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四个身穿遭皂色公衣的差役站成一排,同时抱拳:“卑职见过丰安县侯、福临将军、国士大人。”
叶云扬下巴一抬,说:“免礼,你们找我为了什么事情?”
为首的差役再次抱拳,说:“今晨有人发现一品斋的掌柜潘林国死在家中,致死原因是脖子上的一刀,被割断了气管和大动脉,房间里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死者双目圆睁,相信在死前看见了凶手的长相。都尉府接到报案之后,了解到昨天您在一品斋与潘林国发生过冲突,还惊动了巡逻队和周围的邻居,所以想请您到都尉府去了解情况。”
跟上次的咄咄逼人相比,这次差役们的态度好很多,叶云扬正愁着找不到逃课的理由,那就跟他们走一趟,到都尉府把事情说清楚,便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很爽快的答应:“好,我跟你们走一趟。”
说话的同时他拿出令牌,值班教谕检查无误随后放行。
一刻钟后,叶云扬随四名差役来到都尉府,都尉府前衙跟普通官府没有什么区别,五间开敞的厅堂,中间位置设画着红日碧海的影壁,影壁前摆一丈长桌案和帽椅各一张,桌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和惊堂木等物。
桌案的右侧摆小桌一张,笔墨纸砚若干,这是师爷的位子,负责记录问案时的详细内容。
袁汉哲坐在影壁前,见叶云扬走进来,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抱拳说:“下官都尉府都尉袁汉哲,见过丰安县侯、福临将军、国士大人,您请坐,看茶。”
袁汉哲的姿态放的很低,但叶云扬还是从他的表情中看出隐藏很深的傲气,以及不自觉微微上扬的嘴角,这两个现象都说明他的表里不一。
叶云扬懒得跟他较真儿,大大咧咧的坐下来,有差役奉上一杯香茗,他端起茶杯闻了一下,是雨后的龙井茶,袁汉哲随即做出一个请用茶的手势,可他却把茶杯放下来了,说:“袁大人不必客气,我们也不是一次打交道,那些场面上的事情大可不必做,还是开门见山吧。”
袁汉哲笑了:“侯爷快人快语,下官就不跟你客气了,据死者潘林国的家人提供线索,昨日侯爷在一品斋与死者起过冲突,惊动了巡逻队和周围的邻居,下官调阅巡逻队昨天的日志,上面记录潘林国因为欺客行为,受到欺一罚十这条律法的制裁,赔给侯爷一万多两银子,可有此事?”
“有。”叶云扬点头说。
袁汉哲接着说:“侯爷知不知道,一品斋一个月的收入有多少钱?”
“不知道。”叶云扬摇头说。
“一个月不过五六千两,侯爷昨天拿走了一品斋两个月的纯收入。”袁汉哲眉头微皱:“潘林国回到家后借酒浇愁,然后被人杀死。”
叶云扬笑了:“袁大人是想说他的死本侯负有直接责任,对吗?欺一罚十是东平国的法律,而且是贵府的巡逻队队长所判,一切都是姓潘的咎由自取,如果他没有触犯法律,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所以说他的死与本侯无关,更何况他不是忧郁致死,而是被人杀死,袁大人认为本侯是凶手?”
本以为袁汉哲会打太极,谁知道他竟然点点头:“没错,侯爷你是被怀疑对象之一,一万两银子对潘林国来说不算什么,关键是一品斋欺客这件事,到昨天下午的时候基本上传遍了整个国都城,一品斋的牌子彻底臭了,面临关门大吉的境地。”
叶云扬两手一摊:“这仍然是姓潘的咎由自取,袁大人怀疑是本侯行凶,本侯就要问一问你,我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昨天的事情叶云扬是绝对的赢家,奸商受到惩处,维护了国法森严的同时弘扬了正义,作为大赢家的他当然不会再记恨潘林国,潘林国记恨他还差不多,他又怎么可能在当天晚上杀人国泄愤,根本就没有愤嘛!
袁汉哲也笑了:“侯爷不要着急,听下官把话说完,潘林国在借酒浇愁的过程中,大骂侯爷您,甚至口出狂言要杀你以解心头之恨,侯爷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不受威胁,做出杀人以除后患的举动,是很正常的事情。”
叶云扬哈哈大笑,用嘲讽的语气说:“袁大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
袁汉哲一抱拳:“多谢侯爷夸赞,下官身负断案之职,必须有超越常人的想象力。”
很显然,这家伙还是要找茬,事情比叶云扬想象的要复杂,他收起笑容,说:“想象力固然重要,但只能作为断案的一个环节,最主要的还是证据,请问袁大人有证据吗?”
“还没有,而且下官能想到,侯爷一定有不在场的证据,如果下官没猜错的话,会有很多人证明你昨天晚上待在国都学院。”袁汉哲笑的很有深意,说:“可就算是这样,侯爷依然不能洗脱嫌疑,因为你是近段时间唯一跟死者起过冲突的人,本官相信只要仔细的查找,证据一定会有的。”
后面的几句话带有强烈的威胁意味,叶云扬紧皱眉头,潘林国的死无非有两种原因,一是旧怨仇杀,二是有人栽赃嫁祸。
从现在的情况看,栽赃嫁祸的可能性比较大。
想到这些,他舒展眉头,语气轻松的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说的实在是太对了,跟袁大人坐在一起,本侯的想象力也变得丰富起来,你想听听我都想到了什么吗?”
袁汉哲哼道:“下官洗耳恭听。”
叶云扬翘…起二郎腿,语速不快不慢娓娓道来:“潘胖子白天跟本侯发生冲突,晚上就惨死在家中,很明显这是针对我的一场栽赃嫁祸。袁大人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一口咬定我跟这件事有关,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量和自信?肯定是站在你背后的人啊,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是因为我跟他有仇,世人皆知都尉袁汉哲的主子是丞相孙成文,而我跟孙家恰恰有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理会袁汉哲咬牙的动作,继续说:“所以,本侯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孙家派人杀了潘胖子,然后嫁祸给我,再利用袁大人都尉的身份向我发难,就算没有证据,只要制造出足够的舆论来,骗一骗无知的百姓还是可以的,就算事后证明我是无辜的,也会对我的名声产生坏的影响,我说的有道理吗?”
袁汉哲额头上冒出冷汗,故作镇定道:“你胡说,谁都知道孙丞相一家兢兢业业,几代人为东平国做出巨大贡献,怎么可能给你嫁祸?还有,都尉府隶属太尉府管辖,本官的顶头上司是吴瀚大人,跟孙丞相没有任何关系。”
“这就是传说中的欲盖弥彰吧,你敢说自己是太尉府的人?”叶云扬步步紧逼:“本侯跟吴太尉还是有点儿交情的,要不要咱俩一起去找他,好好说道说道,你越是掩饰,越说明是姓孙的杀了潘林国,作为审案高手你应该知道,只要方向正确找证据就变得很简单,孙家休想逃脱干系。”
见袁汉哲沉默不语,他站起来说:“要是没别的事,本侯就回去了,今天算是认门儿,以后我肯定会经常来找袁大人聊天,告辞。”
说完,他迈步就走。
袁汉哲也跟着站起来,快步走向侧室,一边抹汗一边说:“孙大人,这小子实在是太厉害了,下官……差点儿就栽在他手里,您确定杀手没在现场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可千万别被他找到证据,否则到时候跟丞相大人无法交代。”
孙景明面沉似水,皱着眉说:“这没想到他的思维如此敏捷,这么快就怀疑到孙家的头上。”
“是啊,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他的那句话说的很对。”袁汉哲正色道:“只要方向正确,不愁找不到证据,接下来怎么办啊?”
孙景明慢慢的站起来,咬着牙说:“那就让他彻底消失,没有机会成为你我的心腹大患。”
“您真的要……”袁汉哲没敢往下说,而是伸手做出一个割喉的动作,说:“他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要是死了,定然会引起各方震动。”
孙景明冷笑:“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处理干净点儿就行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在弄死他之前,我有必要搞清楚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接下来的事跟你没关系,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乱说,事成之后你等着升官发财就行了。”
袁汉哲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明白。”
孙景明抬起右手一挥,两道人影闪过,朝着叶云扬的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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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与时间赛跑
叶云扬离开都尉府,便开始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一品斋附近。
一品斋大门紧闭,与平日客来客往的情景相比多了一份落寞,周围的摊贩都在对着大门指指点点,他迈步走进旁边的一家店,这家店的掌柜是昨天主持公道的老者,名叫乔淮山。
乔淮山一早就听说潘胖子死了,虽说同行是冤家,一品斋仗着财大气粗会做出欺负人的事情,但是在一条街上做了这么久的邻居,说死就死了,他唏嘘了好一阵子。
“叶侯爷,您怎么来了,快给侯爷沏茶!”乔淮山见叶云扬走进来,赶忙上前招呼,生怕有一点儿怠慢,导致出现类似昨天一品斋的悲惨结局。
叶云扬摆摆手:“乔掌柜不用客气,听说潘胖子被人杀了。”
“是啊,一刀割喉,很惨的。”乔淮山请他坐下,说:“潘胖子虽然为人不怎么地道,却也只是占些小…便宜,最多因为价格跟顾客发生点儿口角,就算有人记恨在心,也没到非得杀人不可的地步,他死的很蹊跷。”
叶云扬之所以进来坐坐,就是想要知道大家有没有怀疑自己,乔淮山是个厚道人,从他的话里没有听出这样的意思,他也就放心了。
闲聊几句,顺便打听一下灵图的价格,半开玩笑的跟乔掌柜约定收购灵图一事,他起身离开。
途径一条巷子,走到中间的时候他察觉到气氛不对,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大白天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很奇怪。
他加快脚步,一道人影从越过侧面的墙壁将去路堵住,他不假思索转身就跑,可是刚奔出三步,后面的路也被堵死了。
一前一后两个人都是高手,他无法确定二人的武者等级,却也可以猜个八…九不离十,从刚才飞跃墙壁时的轻松程度判断,他们至少有着明窍境以上的实力。
“二位,为何要拦住在下的去路?”他沉声发问。
后面的人开口说:“叶云扬,你的反应速度很快,还具备很强的第六感,能感知到危险到来。只可惜,你的等级太低,所以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要做无畏的抵抗,高级大巫师和启灵境鉴韵期加起来,也不可能是明窍境武者的对手,更何况我们有两个人。”
果然是明窍境高手,他皱了皱眉,又问:“你们要干什么?”
前面的人说:“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里?”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两人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可叶云扬出乎意料的表示合作:“我跟你们走,保证不反抗,你们也不要为难我,行吗?”
后面那人有些怀疑的说:“你确定不反抗?”
他耸耸肩:“就像你说的,我不可能是明窍境武者的对手,何必做无畏的抗争,还不如选择合作,能少吃点儿苦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俩外衣下面穿了能抵御符咒的软甲,就算我有机会偷袭,恐怕也很难奏效。”
两个人一起笑了:“好眼光,怪不得你小小年纪能当上贵族,果然识时务!好,你不为难我们,我们当然也不会为难你,请吧!”
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为了避免他出声喊叫求救,专挑人少的小…胡同走,七拐八拐来到一处豪华院落的后门。
叶云扬抬头看了一眼,突然笑了:“原来是丞相府,怪不得能请到两个明窍境高手,我早该想到是姓孙的。”
“现在才想到,不觉得晚了吗?”两人同时抓…住他的手臂快步走进后门,一人说:“要不是孙大人有交代,你刚才就已经死了,之所以留你一条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你最好放聪明点儿,如果肯老实招供,我们会给你一个痛快点儿的死法。”
“行了,放开我吧,都进院子了,我还能跑掉不成。”他语气轻松的说。
二人以为他这是故作轻松,便一同放开手:“量你也没有逃走的可能,能在死前一睹丞相府的美景,你应该觉得荣幸。”
“是啊,上次过来给老不死的祝寿,因为是晚上所以没能一堵孙府的全貌,想想都觉得可惜。”他突然一指侧前方:“咦,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不由自主的转头望向他指的位置,待看清楚只不过是一座假山的时候意识到上当,叶云扬从后腰快速掏出一根尺余长的圆筒,左手高举右手拉动底部的细麻绳。
砰……嗖……
烟花弹冲天而起,瞬间飞到几十米的高度,轰的一声爆裂开来,空中…出现一朵绚丽的红色花朵。
面对两名高手的怒视,叶云扬不惊反喜,笑着说:“这下我是更不能走了,得踏踏实实的留下做客,等着我的人过来,贸然换地方他们就找不着了。”
“叶云扬,算你狠!”一人探出右手袭向他的喉咙。
另一人赶忙将同伴拦住,说:“不能杀,孙大人还没问他话呢。”
叶云扬附和:“对,不能杀我,就算杀了我,你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尸体,会被东方祭酒抓个正着,到时候整个孙府别想有一个人活下去。”
“发生什么事情?”孙景明从前院快步走过来。
“大人,这小子趁我们不注意发了求救信号。”
“什么?”孙景明怒视叶云扬,狞笑着说:“这可是你找的,本想让丰安县侯体验一下我们孙府的好客,你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人心狠手黑,把他给我押进地牢。”
“大人,他已经发了求救信号,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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