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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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夜-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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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白马王子姜新禹和他们不一样,看上去总也没脾气的人,犯起性子来才最有威力。
  好好先生就是生气也不发脾气,只是冷着脸,把别人从头到脚漠视掉,不言不语,目光横过来就像那人不存在。
  让人浑身不自在,自我感觉一等一的十恶不赦;让人没法厚着脸皮过去哄他,撒娇什么的,就像是笑话;让人没办法说出道歉的话来,好像自己从头到尾根本不值得被原谅;让人恨不得无限缩小,到角落里不停的自省,就差包袱款款自行流放外太空。  这是彻头彻尾的冷爆力,偏还就让你说不出什么来。等你想到办法的时候,他己经在你的世界里远远退开,远到看不见——  还是切腹爽快。我头疼。美男支着头揉揉额角,感觉十分缺氧。不就是个吻痕么,真不赖我,我还不至于饥渴到去勾引Jrmy吧…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语言的力量总归有限,比不上物证。美男小爬墙的罪恶证据明晃晃顶在脖子上,掩不去遮不了,好像透过围巾还能瞧的清清楚楚,新禹的脸色自然好看不起来。
  马室长后知后觉终于发现两人之间气氛十分怪异,录完节目看看时间才九点多,于是热心的怂恿“时间还早嘛,去外面走走吧?去吧去吧,难得休息一下,把墨镜帽子都戴上,听说附近有家寿司店不错,给我带点回来…”
  日本号称亚洲流行音乐的阵地前沿,本国造星力量十分强大,最近又时常有韩国天团过来淘金,艺人满大街,演唱会签售会基本天天都有,级艺人戴个墨镜素面朝天就敢出门,粉丝都淡定的不得了,对围观偶像没兴趣。  
  虽然不在本国也没在日本正式出道,但。N。JLL总还算挺有名气,白马王子姜新禹尤其受欢迎,粉丝群甚至比泰京的还多,一路都有粉丝热情的打招呼。美男新入乐队,没几个人识得他,落后几步在后面跟着,倒是轻松。
  出了宾馆不远就有个音像店,新禹一直偏好重金属摇滚和非主流的死亡摇滚,于是走到欧美音乐区开始漫长的挑挑捡捡。
  立刻有粉丝围上来索要签名,握个手或者拥抱一下,很甜美很安静的模样。新禹日语非常好,一面签名一面跟大家交谈几句,好不容易等身边安静下来,再抬头突然间发现找不到美男的影了。
  美男怕冷,初春时候还穿件羽绒背心,领口一圈浅驼色毛边。穿郁白色牛仔裤黑色短靴,把身形衬的越是修长利落,戴了顶黑色绒线帽,脸型异常漂亮,在人群里打眼的紧。
  根本不可能找不到。  
  他去哪了?是…走了么?从韩国一路跟到日本,明明转天还要上通告,明明很倦,却还揉着额角不言不语寸步不离,受了无数次刻意的漠视和冷脸。
  到底还是不耐烦了吧…哪还有心思选唱片,新禹咬咬下唇,晃着眼神又在店里找了一圈。
  高美男脾气不坏,却一向耐性不足,更没什么坚定执着的信念。不愿意向别人伸出手来,不示弱不热情,只有转身时利落无比。
  太多事都无所谓,漫不经心的笑着,好像什么都能随手放弃,毫不介怀。他美好,似笑非笑,不经意,让人掂不出自己在他心里究竟有多少分量,是不是不可替代,是不是正在被珍惜。
  这到底是他不好,还是我失败?  
  难道就这样了?这算什么…新禹拿着两张唱片往银台走,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表情好不到哪里去,心里突然觉得委屈。相爱是两个人的事,难道紧紧握住对方手的人,只有自己?
  银台小姐把唱片接来装进包装袋子里,却把新禹的钱推了回去,笑笑说“先生,您朋友己经付过帐了。”朋友?新禹脑子一热,唱片也没拿,转身推门就往外冲。
  外面是很凉的夜,冷风撞过来瞳孔发酸,店门口巨大的广告牌旁边美男正靠着抽烟,慢慢转过头来笑,神色被烟气一罩,瞧不大清楚。他把烟熄了,很自然的伸手过来“选好了?走吧。”  
  新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手乖乖伸过去,是着了魔吗?不是正在闹别扭吗?跟这个人,连气都生不起来了?你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呢?原则呢?
  音像店里耽搁了一段时间,街上行人更少了,美男手冷的厉害,拽着新禹往一家服饰店里钻。
  店子不大,只有一个导购小姐,衣服款式却大多挺成熟,以黑白灰三色为主,正装的剪裁看起来实在不错。美男在暖融融的淡金色灯光下站着,凑到新禹耳边,把声音放的很软“呐,咱们买套情侣服吧,下个月录音老师结婚,咱们穿一模一样的去给他捧场。”  
  美男不是个粘粘乎乎的人,没浪漫细腻,别期望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腻人的缠绵情话来,不正经的调笑几句倒有可能,只是半真半假,作不得真。
  不解风情,讨厌所有形式主义的东西,尤其不喜欢穿情侣服,从来不觉得两个人穿的跟双胞胎似的有什么意义,幸好他是GY,不用跟女人结婚,否则真要把夫人气的脑溢血。
  可是,他今天却说…这算什么?小爬墙之后的补偿?新禹随便选了件衣服跟着美男往试衣间走,心里像被拧了一把,酸的难受,脸色灰的可以。
  泰京爱他,Jrmy爱他,说的出口或者说不出口的,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来。我自认为不比他们差,甚至作为爱人,会比他们都要好,可是美男,我总觉得像要抓不住你。
  我用了太大力气,头一回觉得输不起。  
  店面不大,试衣间被设在地下室,下楼梯右转库房对面,新禹刚要回身把门关上,美男却猛的扑了进来。
  美男没什么偶像自觉,在音像店外头不知道抽了多少烟,身上的烟草味道比平日重些,紧贴着缠绕过来,简直令人不能呼吸。
  这拥抱很凉,让那烟草香气又好像带了些薄荷味道,他双臂收的紧,不再是若有若无不紧不慢,这力气太大太踏实,让人肋骨泛疼。试衣间很窄,灯光也暗,新禹艰难的昂昂头,喉咙里哽的厉害,瞳里一片亮,却越是什么也瞧不清楚。  
  美男这人习惯了漫不经心晃晃悠悠的过日子,好与不好没法评说,反正很少有什么激烈情绪,可是在床上却不一样。
  他更像极度危险的某种猛兽,出很多汗,柔韧度好的不像话,从骨子里散着些烟草味道,比平时还要辛辣一些。喜欢微微眯着眼睛,喜欢翘着唇角,喜欢把目光紧逼过来,往你瞳孔深处望,神色朦朦胧胧,瞳里雾气横生,把很艳很魅的光隔在世界那头。
  本身嗓音就微微黯哑,那时候更是低弥醇厚,情动的时候会偶尔呻吟。力气很大,爆发力很好,有时候甚至会有点粗鲁,却是十分真实而实在。
  可以抓紧,可以抚摸,在极近的距离里。  
  美男的唇压上来,唇瓣异样的软,舌尖惊人的烫。新禹顺着他的腰线把手伸进去,触到一片滑腻的凉。美男身形单薄,曲线弧度非常好,现在昂着头挺起腰来,肌肉绷的紧,是种由内而外的坚韧,让人只想把他往身体里揉。
  那唇触了一触又移到新禹耳畔,美男哑着声音笑,吐字含糊不清“真要命,这不行。”
  对不起,那些甜言蜜语的肯切话,我说不来。
  对不起,让你不安了,可我只会这样的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美男是渣攻(受?)望天。某牛不负责任的走掉。。。。。。。。。


第八十七章

    ※
  所谓的情侣装还是买了,是颇有些雅痞风格的三件套西装,纯黑颜色,衣料质地很好,领口处有些特别设计,边缘镶了一条黑色皮革,衬衫领口开的低,前三颗纽扣形同虚设。
  因为个人气场的问题,新禹的正装形象总是特别有贵族范,安静宁和,带着股浓厚的书卷气,绝对的身家良好万中选一,就算不笑,一样温文尔雅。
  可美男就不同了,他书读的不多,有什么本事都靠自学成材,从来就跟贤良温顺不沾边,不是痞气,只是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眼神荡荡气场自成一派。
  同样一身衣服,穿在他身上总觉得太过随意了些,领口微微敞着,可以模模糊糊看见锁骨微微突出的形状和胸膛流畅的线条。他在落地镜前站着,偏偏头审视一番,微侧着肩膀挑眉笑笑,好好一件正装,却被他穿出来了些与众不同的性感味道。 
  这样的男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视线的焦点。
  他不需要什么天皇巨星的光环,不需要造型师追在身后打理妆容,也不需要刻意把头偏向某个角度突出面部某个线条。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处处都透着精致,在人群里辨出他来只需要一眼。
  买完衣服,导购小姐还踩着高跟鞋气喘吁吁追出来,双手捧着名片又是行礼又是拜托,说是老板娘问能不能跟两位照个合影摆在店里头。
  老板娘?新禹和美男回头望望,见店面二楼玻璃窗后着站着位夫人,见他们目光扫过来,慢悠悠弯腰行礼,一派端庄。    两个人并肩在路上走,有高中女生红着脸横穿马路专门跑来找美男签名,美男对粉丝一向亲切过头,摇着笔还逗人家“认识我吗?”
  被他目光一扫,小姑娘面红过耳窘迫的只知道点头,抬手掩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走累了随便找家咖啡店坐坐,明明只点了两杯饮料,却有七八种小茶点被一齐送上来,各种颜色的点心果子用树叶形状的白瓷小盘盛着,舒舒服服瞧着都暖洋洋。
  侍者弯腰行礼“两位请慢用,我们店长祝您用餐愉快。”说着竟然还递了张名片过来。
  才个把月没来,日本什么时候风气变了,这么开放大胆,还满街都是!?新禹有点诧异,美男却懒洋洋支着头,一幅被搭讪惯了的模样。  
  他太美好。
  在生活里比在舞台上还耀眼,皮肤很白,就像从里往外发着光,五官比镜头里柔和些,翘翘唇角或者软下眼瞳;都比屏幕上生动的多。少了灯光造势没了音效烘托,他站在灰蒙蒙的现实背景里,耐的住时光消磨,周身泛着与世事格格不入的凉,根本不像是真的。
  他并不缺人爱,也不软弱,甚至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直白的讲过“离我远一点。”
  可我就那么死心塌地一头钻了进来,我为什么会那么笃定的认为他一定就会爱上我?…天底下竟然还有比自信更盲目的东西,新禹往咖啡杯里连丢了两块方糖,还是觉得苦到发涩的地步——现在才有危机感,是不是有点晚?  
  美男不喝现磨咖啡,点了杯红茶,把细长玻璃杯捧在手里,慢吞吞喝两口,欠身过来把新禹手边的咖啡杯拽走“行了,别喝了,你那个表情我真看不得。”
  红茶颜色漂亮是种迷人的剔透红色,长指搭在杯口,总算觉得有点暖“我想过了,六辑宣传结束之后,我就跟公司申请退出。N。JLL吧。”
  嗯?他这是…这太突然,新禹猛的抬头,好一阵错愕。美男却眯着眼,笑的舒展,不勉强很随意,闲话家常似的,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说实话,最近事情的发展有点脱了轨,我这辈子都没这么缠杂不清过,真是适应不了。”  
  前面这二十年,就当自己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虽然苦了点累了点,却也来去一身轻。逃过家挨过打,离家出走不告而别,流落街头也不是一回两回,有多坚强多强大谈不上,但是拖泥带水肯定没有。可是瞧瞧现在,真是纠缠起来没完没了。
  可惜我这人,对自己怎么狠都成,什么苦都能受,就是瞧不得别人难过。
  泰京魔王别别扭扭,口是心非起来简直就是个孩子,性子又太倔,平日里犯脾气狂风骤雨,真正难过的时候反倒死命闷着,只把眼眶憋的发红。
  Jrmy就更不成,他自有一套外星理论,什么道理都讲不通,面上嘻嘻哈哈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就是个小霸王,别说往后退一步,就是转个身,他就哭。
  要我怎么拒绝?
  我这人本身在感情方面就比较钝,长年迷迷糊糊脚不着地,害怕恐惧,根本不坚强,习惯了闪避和自我保护。被这些人轮番磨来磨去,更是混乱,连喜欢和爱都分不清了。
  我是人,没有铁打的心肠,受不了这个。
  我是男人,既然早便做了选择,就没打算后悔。
  扯不清就别勉强,没有哪种世情比时间更长更久,大家隔远一点,转过身去掩上耳朵,早晚会忘了形状没了味道,最后通通忘光。  
  “这样行么?”新禹盯着他眼睛看了一会儿,垂下头去皱眉。
  美男还是笑,拿个小盘过来,把银柄小勺丢去一边,直接捏着点心吃“有什么不行的,我对这个行当本身就没有太大热情,劳心累力也不见得讨着什么好。就是违约金是个大问题…”美男顿顿声,扬头想想“能不能分期付款呐?”
  经济公司跟演艺新人签的合同从头到尾都是霸王条款,艺人捧不红,公司可以随意雪藏,不用解约就把人拖个半死不活,可是艺人若想解约跳出火坑,那就得规规矩矩按合同付出天价违约金,还不如被雪藏拖到合同期满。  
  钱倒不是问题,就怕安社长自爆…新禹笑起来“钱的问题不用担心,还有我呢。”。N。JLL出道四年,新禹家底不薄,而且本身就挺有经济头脑,投资方面做的也不坏,那些钱倒还出的起。
  美男把手里咬了半块的点心喂过去,还得寸进尺“那我可就变成无业游民了,你得养我。我挑食的厉害,你别虐待我。”
  房间里暖和,可是美男的指尖总要凉一些,伸到眼前白玉一般的漂亮。新禹眯眯眼,拽住他的手腕倾身过去;半张着唇去触那人唇角。
  美男呼吸很轻,口里还留着日式果子清凉的抹茶味道,很柔软很清爽,似乎有点不同以往,新禹模模糊糊的笑,眼前什么也瞧不见了“好,我养你,说定了。”  
  因为那个吻痕,其实并没有很愤怒。别人要爱,我管不了,只是对自己的状态觉得恐慌——担心自己离不开,就算这人真的动摇,恐怕我也不能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不是没有恋爱过,不是没有离别过,我姜新禹风度翩翩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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