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不然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然后是几秒钟的死寂,两个人贴在一起谁都没有再说话.原战野发现这个人比他高一点,而且……见鬼了!明明是在热得要死的温泉里他却背脊冒出一股凉气!这不是活见鬼了么!
"哦……"终于,被他勒住脖子的人发出一阵类型于嘲笑的疑问,仅仅是一个音节,让原战野整个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有种被勒住的他是他自己的感觉.
不是吧…………
第二十章
原战野觉得很庆幸,因为他没有把"踢断你的小弟弟"这句话说出口.不然……他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被他勒住脖子的男人稍稍转了一下头,让原战野看到了他的侧脸,鼻子很挺,半张脸也能告诉别人他很英俊.原战野不在乎他英不英俊,但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男人的眼神.
那是什么眼神?像在看一只虫子一样的眼神,充满不屑和嘲讽.似乎丝毫不把原战野放在眼里,哪怕是现在被对方勒着脖子.
不爽!很不爽!
原战野暗中咬了一下牙,缓缓地松开了手,虽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抓错人了!
稍稍向后退了一步,他压下心中的怒意,"抱歉!我认错人了."
男人微微眨了一下眼挑了一下眉,轻轻哼笑了一声,从鼻子里.慢慢转过身,跟原战野面对面,结实的肌肉是小麦色的,宽大的肩膀和腰身的比例十分完美,下腹的六块……也有可能是八块腹肌,还有一半身体在水里看不清楚,让同样身为男人的原战野也有些佩服,听好了,是佩服不是羡慕!
不太像中国人.这是原战野看清了对方的脸后的第一个想法,他的意思是眼前的男人极有可能是混血.男人虽然黑发黑眼,但那骨架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纯正东方人会有的.
"看够了?"男人突然说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怒意,反而有点讽刺.
原战野最讨厌这种感觉!
"也不过如此."他眯了眯眼,又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男人,还故意在水面的交接处多看了几眼,虽然不指望着男人能像个大姑娘一样脸红,但原战野就是想气气男人.
"哼哼!"这次男是真的笑了,笑声积在胸腔内,沉沉的.
原战野愣了一下,随后用力抹了一把脸,该死!这里太热了,热得他都要出现幻觉了!不过刚才没觉得,现在发现了原战野才想起来他是站在温泉里,温泉啊!可跟热水澡不一样,刚才脑子里只想着抓人没注意,现在下半身泡在热水里还穿着裤子,除了热之外哪个感觉都不好受!
还是先出去的好.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拨了一下前贴在前额的头发转过身向池边走去.可还没走几步手臂就突然被拉住了……
"就想这么走了?"
原战野心里一惊,男人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在耳边响起,连给他点反映的时候也没有.
这家伙还是人吗?怎么连一点声音也没有?确定刚才男人跟自己还有一段距离,原战野猛地回头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可除了感觉男人的力道加重之外竟然没办法动.
"你干什么?"皱起眉,原战野冷冷地问:"想袭警?"
男人挑了一下眉,这回换成他上下打量原战野了,在看到原战野身上已经半湿了警服之后,笑了笑,"原来警服也可以这么用,不错."
什么?原战野听不懂,但直觉告诉他男人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从他"淫 荡"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
"你是这里的警察?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能打扰别人享受一生中难得的放松时光么?"男人微微用力把原战野向自己拉近了一点.
"我已经道过歉了……"原战野也暗自用力不让对方得逞,"而且,你妈妈没告诉过你要跟警方合作么?"
男人笑了笑,合作?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原战野,用一种跟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跟我合作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太热了!原战野微微眯起眼,本来直接跳到温泉里就是个不明智的举动,而且还是穿着衣服,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原本就湿湿的贴在身上的衣服现在更是让他觉得温热无比.再下去他该不会要晕了吧?
似乎看出了原战野的想法,男人的笑得更加邪气,一只手搂住原战野的腰,"不反抗?"
原战野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红.
男人松开了另一只一直抓着原战野手臂的手,转而抬起了他的下巴."不能反抗?还是……不想反抗?"
"哼!"原战野笑出声,男人瞬间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下一秒原战野已经抬起手重重地朝水面拍了下去.
"啪~~!"手掌和水面因为高速度的撞击而发出一声巨响,随后水花四溅,男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些伸出手挡住脸部.高热的泉水溅在手臂上,粉红一片,还好已习惯.
再睁开眼时已不见了眼前的人,男人抬头,看到已经站在水池边上的原战野.
原战野扬起下巴,恶劣地笑着.因为他的心情很恶劣,不仅在浴室里碰到个变态,而且全身被泡得跟只煮熟的虾子一样,更可恶的是他的手现在疼死了!他没练过铁沙掌,刚才那招还是少用为妙!
"色胆包天可是会吃亏的."对男人说了一句,原战野转过身刚走了两步.
"你跟男人做过."
脚步停了一下,原战野又回过头看着男人,不屑地笑了一声,"尺寸大并不一定强!"然后不给对方一点反映的机会大摇大摆地向门口走去,插在裤袋里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
背后传来男人的笑声,狂妄直极.
原战野想到的却是另一种从胸口发出的浅笑……该死!该死!怎么会无缘无故想起来……该死!
当原战野整个人像个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丸子一样出现在关智面前的时候,后者已经把人抓到了.
"老实点!再敢跑踢断你的老二!"
"关少爷你饶了我吧!"穿着黑衬衫的男人被拎着衣领鞠着背眼泪汪汪地看着关智.
"现在知道讨饶了当初就不该惹你关少爷发火!说!欠我的三百块钱什么时候还?"现在的关智完全不像警察倒像个恶霸,看到原战野先是一愣,"啊!你回来了?怎么跟个刚才锅里捞出来的丸子一样?"
原战野手用背擦了一下下巴上的水,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本被温泉蒸得发红的脸渐渐变白,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地先后暴了出来.
"你不会去泡温泉了吧?泡就泡怎么还穿着衣服泡啊?这里规定不能在浴池里洗衣服的……虽然我也洗过,不过……"
原战野突然伸出手冲着关智勾了勾手指,外加一个迷人的微笑.
"呃?"从未见过这样的原战野的关智愣了一下,稀里糊涂屁颠屁颠的就过去了.
"有什么事啊~~~~!"一声惨叫,方圆十里都能听清.
关智捂着头蹲在地上,头顶直冒烟,脑子里翁翁直响,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疼得直龇牙.
原战野缓缓放下拳头,闭了闭眼深深呼了一口气.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以为老子是假的!
在一旁目睹了这一事件整个过程的人嘴张得可以吞下一整颗蛋,好不容易回过神后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走到原战野身边.
"这位是新来的大哥吧?收了小弟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了……"
乱七八糟的一天!
这是原战野对今天的总结.很完美!而且很贴切!回到局里,他一阵风似得冲回自己房间,衣服已经在路上被风干,却更加闷热,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一件件地脱掉了警服,裤子,连内裤都是湿的,直到一丝不挂后原战野拿出了衬衫和休闲长裤,自始至终眉头都皱得紧紧的.
"阿战,我可以进来吗?"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是钱叶.
原战野扣下了最后一颗纽扣,看了一眼大门,说了声请进.
门被打开,钱叶走了进来.他没穿警服的外套,洁白的衬衫十分整齐,也没打领带,裤子倒是警服的,细长的眼睛看着看着原战野,推了推眼镜.
"怎么了?小关惹你行气了?"不温不火,似乎是在安慰人.
撇了撇嘴,原战野弯下腰捡起地上自己的衣物准备去洗.
"没有."
"没有?"轻笑了一声,钱叶走到原战野身边,"那他头上包怎么来的?虽然他说是他自己撞的."说话的同时接过了原战野的衣服.
"喂!"原战野不解.
"我帮你拿到店里去洗,你刚来还不知道干洗店在哪里吧!"钱叶没再等他说什么,拿着衣服准备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原战野觉得这个男人似乎真的是个完完全全的好好先生,就是那种适合当老婆的人,前提他要是女人的话.
走了几步钱叶突然停住了,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条灰色的半湿内裤,转过头笑眯眯地问原战野:"这个也需要干洗吗?"
"不需要!"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把内裤拉了回来,原战野咬着牙收回刚才的想法.
这个男人,完全是个腹黑的家伙!
"呵呵!"钱叶仍然笑得无害,细长的眼睛和有些圆润的脸,怎么看都是个温柔儒雅的男人.
临出门前,钱叶回过头说了一句:"别生气,这就是清泉镇的生活方式,习惯就好!"
习惯就好?原战野皱了皱眉,习惯……其实是件可怕的事!
有些挫败地坐在床边,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事,原战野放松身边向后倒去.柔软的床铺深深陷下,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知道他在强迫自己.总以为什么都过去了,可事实上,这是他在欺骗自己的想法.伸出手举到头顶,透过五指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地方的天空,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那些让人窒息的气息,过了多久了?他不记得,可只要一静下心来,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那个让人窒息的男人……原战野眯起眼,猛地收紧拳,看着自己泛白的指节.
他觉得自己是个胜利者.他不喜欢被别人骗,但他更喜欢报复的快感.
聂风宇,你能感觉到我的感受了么?是不是很残酷?
聂风宇,你是个残酷的人.而我们……彼此彼此.
聂风宇,我们这样是不是很相似?但是……相似的人是无法同时存在的.
聂风宇,你……真是个王八蛋!
原战野,你也是个傻瓜!
这是我们的战争么?谁给谁的伤害多一点谁就是胜利者,那么,我们还有机会么?
轻笑出声,原战野侧过身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像胎儿一样的姿势,却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他自己给自己的.
静静躺了几分钟,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从床上起来走到柜子前拿出了一样东西.看了手上的东西几秒,走到窗前,用力把那东西扔了出去.空中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弧线,很快便消失在远方.
一切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原战野笑了笑.
这样就可以,算是个好的开始.原战野,我给你个机会,重新开始.
一个小时之的,敲门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原战野抬起头,关智已经把门打开一道缝了.
"我捡到个东西,钱叶说好像是你的,所以我就拿来给你了.算是向你赔罪吧!哪!"手一伸,一条银色的项链,上面挂着圆环形的吊坠,逼真的百合花,泛着冷清的光……
原战野把头慢慢埋进床铺里,久久不愿意抬起,双肩微微颤抖.
关智,我是不是欠的你?聂风宇,你是不是在那东西上下了什么咒了?
城市的月光,总是比其他地方暗一起.
别墅的第三层尽头的房间里,巨大的床铺上纠缠的身体不断地发出刺激的碰撞声,被压在下面的人双腿环在上方的人的腰上,毫不压抑自己的欲望,呻吟不断从口中涌出.
"啊~~!嗯嗯……好~~嗯!啊哈~~!"
没开灯的房间有些昏暗,突如其来的火光让张家扬抬起眼,看到男人靠在床头低着头正在点烟,火光映在他脸上,全身赤裸只用被子盖住了重要部们,长长的腿随意地搭在床边,男人做爱后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性感的味道.张家扬笑了笑,支起身体靠到聂风宇身边,被子下赤裸的身体还带着激情后的余韵.
"我也要."张家扬有些伸出手想拿聂风宇嘴上的烟.
聂风宇轻轻偏过头让他抓了个空,然后拿过桌上的烟递给他.
"靠!分给我会死啊!"骂了一句,不情愿地接过烟,张家扬抽出一根狠狠地放到嘴里.
聂风宇没说话,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烟草的味道渐浓,慢慢掩盖掉了情欲的味道.
"你最近好是走神,做爱的时候也不看我的脸了,该不会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吧?"张家扬坐起来,点着了烟了抽了起来.
听起来是句玩笑笑,但张家扬的脸上却并没有笑容,反而是从未有过的正经.他知道聂风宇不会看他,所以也懒得掩饰.
"你,觉得自己能代替什么人么?"聂风宇闭着眼.
"你想让我代替什么?"张家扬反问.
"你在跟我无理取闹么?"睁开眼,聂风宇看向张家扬,眼神里冷冷清清的一片,完全看不出刚才有过的激情.
啧!张家扬咬了咬牙,把烟头扔到铺着羊毛地毯的地上,"聂风宇,你能不能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身体里还留着你的东西,你不觉得这是过河拆桥么?"
过河拆桥?聂风宇挑了一下眉,闭起眼低头笑了一声,再抬头眼神已经温柔全无,张家扬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点,吞了吞口水.
他不想惹怒聂风宇,毕竟,没有人愿意去惹怒一头狮子.
"你似乎搞错了立场,过河拆桥?你觉得你是座桥?那你帮我过了哪条河了?嗯?"聂风宇长臂一伸,一把捏住了张家扬的下巴把他拉近自己.
张家扬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聂风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微微眯起眼,"你要记住,是我把你从监狱里带出来的,真正要过河拆桥的那也是你.如果你说的是你的身体的话……"拿掉嘴上的烟,"你难道不觉得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