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坐个车回家要那么久!
真是担心死了。
我打电话叫尚可霖过来。
站在楼下等他,他来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十五了。
车一停,我马上钻进去:“去利建云家里。”
“怎么回事,在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
“我十一点的时候打电话给馥欣,利建云接的电话,他说馥欣喝醉了,正送她回来。过了四十分钟还不见回来,我再打过去,两个人都是关机,你看现在都十二点多了,爬都爬回来了吧。”
“干嘛,你怀疑建云对我妹妹不轨啊!他们可都是成年人。”尚可霖居然还能笑着说。
“他们是成年人做成年人的事我不管,可你妹妹现在可是喝醉了,不省人事。”
“建云他不是那种人。”
“是男人就是那种人,开车。”
他无奈启动车子,叹息道:“怎么男人在你眼里全都是一般黑啊。”
“我不见得哪个是白的。”
按了半天利建云家的门铃,都没来开门,后来开车在街上找,打电话问各个酒店旅馆,始终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一点多的时候回到家里,下了碗面给尚可霖吃,我倚在墙上想着这利建云到底把馥欣带哪了。
尚可霖津津有味吃着面叫我不要担忧,有利建云在,馥欣绝对不会有事。
我也不想担忧,可心就是悠着悠着,老放不下。
第二天,我被文轩叫醒。
我迷迷糊糊的应着,迷迷糊糊的起身,迷迷糊糊的听到文轩脸色怪异的问:“姐,你……你跟尚总这是干嘛啊!”
尚总!
视线一转,就看到尚可霖坐在沙发熟睡,手托着脸腮,修长的腿伸在茶几上,西裤皱巴巴的,被我当枕头躺了一晚的后果。
我赫然清醒过来,叫醒他,他迷迷糊糊醒来,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含糊着问:“馥欣回来了!”
文轩问:“馥欣昨晚没回来啊!”
我懒得跟他说话,赶紧进洗手间洗漱,完之后把尚可霖推进去。
这时,让我着急了一晚的人,终于出现在家门口,而且还是哼着小调,见到我,馥欣的脸笑开了花,像只小鸟一样扑过来抱住我:“盈盈,我好幸福哦。”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娇滴滴。
“你昨晚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哥找了你一整晚。”
“哥哥也在吗!”她乌溜溜的眼睛非常意外,一见尚可霖从洗手间出来,又扑过去他那里,还是娇滴滴的说,“哥,我有一件好幸福的事想跟你Share。”她还说起了英语。
“什么幸福的事!”尚可霖没有以往对她的宠爱,用权威的口吻指责她,“昨晚你跟建云去哪了,也不打个电话回来,知道盈盈担心你一整晚了吗。”
没想到尚可霖会这么凶,让一直受宠爱的馥欣无所适从,扁着小嘴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指卷着衣服,跑来我身边求救:“盈盈,人家昨晚喝醉了,哪里知道打电话啊。”
我柔声问:“那你昨晚是去哪了!”
她的小脸像盛满了糖,甜滋滋的:“回家再说,回家我在大家面前公布。盈盈,我的东西全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我进房拿给你。”我走进房。
来到馥欣那个富丽堂皇的豪宅里,家人早已经坐在客厅等着,楚美琪也在。馥欣先给父母和爷爷一个久违的拥抱,接着像个弱不禁风的小公主一样捂住胸口甜甜的说:“现在我要向你们公布一件对我来说是史前最浪漫的事!”
父母和爷爷一副饶有趣味的神态。
楚美琪端着青花瓷杯喝一口花茶,安静的神态,不知是真的淡漠凡事,还是在作掩饰。
我和尚可霖对视一眼,等着这丫头公布她的‘幸福’。
“昨晚,”她十指合拢,很陶醉很享受的模样,“我喝醉了,和建云在天桥上睡了一晚。”
“啊!”
惊讶的是她父母,董事长轻咳一声,我只是意外的瞪眼,留意到尚可霖,他拧着眉宇,一副不可置信,而楚美琪,又是喝一口花茶。
她接着陶醉地说:“原来,和喜欢的人睡在街上,也可以那么浪漫。爷爷……”她坐到董事长旁边,搂着他脖子,撒娇道,“爷爷,你说,浪不浪漫啊。”
“浪漫,浪漫,哈哈……” 董事长拍着她娇小的身子眉开眼笑。
“哈,人家在跟你分享幸福,你怎么能笑人家呢,生你气哦。”
果然是不用担心生活的人才有资格幼稚、天真。
馥欣心情好,要亲自给家人做早餐。
我只是替这家人打工,在这里始终不好,就向总裁提出要回去,夫人却留下我,叫我坐来她身边。想必是感谢之类的话。我顺从的坐过去,她温暖的手掌握着我的手,说了几句感谢这半年来照顾馥欣的话。
然后总裁说:“盈盈,过几天馥欣就来酒店工作了,你当她的行政助理吧,有你在,我不用担心馥欣会捅出什么乱子来。”
我受宠若惊,同时也很感激他们给我的这份‘报答’。
“谢谢总裁,我一定会好好辅助馥欣。”斜睨楚美琪,依然是波澜不惊。
通告一下来,人人都对我连跳几级升职到总经理助理这个事眼红,什么闲言碎语都有,有说我忍辱负重照顾落难公主才得来今天的成就;有说我是总裁的情妇,安排女儿跟我住,好让我顺理成章的坐上这个位置……
俗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销售部门的同事不理会外面的流言蜚语,中午的时候一起在餐厅里聚餐,庆祝我升职。
几个部门女经理一副鄙视神态走来跟我礼貌性的祝贺几句,就冷眼走开,只有公关部的肖姐是真心祝贺,还与我们同桌吃饭。
馥欣到职那天,酒店门口铺上了耀眼的红地毯,所有工作人员都分站两边等候,这样的阵势仿佛是迎接他国公主来访。
豪华的黑色林肯房车停到酒店外,几名穿黑色西服的保镖神色严谨的保护馥欣从房车中出来。身材娇小的她一袭平领红色洋装,在早晨暖暖的夏日中展现出那份高贵独特的魅力。她婀娜多姿的边走边微笑跟分站两边的工作人员挥手打招呼,我跟在她旁边。
之后,关于我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鄙视我,或者眼红我的人更多。
弱肉强食的社会除了能力要强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人际关系,有了关系,高升就不是问题,虽然我不喜欢听到这些闲言闲语,但不可否认的确是依靠馥欣的关系才能如此顺利。可上天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我没理由为了所谓的自尊和闲话而推辞,以我在酒店的职位,又有谁敢当面说我的不好,有些话只要听不到,我就当没这回事。
、第 30 章
(三十)
这个夏天,在清晨醒来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之际,已经不知不觉中伴随着秋风萧瑟的脚步悄然远去。
趁着休假,到馨兰做美容,然后去楚美琪开的百货大厦给妈妈买几件秋冬衣服。如果有人知道我做了尚可霖的情妇,又跑到他未婚妻的产业里买东西,一定是会骂我这狐狸精不要脸,想踩到人家正室的肩膀上。
现在我对那些闲言碎语的抵抗能力非常强,钱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早前馥欣给了我一张这里的贵宾卡,我当然是选择又可以打折又可以积分拿礼品的商厦买东西。
尚可霖给我来了电话,他问我现在在哪!
我说在楚美琪的商厦购物。
他说要带我去打球,馥欣和利建云也在。
于是我让他过来这边接我。
想着他一定没那么快来,就在商场多逛了一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拎着几个袋子出来,恰巧就看见他从车子里下来。
我扬起手想叫他,发现他不是走来我这边,而是怔怔的走去开在商场外的那个咖啡座。
他的神情看起来很凝重。
我眯眼凝望他,同时发现咖啡座里有个女人仿佛因为看到他而惊慌失措的掉了手中的盘子。俩人的视线都彼此怔视。他走过去,是为她吗!
是的,他走过去是为她。他停下脚,站在她面前。
那个女人看起来有四十了吧,因为皮肤很好,气质端庄,穿着方面也很得体,实在猜不出年龄,但她凝视尚可霖时,眉宇紧皱起来,眼里似乎滚动着一些闪烁的液体。
怔视几秒,尚可霖冷冷别过脸,向前方的花园走去。他没留意到我。
好奇心驱使,我偷偷跟在他们后面,躲在花丛下,隐约听到她心疼的叫可霖,他冷漠无情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然后她泪花闪闪的说,我一听说你感染了流感就从新加坡赶了回来。
从语言上,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他们的关系,她,是尚可霖的母亲。
“如果我没接近死亡你就不会回来,是不是!”
“当初是我不对,不应该扔下你,但我真的没办法再跟你爸爸过那种生活,我真的受不了啊。”
“受不了!”尚可霖的怒吼让她眼孔骤然一缩,“从一开始你就知道爸爸没钱,给不了你富裕的生活,受不了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受不来你为什么要生下我。你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他为了让我念好的学校,穿好的衣服,没日没夜的在外面开计程车,最后过劳死的。”
一滴泪在尚可霖的眼里掉落,他平静的擦去,就像只是随手擦去一颗不知从哪里不经意滴落在自己脸上的水珠那样。
而他的母亲因为他刚才的那番话,泪水愈加泛滥:“对不起,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二十几年了,你才回来叫我原谅你,不觉得已经晚了吗!我跟爸爸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外公严格的管束下成长,晚上哭着喊妈妈的时候,你又在哪里!现在我已经那么大了,你就跑回来想捡个现成的儿子,我成长的记忆里只有你离开我的那一幕,你叫我怎么原谅你。”
她眼里蓄满了泪花,抿着嘴唇哑然无语,只喃喃的让尚可霖原谅她。
“当时我还那么小,你就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走掉,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抛夫弃子的行为给我带来多大的影响吗!你这种行为,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贫困夫妻百事哀,夫妻根本就没有相濡以沫。”尚可霖怒吼的嗓音里带着一股怨恨。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她站在原地悲痛的哭,每滴泪珠仿佛在标示着她的后悔和内疚。
戏看完了,我得回去演我自己那一出,我拧头走另一边,不料衣服被树枝勾到,让我不能向前还失声叫了一声出来。
糟了,尚可霖一定听到了。
回头看,他果然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惊愕。
我只好对他咧嘴笑。
他冷着脸过来把我的衣服粗鲁的弄开,牵着我往他车子的方向走。他抓得我手腕很痛,走得又快,我跟他身高比例差那么远,步伐一慢下来,就差点摔倒。
他塞我进车,脸色难看至极,用力的合上门,我不敢说话惹他,在车子行驶了大约十分钟的时候,我忍不住小心翼翼问:“可霖,我们去哪啊!”
“打球。”他冷漠的应。
来到球馆,我们分头换了衣服。
馥欣和利建云已经在那里打了起来,我们过去和他们对打,可霖一言不发,一直闷着使出狠劲发球、回球,我根本没机会去接,利建云为接他打回来的球跑来跑去,馥欣似乎也被他的阵势给吓懵了,呆呆站在界线外看着他们打。
几个回合下来,利建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没能接到球,终于忍不住发火:“喂,尚可霖,你耍我是不是!”
他不好气的回:“你玩不起啊!”
怎么办,怎么办,以前我可是一点都不怕他,他对我又是顺从又是温柔的,从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他今天这阵势,让我毛骨悚然,在我心里建立的严肃的形象,不由得对他有几分害怕。
“哎哟。”馥欣突然叫一声,自己摔在地上,捂着右脚楚楚可怜的对利建云说,“建云,我脚扭到了,好痛哦。”
不管他信不信,他都第一次时间呈现出紧张的一面,先放下那股怒火,温柔的关心馥欣,然后将她背起,向门口走去。
馥欣回头给我跟我说:“盈盈,替我好好安慰我哥哥哦。”
我做出OK的手势,走到他旁边,问:“还要我陪你打球吗!”
他抬起头面对我,语气柔和地说:“陪我打几局。”眼里明显的闪烁出惆怅。
只打了一局我就顶不住了,难怪利建云要跑上跑下,会气喘吁吁,这家伙的力道简直是我两倍大,我回一个球,都得使劲全身力气,还没喘回气,他又还了回来。
又有一个球飞回来,我跳起打回去,着地的时候没能站稳脚,滑了一跤。但这一跤让我滑得舒畅,一屁股坐下来不用再陪他打,身子轻松许多。
他担心的飞跑过来:“没事吧。”
我抬头瞪他:“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怎样,陪你打了好几局,气消没有!”这时才留意到他额头和两耳边都涔着汗水,衣服也有些湿了。
他坐下来,侧靠我的手臂,转着手中的球拍。
我推了推他:“好湿啊你,出那么多汗。”见他不说话,我问,“刚才那人,是你妈妈吧!”
“都知道了还问。”
“总得确定一下嘛。她长得好年轻啊,你看你都三十几了,她好歹也有个五十多了吧。”
“五十五。我妈二十四岁生的我。她大学毕业不久,就爱上了我爸爸。我爸本来是我舅舅的司机,然后被我妈钦点为她的司机,接着相爱了,私奔了,生下了我,我七岁那年就扔下我,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也是无可奈何,但,她是爱你的。我相信这二十几年来,她一定通过你舅舅了解到你的情况,不然你生病了,她怎么可能那么快知道呢。”
“我相信她是爱我……盈盈,将心比心,你爸爸不要你这女儿,你不也恨着他吗!”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我转过身对着他,“我爸从我一出生就没抱过我,没正眼看过我,没养过我,他就巴不得我不是他女儿。你妈是爱你的,她离开你是受不了那种贫困生活。”
他怔怔的看着我,仿佛在试图看出我的心声,搞得我怪不好意思,有点心虚,但又不知自己心虚在哪!
“盈盈,”他突然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妈离开我爸,是一种正确的行为!”
没错,我就是心虚在这一点。我抓抓头,不知该怎么办好,怕说多了会得罪他,不说了,就等于承认他刚才说的那话。虽然我是有这种想法,但为了和平着想,我必须给自己找个解释。
我吞吞吐吐地说:“哪个女人不想过得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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