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商见他发现了自己,只得笑了一下,走出门来见了个礼,“梅阁主。”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吧,你们继续继续。”梅傲寒一脸暧昧地挤挤眼睛,拉着不断挣扎的盛宝华便走。
“喂!放开我!”盛宝华力气敌不过梅傲寒,只得撅着屁股被他拖着走,一路走一路嚷嚷。
“哎呀哎呀,宝宝你太不懂事了,怎么可以打扰人家亲热呢,做这种缺德事情会被雷劈的哟。”梅傲寒笑眯眯地一路走一路说。
“可恶!梅傲寒!放手啊啊啊啊啊!”盛宝飞一路被拖了出去。
慕容云天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打打闹闹走远,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三公子,你没事吧?”曲清商轻问。
慕容云天摇摇头。
“这样被误会没有关系吗?”曲清商又问。
“这样也好,他们暂时不会起疑。”慕容云天转身走进房间,“秋水集的事情不是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么,大哥为什么要亲自前来。”
“大公子的事情,怎容清商多问呢。”曲清商低头轻叹。
慕容云天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他要来了么,这里到底还有什么那么吸引他,竟令一向足不出府的他,亲自出马。
梅傲寒一路把盛宝华拖出慕容云天住的那间院子,走了好远,仍然没有松手的意向。
“喂!放手!你要把我拖到哪里去!”盛宝华咬牙切齿地瞪着梅傲寒,恨不得把他的脸瞪出一个洞来。
梅傲寒停下脚步,扭头看她。
盛宝华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终于忍不住怯怯地后退了一步,输人不输阵地瞪他,“你看什么?!”
梅傲寒收回手背在身后,见她被自己吓住,又笑了起来,“宝宝,看在你让我这么开心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
“什么?”
“慕容云天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离他远点比较好哦。”梅傲寒看着她,淡淡地道。
盛宝华愣了一下,然后扑上去掐住梅傲寒的脖子,“不准你说慕容大侠的坏话!”
梅傲寒不痛不痒地任她捏着自己的脖子玩,然后逗小猫一样拎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远一些,另一只手又捏了捏她被气得红彤彤的脸颊,“乖,不闹了。”
盛宝华忿忿地瞪着他。
梅傲寒却没有再逗她,松了手,转身离开,留下盛宝华一下人在原地气得牙痒痒。
跺了跺脚,她又跑回了院子,冲进房间的时候,曲清商已经走了,慕容云天正一个人坐在房中饮茶。
“有事?”见盛宝华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慕容云天只得放下茶杯,看向她。
“我相信你。”
“什么?”
“我相信你和曲姑娘是清白的!”盛宝华跑到他身旁,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道。
慕容云天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手却是揉上了盛宝华的脑袋,软软的头发,摸上去很舒服。
盛宝华便眯起眼睛笑,像是小花猫。
慕容云天见她脸上脏兮兮的,便顺手拿起一旁的布巾替她擦了擦嘴,又将她脑袋上沾到的树叶子拿掉,动作无比的自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些动作有多么的亲密。
盛宝华笑得愈发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看得慕容云天也是一脸的好笑。
“捉迷藏好玩么?”扬了扬眉,手微微一顿;他忽然问。
哎?盛宝华傻了一下。
这这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吃醋?
秋后算账
听说吃醋标志着感情的开始,盛宝华的心情像是飘上了云端,满世界都是鸟语花香。
“喂,把嘴巴合上,口水快要滴下来了。”秦罗衣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你特地叫我过来看你傻笑流口水么?”
“嘿嘿,嘿嘿嘿……”盛宝华傻笑着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口水,然后想起来重要的事情,“快快,快把那书还我。”
“呃……”秦罗衣神色有些不自然。
“嗯?”盛宝华有点不太妙的感觉。
“被阿七撕了……”秦罗衣有些心虚地左顾右盼,就是不看盛宝华。
“什么?!”盛宝华瞪大眼睛,“太过分了呀!他怎么能够就这么谋杀了你们重要的媒人!”最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没有看过啊!
“咳……”秦罗衣垂下眼睫,掩住眼中的羞怯,小小声地道,“其实……我只按着书上的图做了一半……”
“然后咧?”盛宝华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着秦罗衣羞答答的样子。
“然后……嗯……那个……”秦罗衣捏着盛宝华的衣袖绞啊绞,吱吱唔唔着。
“嗯?到底怎么样了嘛!”盛宝华这会儿感觉像是有只小猫咪不停地在挠她的小心肝,好奇得不得了,“你们到底……”她想了想该怎么描述想要表达的内容,最后眼睛一亮,终于想起来小胡子叔叔说过的一个挺有学问的词,“周公之礼!对,你们到底行没行周公之礼啊!”
秦罗衣见她嚷嚷起来,忙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脸上红得像是快要沁出血来
“果然是你教唆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在盛宝华身后响起。
盛宝华哆嗦了一下,回头便看到了黑着一张脸的袁暮,干笑了一下,她立刻起身躲到了秦罗衣身后,“呐,姐夫,你若欺负我,我秦姐姐不会放过你的!”
一声“姐夫”让那张黑着的脸上奇迹般透出红来,袁暮轻不自然地咳一声,“休要再胡闹!”
唔,这句话还蛮有姐夫的气势的,盛宝华撇撇嘴,暗自想道。
袁暮上前一步,将盛宝华从秦罗衣身后拎出来,“小小年纪竟敢如此胡闹,身上竟敢藏着那种下九流的东西,今日不教训一下,以后还不知道你会惹出什么事来!”
盛宝华吓了一跳,慌忙挣扎起来,“秦姐姐!秦姐姐!你就看着他欺负我!”
秦罗衣为难地看了看盛宝华,再看看袁暮,“那个……阿七……”
袁暮浅笑了一下,“我会注意力道的。”
看在秦罗衣眼中,这个笑容出现在那张刀疤脸上,竟是出乎意料的温柔,她稍稍愣了一下,红着脸不作声了。但是这个笑容看到盛宝华眼中,则无异于鬼面夜叉……
“救命啊!杀人啦!”见指望不上秦罗衣,盛宝华干脆放开嗓门大叫起来。
见她乱吼乱叫,袁暮的脸更黑了,他哼了一声,一抬手轻易便将盛宝华姑娘倒提着拎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盛宝华只感觉眼前的世界都颠倒了过来,叫得更为凄惨了。
这凄惨的叫声回荡在武林盟主的山庄里,刚刚还只有三个人的院子里陡然出现了黑压压一片的人。
空气里凝聚着危险而压抑的气息。
然后,胖乎乎的武林盟主王景言挥舞着菜刀冲进了院子,脑袋上还顶着半片菜叶子,“发生什么事了!”
在看清院子里的情形后,危险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众人统统黑线中。
袁暮单手拎着盛宝华姑娘的脚,将她倒提着晃来晃去,惹得盛宝华姑娘惊叫连连。
正在盛宝华被倒揪着晃悠得眼冒金星的时候,一道青影闪过,袁暮手上一空,刚刚还提溜着的某人不见了。
盛宝华只觉得一转天旋地转,便稳稳被另一个人夹在了胳膊中。
没错,是夹。
季玉英单手夹着盛宝华的腰,冷冷看向袁暮,“何苦总跟个小姑娘过不去。”
被季玉英夹在胳膊下的盛宝华憋屈极了,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晃了晃脑袋,晃掉了满脑袋转悠的小星星,然后找准了焦距,忿忿地瞪向对面的袁暮。
“季少侠有所不知,实在是这小姑娘太过顽劣。”袁暮没有避过季玉英的视线,磨着牙道。
季玉英稍稍愣一下,低头瞅了一眼乖乖被自己夹在胳膊下的盛宝华,后者正抬起水盈盈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脸“我被欺负了”的表情。
顽劣么?季玉英眉毛微微一抖,这个疯丫头又岂是顽劣两个字可以形容的,那分明是顽劣到了极点啊!不过……神情一肃,季玉英再次看向袁暮,“盛姑娘是否顽劣,自有家人管教,还轮不到你来出手。”
明明知道这个疯丫头在装可怜,明明知道她最擅长用那双水盈盈的眼睛骗人,明明知道若是被她认出来绝对没什么好事,可是……他偏偏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
冷冰冰的表相下,此时的季玉英当真是纠结万分。
人群中,慕容云天看着季玉英护着盛宝华的样子,心头一阵不舒服,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举步上前。
“三公子。”身后,曲清商轻唤。
那一声轻唤让慕容云天猛地停下了脚步,他暗自心惊,收回脚步,没有再看人群中那一出闹剧,转身离开。曲清商扭头看了一眼正向这边望过来的盛宝华,轻轻笑了一下,随着慕容云天一起离开。
这极其微妙的一幕落在了梅傲寒的眼中,他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眼见着慕容云天和曲清商一起离开,盛宝华按捺不住了,扭了一下腰便要从季玉英手中挣扎开来。
这一扭腰立刻惊到了季玉英,盛宝华穿着一身宽大的绯红衣衫,并未束腰,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可是此时被他夹在胳膊里,却是再真切不过的感觉到那楚腰纤纤,不盈一握。
那个总是追着他满山疯跑的疯丫头……真的长大了。
这个念头吓到了季玉英,他手一抖,盛宝华便直直地掉了下去,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上。
“季!玉!英!”盛宝华悲愤怒吼。
一阵青影闪过,季玉英已经施展了轻功跑得人影都没了。
风乍起
季玉英那一摔着实不轻,盛宝华默默躺在床上,正在内心愤恨不已的时候,门“吱嘎”一声开了,她睁开眼缝,瞄了一眼来人,立刻闭紧了眼睛。
“宝宝……”秦罗衣站在床前,颇有些心虚地唤她。
盛宝华哼了一声,侧过头不理她。
“对不起嘛。”秦罗衣拉了拉她的衣袖,“阿七他也是无心的。”
盛宝华正想说点什么风凉话的时候,一阵香喷喷的味道飘进了鼻端了,睁开眼睛一看,便见秦罗衣手里拿着一对香喷喷油滋滋的烤鸡翅膀。
“阿七烤的,他手艺很不错的哦。”见她睁开了眼睛,秦罗衣忙扬了扬手里的烤翅。
盛宝华姑娘当即决定看在这对烤鸡翅的面子上,很有肚量地原谅忘恩负义的阿七袁暮和见色忘友的秦罗衣。
“话说,我都来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武林大会还没有开始啊?”啃着鸡翅,盛宝华疑惑地问。
“武林大会已经快要结束了啊。”秦罗衣走到桌边,挑了挑灯芯,屋子里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啊?”盛宝华傻乎乎地看着秦罗衣,“那个……武林大会……不是应该一群武林人士在一起……”
秦罗衣推开木格子窗,然后指指窗外。
窗外,明月当空,院子里燃着火堆,一大群武林人士正聚在一起……在烧烤。
“快快,蜂蜜用完了,小唐小唐,拿蜂蜜来!”胖乎乎的武林盟主嚷嚷。
“盟主,请注意养身之道,甜食要少吃。”邱唐一板一眼地答道。
“喂,我是盟主我说了算!”王景言很威风地说完,又悄悄拉了拉邱唐的衣袖,压低了声音,“给点面子呀。”
邱唐慢腾腾地起身,走厨房拿蜂蜜。
盛宝华看了一眼,脑袋上一排黑线,“武林大会不是应该……商量商量武林大事啊,讨伐讨伐邪教魔教啊,然后比比武功选个武林盟主什么的才对么?”
这些人哪里像是在开武林大会了?!分明在混日子啊!
见盛宝华一脸黑线的表情,秦罗衣倒了杯茶拿在手中,轻笑了一下,“我爹说,王景言是个很不错的武林盟主,你别看他总是笑呵呵的样子,其实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呢。”
“深不可测?”盛宝华又瞥了一眼院子里那个胖乎乎的老头儿,后者正趁着管家公邱唐不在,拼命偷酒喝,哪里有一点深不可测的样子了?
“你知道月洗楼么?”秦罗衣饮了一杯茶,笑问。
盛宝华摇头,一脸的茫然。
“你不知道也正常,月洗楼十年前就被灭了,其实我也是听我爹说的,那时候月洗楼与朝廷勾结,为非作歹,把江湖搅得乌烟瘴气,人人自危,最后还是王景言登高一呼,号令群雄,歼灭了月洗楼,手刃楼主守月。”
盛宝华一脸惊叹地又看了一眼窗外那个正啃鸡腿的胖老头。
“听说那个楼主守月是个蛇蝎美人,亦男亦女,还喜欢吃小孩。”秦罗衣又想起一条八卦,兴致勃勃地道。
盛宝华捞起一旁架子上的布巾擦了擦嘴,吃小孩?……那种骗小孩子的话她三岁就不信了喂,看来月洗楼的传说和胖盟主是个英雄一样不可相信……
“……后来王景言就当了武林盟主,一当便十年,而且从此江湖风平浪静,再没发生过什么事情。”秦罗衣讲完了故事,一回头,盛宝华已经倚着枕头睡着了。
梦里,盛宝华砸砸嘴,这个睡前故事有点烂,不过勉强可以听听。
睡到半夜,盛宝华被尿意憋醒了,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披衣下床。走到外间,她扭头看了一眼睡在外间榻上的慕容云天,乌黑发亮的发丝散在枕上,衬得那张睡颜秀丽非常,盛宝华嘿嘿贼笑两声,觉得自家相公真好看,恨不得在他脸上盖上“飞天寨”的戳,从此旁人觊觎不得。
欣赏了一阵,她依依不舍地提了个灯笼扭头去茅厕。
从茅厕出来,仍然带着困意的盛宝华被迎面一阵凉风吹得醒了七八分,扭头便看到对面房顶上似乎站着一个人。
月黑风高之夜,穿着夜行衣,戴着面罩的人踏着屋檐掠风而行,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小胡子叔叔讲的睡前故事对上了号。
盛宝华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在这个精彩的夜晚发生了!
盛宝华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没想到只追了几步,便把那人给追丢了,并不是盛宝华速度不够快,而是她突然感觉后颈一痛,整个人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哪个杀千刀的敢对她下黑手!
临晕倒之前,盛宝华恨恨地往后抓了一把,揪到了什么,便死也不肯放手。
慕容云天哭笑不得地看着晕厥在自己怀中,手里还紧紧捏着自己一把头发的家伙,“真是胆大包天的惹祸精,什么都不懂就敢跟上去,不要命了。”说着,他泄愤似的捏了捏那小巧的鼻子,直捏得发了红,才罢手。
“三公子,她看到我了,留不得。”穿着夜行衣的女子拉下面罩,是曲清商。
“她没有看清你是谁,不碍事的,你先走吧。”慕容云天打横抱起盛宝华,要送她回房。
“不怕一万,就是万一。”曲清商蹙眉,“这里可是白湖山庄,万一让王景言那个老狐狸发现点蛛丝马迹,大公子定会怪罪的。”
“你也说这里是白湖山庄,王景言知道盛宝华的存在,若是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