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瞎了眼看不出这是针对陌儿的阴谋么?
月徵将目光转向太子,这个在他眼中儒雅稳重的儿子,如今却联合乔家人一起陷害自己的妹妹,玩这种不上道的阴谋诡计,真是耻辱!
太子感觉到月徵的目光,抬头看去,对上月徵平静的面容,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慌乱,好像自己要失去了什么,可是仔细一看,皇帝脸上平静如初,不由得安慰是自己心虚罢了。
锦妖抬头看向月徵,别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她可是看得出的,轻叹口气,一手支了下巴问郁卿颜:“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郁卿颜闻言果然来了兴趣:“玩什么?”
锦妖抬眸:“很久没玩射箭了,就这个吧!”说完平静的扫一眼被禁卫军架着却依旧激动的想往她这边奔来的妙音,道:“就用她做靶子,射中了就算输了!”
“有意思!”从来谁都是比射中,如今却说射中了就输了,果然有意思:“唔!要不下点注,本尊输了答应你一个要求,同样你若输了,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好!”
郁卿颜抬手摘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拿弓来!”
身后两人嗖的闪走去取弓箭,前方两人直接从禁卫军的手中夺下妙音,鬼魅的飘到不远处的墙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四根棍子固定,直接将妙音绑在了墙上。
“啊!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妙音吓得脸色大变,猛然看向锦妖,眼中射出一抹怨毒之后凄声大吼:“公主!奴婢为你做了那么多事,甚至昧着良心帮你给乔郡主下毒,你就这样对我?”
锦妖扫了她一眼了,冷笑不语!
“五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乔国舅一脸铁青。
“皇妹!你想干什么?”太子脸色也是不好看。
锦妖懒得理他们,抬手从身后人手中接过长弓,掂量了一下拿起一支箭雨,搭弓,拉弦,‘嗖’的一声射了出去,那箭直直的插在墙上,离妙音的脸不到一寸,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眼睛瞥了眼旁边的箭支,声音都颤抖了:“公……公主……”
锦妖将箭递给郁卿颜:“该你了!”
郁卿颜接过,修长的手搭上弓箭,随意的一拉,那箭就射了出去,无需瞄准,却刚好射在了妙音另一边脸庞,与锦妖射出的箭对称,不差分毫!看着那支箭,郁卿颜似乎很遗憾:“唔!手抖了,没中!”
“太子救我!啊!皇后娘娘救我啊!”两只箭,真的把妙音吓着了,她此刻全身软瘫,只有一张嘴还能动:“皇上!皇后娘娘,救救奴婢啊!”
“月锦陌!你闹够了没有?”太子沉下脸怒喝。
皇后见妙音吓得不轻,生怕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慌忙道:“长公主!如今证据确凿,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恐吓一个婢女屈打成招难道不怕给月氏皇室蒙羞么?”
锦妖刚刚搭了箭,闻言转身将箭尖对着皇后,皇后顿时吓住,面色一白:“你想干什么?”
锦妖妖娆一笑:“如你所见,屈打成招!”
话落手中的箭一转,‘嗖’的射了出去!
“啊!”妙音失控的尖叫,因为这一箭正好射在她的脖子旁边,几乎是贴着她的肉,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冰冷的箭头擦过她的肌肤。
锦妖扫过官员一列:“刑部尚书何在?”
一个身材消瘦的老者站起来:“回公主!臣在!”
“按律例,本公主毒害郡主,该当何罪?”
“额?”那老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眼锦妖,又看了眼月徵,得到月徵的默许才道:“回公主!自古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毒害郡主,并未伤及性命,轻者重则五十大板,罚奉半年,重则贬为庶人,终身不得入宫!”
锦妖将弓递给郁卿颜:“那藐视皇族,又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乔国舅,最后硬着头皮道:“按律……当诛!”
乔国舅也反应过来,怒色上涌:“公主毒害若兰,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本宫有狡辩么?”锦妖鄙视的睨了他一眼,嘲讽一笑,抬步从他身旁走过去,抬头看向月徵:“锦陌毒害乔若兰,罪不可赦,请父皇将我贬为庶人!”
月徵脸色暗沉,一向温和慈爱的他脸色也终于变得冰冷:“陌儿!不得胡闹!”
“我没有胡闹!”锦妖很认真道:“犯了错就该承担,不过在父皇下旨之前,我还是尧月的长公主,乔国舅仗着国舅身份,对我大呼小叫,甚至欲出手伤我,言辞间丝毫不尊重我这个长公主,此乃藐视皇族之罪,请父皇将乔国舅一并治罪!”
“你……”乔国舅差点没气得背过去,他怎么没想到锦妖会那么爽快的承认罪过,甚至还因此摆他一道,转身跪地:“皇上明鉴,臣只是因为担心女儿一时失了方寸,并非藐视皇族!”
皇后也忙道:“是啊!皇上!国舅爷是无心的,求皇上网开一面!”
“啊啊……”一声凄厉的尖叫惊得众人抬头看去,却见一直利剑插在妙音的左眼上,鲜血瞬间流了她整张脸,她疼得大叫,看起来凄惨骇人。
而做出这残忍之事的罪魁祸首一脸无辜的摊手:“呀!居然射偏了,果然好久不练,没了准头!”
看向锦妖:“本尊输了,可以答应公主一件事情,公主说吧!本尊这手腕正好有些痒痒!”说完含笑扫了几眼皇后等人,那暗红色的眸子怎么都有种血腥的味道,阴测测的,渗人得很,好像只要锦妖让他杀了这几人,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出手。
“诺!”
一叠绿油油的葡萄出现在郁卿颜面前,上面还带着露珠,新鲜无比,看起来就让人有食欲,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意思?”
一向自负聪明的郁卿颜都有一瞬卡壳。
锦妖对着葡萄努努嘴:“我的要求就是,你给我剥完这碟葡萄,等下我要吃!”
一把抓起郁卿颜的手将碟子放到他手里,末了还补充一句:“我数过颗数的,你不能偷吃!”
郁卿颜:“……”莫非刚刚他们在那里指证她的时候,她之所以没有回答,是因为她一直盯着盘子的葡萄数多少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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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当众人看到那一身红衣的妖孽男子端着盘子坐回位置当真认真的剥起葡萄皮的时候,实在是让人怀疑,这当真是那个杀人如麻让人闻风丧胆的绯月修罗?可是他们的怀疑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郁卿颜突然抬头,暗红的眸子随意的扫过他们,那仿佛含有实质的杀意的目光,让所有人都背脊森寒,仿佛被死神扼住了咽喉,顿时没人敢在怀疑他的身份。
至于那个传闻中只会杀人的魔鬼居然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剥葡萄,一定是他们的幻觉,一定是!
所有人中,唯有月徵最清醒,深邃的目光扫过郁卿颜,最后落回自己的女儿身上,许久之后轻叹一声,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女儿居然有本事得到这个魔鬼一般强大的男人的青睐,忧的是这份青睐到底有多深,能否在紧要关头救她一命?
思及此目光不由得落向了另一边,那个被尊为天下第一公子的男子,他喜欢云微这个孩子,但是却从未想过他成为自己的女婿,蛟龙如何能困在池塘之中?他终有一日会成为不可撼动的存在,如何是自己的女儿可以驾驭的?
不过……月徵看向云微身上的月白云锦,他记得上一次他见云微穿这身衣服的时候,好像是十年前了吧……
收起满心的思绪,月徵看向相儒,笑道:“让相大人看朕的笑话了,今日宴会就到此,朕已命人安排好了住处,相大人且去休息片刻,来日朕再摆宴席,为各位接风洗尘!”
相儒闻言客气一笑,丝毫不提刚刚这场闹剧:“皇上客气,相儒确实有些疲惫,就先告辞了!”
“请吧!”月徵挥手。
“我等告辞!”看月徵明显是没心情摆宴赶人的架势,前来的使者都一一告辞走了,那些参加宴会的夫人、公子也依次被请走,最后只留下一排朝中重臣以及某只正在剥葡萄的妖孽。
“皇……皇上……”与月徵做了多年夫妻,皇后就算再笨也看得出来月徵是生气了,月徵是个儒雅的帝王,为人宽厚仁和,从不轻易发怒,虽然尊贵,但是总让人畏惧不起来,可是她知道月徵除非不生气,若是真的惹他生气了,那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过;如今见月徵沉下脸不语,皇后心中不断打突,七上八下的。
乔家家主并非乔国舅,乔国舅也不过仗着和皇后的亲姐弟血缘才能得到这尊贵的身份,虽然偶尔看起来那像是那么回事,但是实则内心狭隘,急躁无谋,冲动起来就是个没脑子的,就连此刻也没意识到不对,一心想着弄走月锦陌为自己的女儿谋福利。
“皇上!若兰此刻还在忍受毒药的折磨,您要为若兰做主啊!”
月徵缓缓起身,没再看他们,只道了一句:“在西门外为乔国舅准备一把侧刀,若是公主没有原谅乔国舅,就将他送去!”
“皇上!”皇后吓得脸色惨白,怎么都没想到月徵轻飘飘的一句话居然是要乔国舅的命。
“父皇!国舅只是着急表妹,求父皇开恩!”太子也是急了。
月徵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声音无波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太子可还记得自己姓什么?”
太子顿时脸色一白,他不是绝顶聪明,但是他不蠢,月徵最后那个眼神分明告诉他,他什么都清楚,只是顾忌颜面没有说出来而已!他是太子,却帮着乔家人来诬陷皇族,而且还是月徵最宠爱的长公主。
昨日他答应乔若兰的时候甚至还在想自己可以得到的好处,可是现在他整个人如坠冰窖,他怎么忘了,父皇是那么睿智的人,那双眼眸洞悉一切,如何能瞒得过?他试图陷害自己的胞妹,如此,说不定这个太子之位都岌岌可危,要知道宫中还有几个皇子,虽然他们身后没有势力,而且还很小,但是皇上想要另立一个太子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最后,太子的脸上浮现出了恐惧,心中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天儿!你快去劝劝你父皇,救救你的舅舅啊!”皇后担心兄长的生死着急道。
太子回神,看了眼皇后,又看了眼面色难看频临爆炸边缘的乔国舅,眼睛合上,长叹口气:“国舅爷还不跪下给公主道歉?”
“什么?你居然让老夫给她下跪道歉?”乔国舅立刻爆发,怒不可解,仿佛受了多大的屈辱一般。
“哥哥!你就道歉吧!公主会原谅你的!”皇后心中也是怒极,今日功亏一篑不说,如今若兰中了毒,而自己哥哥也面临性命之忧,她就不该贪心答应若兰的计划,这一家人弄成这个样子,她如何向父亲交代啊!
“老夫跪谁都不跪她!”乔国舅梗着脖子,一脸的傲气,不过看起来却只让人觉得可笑。
锦妖吃掉郁卿颜剥好的最后一颗葡萄,含笑幽幽道:“本宫也不稀罕乔国舅下跪,比起这个,本宫更希望看到乔国舅接了那西门侧刀血溅三尺的画面,一定比现在好看!”
“皇妹!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太子怒斥。
“恶毒?”锦妖冷笑,起身缓缓走过去:“你们设计想要陷害本宫难道就不恶毒?本宫只是看场戏就恶毒了?要不要知道更恶毒的?”
锦妖话音一落,突然对太子出手,太子有些武艺,但是也只是防身,如何挡得住锦妖?两下就被锦妖擒住,‘咔擦’一声卸了他的肩膀将他放倒在地,一脚毫不客气的踩在他的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啊!”太子痛苦的呼喊。
皇后愣是给吓住了,好一会儿才回神,而乔国舅早就叫嚷起来:“混账!他是太子,你这是大逆不道!”
锦妖猛的睁眼,一抹杀气闪过,手中的匕首飞出,直接刺进乔国舅的肩头,然后猛的一扯……
“啊!”鲜血蹦出,一只手臂掉落,乔国舅痛得在地上打滚。
锦妖收回匕首,嫌弃的在太子的身上擦干血迹,瞥了眼刚刚回神的皇后,漫不经心的道:“本宫劝你最好闭嘴,本宫不对你动手,不代表是怕你,而是你太弱,对你的动手就是对我的侮辱!但也不代表本宫不会动你,偶尔的时候杀几只臭虫,最多恶心一下,总比看着这臭虫蹦跶继续恶心的好,比如地上的乔国舅!”
说完无视愣住的皇后看向地上的太子:“你说是吧,皇兄?”
慢条斯理的将匕首收入袖中,嘲讽道:“明明一国太子,却想靠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得到别人的帮助,这尧月落到你的手里,还不如给人瓜分了算了!”
“你……”太子怒得想要骂,锦妖却一脚踩在他脱臼的手臂上,顿时痛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三人没了声,锦妖才看向这一堆被吓住了的大臣,下颚微抬,睥睨傲视:“各位大人今日看见了什么?”
刑部尚书的头此刻都快埋到地上去了,闻言闷闷道:“臣等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是啊!臣等什么都没看见!”
就算看见了也得说没看见啊,不然这身后抵着的那把刀可不长眼睛,不是他们不想帮太子帮国舅,而是小命握在人家手里啊,这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鬼魅杀手,那死人般的气息让他们从骨子里透出冰寒的恐惧,哪儿还敢乱说啊!
不过经过这一遭他们也算明白了一件事,招惹谁都不能招惹长公主,不然惹上了那修罗,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哧!”看他们一个个吓得快尿了的样子,锦妖嘲讽一笑,抬步就往外面走去,连看都懒得看他们。
郁卿颜将一颗葡萄放进自己嘴你,瞥了眼锦妖离开的背影,无奈一叹:“这小没良心的,本尊这么帮她,居然脸谢都不说一声,真是!”
话落红衣一闪,如影子一般追了去,一句叹息飘散在空中:“罢了!谁让本尊看上她了呢!”
几个宫人上来搀扶国舅和太子,一群人慌慌忙忙的将他们送走;而那些被解放了的大臣也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等所有人都走了,在龙案下的一张桌子上,一身白衣的云微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整个会场只得他一人,清风吹动他的发丝,俊美谪仙的容貌更添两分不真实。
放下杯子,云微那没有焦距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地上那滩血迹上,怔愣的看了一会儿,最后起身抬步缓缓朝御书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