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记得自己当时的惭愧,无地自容,可万万没想到林飞晨告诉她,没有孩子是他刻意不要的。
她有点发蒙,为什么不要孩子?她不懂。
林飞晨只说还没有想要孩子,便不再解释。
直到某一天她跟随婆婆进宫给太后请安,无意听到了林飞晨一些事。
原来林飞晨喜欢一个女子,至于谁对方说的很隐晦,似乎不敢提起。
而她却只听到了林飞晨喜欢别的女子,其他都忽略了,这叫她如何忍受得了?
想想自己嫁过来近三年来的愧疚难安,珍惜欢喜的样子就觉得万分可笑!
最主要是林飞晨不要孩子,她觉得这是因为那个女子,之前喜欢也就算了,可因为那个女子不要孩子,她如何受得了。
既然如此在意对方,为何还要娶她!
这样的念头像是心魔一样折磨着她,叫她冲昏了头,回去就直接问起了林飞晨。
结果,她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甚至连句解释都没得到,林飞晨就走了,这一走就是三年!
三年没有回来一次,没有给她片言只语,没有任何礼物。
还是婆婆看不惯,将林飞晨送回家的东西选给她一件,就说是儿子送给她的。
她又不傻,又怎么会不清楚。
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想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在哪里,为何没有和林飞晨成亲?
可是想到过去近三年林飞晨对她的好,又觉得心痛难忍。
她忘不了,新婚之夜,林飞晨亲自伺候她净身。
第二日给她梳头,拜见父母之后,陪着她逛遍了林家,她累了,他就抱着她,讲着他儿时的故事。
忘不了,天冷的时候给她暖身,天热的时候给她打扇。
忘不了雷雨夜,就算是出去再晚也会赶回来,只为了怕她害怕。
忘不了……
那不是一日两日,而是近三年啊!
日日夜夜,点点滴滴,极尽的温柔,极尽的体贴,不是喜欢她怎么能做到!
可是如果喜欢她,这三年这样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她觉得自己如果得不到答案会折磨疯的。
正当她快要崩溃的时候,林飞晨回来了。
在看到林飞晨那一眼,她却再没有了三年前那样的勇气问为什么,只想着恢复当初就好,就算是假的,也比独守空房好。
她没有问,林飞晨也没有再提起,他们平静无事地继续过起了日子。
虽然少了当年的爱意,可夫妻之间最终不就是平平淡淡岁月静好吗,或许是心境变了,她也没有怎么难过。
然后他们有了孩子。
孩子的到来叫她欣喜若狂,对林飞晨喜欢的那个女子再没了心思关注,一心放在了抚养孩子身上。
有了孩子,林飞晨再次出门,这次是为朝廷做事,一两年才能回来一次,想找错处都找不到了。
不同以前的是,会记得给她稍一些东西,给孩子稍一些东西。
而信件,永远只有“安好”两个字。
如果不是公公小叔的死,林飞晨还要再过一年,或者再过几年才能回来,而她也就守着孩子过下去。
三年又三年,如今十年过去,她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为爱痴为情狂的女子了,心早已磨平,即使看到林飞晨回来露出欢喜,真的欢喜,但很快就会平静。
即使林飞晨那句“辛苦”,她受用,却也不会再心动。
年纪大了,看待事情和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当年那三年的**爱,她此时会冷酷地认为,那是林飞晨把她当做喜欢的女子给予的,不是对她。
而她也应该感到知足,毕竟林飞晨给了她一个孩子。
虽然她觉得这是为了叫她不要去烦他,可到底给了她一个孩子,让她不再觉得日日夜夜那么难熬,此生有了依靠。
不然,她还能求什么呢?
她对林飞晨已经没什么幻想了,只求孩子和父亲多亲近一些,健康快乐地长大就好。
所以刚才她没有进去。
守孝真是个避免接触的理由啊。
康氏怅然的神情露出一丝嘲讽。
至于林飞晨所喜欢的那个女子,有时候她会想一想,那是什么样子的,能叫林飞晨这样不忘,只因为她的一句质问就离家三年不归?
既然这么喜欢为何没有在一起?
更叫她想不通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提起这个女子,是生是死,没有一句。
家里人不提也就罢了,就是出去也从没听过一句和这个女子的信息。
如果不是在宫中无意中听了墙角,她也许永远都不知道这么个人。
这很不正常,也很诡异,可她却不想找答案了。
当然,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想,如果她不知道,或许她现在还是那个被丈夫**爱的妇人,傻傻地以为丈夫真的爱她。
那样过下去,也不错吧?
可事实是她知道了。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里躲清闲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接着肩上被拍了一下,康氏一惊,转头见是大嫂陶氏。
“想什么,这么入神!”陶氏看她一激灵好奇地问。
康氏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拉着陶氏坐下:“没什么,大嫂累了吧,来,坐一会。”
别看妯娌是天敌,但她们关系却处的不错,大的宽厚,小的也不计较,两人还挺说得来的。
“都忙完了,现在也没什么累的了……这三年都没什么累了。”陶氏说着叹了口气。
守孝期间,不能出门参加宴会,自家也不摆宴,年节也是一切从简,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忙的了。
“那大嫂趁可要机好好调养下身体,等孝期过了好要个宝宝。”康氏笑着打趣。
陶氏白了她一眼:“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
两人情况差不多,不同的是,林飞云常年在外是公事,林飞晨常年在外除了最后两年是公事,其他时间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自然这话康氏是不会说的,即使妯娌再好,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说的。
“那是当然了,我正打算和大嫂商量,每天咱们吃什么好,借着这个时间可得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
不管心里怎样苦,康氏也不会说出半点的。
陶氏被逗笑了:“听你这意思,好像我安排的伙食不好似得!”
笑完了忙左右看看,公公小叔入土没多久就这样笑,被人看到终究是不好的。
“大嫂放心,都自己人,不会乱说的。”康氏知道陶氏的意思,安抚道。
“是我忘形了。”陶氏摇摇头,收起了笑,叹了口气,“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公爹和小叔竟然一起都去了!”
“生死这样的事谁说的清啊。”康氏也跟着叹了口气。
两人再没有了说笑的心情,都沉默了下来。
江南,温泉谷。
“师父,你怎么回来了!”
一声欢快惊喜的声音响起来,沉寂多日的竹林惊起了一群飞鸟。
竹荫下药王清雅的面容半点风尘都没有,依然那么从容。
子墨看上去更为俊秀,身形似乎也挺拔了不少,还多了些出尘的味道。
相比两个人,凌月和小明就像两只野孩子。
小明穿着大裤衩,大背心,光着脚丫子,手里拎着采药锄头,手腕挎着菜篮子。
凌月好一些,长裤长袖,穿着很保守。可头上顶着菜花,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肩上扛着锄头,拎着药篓子,还一身的泥点子,很叫人疑惑这是从哪出来的。
两人这幅摸样叫师徒二人看了都是一呆。
第165章 师徒
“师父,大师兄!”
小明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跑上来,到了药王跟前往上一窜,挂在了药王的脖子上,药王抬手抱住了他,眼里却看向凌月,小明这样亲热的动作是跟你学的吧?
凌月却浑然不觉,也丢了手里的东西,蹦跳地跑上来,抱住了药王:“师父,我好想你啊!想死你了都!”
药王刚想说什么,凌月转头又抱住了子墨。
“大师兄我也好想你,你和师父终于回来了!”说着凌月的眼圈就红了。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种感觉固然不错,可到底还是没老虎在家感到踏实啊。
所以她是真心想念。
子墨犹豫了下,才回抱住凌月。
“小师妹,我和师父也很想你……你都瘦了!”
抱着凌月感觉到了凌月身上的骨头,子墨有些心疼地道。
“是啊,都是想你们想的!”
凌月放开子墨,上下打量一番,一副新发现的样子。
“大师兄,你长高了啊!”
“是吗?”子墨看看凌月,“好像和你差不多啊。”
“那是我也长了!”
子墨笑了。
凌月转头看向药王,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师父,你又变帅了!”
“还有小明呢!”小明一听都说到了,就忘了他,忙提醒道。
“我们的小明是最漂亮的!”凌月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药王看着自己这两个活宝的徒弟,淡淡地来了一句。
“看来你们活的不错。”
凌月一头黑线,这是什么话。
药王放下小明,伸手揉了揉凌月的头:“还不去做些好吃的来,别只会动嘴!”
“好!”凌月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地去了。
“你去帮忙吧。”药王伸手摸摸小明的头对子墨道。
子墨知道师父有话要问小明,嗯了声去了。
“小明,你怎么穿的这个样子?”药王拉着小明的手往竹楼走去。
“小沙做的,凉快!”
这顿接风宴凌月做的很丰盛,当然也很美味,大家吃得很尽兴。
饭后药王将小明和子墨打发下去,带着凌月来到后山,开始检查凌月的功课。
“师父,这么急干什么,你刚回来,歇几天再看也行啊。”凌月将自己的作业从楼上搬下来道。
“你不会是偷懒了吧?”
“哪有!师父你没看到我都瘦了吗?这都是做功课做的!”
“你瘦了不是因为想我们想的吗?”
“……师父你真会噎人。”
凌月不敢说什么了,老老实实地将功课全部摆上来,叫药王检查。
药王看的很快,也就是一个多时辰就看完了,期间还没耽误问答抽查。
凌月暗里捏了把汗,多亏她没侥幸,不管玩的多晚,回来都抓紧时间把功课补上,不然现在可见留有苦头吃了。
她真没想到药王检查的会这么迅速!
检查完了布置的作业,药王又开始看凌月这段日子义诊的脉案,虽然还是皮肤病多些,不过总算是有了其他病例。
“为何都是妇人的病?”
那是因为她接了整个**姑娘的活……
“女大夫很少,女病人看病很不方便,我是女人,看这个很合适。”凌月面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
“孩子呢?”
“孩子太脆弱了,我怕看不好,不敢接。”
药王不置可否。
“师父,弟子有个事情想向您请示,不知道该不该说。”凌月迟疑了一下,恭敬地道。
“要是觉得不该说就别说了。”
“……师父!”凌月恭敬装不下去了,就要撒娇。
药王却打断了她:“这个病案怎么回事?”
凌月上去一看,是邱夫人的脉案,忙解释起来。
“师父,我这么处理行吗?”凌月解释完紧张地问。
“你觉得行自然行。”
什么叫我觉得行就行啊!
见药王又开始放羊式教育了,凌月急道;“师父,这个病人对我很重要……”
“应该是每一个病人对你都很重要。”药王再次打断她,“你是大夫,你必须保持面对所有的病人都一视同仁,没有重要不重要之分,更没有担心不担心的区别。只要你决定医治他们那一刻起,他们是病人,你是大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凌月沉默了一刻还是辩解道。
“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是人,不是机器,是人就有三六九等,亲疏远近,这个邱夫人曾今对我有恩,我想治好她。实不相瞒,我都想如果我治不好,请师父出面……师父,如果没有她,我也许活不到现在……”
说着凌月将儿时受惠邱夫人的事说了一遍。
“我只是个普通人,还没有达到师父说的那个就事论事的境界,多数还是以私人感情来处理事情的。即使师父很失望,我也要这么说,因为我不想欺骗师父。”
“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为师呢?”药王看着她。
“师父,你怎么会这么认为,难道说实话就是讽刺,那诚实又是什么?”
“哦,原来你是诚实。”药王点点头,“是为师错了。”
“那师父觉得我医治邱夫人的方法行吗?”
“我又没给她看过病我怎么知道,你当为师是神仙吗?”
凌月眼神幽怨,师父你就玩我吧!
“带我去看看药田吧。”
药王到底也没说她治疗邱夫人的病方式对不对。
凌月也不敢再问下去,别看药王基本上不对她发火,可要是发起火来,她觉得绝不是她能承受的了的。
一脸乖巧地带着药王巡视了一番打理的药田,药王点点头没说什么,看样子是满意的。
凌月又忍不住提起先前她那个请示。
“师父,我买了些田地,弄了个龙门山庄。”
“嗯。”药王没什么表示。
“我想在那里开个学堂,教授医药,可以吗?”凌月问完忐忑地看着药王。
药王身形一顿,淡淡地问:“为何?”
“我是这么想的。”凌月忙力地解说起自己的想法。
古代医疗条件不好,大夫很少,医术好的也都在大城镇,甚至宫里,老百姓看病太难了。
江南还好,还有个药门,其他地方可没有。
她就想着开个医科,教给更多的人,好去各地区给乡下百姓看病。
这个也不是很难的事,她想过了,百姓所得的病就是那么几种,伤风感冒、外伤痢疾、皮肤病等这些简单的。
这方面主要是用药,培养这样的大夫到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像她曾经住的凌家村,人们自己得了这样的病都知道用什么药。
她打算分三个方面,一个是专门针对以上这些病症的大夫,另一个是专门研制针对以上这些病症的中成药,最后一个就是开个兽医。
乡下养牲畜,有时候牲畜的病也会传染道人,这个很有必要。
三者加上卫生知识,应该能在五年内培养出一批这样的大夫。
而这样的大夫再去带徒弟,如此类推下去,不说大夫会普及,也会改善很多。
她所能做的不多,可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总的做点什么。
不说改变吧,尽力留下些东西把。恰好她学了医,那就教些大夫出来,总归是受益人们的好事。
顺便再将自己所会的,结合现在的条件教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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