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要走’、‘我要离开’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真的就……结束了?
她甚至连走出去亲自与风曜对质的勇气都没有,说不定,他就和昨天一样,知道她也在这里。
所以那些话,实则是对她真挚的诉说和劝解。
回去吧,离开吧……别再回来了。
这里,不属于你。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六)
走或留,两难之间的选择。
自出皇宫上了马车,沁儿就没说过半句话。
饶是花殇心情和放晴的阳光一般明媚,交叠的双腿坐在她对面,犹如过路的神仙,给她指明路。
“风若痕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你回来等于自投罗网,如果你想离开风都的话,我可以帮你,不过需缓些日子,不过你不想走也没关系,我们王爷定能保你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谁叫他心里认定了呢?
“他夺权,囚禁风曜,就是为了让我自己回来?”沁儿有些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是风曜在帝王之术上毫无才能,四年前的风国岌岌可危,风若痕夺权也理所应当。
但他真的只为皇权,必然会嗜兄。
历来都是如此,谁会愿意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摄政王?给人制造话柄?
现在细细的探究,时机却是刚刚好。
兴许是他不愿意放风曜走,才夺权幽禁,然后撒开一张无形的网,用足够的耐心等她出现。
“你可以自己去问他啊,他定然对你知无不言。”花殇了解风若痕,就如她了解自己一样。
向来风若痕想要的,绝对不会放过。
他若是想一统天下,这江山早就有大片插着风国的旗帜了。
哪里会容得人钻了空子,在风都遭遇夜袭。
沁儿有些颤栗。
再见风若痕时,她就遇见了危险,她就不应该在他面前出现,更不该费尽心机接近他!
“……他,会杀了风曜么?”
她现在回来了,这是现在唯一担心的问题。
罢了花殇不屑的鼻斥了声,“他不想被你讨厌,自然不会,不过也难说,逼急了我们摄政王,谁晓得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嘲笑完,她低头掩去一抹晦涩的眸光,她怎么可能让风若痕杀了风曜呢?
“你和风曜是什么关系?”话说开了,沁儿只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花殇抬起头对她骄傲的笑,“我没必要告诉你。”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七)
“好,那我自己去问风若痕。”
贺兰沁儿想知道的,也必须弄清楚!
她既然来了,就没有立刻回去的道理。
风曜不要她也罢,世间变化人心变化也罢,她不会变!
是她之前想得太幼稚,仅仅只为追寻一个梦就奋不顾身,却忘了赴汤蹈火究竟为何。
一听贺兰沁儿要自己去问,花殇又着急了。
两日相处下来,她知眼前的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风若痕的脾气更是阴晴不定,若是不小心吵起来,没人在身边劝着,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她花殇自来是不愿意去冲好人劝架的,怕就怕连累无辜的人。
“你若不想激怒他,在他面前最好别提‘风曜’的名字。”花殇紧握住她的手臂语气胁迫中更似真切。
“我可以告诉你,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这个世上,也只有你是他想要的,他可以为你等,当然也能为你杀了风曜,你怨不得谁,要怪就怪自己为什么会回来。”
猛的推开花殇,贺兰沁儿送她一记冷笑,“看来你很紧张风曜。”
“跟你无关!”
“我不会走的。”她掷地有声。
“你——”
“你也别想激怒我。”沁儿往车的后背一靠,顿时淡然了,“没弄清楚所有之前我是不会走的,我也不是风若痕说想要就能做他的附属品,既然你说我会激怒他,那这些我就暂且不问,不过你也别想打送走我的主意。”
二人在车里僵持着,马车也不知道行到哪儿了,总之是没到王府那个距离,外面赶车的人竟然就擅自停了下来,正好惹得花殇火气上涌的对外面吼,“做什么停下来!?”
话音还没断,后车门被打开,花殇的贴身小丫鬟慌慌张张的爬上来凑近她耳边细细咬耳朵。
沁儿没听清丫鬟说了什么,期间只有一个名字——
睿儿。
谁是睿儿?
小丫鬟说完带来的话,花殇脸色已经煞白!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八)
“下去!”她不由分说,对着沁儿冷声下令。
坐在对面的女子才刚从宫里那一遭回过神来,哪里受得了花殇的不善语气。
哪知还没开口反驳,花殇又不容置疑的说,“你走回去,我有重要的事!”
一副急不可等的样子。
对望了几秒,沁儿将清冷的目光移开,受不了她灼灼刺人的样子。
罢了,懒得和她争执弯身下了马车。
脚刚落地,车就在花殇的大喝之下往城东驶去,隐约还听到她说,“派人通知楚嘉将军,此事决计不能张扬,暂且别告诉王爷……”
站在喧嚣的大街上,贺兰沁儿心里生疑。
什么事能让花殇惊得花容失色?
楚嘉是将军,武将,有什么要用到他?
不能张扬,且暂时不告诉风若痕,也就是说,非到那个时刻,会把摄政王都端出来……
“睿儿是谁呢?”
看着马车飞快远去,沿途如过无人之境,掀得路边做生意的小贩鸡飞狗跳,最后在街的尽头消失,沁儿心一定,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
城东锦绣庄园的乔家,是丽娘的本家。
丽娘天生叛逆,早早的独立了出去,不愿与舅父舅母同住,倒是花殇和他们要相熟些。
多年前,亦是乔家帮风若痕找到了遗落在外的妹妹,所以她把睿儿寄住在这里。
派人通知了楚嘉,花殇先风风火火的赶了来。
下车便看到乔家年迈的夫妇候在门口,神情焦急。
旁边跪着一排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家丁,当下花殇心里更加厌烦。
这时候还有心情演戏给她看?
“什么时候的事?”稍微整理了下情绪,她强装镇定的走了过去。
“花殇总管,是我们对不住你。”乔老爷只差没给她跪下,皱巴巴的脸很想挤出眼泪来。
眼见着乔夫人也准备来那套,花殇抬手打住,“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乔家夫妇膝下无儿女,又是城中的大家族,花殇以为把睿儿放在这里最为稳妥,哪知会被人绑了去!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九)
见着这女子脾气上来了,乔老爷才颤嚅的答,“睿儿有午睡的习惯,半个时辰前,丫鬟照例去叫他起床,谁知人不见了,就发现这封信。”
说完双手把那已经拆过的信奉上。
花殇接过展开来细细的看,白纸黑字,写得清楚。
信上要她本人子时带着十万黄金的商票到郊外东明寺换人,若是不按信上所说,就撕票!
“看了信后,我们立刻派人通知您,您看要不要报官……?”
“报什么官?!”花殇大怒,她哥哥就是风国的摄政王!如此都被人指名道姓的挑着讹,报官有什么用!?
被她一吼,乔家夫妇又抖了一抖。
“去查查府里少了什么人,这是熟人做的,查到了别打草惊蛇,语气好点,把我的话带过去,只要把人放了,要多少钱无所谓。”
吩咐完,花殇又转头对贴身丫鬟说,“你去告诉楚嘉将军不用来了,小事一桩,是我太紧张了而已。”
“总管,您晚上正要一个人去?”小丫鬟也急了,此事非同小可,连风若痕那儿都不吱一声,万一出了差池可怎么好?
花殇连乔家院子的门都没入,心急如切还不能表现出来。
“对方只是求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到了楚将军那你可给我把嘴绷紧了!别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丫鬟跟了花殇多年,从未同她用这种口气对自己说话过,连连点头就去了将军府。
绑匪不知道睿儿的身份,若是惊动了楚嘉的风若痕,难免会让人起疑心。
外人直以为孩子是乔家夫妇收养的,可绑了他去的人一开口就指着花殇去送钱。
这不是知道那就是她的心头肉么!
她的睿儿才三岁,外面天寒地冻,花殇根本不敢多想!
打点完这里的所有,自己去了宝通银号,取出二十万黄金的商票。
现在只期望那放人能存个善念,多少钱她都给得起!别伤了她的孩子就行!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十)
子时黑月夜,城郊万物寂灭。
东明寺早就荒废久已,乔家的护院悄悄将花殇送出城,就被强制留在原地。
她吩咐得倒是平淡,说若是一个时辰未见她回来,直接去风王府告诉摄政王便可。
反正她知道,那时她要回不来,定然已经出事。
依照风若痕心狠手辣的程度,她和睿儿死得也不冤。
她从来就做得那么绝。
信则也异常简单:要么活,要么死。没有死的勇气,就好好活着,若是要活,就要活得干脆了然,有个人样!
况且她现在还有睿儿。
带着价值二十万黄金的商票,好容易到了东明寺。
破旧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透出光来,除了几个男人用粗俗的话语交谈,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花殇听得心疼,咬咬牙便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她心里又惊动得不轻。
原以为抓走个小孩子,大抵也就两三个人,没想到围坐在火堆边的,竟是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彪悍男人!
坐在中心位置的男人,花殇还认得方才出城门时接着火光看到的通缉令。
那便是画像上的人之一。
见到人出现,几个手下起身在她身边打了几转,看她的目光里渗着让人恶心的意味。
拿出那二十万商票,扔在那男人面前,花殇鼓足了声音,“这里是二十万商票,比你们原先定下多一倍,我只要人,今日出了这里,两清。”
“花殇总管好气魄。”中间的男人阴阳怪气的说着话,站起来,走到她跟前,用长歪了的鼻尖去嗅,“听说你之前被卖到青楼,这孩子是摄政王的?”
粗俗的猜测引得他的手下猖狂大笑,花殇哽咽了下,“不管你的事,你只为求财,不是么?”
“老子当然为求财!不过……”他眼神在她身上转了几圈,忽然就伸出手去,“你说这天下间谁敢动摄政王的女人呢?”
手下们开始起哄,淫靡之声沸腾。
“我不是他的女人!”打开他的手,她几乎是跑到被绑在柱子上的睿儿身边,护住她的孩子。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十一)
花殇与风若痕的血缘关系,平民百姓不为所知。
就连乔家夫妇也不知道睿儿的爹是谁。
城中大多人以为花殇不过是风若痕在花楼看中了带回王府,又颇得他心的女子。
那么这孩子定然是他的。
只不过名不正言不顺,皇家的门槛哪里那么好入。
今日打睿儿主意的匪徒里,有人便是在乔家做过下人,明明知晓了这层关系还明目张胆的劫了人,哪里会知道什么是怕?
此刻花殇才想到这一层,心里暗叫不妙,为时已晚。
那劫匪头头看她的眼神越发大胆,眸子里冒着绿幽幽的光,忽然暴喝一声,“不是?那正好给大爷消遣!”
未及她反映,脏手一伸就将她和孩子拉开,压在地上,轻薄了上去!
花殇的冬衣被撕开,头领骑在她身上,双手逞凶,狰狞兴奋得面目扭曲,周围的手下跟着大吼大叫助兴,天良丧尽。
她抵死挣扎,无力大喊,“混账!今日我母子不能平安从这里走出去,你也别想活命!”
“老子不要命!要人!”匪首迅速接了一句,扬起手便狠狠甩了她一耳光,“实话告诉你,要怪就怪你是风若痕的女人,有人花重金请老子出山要你们的命,今日来就回不去!”
“他不是的!”花殇这时才恍然,原是被人布了局。
她拼命挣扎,摇着头,“我不是他的女人,睿儿也不是他的孩子,你放过我们!”
余光中看到睿儿被吓得哭得更加凄惨,接着便是内衬的衣服被撕开的声音。
心一窒,再也强势不起来,眼泪就夺眶而出。
她怎么样无所谓,可是睿儿还是个孩子……他是风曜唯一的……
‘呼——’的风声,很轻,贺兰沁儿仿佛是突然临空降落进这破旧寺庙的小院里。
还是白日里穿的那身素白的衣裳,火光和月光交织在她身上,尤为突兀,那张令人窒息的绝色容颜,没有一丝表情。
你的身和心,我都要(十二)
她尾随花殇自此,攀上寺院残破的墙,将里面的所有收入眼底。
看到那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孩童的刹那,忽然有些明白了……
为什么风曜不愿意离开……为什么他要对花殇负责……为什么……他对她温和妥协,甚至是随意摆布。
那个孩子那么小,眼角眉梢之间却遗传了风曜的神韵。
他们竟然有一个孩子。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在他被软禁之后?难道……他们相爱了?
沁儿完完全全的挫败了。
难怪,花殇在她面前永远带着骄傲和不可一世,自信满满的告诫她,想要带走风曜,那是不可能的。
四年之间,她唯一做的便是思念和等待。
而四年,她心上的人却变了心,还与别人有了至亲骨肉。
那么……她算什么呢?一顿宫廷冰冷的晚饭,当作最后的告别?
忽然心就好似被掏空了一般,觉得自己好傻。
她爱的人根本不爱她,不爱的却千方百计想她回来。
再回风都的意义究竟何在?
一时间,她心潮百转千回,几乎忘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来做什么?
直到下面发生丧心病狂的一幕,才出来制止。
心,已经冷透了。
她才知道,原来人在经过以为永远不会被背弃的背叛之后,骨髓里真的会慢慢的溢出嗜血的本性。
让她几欲失控……
她的出现,让一众狂匪更加兴奋。
不知这冰美人从哪里冒出来,色心一起,一个胆大的手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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