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空了。想了想,也罢,总归是为了孩子,一天时间总还是抽得出来的。“好,那就下个月底,到时候我来接机。”
“恩,我会通知你。”崔胜贤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后回答。
电话两头又沉默了,也许是该挂电话了,陈念北却不知道说什么来结束这段对话,她在思索的同时也在等待对方有什么要和她说的。而崔胜贤除了不舍得挂之外便还是期待着她能说些耳边软语,至少王楠就不会成为他心里的一根刺。
“念北,家里的摆设还是你走的时候的样子,我没动过。”他想也许他该主动,可要开口说些想要和好的话又似乎不好意思直说。
陈念北突然笑了,那个家都快被她遗忘了,被他这么一提,她心里倒是一揪,“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挺乱的,你没动过,还真住得下去。”
这句话让崔胜贤的脑子一激灵,他记得他回家的时候家里整整齐齐和陈念北现在说的截然相反,他开始回忆起崔母和他说的话,觉察着有些不对劲。“看来你说的和我看到的有出入,不过有些事我想我还是要和你说。”
“什么事,说吧。”陈念北应了他一声。
“这近三年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至少我问心无愧。我知道退伍那天我的‘故交’两字让你很受伤,我承认我是故意的。”说到这里,电话那头的陈念北心里的火蹭的冒了起来,“你……”,还未说出口便被崔胜贤打断了,“你先不要生气,我们之间我想存在着很大的误会。依你说的,我会去查清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会兑现我说过的话,娶你回家。”他是下定了决心的,只是也想用他的决心来提醒陈念北离王楠远点。
陈念北很感动,对于这番说辞她承认是她要的,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淡淡回一句:“恩,我知道。”她已经不是那个随便几句甜言蜜语或者讨好说辞就可以让她死心塌地的女孩了,她的成长让她对于这些再也提不起劲,只有对与错,没有过多的感动和冲动。爱情和时间以及经历磨灭了理想中对于感情的感性。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回国后崔胜贤被杨贤硕第一时间叫到了了办公室。杨贤硕一如既往的喜欢坐在靠窗的办公椅上看着窗外,当崔胜贤敲门进来时他才会转过身。
崔胜贤进门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与他面对面,杨贤硕递给他一支烟,随后点上了他的那支烟。“你这次去中国宣传,那边的反响你觉得怎么样?”
刚要点烟的手顿了,他放下了打火机,手里把玩着未点燃的那支烟,想了想说道:“票房的数据我还没去了解,不过反响也只好说一般,这个时间是贺岁档,他们本土的电影和欧美大片都在同时间上档,给我们这部片子的竞争增加了许多阻碍。”他很疑惑杨贤硕为什么要过问这件事。手里不自觉的来回把玩着烟,迟迟未点燃。
“你是知道的,YG和你的合约快到期了。而你刚退伍,两年的空窗期让你的人气下滑的非常厉害,可以说是削减了一半。你也明白公司这两年培养了很多的新人,实力和外貌都是不逊色于你们bigbang五人中任何一个。如果这次你的回归电影不能有很好的反响的话你后面的路很难走,也许一不留神你起初堆建的成果就要付之一炬。”杨贤硕很直白的说出了眼下残酷的现状,崔胜贤几乎是站在悬崖边,要么跳下崖,拼一把兴许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可站在原地无非就是坐以待毙。
崔胜贤知道他的状况,正如陈念北说的他要重头开始‘打江山’了,可是真要这么直白的被自己的上司指明,那也意味着他对于YG的意义似乎已经不大了。“我明白,那您的意思是?”已经不是bigbang的五人时代了,现在的bigbang总是聚少离多,成员的陆续服兵役标志着这个团体的时代几乎是要过去了。如果是以前他可以自信杨贤硕一定会主动提出续约,可现在他没有这份信心,他心里没底。
杨贤硕看出了崔胜贤的紧张,他忽然笑了,似乎是要缓解这紧张的气氛,起码不要让对面的人坐如针毡。他吸了口烟,吐出一团烟圈后说道:“韩国的电影票房至今就如同你说的中国票房一样一般,不过电影才上映一周多,难保不会成为黑马来个突然猛增的势头。”他停下来抖了抖手里香烟的烟灰,“如果票房成绩依旧和现在一样,你和YG的合约不得不终止。不是我心狠,我也不舍得你,可是现实的大环境让我不得不做取舍。TOP,你的才华我一直很欣赏,你是志龙发现的人才,也是bigbang当年真正能火的主力成员,YG现在的成就有你一份贡献。但是你要明白我是一个商人,YG是一个盈利机构。所以……我想你该懂得。”说罢他猛地又吸了一口烟。
崔胜贤依旧是把玩着手里的香烟,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老板,笑着点了点头,“我懂得。看接下来发展吧,该留的时候我留下了,该走的时候我也不会赖着。”他和杨贤硕‘相视一笑’,心底的凉意没来由的直冲脑门,他算是被抛弃了吧。他连新东家都来不及找,现今旧东家就有意和他一刀两断,不是想不到,只是事态发展的太快。落井下石总在人最狼狈的时候给予最有力的一击,受伤的人除了心凉之外就是满腔的愤恨和不甘。
走出YG大楼去停车场的时候权志龙在门口拦住了他,“哥,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权志龙和崔胜贤并不能说是特别好的哥们儿,虽然他们在一个团体,给予粉丝和观众最好的一面,展现他们的兄弟友爱。可舞台上的他们仅仅只是舞台上,舞台下的那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对于权志龙突如其来的谈话让他有点惊讶,他不是很明白的看着权志龙。权志龙也直觉突兀,他倚着YG停车场后的柱子说道:“乘我的车去东旭哥开的烈凤吧,我请客。”
话说到这个份上,崔胜贤也不好拒绝,他不说话,以点头示意。“我正好回家,我开车和你一起去。”
他们是烈凤的常客,店员看到这两位自觉地安排了最隐秘的包厢给他们。崔胜贤坐定后脱去了外套,转身挂在椅背上,“说吧,你想和我说什么。”
权志龙喝了一口服务员递上的水,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哥,我和永裴要入伍了。”
崔胜贤知道这件事情,他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觉得关于这点没有什么可以与他多说,他也没什么要与权志龙多说。所以,权志龙要和他说的绝不是这件事情,他掏出裤子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两支烟,一支给权志龙,一支则是留给自己点燃。
权志龙接到烟后,点燃了,大大的吸了一口,长长的吐出了一圈烟,“哥,你这次去S市见到了陈念北对吗?”
崔胜贤依旧不说话,一点头示意他说对了。他不明白他见陈念北和他要和他谈话有什么直接关系。
权志龙又吸了一口烟,他思索了一会儿,又吸了一口,这样来回三次,双方都保持着沉默,也没有人说要打破,似乎这么安静着也挺好,至少崔胜贤是这么认为的。权志龙在手里的香烟烧去三分之二时,抬头看着崔胜贤说:“琪琪走了,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走的时候把东西都带走了,她的小公寓也已经卖了。我想你要是见到陈念北的话是不是也见到她了,毕竟她们是大学同学,关系又那么好。”
这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可是自己的女人走了而自己却连寻找的线索和时间都没有,只好任其发展的无力让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一定的挑战。起码曾经有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幻想,又怎么能这么轻易接受爱人的离开?男人有时候很大方,可是再某些方面比方说女人和感情就是特别小气和执拗的。也证明了在某些程度上,女人也代表了男人的自尊。这与爱不爱根本无关。
有过同样遭遇的崔胜贤听到这番话心里有同情,他明白那种心慌意乱,“我只和念北见了一面,没有看到李琪琪,也没听她提起过。大概李琪琪没有去S市。”
权志龙心里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的火种被两三句话立马浇息,他真是想不到李琪琪要走的那么决绝。他抽去了香烟最后一口,随后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能帮我留意着吗?我知道嫂子是她的小姐妹,琪琪要是真回国了一定会和嫂子联系的。亦或者能让嫂子帮忙打听一下吗?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如果她还在韩国我一定不麻烦哥你,可偏偏她离开了韩国,入伍又迫在眉睫让我分身乏术。”说起这些实在是心酸,到底是真心在意的,这样的低姿态几乎超乎了崔胜贤对于权志龙的了解。
崔胜贤知道李琪琪是杨贤硕的情妇,可杨贤硕却偏偏没有任何异样,照理不该这么平静。他试探性的问道:“李琪琪走之前辞职了?”
“她哪里需要辞职,说走就能走,杨社长总还不能强迫她吧。毕竟她在杨社长身边那么多年了,不该付出的,该付出的都做了。”他不禁无奈的嗤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崔胜贤说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她要离开,我也不知道。她走的实在是突然,可我又直觉不是空穴来风。”
崔胜贤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低首无奈的权志龙,他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最终还是让权志龙是知道了李琪琪和杨贤硕的关系,可他却不介意,还愿意去找她,他的心到底是有多豁达?他明白不了,这样的感情多少说来都是有点畸形的,如果换做是他他想他连寻找的勇气都没有,或许相忘于江湖会更好。至少在这前二十多年他明白不了这样的情感,兴许他是自私的,所以想不通,也想不透。“我会和念北说,让她去联系李琪琪,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崔胜贤也曾体会过想找找不到,想问问不到,相见见不到的难受,他同意帮他,不为别的,就为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年末要处理的事情特别的多,陈念北几乎是天天加班,小逾静完全是托给了吴美凤照顾。她时常深夜才到家,只好看到孩子睡着的容颜,心里不免有些许愧疚和不舍。时间久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的心思也不全然在工作上,总是无意的开开小差,随后再投入工作。越忙她开小差的状况也就越频繁。实在受不了自己这样的状态,她干脆放了一张女儿的照片在办工作上,想着可以偶尔看两眼也总比一人坐在办公桌上空想浪费时间来的好。可想归想,真是要放了这照片,她倒是没来由就要看两眼,起初真就是看两眼,后来就演变成看着好一会儿。
这种状况偶尔被王楠撞见,王楠也只当她是想女儿了,毕竟工作压力大,女儿年纪又小,正是让人不放心的时候,他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撞见她这种状况久了他越发觉得不合适。加班后,他送陈念北回家的时候提及了这件事情,“念北,最近工作压力挺大的,工作量我也知道比往年都多,辛苦你了。”
正看着窗外的陈念北被突然的对话吓了一跳,随后便笑了笑:“不辛苦,年末都是这样的。这一年到头总要有段时间是忙碌的,总不能一直清闲着,这说不过去。”她停顿了一下,“再说为了公司的利益,作为赛斯国际的员工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说罢,她继续看向窗外。
王楠笑了笑,想着她总是这样把场面话说的极诚恳,要不是他和她共事那么久,倒真的要被她骗过去。“不辛苦你还时常盯着逾静的照片看?”他笑着看了一眼面容窘迫的陈念北,“辛苦就是辛苦,那么忙哪有不辛苦的道理。你何必再和我说这些场面话,不觉得太生分吗?”他笑着用眼角看了眼陈念北。
知她莫若他,大概是年长,亦或者待人看物总比她有经验,她的小动作小心思总是被他识破。她笑着抚了抚耳边的碎发,“被你看破了,到底是上司,我这个手下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半带玩笑,半带佩服的语气让她在不经意间平添了些许俏皮。这样的俏皮在王楠看来却有着女人特有的可爱,可以说是一种韵味。这种韵味不似少妇的妩媚动人,也不似熟妇的浓郁,似乎是又都占了一点的,但又占的不多,还留着少女的娇俏。他有一瞬间的痴迷,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别过头,他依旧是他。
“你最擅长的就是贫嘴,我这个上司是个好说话的,碰到个不好说话的看你吃不了兜着走。”绿灯了,他转动着方向盘向前驶去。
“是啊,该说谢谢吗?王总?”既然玩笑都开了,她也放松了起来,肆无忌惮的说着她想说的,给这个‘好说话’的上司一个哏。犹记得,最初给她哏的就是他,那时候她讨厌极了他,也可以说她讨厌极了这类人,她总觉得那是不说人话,不做人事,只凭手段的一类茹毛饮血之徒。回想那时候,真是幼稚到了极致,所谓的正直,所谓的理想最后却一败涂地,甚至可以说是一击即溃。可现在再看这个给她哏的人,她却有着感激,感谢他给予了她成长的第一课,以及最后依旧不计较的‘收留’她继续教会她在社会中‘成长’。这是一个良师益友。
“呵呵”王楠不禁一笑,“说谢谢就算了,要不周末带小逾静去游乐场?她大概也好久没有和你说过一句话了吧,带她去放松放松。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挺想念她的。”风轻云淡的说着与他无血缘关系的女孩的事情,似乎就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陈念北和他在工作上再合拍,也不好意思总让他带着小逾静去玩。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她要拒绝,“这回真要说谢谢了,总让你带逾静出去玩我很过意不去。不如等这段时间过了,我请你,到时候带上逾静也是一样的。”这个‘王叔叔’太好了,好的过头了,她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她的拒绝他没想到,并且拒绝的那么快。他喉咙里原本要说的游乐园地址被噎在了喉头,来不及反应的他略微一愣,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也有个像逾静这样的女儿,看到逾静就像看到那个小家伙一样,挺开心的。你别不好意思,我也是存有私心的。”他有过一段婚姻,可是好景不长,两年就走到了尽头。离婚的时候女儿还太小,法院判给了前妻,后来女儿跟着前妻去了挪威。前几年还能通上几句话,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过联系了。他总是想着女儿长大的样子,想着是长的像他多一点还是像前妻多一点?想着她是喜欢扎两个小辫儿还是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