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像》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官像-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韩精忠插话道:“现在这不叫怪事,叫习以为常。这是钱书记最反感,最痛恨的。”

“是的,我们就是要反对那种不干工作还一个劲儿发牢骚讲怪话的不良风气。要坚持干和不干就是不一样的办事原则。干工作的,该奖的奖,该提的提;不干工作的,甚至还阻碍工作的,该批的批,该罚的罚,必要时,该撤的撤。特别是那些居心叵测,胆敢要挟组织,讹诈组织的,不管有什么样的背景、关系,坚决不能重用。”

钱似海的一番宏论,把在座的都说傻了。前面的话,都听得很明白,而后面的几句话,让大家摸不着头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弄不懂钱似海话中的玄机。

赵未平保持着清醒,他敏锐地感到,钱似海的这番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本章完)

第十九章 逆风而行

导读:

“还能有谁?”徐才阴阳怪气地说,“走吧大哥,别傻站着了?找地方整两杯去吧?”

徐才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惹孙大壮来气。

“就怨你,催、催、催,大老远赶来,挨了一顿狗屁呲。”

孙大壮说完一尥蹶子走了。

徐才在后面委屈地叫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正文:

孙大壮又当了一回反面典型。

在县委常委会议上,孙大壮被钱似海点了名,骂了个狗血喷头。认为他目无组织,目无领导,置县委的决策于不顾,逆风而上,自由主义倾向严重。这样的干部……

钱似海的这些话,经由不同渠道纷纷传来。

孙大壮气得双眼冒火可着嗓门子大叫,老子这是没个好了。

其实,关于动员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等齐出动,靠肩扛手提浇水的事,没有多少人赞成。认为这纯粹是整景儿。

别人是看在眼里,说在心里。而孙大壮不是。他是看在眼睛,说在嘴里。

在乡党委会上,沈宝昌刚部署了没几句,就被孙大壮给打断了。

“得、得,别说了。还‘人民战争’,狗屁!如果这样就能抗旱的话,你们把我脑袋揪下来,当球踢。”

孙大壮扑棱着大脑袋,撇着嘴,一副正义在手,真理在胸的模样。

“包乡的队伍明天就到了。你说怎么办?”沈宝昌反问孙大壮,也是将他一军。

“什么怎么办?压根就不办,”孙大壮高门大嗓地叫道,“叫他们痛快都回去。明告诉他们,我们不需要。扯他妈犊子。抗旱,说得好听,那就是变相野游。”

徐才左看看沈宝昌,右看看孙大壮,显得很为难似的说:“县里要求我们把包乡的人员合理分配到重点村重点户去,还要来检查……”

没等徐才说完,孙大壮“噌——”一下站起身,蒲扇般的大手一划拉,“谁愿意扯谁扯去,我是没那闲工夫伺候。”

说完,一拍屁股,走人了。

沈宝昌被气得小脸抽抽着,嘴唇直发抖。

赵未平思忖了一下,对沈宝昌说:“我看这样吧,老苏是管农业的,就请老苏给分一分。不管怎么说,我们要安排好。”

沈宝昌无可奈何地点头道:“好吧,老苏整整吧。”

苏安说行,我一会儿就分。

赵未平说:“老苏这边儿如果需要,我随叫随到。”

沈宝昌马上说:“这样最好。”

徐才赶紧说:“我也可以帮把手。老苏,你要需要就喊话。”

苏安直率地说:“有赵书记就行了。”

散会了,大家三三俩俩地往会议室的外面走。剩下沈宝昌坐在那里生闷气,仍然不能释怀。

赵未平劝解道:“老孙就那个脾气,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沈宝昌气哼哼地说:“什么玩意儿呢,这工作还能干吗?净给你搅局。这算是没好了。”

孙大壮一撂蹶子走了后,一头就扎到沿江的水田地里,一连几天没回家,带着打井队起早贪黑打抗旱井。他要求临江乡要成为最早打出抗旱井的乡镇。

与此同时,孙大壮又带着农民挖晾水池。把刚刚打出来的井水放到水池中晾晒,待水温达到一定时,再浇灌稻田。

一口口的水井陆续完工。清凉的井水在水泵的伴唱下,从水管里欢快地涌出,弹奏出动人的旋律。

望着迎来甘甜井水稻田,望着那一棵棵痛饮甘露的秧苗,孙大壮所有的疲惫辛劳全部都烟消云散,高兴得合不拢嘴吧。

徐才递上一直香烟,又打火替孙大壮点燃。

孙大壮一边美美地深吸一口香烟,一边对身旁的乡农机站长说:“你告诉他们务必抓紧,今天日头落山前,必须都给我打完。凡是不能按时交差的,老子要他的好看。”

农机站长应声而去。

徐才看了看时间,提醒孙大壮道:“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时间差不多了?”孙大壮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才说:“今天钱书记到咱们乡检查包保抗旱的落实情况。我们得抓紧时间赶过去呀。”

孙大壮一听,顿时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掩饰不住满心的厌恶之情。

孙大壮一扑棱脑袋道:“那急个屁。我再看两个点再说。”

说完,转身就走。

“大哥……”

徐才叫了一声,赶紧随后撵去。

钱似海的汽车还没等停稳,沈宝昌、赵未平和苏安等人就迎上前去。等钱似海一下车,沈宝昌的双手就紧紧地抓住了钱似海的双手。

“钱书记,您辛苦了!”沈宝昌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

钱似海同大家轮流握过手后,习惯地问道:“怎么样啊?”

这种情况下,沈宝昌一般是递不上报单的。一来他一见到钱似海,就像是老鼠见到了猫,还没咋的,就先酥烂骨。二来沈宝昌很少过问具体工作,处处模仿钱似海的工作作风。可是这样一来,沈宝昌就常常处于被动的局面。因为,沈宝昌毕竟不是钱似海。

面对钱似海的问话,沈宝昌“啊、啊”了两声就没了下文,眼睛就瞟向了赵未平。拿赵未平当拐棍,早已成为沈宝昌的习惯。

赵未平一看,赶紧回话。

“钱书记,我们按照县委的部署,专门召开了党委会,进行了具体研究,明确了任务,明确了分工。我们苏书记具体负责包保单位的调度。请他给您具体汇报吧。”

钱似海“嗯”了一声。

苏安把整个安排情况做了详细的汇报。

钱似海信步走到地头,俯下身躯,查看已经浇过水的玉米地。

只见干得早已龟裂的田埂上,几近枯黄的玉米棵,不及往年高度的一半。玉米棒,还紧紧匿在叶片的包裹中。干燥的地面上,有一片水的湿迹,斑斑驳驳的,像未搽尽的泪痕。

“这个不行,根本没有浇透。”钱似海皱起了眉头,“这是哪个单位干的活?”

钱似海站起身,语气中已然带有火药味儿。

沈宝昌也火上浇油,转身质问苏安:“这是哪个单位干的?”

苏安张张嘴,刚要回答。赵未平马上接过话碴儿。

赵未平说:“钱书记,这些单位大老远赶来帮助我们很不容易。他们完全靠手提肩扛,一盆一盆地端,一碗一碗地浇,我们很受感动。这是他们的初步成果。还要浇第二遍、第三遍。”

钱似海听罢,这才点点头。

沈宝昌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掩饰着心中的醋意。

苏安看着赵未平,不由心生钦佩。

钱似海等人走到一棵大杨树的树荫下。赵未平吩咐人拿来矿泉水。沈宝昌赶紧先打开一瓶,递给钱似海。钱似海喝了几口,便接过韩精忠递上的大蒲扇,扇风乘凉。

“大家对这个事儿怎么看?”钱似海问。

沈宝昌看看钱似海,又扭头看看赵未平,一时没明白钱似海问的是什么。

钱似海瞥了一眼满脸狐疑的沈宝昌,不耐烦地用大蒲扇往地里一指。

沈宝昌突然明白过来。手扶了下眼镜,嗫嚅着道:“我们……,有人不太愿意……所以……”

钱似海瞪圆了眼睛,不满地问:“你在说什么?”

沈宝昌一惊,身上“唰——”的一下,出了一层细毛汗。

赵未平赶紧打圆场。

“钱书记,我们对县委的这次部署是理解和拥护的。在目前的这种情况下,这恐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贯彻落实过程中,有些不同的认识……”

赵未平的话刚说了一半,沈宝昌就急急地插话上来。

“不光是认识问题,简直就是政治品质问题,就是政治觉悟问题,就是党性问题。”

赵未平知道沈宝昌要说谁,要说什么,就试图转移话题。

“钱书记,我们乡的井基本打完了,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晾水、灌水。照这样下去,我们……”

“那算什么?”沈宝昌不满地瞪了赵未平一眼,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向钱似海报告。

沈宝昌的话的确引起了钱似海的关注。

“你接着说。”

有了钱似海的重视,沈宝昌便口无遮拦地把孙大壮在会议上说的话,几乎一言不差的学说了一遍。

赵未平急得直搓手,连冷汗都下来了。

钱似海虎着脸,倒背着双手,向汽车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老式的“桑塔纳”驶来。在众人的跟前停了下来。

孙大壮走出汽车。后面跟着徐才。

“钱书记。”孙大壮叫了一声,便走上前去。

钱似海面无表情地分别和孙大壮、徐才握了握手,没说什么。

孙大壮大大咧咧地说:“钱书记,我们的抗旱井打得差不多了,今天天黑前就全完事儿了。”

钱似海扭身望着孙大壮,思忖了片刻。

“老孙哪,我们做工作,不能像小孩子冬天玩的‘单腿驴’,而是要坚持两条腿走路。我们一方面要打井保水田,保经济作物;另一方面,也要动员人力物力救大田。能救一亩是一亩,能救一棵是一棵。这可不是谁愿意扯就扯,不愿意扯就不扯的事。更不是谁愿意伺候谁的问题。”

孙大壮愣眉楞眼杵在那里,显然被钱似海说懵了。

钱似海说完,抬腿就上了车,绝尘而去。

沈宝昌等人也相继离去,只剩下个摸不着头脑的孙大壮,还傻站在那里瞎琢磨。

过了半天,孙大壮才恍然大悟,急道:“整了半天,这是冲我来的呀。这肯定又是谁狗屁我了。”

“还能有谁?”徐才阴阳怪气地说,“走吧大哥,别傻站着了?找地方整两杯去吧?”

徐才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惹孙大壮来气。

“就怨你,催、催、催,大老远赶来,挨了一顿狗屁呲。”

孙大壮说完一尥蹶子走了。

徐才在后面委屈地叫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本章完)

第二十章 基本格局

导读:曾英感慨地说:“钱书记心里早就有谱了,成田未来的基本格局业已形成了雏形。县委这边……”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非常非常重要的信息。

正文:

会议结束的时候,主持会议的领导说,我们在政府食堂准备了便饭,请大家吃了饭再走。

赵未平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会场。

主持会议的领导问:“赵书记,不吃饭了?”

赵未平回答说我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

正是骄阳似火的正午时分。

赵未平说的有事儿,就是去见老同学蒋玉雯。

赵未平临来县里开会前,就给蒋玉雯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到县里开会,领导有没有时间接见一下老百姓。

蒋玉雯不接赵未平的碴儿,而是揶揄道:“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吧?要不赵书记怎么会给小女子打电话呀?”

赵未平故意长吁短叹道:“我就是冤死都不敢说是冤死的。打电话不对,不打电话也不对,简直没有老百姓说话的余地。”

蒋玉雯哼了一声,道:“得了,别抱屈了。想吃啥?我中午请你。”

“这还差不多,有点儿温暖的意思。”赵未平调侃道。

蒋玉雯说:“你不找我,我也正要找你。”

“有事儿?”赵未平敏感地问。

“当然。”蒋玉雯简明地回答道。

蒋玉雯找赵未平的确有“事儿”,那是她从曾英那里听到的一个新信息,事关赵未平的前途。

曾英是耍笔杆子出身,原来是市委宣传部政研室主任。四年前,调到成田,出任县常委宣传部长一职,踏进了县委领导班子。这是曾英在仕途上的一大进步,同时又没有离开老本行,也算是发挥优势,扬长避短了。

作为从宣传口出来的干部,曾英可不是没见过美女。要说没有让他动心的,也不切实际,但像蒋玉雯这样,让他惊为天人,一见钟情的,还真不多。

蒋玉雯到县委宣传部报道那天,曾英这个久经沙场的成熟男人,就被蒋玉雯的成熟端庄,沉静怡人的气质和风度给征服了。

蒋玉雯的容貌体态,不是那种妖冶型的,也不是那种令人眩目型的。关键是那些并非完全精致的部件,组合到蒋玉雯的身上,就十分恰当。用古人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多一分嫌肥,少一分嫌瘦。

对曾英表现出来的热情,敏锐的蒋玉雯明察秋毫。但是,蒋玉雯明确地暗示曾英:我们是不会走下去的。

作为一个正当年的男人,作为一个情感丰富的文人,曾英的思想天马行空,恣肆汪洋。曾英认为,结识蒋玉雯,使他焕发了第二春,使他的生命更充满了怡人的风光和绚丽的色彩。而从前的生活则是暗淡的、沉郁的、灰色的。

但作为一名领导干部,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不得不无奈地约束自己的言行,以保持自己作为公众人物的正面形象。这又是曾英极度痛苦和绝望的。

而更加理智的蒋玉雯,则干脆离开了宣传部,以避免极其可能出现的尴尬。这个事情,是蒋玉雯和谁都没有说起过的。

既然不能相守,但不妨碍做朋友。

曾英把蒋玉雯当作了红颜知己,蒋玉雯对私下里的一些正常交往也无恶感,但始终保持着分寸。

前天,是曾英到任四周年的纪念日。原来县委宣传部的老同志在一起为曾英搞了个纪念晚宴。蒋玉雯虽然只在宣传部呆了两个月的工夫,但毕竟是宣传部出来的,自然也在应邀之列。

在晚宴上,曾英很激动地向支持自己工作的同事们表达了深深的谢意。为在成田结识好朋友而感到幸福。

蒋玉雯默默地听着。敏锐地感受到曾英在谈到朋友是瞥过来的目光。

曾英向在座的每个人敬酒。大家也轮流向曾英敬酒。

在感情浓郁的氛围中,无论是在岗的,还是离岗的,人们纷纷回忆在曾英领导下,一起共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