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总算学会了好几种。他们本来打算做几瓶市价昂贵的魔药,可惜那些卖的贵的成本也不低,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些销量好的普通魔药。
“等过几天比赛激烈了,生意自然会好。”乐芙对这点从来不怀疑,魔导师亲手制作的魔法卷轴,这不就是个最好的噱头么?她还用废弃的魔核魔晶碎末做了个闪闪发光的广告牌,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至少兰德对此爱不释手。
在这几个人中,只有乐芙还有那么点生意头脑。说起来,这也算是她家祖传的。乐芙家祖上是开饭馆的,乐芙的父亲是家里第二个儿子,他放弃了自家小饭馆的继承权,跟着佣兵团到处跑。婚后就在精灵森林边上开起了小饭馆,因为有个精灵族老板娘,店里雇佣的都是漂亮的精灵族侍应生。这家名叫“梅蜜”的小饭馆在佣兵中意外的有人气。生于这样家庭的乐芙,从小就浸淫在生意经中,自然比其他人强了点。
虽然是兰德需要钱,也是他提供的商品,不过事实上都是斐洛瑟在管理。
兰德看到人就怕,别人问价还要想半天才回,明显不是做买卖的料。文森总是板着张脸,让他去做这营生也是不成的,客人都要被吓跑了。鲁斯恩虽然一直笑,但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一副黑心商人的样子。马里奥过于义气,碰上认识的连白送都有可能。麦基嘴拙,讨价还价没一次赢的。伊恩不用说,没个定性,让他看摊子准丢东西。乐芙自诩做幕后工作,其实是怕晒,也不肯来。于是这群人里,最后守着摊位的就成了兰德和斐洛瑟,一个负责拿东西和看东西,一个负责跟人介绍和讲价。
这天上午,兰德的生意非常清淡,只卖出了三瓶值不了几个钱的普通魔药。他缩在斐洛瑟身后,倚着旁边的大树,躲在树底下的阴影处。而斐洛瑟则尽职尽责地坐在本该是由兰德来镇守的地方,一边还学旁边人吆喝两声。
“喂,你不是贵族么?”
首先进入斐洛瑟眼帘的是一袭黑色滚金边的魔法袍,一瞬间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再抬头向上看,果然是重逢后只打过一次招呼的纱利雅。她的脸上隐隐有着一丝嫌弃,像是跟他搭话的行为玷污了她的身份。
“缺钱。”斐洛瑟也不恼怒她的轻视,既然这大小姐现在看他也不入眼不是更好?何苦要为了别人的看法搞得自个儿难受,他还巴不得在这人心里没有形象。
“博尔德家已经落魄到这地步了么。”纱利雅嗤笑一声,指了指放在正中的五张魔法卷轴,“这些我都要了。”
“一百戈盾。”斐洛瑟没心思招待她,直接说了最贵的价钱。
“赏你了。”纱利雅对钱没什么概念,她要什么都有她哥哥们帮忙置办。她也不缺钱,出门总是带着晶卡,但斐洛瑟显然没有可以刷晶卡的机器,于是便扔了颗四阶火系魔核给他。
魔核中,光暗和空间三系魔核最为珍贵,市面上基本看不到这三系的魔核。在风、水、火、木、土、雷六系中,又以风系最贵,雷火次之。纱利雅的这枚四阶魔核,市价是一百六十戈盾,大大超过了五张卷轴的价钱。
“不送。”斐洛瑟面上镇定,心里早乐开了花。白赚了一笔,怎么能不高兴呢。他以前都没看出这大小姐同情心如此丰富,或者是想借此奚落他?管他呢,有钱不赚才是真傻。待纱利雅走后,他赶紧将魔核塞给身后人,“兰德兰德,快把这个收好,以后到威泰瑞大道去卖个好价钱。”
一个月后,大赛终于迎来了最后的赛程——前十的排名赛。鲁斯恩的入围在意料之中,斐洛瑟也运气不错,竟然杀入了前十。马里奥和文森显然运气没那么好,早就被刷了下去。
“纱利雅和玛佩尔会在排名赛相遇。”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组委会的刻意安排,两人没有在之前的比赛中相遇。这让两校学生都大失所望,而互相之间的敌意却是越来越浓。
“有看过纱利雅或者玛佩尔的比赛吗?”比赛人数众多,赛程安排上挤了点。兰德和斐洛瑟因为生意,除了给队友助威外,一场比赛都没看。兰德本来就讨厌人多,自然不想去看,斐洛瑟也乐意陪他两人守着摊子。纱利雅和玛佩尔的那战被传得神乎其神,让他有那么点不服气,于是打探这俩人实力的任务就交给了队伍中唯二的魔法师,鲁斯恩。
“看是看到了,不过对手太弱看不出什么,只能说很强。”能进之后比赛的应该来说没有弱者,但在这两人面前,她们的对手显得不堪一击。鲁斯恩也看不出这两人谁强谁弱,但他隐隐感到,这两人的实力怕是都在他之上。
“还以为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大小姐,没想到还是朵带刺的玫瑰。”马里奥对纱利雅的印象只停留在脸和性子上。
“我还是不敢相信,那个纱利雅竟然有这么厉害。”她是在离开艾伦尼恩后才被发现拥有超高魔法天赋,此后便获得了普朗特奖学金入校,因此斐洛瑟是没见过她出手的。
“过几天就能看到了。”乐芙安慰他,然后又补充道,“只要你的比赛时间不跟她重合。”
第二天他们接到了赛程安排,纱利雅的第一场比赛并没有与斐洛瑟的赛程重合。只是令他们没料到的是,纱利雅第一场的对手竟然会是鲁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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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第五小队期待万分的对决终于要到来了。鲁斯恩是雷系魔法师,纱利雅是火系魔法师,他们俩的比赛,套用个俗语叫做“天雷勾动地火”。
兰德不喜欢纱利雅,虽然对方给了他一颗魔核,但是她看向斐洛瑟的眼神让他难受。那种轻视的眼神,经常出现在他生活里。因此他积极向鲁斯恩提供了许多魔法卷轴,连一些珍藏的高阶攻击卷轴也忍痛转让出来。即使如此,鲁斯恩看着还是寒碜了点。他的对手可是佩戴了至少六颗魔晶的人物,而他全身上下只有魔杖上那么一颗还算起眼的雷系魔晶。
“可以找圣帕索菲尔的学生要个圣光加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应该很乐意帮助你。”伊恩在刺客部混久了就沾上刺客部的黑暗思维——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我们不由想到,或许瑞之所以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刺客,是源于其与生俱来的猥琐思想。
文森所在的骑士部与刺客部的观念天差地别,他立刻驳斥了伊恩的说法,“这样做就算赢也是胜之不武,何况要是输了就更加难看。”当然,骑士部里也不全都是些死硬派的家伙,比如某人的哥哥,这位仁兄的思考方式直接传承自他的政客老爹。
“喂喂,你们就不能给我点信心吗?”鲁斯恩无奈了。除了憨厚老实的麦基,其他人都是一副“你没有胜算”的表情,就连一向状况外的兰德都是一脸忧戚。虽然他自己也知道无论从实力还是装备来说,纱利雅都比他强得多。
“任重而道远。”马里奥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
在这令鲁斯恩万分吐血的气氛里,他不在理睬同伴的戏言,疾步走向选手休息室。
未料休息室内,即使没有派人联系光系魔法师,也还是有许多圣帕索菲尔的学生自愿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光系魔法师的稀有程度仅次于空间魔法师,当然暗系魔法师除外——普雷科特大陆拥有的暗系魔法师的官方数据为零。因为数量稀少,光系魔法师通常表现得格外矜贵,像今天这般主动跟人推销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可见圣帕索菲尔的学生有多厌恶纱利雅。
推辞了别人的殷勤,鲁斯恩深呼吸调整心态,然后在裁判的哨声中上场。
“听说你在诺维亚排的上名号,这种烂学校也能让你们如此得意?”对方的笑容实在是太碍眼了,纱利雅忍不住出声相激,“就让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看看什么才是魔法。”
鲁斯恩神色未变,依旧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纱利雅小姐竟然知道在下,鄙人真是三生有幸。”
观众席上自然听不到两位选手的对话,但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纱利雅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飚。
“他又说了什么!”文森颇为头疼地扶额。纱利雅大小姐斤斤计较并且爱记仇的性子明明大家都知道,鲁斯恩偏偏还要去掠虎须。
格雷西家族(注:文森他家)和温泽家族经常联系,两家夫人在出嫁前是很要好的朋友,出于当年的情谊,两位夫人是希望结为儿女亲家的,即使分离后也一直书信来往。文森对此毫不知情,还以为母亲只是遗憾生的都是儿子才会特别疼爱纱利雅。
“输人不输阵。”斐洛瑟耸肩,不以为意。
分不清是纱利雅还是鲁斯恩先动的手,电光火石间,雷击和火海同时出现在场上。
在雷电劈上纱利雅之前,她戴着的项链上的项坠突然光芒大盛,鲁斯恩的攻击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似是被完全吸收。而另一边,当火焰袭向鲁斯恩时,他左手一挥,一道柔和的水色屏障护住了他的身形,将火焰隔绝在外。
“那个项链是怎么回事!”伊恩早就嚷嚷起来,刚刚那一幕,太让人心寒了。如果所有的魔法攻击都能被吸收,那还比什么?
“这类道具一般都有次数或者级别限制。”马里奥凭着丰富的阅历,安慰着大家,毕竟这世上不可能出现破坏平衡的绝对事物。
“快看,那两人怎么都不动了?”也不知道伊恩有没有听马里奥的解说,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场上那两人身上。
“他们在念咒。”两人在第一回合的试探下,都发现用低阶魔法是伤害不了对方的,便不约而同地施展起更高阶位的魔法。魔法等级越高,咒语越长,因此现场就出现了两人互相对视,嘴里还碎碎念的场面。
“好紧张呀,不知道鲁斯恩用的什么魔法,最好来个禁咒,灭了那个女人。”乐芙看不惯纱利雅,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是有天生不对盘的。
“他会的最高魔法是六阶。”斐洛瑟对鲁斯恩的实力最熟,更何况禁咒这东西,就算你别的啥都不会,只要会一个禁咒就能被破格提升为大魔法师。
“我觉得吧,魔法师比赛视觉效果是不错,可这节奏也实在是太慢了。”马里奥对场上两人打一个回合就要十几秒念咒的流程表示无力。
两人来来往往打了几个回合,惹得众人昏昏欲睡。赛场上又是一次魔法对撞,将两人中间的场地炸出了一个坑。鲁斯恩已经目光游离,精神力开始不足。纱利雅比他好上许多,只是微微粗喘着气。
“鲁斯恩为什么不接受兰德的卷轴。”乐芙咬牙切齿地捶腿。
“魔法师的骄傲吧。”鲁斯恩没要那些卷轴,理由是买了戒指后没钱了。
最后,如大家预料那边,鲁斯恩还是败了。纱利雅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惊讶。上次与玛佩尔的比赛,双方在装备上相差不大,因此玛佩尔就算赢了她也不服。但这次,鲁斯恩的装备跟她差了不是一个档次,却能让她赢的这么吃力。要不是她有足够的魔晶,谁胜谁负还不一定。这既让她感到了危机,又觉得眼前这名笑的欠抽的男生不简单。
裁判宣布成绩,马里奥和麦基扶着鲁斯恩回了宿舍。这一届火炬花杯,第五小队全员无缘前三。成绩最好的是鲁斯恩,拿了魔法部分第七名,挨着是斐洛瑟,搭上前十的末班车。
比赛对于他们来说到此结束,之后关心的就是兰德的生意了。
“一共卖了九张卷轴,赚了六十二戈盾和一枚四阶魔核。”兰德在乐芙的建议下,拿了本小本子记账。“还有卖魔法药剂,得了十四戈盾。”
“既然钱够了就别再去摆摊。”文森对他们竟然跟小贩一起摆摊皱了无数次眉。
“下星期有颁奖典礼,那就别去摆摊了,大家一起参加吧。”乐芙琢磨着最后一天也没什么生意,便妥协了,兰德自然也没意见。
“只有第七啊。”鲁斯恩有些遗憾地感慨着,火炬花杯的前十有每人一千戈盾的奖金,这笔奖金会在最后一天的颁奖仪式上颁发。一千戈盾虽然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参赛者们显然更看重另一份奖励,由大帝国联合授予的勋章。每个国家还会对本国获得优秀成绩的选手授予另外的荣誉,像三大帝国获奖人数众多,一般都只赐予前三名特殊奖励。
“是啊,比完了就可以发钱了。”斐洛瑟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他们家是贵族,他的父亲有子爵封号,可偏偏贵族前面还有“没落”二字,搞得他现在看到一千戈盾都闪花了眼。
斐洛瑟一直觉得自己是“贵族”这个事实是个悲剧。明明已经山穷水尽,但是他父亲仍然不许他利用课余时间赚钱养家,万恶的贵族荣耀。
“她终于要离开了。”文森为此松了一口气。虽然纱利雅对已经沦落到摆摊的斐洛瑟没兴趣,可对文森还是表达了一番“友好”。
对于所有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幸福的日子终于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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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这两天,兰德终年木愣的脸上洋溢着是人都能看的出的快乐,因为他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魔杖,虽然到手还没捂热的魔核没了。他像孩子似地把新魔杖藏在被窝里,而在上课时仍用旧魔杖。每晚,他都搂着宝贝魔杖入眠,梦中是一片金光闪闪的世界。斐洛瑟恨不能代替那根魔杖,被兰德搂在怀里睡觉,他愿意为此换上一身傻透了的金色铠甲。
兰德舍不得卖魔核换钱,他很喜欢这颗魔核,但谁让他没攒够现金呢?拿到奖金后,斐洛瑟倒是提出要帮他垫付,但兰德不敢违背西泽的旨意接受他的帮助。西泽怕这傻弟弟被人拐,从小就教育他不能跟别人有金钱上的瓜葛。最后兰德只得忍痛割爱,扔了芝麻捡西瓜。
乐芙自告奋勇,主动陪同兰德去威泰瑞大道。凭着她征战十几年的杀价技术,仅用魔核就换得了魔杖,还附送一对纯装饰性的耳环。耳环理所当然地被乐芙当作酬劳征收了,这让兰德有些不舍。他是喜欢金色,但那对银质耳环也很漂亮呀。
于是他一路上都可怜巴巴地盯着乐芙,惹得乐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