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笑看她说:“嘿,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了吗?怎如此关心钟医生?”
她尴尬地笑说:“是人都会好奇嘛,反正我脑里空空如也,不装些东西好像怪怪的,难得有这么好看的对象,不拿来yy一下,对不起自己。”
“yy?那是什么?”护士问。
她顿时傻了,对啊,yy是什么?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个名词?而且还很顺口?
护士见她耸肩,便笑着道:“当时我在键入资料时也曾感到奇怪,钟医生的亲属栏里全部空白,好像除了他自己一人在美国外,就没有其他亲属了。好了,我们出来的时间够久该回病房休息。”护士站起来接走她的饮料杯,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转身推她到大楼里去。
“谢谢你花时间陪我闲聊……”她向护士小姐致谢。
“别客气,我的主管交代我说,医院高层指示要好好照顾你,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所以这不算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告诉自己这么多事,让她为所欲为;这些特权还是那冷漠的丈夫所赐予,自己该感谢他。
等回到自己的病房,躺上|床之后,她突然想起‘yy’是什么了!
那是自己从国内网文中学到名词。原来自己以前喜欢看网文,那么电脑里会不会有她想知道的所有事情?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人生不是那么灰暗,至少露出一丝曙光来了。
只要有电脑,这世界上的事情就都好办!她带着这个希望,微笑地闭眼休息。
第8章 奇怪的家人
第三天早上,一阵杂沓的重重脚步声,将她从黑甜的梦境中吵醒。
眨着迷糊的眼睛,她伸手按床边的按钮,将自动床调成半躺坐的姿势,面对鱼贯而入病房的人们。走在最前面的自称是她丈夫的钟离朗;他看向她的眼眸里平静无波,不带一丝情绪,有如看着一名和他无关的陌生人。
跟在他身后有三人;先不说这三人的面部表情,单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就仿如时光倒流,回到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令她有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先生,身材中等,穿着铁灰色的西装,样式老派,还加上厚厚的垫肩,领带的花色单调无味。全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大概是他那对如老鹰的褐眼,看着她时像一瞬不瞬地盯着逃窜的小猎物,准备以尖爪和利喙来攫取;只有商人有这么精明外露的眼神。
他身后的是位中年妇女;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成紧紧的发髻,髻上还用黄金制成的半圆型掐丝发髻罩罩住,身上穿着暗褐色的宽松旗袍,戴着一条看似沉重的宝石项链,手上还戴着劳力士金表。而她脸部僵硬的肌肉,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两条深长且明显的法令纹,使人联想到法官刻板的面容,更不用提那抿成一道冷酷直线的嘴唇,还有冰冷如雪水的视线。
钟离朗的视线和她比起来,有如和煦的春阳。
最后面的是位年约二十岁、身材苗条个子不高的女孩,上身穿着素白无花样的衬衫,配上灰色合身的直筒短裙,简单干净得像是要去面试的女学生;在美国很少看到这样的打扮,哪个年轻人不是牛仔裤配上简单的丅恤?女孩……这样的穿法真的很奇怪,就算那些衣服一看便知是很贵的名牌,还是显不出应有的高贵感。
而且她脸上那种表情……微微翘起、明明看似微笑的嘴角,竟然不住的颤抖着,好像一只老鼠正试着向猫示好,而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那中年妇女的手臂,好像她若不抓紧些,就会被人推到老虎面前一般。
等大家都在她的床边站好后,钟离朗平淡开口,说出的话却像在热油中倒入冷水:“我带你的父母和妹妹来看你。”
什……什么?这三个人是她的父母和妹妹?
她马上调回目光瞪视那三个人;不可能!她没从他们脸上找到和自己相似之处。
再转回视线盯着钟离朗;他莫不是欺负她失忆,随便到街上拉三个人来充数?
他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慢慢说:“他们真的是你的亲人。”
她转头看向那个‘父亲’,他那眼神像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担心女儿吗?反而像是来估价的人口牙子,看她值多少钱?
而那中年妇女的雪水眼神中,明明显露出厌恶!这会是她的妈妈?
女孩驼着背低头,看不见她的眼睛。
这就是她的家人?不!她不相信。什么样的家人会和她这么冷漠生疏?前后加起来,她已经住院近一个星期,他们居然没来看顾她,直到现在才来探病,意思一下?现在相见也一点热情都没有?她就是不信!
“爸,好久不见了,你不想和我拥抱以示亲热吗?”疑惑加上气愤,她故意朝那看起来壮硕的男子伸出双臂。
男人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一小步,脸色刷白,精准如鹗的眼眸登时布满惊慌的神色。
“有什么不对吗?家人见面不是都该拥抱一下吗?那样才像一家人……”她硬逼出笑容仍不放下手臂,就是要看那男人的表现;果然和她对父亲的认知相差很远,这会是她的爸爸?
‘她爸’转头看了一眼‘她妈’,像是说不出话来向她求救。
“还是妈,你来和我抱一下?”她笑着说。
那妇人眼里现出不屑,冷淡地说:“我不是你亲妈,我是你继母。”
原来是继母,那就难怪了;可就算是继母,那男人还是她的爸爸,不是吗?
什么样的情况让父女的感情生疏至此?她又迷惑又伤心。
钟离朗微微皱眉看她一眼,像耳语般说了句:“别闹了。”
她放下手臂慢慢坐正,静默地瞅着爸爸;他稍微往前靠一步,垂着眼不看她说了一句:“我……很高兴你醒来了,这……这医疗费够吗?不够我帮你出……”
他身后的继母立刻眼微眯,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钟离朗侧身向他说道:“爸,这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她却愣住,心中一揪;她爸不关心她醒来后失忆了,只关心她钱够不够用,这是不是说他一直以来都是用钱在建构父女感情?
“爸,你不知道我失忆了吗?你怎不问我的病情?”她伸手去握爸爸,没想到他轻触即放,收回了手。
“我们知道,所以你爸才会坚持要来看你。”继母看着她说。
继母的意思是说:就是因为知道她失忆了,这事很严重,所以他们才会来看她,要不,他们决不会跑这么一趟?这是什么样的家庭?留璃心中阵阵刺痛;原来自己虽然失忆了,却仍记得那种只身一人的凄凉,原因就是他们三人对自己向来如此冷淡吗?
“我妈呢?”心痛让她豁出去,立时要明白所有的亲人关系。
这话问出来,继母脸上闪过厌恶的神情,而那个可能是她继妹的女孩,却躲进她妈的背后,伸手抱住继母的腰。
“你妈已经去世十三年了。”钟离朗低缓说道,似不太忍心说出这个答案。
她心中再一痛;果然……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可是,等等……
她今年二十三岁,母亲十三年前去世,那么就是说她十岁时失去母亲;可是那个躲在继母背后的胆小女孩,看起来小自己没几岁……
“她是谁?”留璃看向爸爸,手指着那女孩。
父亲脸色一红,低下头隐去精明的眼神,在口袋里翻找东西。
“她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妹妹,留欣。”继母冷言道。
“和我有血缘关系吗?”她咄咄逼人,直视着继母;她背后的女孩把继母抱得更紧了。
第9章 自杀
“没错。她是你爸爸的女儿。”继母抬起下巴说。
留璃往前靠,伸手拉过然后轻轻拍妹妹的手,故意放缓语气亲切问:“你今年几岁?”
“二……二十岁……”那半个妹妹从她妈妈的肩膀后偷瞄她一眼说。
二十岁?差她三岁,那就是说她妈妈死的时候,这个妹妹已经七岁了!
她怒了!
瞋目切齿盯着她的爸爸──她妈妈是被这对奸夫淫|妇害死的!
刹时,她想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向他们!
只可惜那滑动的桌子离她太远勾不着,便举起微微颤抖的手直指花瓶!
钟离朗居然看得懂她的意图,压下她的手,轻声说:“你不可以情绪激动,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许多年,多想无益。”
她抬起因气愤而酸疼的眼睛睥睨他;是啊,过去许多年,再也不必计较了是吗?
可就算她失忆了,她的理智还能判断事实真相;这是老天爷给她再一次机会,认清自己的家人,让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有多委屈;自己的爸爸又有多可恶。
“再过多少年还是一样的事实!一样的伤人!”她抽出自己被压在他手掌内的手,将目光再调回爸爸脸上,“告诉我,我妈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们合计害死她?”
爸爸的眼光不再如鹰般犀利,而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目光四处躲避不敢看她。
那女人冷哼一声:“干我们什么事?你母亲自己长肿瘤死的,怎么可以怪到我们身上来?”
她不理会那女人,眯眼再问爸爸:“你若不爱我妈,为什么要娶她?娶了她又在外面和人乱来,生下来路不明的小孩?凭我的长相,我不相信我妈长得会比她丑!”
这句话像针一样狠刺,刺得那女人跳起来,放下环抱的双手,恶狠狠地瞪她:“你说什么?嘴巴放干净一点!”
留璃就是要她难受;她那苛薄的态度当年一定给妈妈很多气受,看到她暴怒,心里的气居然顺了些。眼睛再一瞟,看见女人身后的留欣,脸上神情阴沉得可怕,却还躲在她妈妈背后偷看她。
“爸,你回答我,我妈哪里不好?让你活活折磨了八年才死?”这八年是从留欣的年龄推算;心情不好可以导致体内肿瘤快速生长,这在医学上是有理论根据。可怜的妈妈,究竟遭受过多少的精神折磨?
“小璃……”
“留璃!”钟离朗和爸爸同时出声,想要制止她的激动,让床边的血压和心跳测器缓下来。
她不管不顾,继续问:“我妈死了之后,你还把她迎进门,你难道不怕我妈死不瞑目,回来找你们算账?”
她爸的脸色转青,皱着眉瞪着墙壁就是不看她。
“我就知道她会藉题发挥,故意给我们难堪,你就是不相信我,现在信了吧?”那女人再也忍不住了,横眉竖目推了她爸一把。
留欣走过去,拉着爸爸的手臂,一脸委屈靠上去轻声说:“爸,我们走吧……”
看到留欣占了原本应该是她的位置,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一股酸楚混着气愤冲上她的喉头;在他们三人的世界里,她是个路人,不属于家中一员。
“爸,这么多年来,你难道都没觉得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吗?让我自生自灭……”她按下阵阵涌上的怒意,抖着声问,同时也想知道自己从妈妈去世后是如何过活,才故意如此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女人打断。
“是你自己坚持不愿和我们住在一起,要搬去和你外婆住,哪里有让你自生自灭?你知道你父亲一个月要付你外婆多少钱吗?你们才是吸血虫,杀人不见血。”女人恢复高高在上的态度,斜着眼冷言道。
她的注意力不在那女人身上,而是依偎在她爸身边的留欣;不知是不是故意要气她,留欣居然把对她妈妈那一套,用在爸爸身上,不但伸手抱住爸爸的腰,还把脸放到爸爸背上。
她气愤地转过头瞪着那女人,恶声说道:“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你走!”她怎这么没用!气极了就会一直掉眼泪,说话还会带哭音,平白让这个女人看轻。
“你!你别欺人太甚!我是你爸爸明媒正娶的妻子,什么叫做没资格?”女人握紧双拳,气势汹汹。
她不理,只看着爸爸。
爸爸一阵脸红,侧身朝那女人大声说:“叫你们出去!就出去!废话什么?”
女人挺胸似乎还想说话,没料到爸爸继续朝她吼:“立刻出去!”
留欣拉着她妈妈的手,颤抖着声音说:“妈……我们走啦……”
“不!我还有话要说!”女人挣脱女儿的手,脸上表情狰狞,瞪视留璃说道:“今天若不是可怜你走投无路要自杀,我们才不屑来看你,给你三分脸色就要爬上天了吗?你照过镜子没?还敢赶我?你谁啊?”
“你胡说什么,快给我出去!”爸爸伸手一推,女人踉跄后退,被女儿顺势一拉,往外走去,可她气仍难平,边走出去嘴里边骂着,却没人理会她。
留璃瞠目结舌愣在当场;那女人说什么?自杀?
钟离朗说她从丅台上摔下,不是吗?为何那女人说她自杀?
抬眼看向站在床左边的钟离朗,谁知他竟然转头不睬。
“小璃,你别听你阿姨胡说,根本没这事。”她爸爸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说着,只可惜他额上的汗珠出卖他的粉饰,“那封电子邮件一定是有人恶作剧,小璃这么勇敢怎可能会那么做?”
“我发电子邮件说要自杀?原因是什么?”她倾身向前问。
爸爸额头上的汗珠流下,急得他拿出手帕擦拭:“都说没的事,哪有原因啊?”
“留璃……”钟离朗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引起她一阵瑟缩,闪身躲过仍然直视着爸爸。
爸爸急得从口袋掏出皮夹,拿出一张长方型的纸塞进她手里说:“你的工作太辛苦了,以后别干模特,这笔钱给你去欧洲散散心,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别胡思乱想,等你回来我们再来讨论你以后的工作,呵……爸爸走了,你要安心养病。”
说完,不顾额上又滴落的汗珠,爸爸边走边摆手仓促往外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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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家
居……居然这样就走了,留下她有如被飓风扫过、千疮百孔的心境,和狂跳不止的心跳数字。
突然!她手臂骤然剧痛,倏的转头头一看,钟离朗竟然在为她注射!
“别动!针头断在里面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他沉声喝止,修长的手指抓着她的手臂。
“为什么要打针?”
直到针从她身上拔起来贴好纱布后,钟离朗才节奏低缓地回答:“我是医生,自会判断什么时候该让你镇静,你的情绪起伏太大,不利复原,所以我要你安静下来,好好休息。”
这……他到底是以医生的立场来关心她,还是以一个感情不好的丈夫,因讨厌她而要她闭嘴沉睡?
“我真的是从丅台上跌落吗?还是……”不管了,在药效发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