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路佛祖
青璃抱着云想衣惊叫出声,云想衣却搂着他的颈子娇笑起来,她见他那焦急模样,不忍再骗他,在他耳边笑道:“好了,放我下来吧,不是毒药。”
此时他已经抱着她跑到了院内,闻言登时紧张问道:“你没骗我吧?你可不能再出事了!”
“我骗你做什么!”云想衣轻拍着他的肩头示意他将她放下:“我体质特殊,一般毒药对我无用,这个是清心玉露丸——补着呢!”
青璃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呢喃道:“想想,别动,叫我抱一会……”
“怎么了?”云想衣察觉他的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没事。”青璃失神,林瑾玉怕是巴不得他告诉了想想吧,然后等着她去找他……他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事,忽然就懂了,这个林瑾玉不过是逼着他另娶她人,借此挑拨他与云想衣的夫妻之情,他想得美,不、不、这些不能让云想衣知道,她定然会走。
他夫妻二人正是享受着片刻的温馨,忽然西厢房传来一声尖叫,然后一个丫鬟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不好啦,小姐吐血啦!”
青璃拉着云想衣连忙过去,屋内自太傅府来的那两个丫鬟正哭天抹泪的伏在方雅素身上,云想衣上前查看,她搭在脉上,眸光逐渐加深。
青璃在一边不耐道:“别哭了!”那两个丫鬟赶紧收了眼泪退至一边。
他转头问道:“怎么样?”
云想衣回头道:“没什么事,是体内残留的污血,你先出去,我再给她仔细看看。”
“嗯,”青璃转身就走:“你辛苦了,正好我出去一趟有点事。”
床上的方雅素此时睁开眼睛她刚要说话,却被云想衣两指点住穴道,登时成了哑巴。
云想衣眼光略过那两个身形要动的丫鬟,她们登时不敢再动,青璃已经走了出去,她这才慢慢在床边坐下。
伸手拍开方雅素的穴道,她叹气道:“方小姐,你真以为毒药是谁都能吃着玩的么?”
方雅素怒视于她:“你别以为拦着璃哥哥不见我,就能如愿以偿!”
“哦?”云想衣挑眉,她摇头道:“你可真是猖狂,算了,”她站立起身:“害人终害己,你这是自讨苦吃,既然那么信他的话,就继续吃他给的药好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雅素恼怒道:“我爷爷已经去圣上面亲求赐婚的旨意了,你休想做大!”
“求赐婚的旨意?”云想衣愣住,难不成这就是青璃不对劲的地方?她转念一想,青璃每每哄她,必要她先信他,她放下悬起的心,看着躺在床上的方雅素,撇嘴道:“求来了赐婚的旨意又能如何?你真是糊涂,他心中已经没有你了,嫁给他又能如何?更何况,”她眼中浮现一丝柔色:“他也未必会娶你。”
“哼,”方雅素冷笑道:“我俩青梅竹马情深意重,岂是你一个外人能了解的?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好啊!”云想衣轻笑出声:“我拭目以待。”
说着便往出走,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回身来:“哦对了,方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人给你的药啊,都吃不得。你不就是想住在王府么,装装病就可以了,做什么真要服毒呢!”
“你!”方雅素脸色苍白,她顿时咬紧下唇不再出声。
倒是云想衣笑道:“忘记和你说了,我已经猜出他想做什么了,他这个人吧,其实若何你说想帮你嫁进王府吧,那定然是真的,但是他一向护短,惹得我不痛快的人呢,多半也没什么好下场,先和你说你不信,还要吃他给的东西,实话告诉你吧,”她叹息道:“你先服下的毒药名为无望,救治及时不足以致命,但是此生再难生育,现在你服的是蹉跎,虽能止痛,吐血造成伤病假象,但是以后再不能断药,直到吐尽鲜血,力竭而亡!还有啊,这出戏你就自己唱下去吧,恕不奉陪!”
话音刚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那两个丫鬟傻眼地看着自家主子,方雅素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她定会吓唬我,是吓唬我……”
……
青璃自宫中回府的时候已是深夜,云想衣已经睡着了,他叹息不已,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已经不是他能掌控得了,他只是不想和她分开,还有好多好多事,想带着她去做,他轻轻走到床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竟然惶恐,他想她以后都跟着他的步伐走,不知道她肯不肯。
“想想,”他呢喃道:“你一定要相信我。”
说着一抖袖子,灭了烛火,然后脱衣上床,拉下了床帏。
黑暗中,云想衣睁开了双眼,他搂住自己的身体绷得很紧,张口想问问他赐婚的事,却始终不知道如何开口,就这么靠着他吧,就像他所说的,相信他。
次日一早,云想衣刚起来用过早饭,宫中便传下旨意,皇后召她入宫礼佛,说是为了春祭,要在宫中小住半月。
她不得不将此事与赐婚一事联系起来,青璃一脸的笑意,他讨好的笑看在她眼里都是愧疚,云想衣叫来巧巧,她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叫她先回云府,这便叫了碧桃随她入宫。
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青璃叫颜回赶了马车,云想衣回头瞄了一眼西厢房,他了然道:“放心,这未出阁的姑娘老住在我这也不是个事,晚点我就送她回太傅府!”
“你不陪我进宫?”她比较意外的是这个。
“嗯……”他略显遗憾:“还有点事要去太子府,晚上我去看你。”
颜去在他身后闪出,因是旧伤还未痊愈,脸色有些苍白,青璃将云想衣扶上马车,又细细的对他祝嘱咐了几句,这才放心的目送他们而去。
云想衣没想过颜去也会随她入宫,她见惯了颜回嘻嘻哈哈的脸,冷不防这张木头脸闯进眼帘,倒是下了一跳,颜去坐在车辕,回首道:“颜去还没谢过王妃的救命之恩,王妃有事只管吩咐,颜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呃……”云想衣轻笑道:“这些话颜回已经说了一遍了。”想起颜回的报答方式,她不禁汗颜,那几日颜回就忙着督促灶房给她做各种的补汤了,美其名曰叫王妃快点生个小王子,他好做牛做马侍候他!
那块木头却没再说话,云想衣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碧桃不常出府倒是兴奋得很,她不时挑起车帘向外面张望,不多时这便到了皇宫,早有宫人等在那了。
那宫人福身道:“参见璃王妃,奴才福言,等候多时了。”
“嗯,不必多礼。”云想衣打量着这个宫人,他不吭不卑,想来定是皇后手下的红人,见惯了许多贵人。
“王妃请跟我来,”福言前面带路。
云想衣带着碧桃和颜去跟在后面,他将她们带到了一处偏殿,便退下去了。
颜去守在门外,云想衣带着碧桃走进去,皇后正坐在地面毯上写着什么,听见脚步声,这才转过了头,云想衣连忙见礼,她笑着应了,叫她过去。
云想衣走过去一看,原来皇后正在抄佛经,她叫云想衣坐下:“母后叫你来是想叫你帮着母皇为春祭祈福,抄些佛经,也正好叫她们知道,哪个再说你不识字仔细皮紧!”
呃……云想衣笑着应承着,皇后指了段落,已经抄到了法华经,如来寿量。她在皇后的示意下,拿起了笔……
“啧啧啧,”皇后在她眼中的形象彻底破坏掉了:“看看这小字,看看这小字……”
她站起身来:“好了,衣衣便在宫中安心住下,等春祭结束后便可回府与小五团圆。”
云想衣起身相送,一边宫女扶着皇后这便出了偏殿。
碧桃打量着殿内摆设,不由得感叹道:“这宫中和王府就是不一样啊……”
……
再说青璃看着云想衣坐得马车逐渐离了视线,他呆立半晌,直到一辆马车迎面而来,停在门口,自车上下来一位公公,见了他便拱手道:“恭喜殿下了!”
他轻哼道:“喜从何来!”
那公公晃了晃手中圣旨讨好道:“皇上赐婚,岂不美哉?”
青璃狠狠瞪着他,一把将圣旨夺过来打开瞄了两眼,便塞给了身边的颜回:“你回去告诉父皇,就说我知道了。”
“诶——”那公公叫道:“还没宣读……”话未说完就咽了回去,皇上嘱咐过,只要这五殿下接下圣旨即可。
青璃转身欲走,想起这公公还愣在那,顿时不悦道:“还不走?”
他赶忙爬上马车,听着咣当一声关上的王府大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赶车的侍卫大叫道:“回宫!”
出宫的时候遇见太子了,太子可说过,扔下圣旨就往回跑,不然小心挨大耳瓜子定根脚!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抛弃妖妖好么,泪眼汪汪……一切都是未知。
君不知
入夜,云府的正堂中,云母朱剑红正在堂前不安的走来走去,媳妇儿元青筠站在她身后跟着,一边云五名坐在一边也是眉头紧皱,皇上为五皇子青璃赐婚的旨意已经传开了,云想衣奉旨入宫,璃王府将方府独女送回了太傅女待嫁,之后大门紧闭。
云府得了消息,连忙叫云天都入宫打探消息,可这去了也有几个时辰了,竟是还未回来,众人正是心急,一个小厮刚来得及喊了声:“公子回来啦!”他已经快步走了进来。
“天都!”云母上前急道:“怎么样?见了衣衣没有?”
云五名也是站了起来,青筠连忙也凑近了些:“她还好么?”
云天都摇了摇头,叹息道:“衣衣在宫中不得相见,皇后和五皇子分别派了人守在那殿外,说是礼佛我看是故意瞒着她。可衣衣好像知道了。”
他侧过身去,身后一个身影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她一进大堂便跪了下来,喘息道:“夫人莫急,小姐叫我传了话……”正是巧巧。
几人目光灼灼纷纷看向她:“快说!”
巧巧平复了一下狂跳的心,学着云想衣轻快的声调说道:“见怪不怪。”
云母与几人不明所以,倒是青筠惊讶出声:“衣衣是叫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管么?”
“嗯,”巧巧点头道:“小姐说一切全凭天意,她也看腻了这张脸,若能早日做回自己便也是好的!”
几人震惊,云母叫起巧巧喃喃道:“她好淡的心思,竟是和仙主一个摸样……”
“巧巧,”云五名疑惑道:“这五皇子就这么叫你在他眼皮底下回来了?他不怕你说什么不该说的么?”
“他啊!”巧巧正色答道:“殿下自接了圣旨就一直待在耳房里喂兔子,一直没有出来过。”
“他还需要隐瞒么?”云母哼道:“昭告天下,我们难不成都瞎了聋了不成?只他以为毫不知情被蒙在鼓中的衣衣,都心如明镜似的呢!”
云天都垂目:“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巧巧自怀中拿出一物双手呈上:“小姐给了我这个,说交给夫人,要夫人亲自去一趟城外的三十里铺找一个白夫人。”
朱剑红双手郑重接过,她轻轻拍着巧巧的肩头说道:“巧巧定是衣衣喜欢的,你做得很好,待京城平静下来后我收你为义女,如何?”
巧巧连忙跪下:“夫人抬举巧巧了,巧巧还想跟着小姐!”
……
碧桃接过食盒,晚膳很丰富,可奇怪的是一天来都是外面的侍卫送来的,他们不许她主仆二人出房,倒像了软禁。
“小、呃王妃,”她凑到跟前探头看着发呆的云想衣:“用饭吧!”
云想衣应了一声,这才慵懒地放下笔,碧桃笑出声来,她指着那页被墨晕染的白纸道:“你这一天都想什么呢!”
“注意你的措辞!”云想衣瞥了她一眼:“你现在是我的丫鬟!”
碧桃吐了吐舌头竟然自顾自的跑到桌边开始吃起饭来。
云想衣宠溺地伸指点了她的额头:“你呀!”并不怪她,便也坐下来拿起了碗筷。
她们刚吃两口,忽听外面传来请安的声音,碧桃飞快地往口中扒了两口菜,然后将自己用过的碗筷放在了一边,躲到了里面隔间。
青璃推门走了进来,他看见云想衣正在用饭,她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见他进来时,想来口中还有饭,稍稍鼓起的两腮上面还粘着一个饭粒,显得难得的可爱,一丝暖意划过心田,若是在他们的王府,若是他一直宠溺着她……委屈她了。
“你怎么来了?”云想衣放下碗筷,在他的眼中,除了疼惜,还是疼惜。
青璃坐在桌边,他伸出食指,轻轻划去了她脸上的饭粒:“想你就来了。”
她好笑道:“说要我住半个月,这才一天你就想我了?”
“是啊!”青璃叹气,他一把揽过她,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说什么呢?”云想衣略微挣扎了下:“发生了什么事么?”
“没有,”青璃按住她的身子不叫她乱动:“我只是有点想我娘了,等过些日子我就带你去飞凤的部落里走走,那的风土人情很是有趣,你定然会喜欢的。”
“嗯……”去飞凤呀,娘亲说过,那里是女人的天下,或许真的应该考虑下。
“听说母后叫你抄佛经了,”青璃突然放开她,笑道:“你抄了没有?”
“没有,”云想衣指着那边桌上的笔墨道:“很烦,抄不下去。”
“烦什么?”青璃走过去,他回头道:“听说抄佛经能使人静下心来,你不想抄就算了,不如为夫代你抄几页。”
说着他便坐了下来,竟然真的拿起笔开始抄录。
云想衣看着他的背影,她敛起脸上的笑意,忽然就觉得苦涩起来,他也是心烦么,可只是心烦么?
隔间的碧桃探头探脑,见她看了过去,连忙伸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别开脸,叹息着……
原以为会不一样的。
一连几日,青璃都来看她,云想衣不再问他,他亦是越发的沉默寡言来,只是来了便坐在桌边抄佛经,临走时便又抱着她不肯放手。
碧桃说,这便是男人愧疚的表现。
云想衣瞪她:“你都懂得男人了?”
“当然,”她嬉笑道:“现在还有个男人满世界找我呢!”
是啊,就连一向粗线条的她都感觉到了,他愧疚得如此明显……
君不知,我一直在等你。
……
春祭那天,天子亲行于街,两旁百姓无比激动,人头攒动之中也有些想要一心攀上高枝的年轻貌美女子,在前面挥帕,娇羞无限。
皇宫中在这一日是最冷清的,青璃已经接连三天未来,云想衣坐在桌边研磨,她从小最不喜欢的就是写字,可偏偏她还有一项不为人知的能力,就是看着别人写出来的字,便能仿上一仿,几可乱真。
碧桃在一边吃着糕点,没有别人在场的时候她一向随意得很。
“小、小姐,”她嘴巴里塞满了糕点:“话说还是皇宫中的糕点好吃……你还要在这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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