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愿意当朋友，相处的质与量同时有了飞跃性的改变，她不该再奢求其它。
最后还是他先放手，走下楼梯，边走边说：“你不要马上睡觉，如果等一下想吐的话，一定要叫我，我会送你去医院……”
看着他一步步走开，她突然不想这样就让他离去，于是出声唤住他：“今天晚上那女人是谁？”
“那是别家医院的大夫，来找我安排一些研究的事，你的表现吓坏老人家了。”他说着，下到最后一个楼梯。
“老人家？怎会……”从她背影看，还有那鲜红的蒄丹，怎么看都是年轻的女人；哎，当时应该看她一眼正面的。
他语气轻松地继续说：“５６岁的女人，还是德高望重的女博士，当然是老人家了。”
她松口气，但看着他就要走开，自己却还想和他多说几句，便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朗朗，你在高中时曾经为了什么事，面红耳赤地对我大叫：‘再说一遍！’”
他的背影突然僵住，手扶着扶梯不放。
怎么了？她又说错什么话？
他脸色灰暗地转过身，语气僵硬一字一句地说：“别－那－样－叫－我。”
别叫他‘朗朗’？她愣了下，突然明白。
“为什么不行？谁规定只有水蓝可以这样叫你？”她不服气地抬起下巴问。
他瞪视着她，脸上阵青阵白：“对，只有她可以那样叫我。”
原来他的心中还存在着水蓝的影子，而且谁都不可碰触。该是说他痴情还是说他不切实际？
她朝他作个鬼脸：“稀罕！不叫就不叫，我叫你钟钟，这总可以吧？不过，我还是劝你，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如果你一直活在对她的回忆里，我可以预见你这一生都不会快乐。”
他垂下眼，静默无语。
“说，你从前为了什么事，对我大叫再说一遍？”为了改变彼此间的气氛，她又追问这个容易回答的问题。
谁知，他竟然摇头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对你大吼大叫过，高中四年我很少和你讲话，不可能那样对你。”
她皱眉一想：“会不会是你在对某人大喊大叫被我看见？你再想想？”
他眨眼想了一下，脸色瞬间发白，摇着头就走开，不肯回答她的问题。
啊，她明白了，他是对水蓝大叫；只是，他们不是感情很好的情侣吗？
那又怎会如此面红耳赤地吼他的心上人？
※※※
比赛那天清晨，易明来载她去贝佛利山庄的别墅参加比赛。
“今天一定会拍‘裸妆照’和‘改头换面前定妆照’，以及第二场比赛‘秀出个性’的硬照，要你展现你的独特性格和气质。他们会带你们到一处专卖名牌服饰的outlet（批发商店），去选购你自认为最能表现自己的衣服。可是按照规定我不能在你身边帮你，所以你一定要事先想好如何表现自己。”易明说。
“你怎么知道今天的流程？是不是沈恩告诉你？这万一被人发现……”她皱眉问。
“别担心，他向来都是传短讯息给我，不会有人知道他和我们的关系，你别担心。”
留璃想了想说：“你告诉他，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比别人早知道任何事，我不要有特权，我要光明正大赢得这场比赛，不让任何人说我有后台。而且还要提醒他，如果他再帮我，让我得到第一名，我可是要一脚把他踢掉，不接受他的求婚。”
易明叹了口气点头：“好吧，我会转告他，说你不要他帮忙也可以拿第一。”
她满意地点点头，才问：“自从我受伤醒来后，我给你什么样的感受？”
正在开车的易明沉默了会儿：“就像上次我告诉你的，现在的你比较和善亲切，这样的个性合衬你的长相，给人的感觉就像甜姊儿。”
“我分析镜子里的五官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不过……我想呈现的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从前的我。因为我对不能完全记起过去感到遗憾，所以打算要表现出从前个性的我，一个冰冷女王的感觉。”
“为什么？这样做就和上一集比赛你所表现出来，惹人怜的感觉完全相反，会不会引起观众的反弹？而且我怕你又会像上回一样，临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因而呈现不出那种冷艳的感觉，反而弄巧反拙？”
她皱眉想了会儿：“你的考虑也对，这感觉差太多，的确会造成观众的落差感，那我该怎么办？”
“我的想法是：你再从惹人怜的角色往前一步，这一次扮成邻家女孩，试着给人可爱的感觉？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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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５５章 表现自我
“可爱的感觉？如此表现是不错……不过我觉得这会限制我以后的发展，是不是以后都要走这条路线──就是可爱惹人怜？我不太想给人这种刻板的印象，我该不该有不同的尝试？让人在这第二场比赛中对我有不同的观感？”她说。
“什么样的不同观感呢？你现在要想的是──你的长相给人的观感是什么？不要好高骛远，万一你给人的感觉太过复杂，观众反而不容易建立认同感，所以最保险的方式，还是走相同路线。真要改变别人的观感，可以在以后改变造型时一起改就好，你不用担心太多。”易明说。
她思考了会儿：“嗯……你这样说也没错；改来变去真的不容易在观众心目中留下印象。你说冷艳的落差太大，那么以下这几种感觉你认为如何──神秘？大胆？摇滚？朋克？甜蜜？复古？迷幻？浪漫？”她屈着指头算。
易明笑着看她一眼：“看得出你有做功课，知道许多类型的表现方法。”
“你还真说对了，我把我从前存在计算机里的东西全部看完，研究过一遍，这才知道从前的我有多想赢这场比赛，好像这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任务，我非达到不可。”
“你是这样告诉过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到你的能力。”他甩过来欢喜的眼神继续道：“我真觉得你的能力回来了，而且比以前更好、更优秀。”
“谢谢夸讲，那么我就选择‘浪漫’的感觉如何？既不会和上一场的感觉差太远，又可以给人不同的感受，让人觉得我的发展有无限的可能？”
“浪漫和神秘有何不同？怎不考虑选择神秘的表现方法？”易明问。
“神秘带有诱惑的味道，而浪漫则带有纯真的感觉，基本上浪漫和‘惹人怜’有较接近的氛围。而且我也不想第二场一上来就开始诱惑观众，那样的话，不但有可能局限自己的发展空间，还会让我自己觉得不舒服。”她伸手拍他的肩膀，“有什么建议吗？如果我想打扮成浪漫的感觉，要选谁的衣服较好？”
易明想了下，回答：“如果可以自己选择品牌的就话，就选JohnGalliano约翰．加利亚诺的衣服，他的作品艺术与浪漫兼具，尤其是今年春夏季的衣服，在浪漫之外还带着极度性感，你可以挑他比较不那么性感的衣服。如果没有品牌可以选，就依你的直觉来选就对了。”
他们又讨论了彼此对浪漫的定义，结论就是──选择看起来清新自然的服装准没错。
通过那栋大别墅的外围铁门，停好车，进到有点像十九世纪古堡的大建筑物里，几乎所有人都到了，里里外外都是工作人员；肩上架着摄影机的人到处走动，想要找到最好的角度拍摄。
沈恩和他所有的助理们，已经等在可以容纳二百人跳舞的大厅，召集二十个模特到大厅里的沙发组就座。
“各位漂亮的女士们早安……”沈恩精壮的上半身，只穿着件有着不同几何图形的灰蓝花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而且很性感的将衬衫扣子开到胸前；是让人一看就会流口水、想要替他继续解开扣子的造型。
沈恩一开口，所有人都止住骚动，安静下来听他说话：“大家都很准时，所以我们现在就开始今天的赛程。首先，今天的比赛就是‘表现自我个性’的硬照，各位要先想出自己要表现的主题，然后根据你所选定的主题，进城去选购衣物。选购完了之后，回到这里我们就要来拍摄各位的‘裸妆照’，不但要拍出各位没化妆的脸，还要拍出改造前的定妆照，做为本节目的片头片尾画面，让观众比较你们改造前后的差距。各位有任何问题吗？”
有人举手：“就像上次的比赛，也由我们自行选择搭配？”
沈恩朝发问者看一眼，露出令人骨软筋酥的可怕笑容：“是的，没错，但各位要注意的一点是，一定要给自己定一个主题，例如‘狂野女王’，那就要表现出这个狂野女王的个性、气质来，不能表现出纯洁天使的模样。这样都明白了吗？好，各位还要记住，我们只给各位二小时的时间，扣掉往来交通，你们大约有４５分钟到一小时的时间选择服装，请大家一定要保握时间，超过时间不管任借口，都要被扣分，而且要马上回到我们的专车上来。”
他环视一圈，勾魂摄魄的眼睛没放过任何一个模特：“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
所有模特都迅速往外行动，一辆中型的游览车已经等在外头。模特儿们纷纷戴上太阳眼镜保护眼睛，有人甚至拿出帽子戴起。
留璃临上车前，转头寻找易明，却看到沈恩载上太阳眼镜，双手扠在骨盆上，气势十足地朝她的方向直视；不知怎地，她起了一身寒毛，立刻跳上车，一看，靠窗的位置都已经坐了人，便找了第二排的空位，问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位黑人模特：“艾丝特，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听到留璃叫她的名字，艾丝特表现出吓一跳的表情：“你知道我的名字？请坐，这儿没人坐。”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很有磁性，语气温柔很能抚慰人心。
“是啊，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我都背下来了。要相处三个月，怎可以不知道同伴叫什么名字。”她笑着坐下。
艾丝特看着她好一会儿；那水盈盈、黑白分眼的眼睛有如鹿眼般温柔，配上她黑中带红的皮肤，显得相当亲切可人。她朝留璃微笑，开口说：“你和她们说的一点都不像。”
“她们也没说错，从前的我是个很难相处的女人，因为我最近受了伤，所以变得比较温柔些，不过，不知道会不会再变回原来那讨人厌、冷酷的个性。”说着，她自己都笑起来。
艾丝特笑笑没回答。但不知为何留璃觉得她虽笑着，但眉宇之间，似乎带着忧愁？
“我看你戴了婚戒，有小宝宝吗？”车子一开动，她便主动开口和艾丝特聊天。
艾丝特立刻从她的皮包里拿出一本相本，递到她面前说：“这是我的宝贝安妮……”
“谢谢。”她笑着接过来看。
照片中的安妮大约只有二岁的模样，卷卷的头发，脸上有个小酒窝，笑起来特迷人，让人从心底忍不住想要抱抱亲亲。可是……越往后翻，留璃越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小安妮的眼睛几乎没有眼白。
“好可爱啊！你一定很想念她，我记得你是从纽约州来的，是不是？”她决定忽略孩子的眼睛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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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５６章 浪漫精灵
听她这么说，艾丝特垂下眼猛眨，过了会儿才说：“我从离开的第一天就开始想念她了……我从来没离开她这么久，思念让我觉得我是不是疯了，明知道要离开她三个月还来参赛？”
“还好啦，只要你有一台笔记本，就可以天天上网视频。”
艾丝特摇头：“她的眼睛有先天性的青光眼，视力不太好，看计算机银屏很吃力，所以我们都是通电话，可是还是不能闻到她身上的奶味、亲不到她柔软的脸颊，虽然我来参加比赛是希望能赢得奖金，治好她的眼睛……”
“这种先天性的青光眼开刀，保险不给付吗？”
“我们的保险只付一部分，超出的部分要自己负责，而这种病要一直照顾到她成人，需要有力的经济来源，所以我才要继续当模特儿。”
留璃的心颤了一下，母亲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让孩子生活得更好；决定了，她要尽量帮助艾丝特，不管能不能赢得奖金，但至少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为了改变气氛，她换了个话题：“你想好等一下要做哪种造型了吗？”
艾丝特苦笑：“这真是难倒我了，我当模特儿，向来都是设计师给穿什么就穿什么，哪要我自己想要穿什么？老实说，我还真想不出我要选什么衣服穿。”
留璃笑起来：“如果你不反对，我倒觉得你很适合扮成天使……”
“天使？我哪像啊？”艾丝特摇头。
“谁说不像？上帝曾说过，因祂要照顾太多事情，所以怕照顾不了降生的小宝贝，因此特赐每个小宝贝都有天使疼，这个天使就是妈妈；你是小安妮的守护天使，我说得对不对？”
艾丝特猛眨眼睛，最后还是忍不住带着泪笑看她：“谢谢你……你让我觉得好感动……”
“才不呢！你这个妈妈才让人感动，等一下你就找出有天使感觉的衣物就对了。你知不知道你们住的庭院里，有一个撑着下巴看着喷水池的小天使雕像？你把它当成小安妮来拍照，我觉得一定能拍出非常适合你的照片，你可以把主题定为‘母爱天使’，不过这只是我想法，你可以参考一下。”她笑着说，故意装成不在意的样子，不想使艾丝特觉得尴尬。
艾丝特坚定的点头：“嗯，谢谢你，我知道了。”
没多久，车子停在贝佛利山庄大道上，才刚停妥，车子第一排坐的人立刻站起面朝大家，还没说话，后面的模特儿们就纷纷尖叫……
那个金发褐眼的男人笑了起来：“大家早安，我是……”
说没说完，车里的模特们异口同声叫出来：“贾森．纽曼！”
留璃想起易明曾提起这个人；他是一名杰出、享有盛名的摄影师，专长拍摄杂志、广告上的人物平面照，也就是所谓的硬照。
贾森的薄唇往旁一拉，做出个微笑道：“谢谢大家都认识我，很荣幸能和各位美人一起工作。”
这时旁边的坐位又站起一名褐发褐眼、看起来像墨西哥和白人混血的男人；他是沈恩的助理，也是专门负责照看这些模特儿们的人。
这名男人开口道：“各位，我的名字叫做汤姆，今天由我带各位来选购衣物，购物的地方，就是我们停车这家outlet。现在我们就要开始今天的比赛，目前时间是十点零五分，到了十一点正时，大家都必须回到这车上，若晚回来的人将要被扣分，所以各位要把握好时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