电视,有个电影的宣传,那个人很像你,我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真的是你。”
我说“我应聘熊的那次,走错了地方,误打误撞。”
“真不错。”他说“上映了,我一定去看。”
“好。”
想不到,这么长时间后,我们竟也坦然聊天了,跟普通朋友似地。
第四十一章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难受的要死,我感觉我的手都在发抖,我紧紧地攥着手,我害怕,真他妈没用。我紧紧地靠着椅背,好让自己平静下来。旁边的关棋若无其事地看着报纸,偶尔一回头,看着我,我赶紧闭着眼睛。
“小骁……”
我不理他。
忽然他的手抓住了我的手,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他说“别怕,没事儿。”
我巴拉开他的手,盘着手,紧靠在椅背上。
这时飞机好像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不再往上爬了,我从窗户看出去,已经在了云层之上。
他想说什么,我闭上眼睛。我其实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索性就不说了吧。谁知道,闭着闭着眼睛,我就睡着了,可能也是我太疲乏了。
我是被气流的颠簸弄醒的,广播里传出空姐中英文的解说,说有气流,请大家坐好啥的。
我慢慢睁开眼睛,耳朵胀的发疼,我心情不好,做个飞机,为啥这么难受。
我挺直了身体,关棋的声音传来“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
“你现在很烦我是不是?”他问。
“是。”我就势说。
他无语,低下头。“对不起,孟骁,这不是我要的结果。”
“别说了。”我又闭上眼睛。
“我真的希望你好。”他说。
“我好哇。”我说“你没看我现在都快成明星了么?我经纪人都说了,我以后会比段翔还红呢,段翔你认识吧?我能如你所愿的,关棋。”
他看着我,不说话。
“你不信啊?”我问他。
这次他还是不说话。
“我也不信。”我笑着说。
他仍旧满脸愧疚。
拜托,别摆那种脸。我狠狠地闭上眼睛,把头扭向一边。
最后,在飞机过山车般地降落中,我差点吐了,难受得我直翻白眼。
飞机停稳下飞机的时候,关棋站起来,我还在那里坐着,他似乎等了我一下,我依旧坐着,然后,有人似乎喊他的名字,原来他和同事来的,他跟我说,我先走了。我没有任何反应。然后我看见他下飞机去了。我慢悠悠地站起来,才发现飞机几乎都空了。走出去的时候,我看见整个剧组都在那儿等我,我走过去,他们显然都有点不耐,眼神都不善,我也懒得说话,难受劲还没过。我朝前走去,后面有点小生音传来
“都等他呢,他话也不说,就这么朝前走了。”
然后是几个应和声。但是声音都不大。
我的心情很不好,跟天似地,灰灰的。
门口有车,把我们送到一个靠着湖的宾馆,我竟然住了单间。他们要一起出去吃饭,我说我难受不去了,但是显然他们不相信。
我进了屋,躺在床上,拉着被子就睡了。
半夜里,我饿醒了,翻出来孟昭给我带的东西,吃了个不亦乐乎。一看表,都2点多了。我翻出手机,还没开机呢。
我打开手机,很快收到了未接电话的提醒,还有短信,除了广告,还有孟昭的,问我到了没有,后来又问我到了没有。我赶紧回了一个‘到了,坐飞机坐难受了,睡着了。’
他的电话几乎立刻打来了。
“你还没睡啊?”我问。
“我他妈睡得着么?这三个小时飞机,我还说怎么一直无声无息的,感情你这是睡觉呢,知道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啊?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他说到了打电话。
我没理。
“你翅膀硬了你,谁也不顾,你就这样吧,我他妈以后不搭理你了。”孟昭生气了。
“我错了哥,我真的坐飞机坐的特难受,回来就睡了。”
“你他妈就是心里没我!”
“我给你买好吃的。”
“滚一边去。”我吼了一句“老子困了。甭搭理我。”说罢,他把电话挂了。
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北京呢。
第二天我们就去拍戏了,这段戏是胡清带着胡明逃亡异乡,就是在这里胡清和当地的势力人物结了梁子,后来,胡明也是在这里送了小命。
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剧组里的人对我的无视,他们几乎不跟我多说话,霍导对我的指导也是点到即止,其他演员更是零交流,对手戏最多的段翔,一开拍,那眼神里都是感情,胡明胡明地叫着我,导演一喊卡,比变脸还快,离开出戏。这就是演技啊。
不过,他们这样,我反而坦然了,无视我,比重视我,让我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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