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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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像-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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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咋喝成这样?”

蒋玉雯连忙一边扶过昏沉沉的肖一世,一边问阚军。

阚军摇头叹息道:“喝闷酒呗。”

“为啥?”蒋玉雯问。

“老肖没整上,让人家那个有关系的小子给顶了。”

蒋玉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这是哪儿?”

肖一世回光返照似的又睁开眼睛。

“哪儿?家呗。”说着,蒋玉雯就要给肖一世脱衣服。

“我不回家,不回……”

肖一世挣脱着。

阚军忙劝道:“老肖,到家了。嫂子在给你脱衣服,你好好休息。”

肖一世一摔手,指着阚军道:“嫂子?谁嫂子?”

阚军赶紧扶住踉踉跄跄的肖一世。

“谁嫂子?我嫂子呗,你媳妇。”

肖一世摇晃着,脑袋晃了一圈。最后手指着蒋玉雯说:“嫂子?就她呀?她是什么嫂子?她是破鞋。当我不知道?她原来有一个叫赵什么玩意相好的,说不定早就跟那小子睡过了……”

“啪——”

蒋玉雯甩手给了肖一世一个大嘴巴。

肖一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你喝酒喝人肚子还是喝狗肚子了?我看你是以酒遮脸,没事找碴儿。”

蒋玉雯杏眼圆睁,心头火起。

“我、我没……”

肖一世语无伦次,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本章完)

第十一章 歇斯底里

导读:“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没当上副处长?”

望着眼放绿光的肖一世,蒋玉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总算整明白了。”肖一世咬牙切齿地说。

蒋玉雯平静了一下心跳后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再者说了,这样的事都很正常,你不要再去想不开了。”

“不!——”

肖一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窜到地上。

蒋玉雯手捂心脏,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诈的?你想吓死我呀?”

肖一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蒋玉雯的话,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进行。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上告,我要告到省委省政府,直至中央。”

正文:日子像流水一样无可挽回,能够沉淀的只有那些难以忘怀的回忆。

平淡的生活随着日月更迭四季轮回而向前延伸。然而,生活毕竟是生活,就像高空总会有逆风,就像激流总会有险滩一样。

当春风再度光临省城,渐渐染绿树木草坪的时候,蒋玉雯的生活也在不知不觉中受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影响。而其中最大的影响,则是来自蒋玉雯的丈夫肖一世。

仕途失利,使肖一世脆弱的神经不堪一击。他的自尊、自信、企盼和侥幸,被无情的现实完全击垮了。仿佛到了世界的末日,惶惶不可终日,觉得处处抬不起头来,尤其看不得那位胜利者吆五喝六,颐指气使。便整天耷拉着脑袋,就像被晒蔫的茄子,总也打不起精神来。

肖一世那天的话,深深刺痛了蒋玉雯的自尊心。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肖一世还会有这么一手。而在这之前,肖一世从来没有提过赵未平什么事儿。这个人心思之诡秘可见一斑。

而肖一世对自己那天的酒后失言矢口否认,无论蒋玉雯如何质问,就是死不认帐,就说没有说过。

女人的心是水做的。虽然也有咆哮激荡的时候,但包容涵泳的时候居多。

蒋玉雯没有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觉得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再者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管肖一世在哪里道听途说,只要他在乎这个事,就说明他在乎自己,爱自己。

想到这里,蒋玉雯的气渐渐的就消了。反而劝说肖一世振作精神,只要不放弃,机会总是会有的。

肖一世尽管嘴上不承认自己说过的那些伤害了蒋玉雯的话,但在心里也觉得愧疚。见蒋玉雯已经捐弃前嫌,不和自己计较,便也顺水推舟,下来台阶。两个人的日子慢慢地又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大才子苏东坡曾经叹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苏老先生的吟咏,何至是人情世故、天地自然?其实,生活也是如此。

一天下班后,按照约定,蒋玉雯准备好饭菜等着肖一世回家吃饭,饭后好一起去看演唱会。

眼看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着,开演的时间日益临近,可还没有见到肖一世的人影。

蒋玉雯不得已打了肖一世的手机。

肖一世在手机里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自己去看,他临时有事脱离不开。

蒋玉雯虽然有些气恼,但也没多想,就自己去看演出了。

等蒋玉雯看完演出回到家里后,见肖一世已经回来了,正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喷云吐雾。

蒋玉雯问他吃没吃饭,肖一世也没有回音儿。只是一个劲儿地眨巴着贼亮的眼睛只顾自己想心事。

这是肖一世的习惯。他要一旦有了心事,就对什么事多不管不问,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蒋玉雯脱了外衣,刚要起身,肖一世就像中了邪一样,猛地起身,一把抓住蒋玉雯的胳膊,把蒋玉雯吓了一跳。

“干什么?”蒋玉雯抑制着狂跳的心脏,面露愠色。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没当上副处长?”

望着眼放绿光的肖一世,蒋玉雯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总算整明白了。”肖一世咬牙切齿地说。

蒋玉雯平静了一下心跳后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再者说了,这样的事都很正常,你不要再去想不开了。”

“不!——”

肖一世歇斯底里地大吼一声,窜到地上。

蒋玉雯手捂心脏,无奈地说:“你能不能别一惊一诈的?你想吓死我呀?”

肖一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蒋玉雯的话,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进行。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上告,我要告到省委省政府,直至中央。”

“你疯了?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副处长?你值吗?你不想干了?”

蒋玉雯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对!”肖一世的眼睛恨不得瞪出了眼眶,“老子不想再跟他们扯了,不伺候他们了。”

“你别大喊大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蒋玉雯拉着肖一世的胳膊,让他坐下。

肖一世坐下,稍稍平静了一下,然后就把刚刚知道的内蒙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原来,晚上下班时,正准备回家的肖一世在走廊里碰到了厅办公室的副主任小西。

小西问肖一世晚上有没有安排。

“西哥,有事啊?”肖一世问道。

小西是和肖一世同时考进厅里的。

到厅里后,小西一直在厅办公室当秘书,很受厅长器重。在上次的提拔中,小西被提为办公室副主任。因为是一块儿进机关的,又都是耍笔杆子的,平时接触比较多,关系也比较融洽。小西比肖一世大一岁,肖一世平时“西哥长,西哥短”的叫,两个人处得挺近。

“我跟你说点儿事儿。”小西的神态显得很神秘。

办公室是消息灵通的地方,办公室主任更是消息灵通人士。

“什么事儿?”肖一世的脖子发硬,头皮发紧。

小西悄声说:“内部消息。”

恰恰是由于小西的“内部消息”这一句话,便留住了肖一世准备回家的脚步。

小西给肖一世透露了一些什么内部消息呢?

小西告诉肖一世,原本综合处副处长的位置,肖一世的确胜算很大。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宣布结果的头一天晚上,肖一世的那位竞争者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厅长家里去了一趟。而也就是这一趟,改变了肖一世的命运。

小西说:“这和传说的什么那小子找到了省里某领导等等,根本不靠边。”

“那他到厅长家干了什么?咋能产生这么大的作用?”肖一世一脑子浆糊,没有掰扯清楚。

小西长长地打了个唉声。

“老兄啊,你是不是写材料把脑子写出毛病来了?你说他能去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吗?”

“啊?”

肖一世怔怔地张大了嘴,仍然眉头频蹙,不明就里。

小西左右看了看,然后俯下身,伸出右手的姆指和中指,做了一个点钞的动作。

“啊?——”

这回,肖一世的嘴比刚才张得还大。

肖一世痛苦万状,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叹气不止。

“你是怎么知道的?”肖一世突然对小西提供的这个消息的来源产生了怀疑。

望着肖一世疑惑的双眼,小西笑了。他拍了拍肖一世的大腿,悄声郑重道:“一,那小子到厅长家去的那天晚上,我正好送厅长回家,碰了个正着。二,我陪厅长老伴去二院看病时,厅长老伴亲口告诉我的。”

“厅长老伴告诉你那小子送钱了?”肖一世好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穷追不舍。

“当然不是明说的,只是说那小子出手真重。”小西蛮有把握地肯定道,“这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吧?”

肖一世长出了一口气,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那里。

“这不是公开地行贿受贿吗?”

过了好一会儿,肖一世才缓过气来。瞪起双眼,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实质。

“行了吧你。受什么贿?”小西厌恶地反问肖一世。“你快住了吧。要知道你这样,我真不应该告诉你。我的目的是想咱们哥们不错,让你了解点儿内幕,吸取点儿教训,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别脑袋就一根筋。

“厅长很爱钱吗?”肖一世没理小西,只按照自己的思路想问题。

小西指着肖一世的脑袋说:“你呀你呀。去年是什么时间?那是老厅长厅长马上就要回家的时候。搁你你也那样。”

肖一世没有上告,也没有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伺候’了,而是仍然照常上班下班。但蒋玉雯了解肖一世,他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改变了主意,而是在等待机会。

肖一世和阚军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两个人似乎在商量着一件什么大事。一向沉默抑郁的肖一世情绪上发生了一些变化,那颗脆弱而倔犟的头颅又向高卢的公鸡再一次高傲地挺立起来。

阚军是肖一世上高中时的同班同学。两个人不仅是从小的邻居,一块长大,而且两家的基本情况大体上也差不多,属于同一阶层,所以很有共同语言。两个人唯一不同的是,肖一世考上了大学,而阚军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并渐渐成为一个小老板,拥有了自己的一块天地。但无论时空如何变幻,两个人不离不弃,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友谊。

对于两个人经常的嘀嘀咕咕,蒋玉雯大体上有一个判断。那就是肖一世对混官场心灰意冷,极有可能与阚军联手,而眼下的阚军也需要肖一世这样的人才来扩展自己的事业。

对于肖一世有可能做出的选择,蒋玉雯有心理准备。但就蒋玉雯深知肖一世的性格特征。只要肖一世仍然这样脆弱而不堪一击,那天无论从事什么工作都难以成功。

蒋玉雯坚信这一点。(本章完)

第十二章 蚕蜕之变

导读:“你呀,就仅仅考虑你自己,”肖一世不满意地说,“你首先应该考虑我的感受。我大小不济也是一个老总。你是我老婆。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不光代表你自己,还代表我。你说你整天整的穷馊馊的,影响我的形象。”

蒋玉雯对肖一世的话感到极度可乐。她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你笑什么?”肖一世有些悻恼。

蒋玉雯无奈地摇摇头,道:“可怜哪,可怜。”

“你这是什么意思?”肖一世的脸绷了起来。

“没意思。”蒋玉雯平静地回答。

正文:为了实现人员分流,提高机关的人员素质,改善结构,省政府号召政府机关的干部可以留职下海,并提供相应的优惠政策。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愤世嫉俗的肖一世决定离开机关,弃文从商,正式投奔阚军,到商品经济的大潮中一展拳脚。

肖一世并没有征得蒋玉雯的同意,很快就办理了相关的手续,毅然离开了让他心灰意冷的机关大院。

环境既可以影响人,更可以改变人。

到“鸿鹄实业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阚军就在公司高层会议上宣布,肖一世为公司副总,负责公司的常务工作。是公司里仅此于老总阚军的二把手。

“肖副总是我的光腚娃娃。我们俩的关系,就多个脑袋差个姓。”阚军颇为义气地晃着脑袋。

而坐在阚军次席的肖一世则激动的周身发热,肚脐眼里充满了鼓胀之气。

阚军在中午举行了由公司高层参加的酒会,以示对肖一世加盟的欢迎。

当天下班回家,蒋玉雯与肖一世在单元门前不期而遇。

蒋玉雯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别克”牌轿车停在自家的门前。有人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下来,打开后面的车门。一个熟悉的背影从车里走下来。下车人颇为深沉地环顾了一下。蒋玉雯一看,原来是肖一世。

肖一世的目光与蒋玉雯的目光凭空相遇。

“上车,”肖一世一指轿车,对蒋玉雯说,“我们不做饭了,去‘马克西’吃西餐。”

蒋玉雯没有说话。肖一世有些疑惑地望着蒋玉雯。

肖一世在蒋玉雯的脸上没有看到的他设想中的那种大喜过望,而是平静和淡然。

而蒋玉雯在肖一世的脸上看到的却是掩饰不住的踌躇满志和暴发户似的得意。

时间的脚步永远是那样步履匆匆。它不会因为某人高兴或者是不高兴,愿意还是不愿意,始终按照自己的频率和节奏办事。

不知不觉中,又一个酷暑到来了。

也是造化弄人。

现在的肖一世,像一只找到了水蜜桃的猴子,兴奋得红头涨脸,抓耳挠腮。整天挺胸抬头,派头十足。脾气秉性、生活习性也随之大变。

肖一世的神速蜕变,使蒋玉雯感到惊诧。

比如,从前的肖一世不太讲究穿戴,即便是蒋玉雯给他买来,放到他的面前,他也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刚到公司上班的那个月,肖一世对蒋玉雯提出的第一个要求竟然是要买新衣服。

一天早上,肖一世站在镜子前面,认真地梳理着稀疏的头发。现在的肖一世,已经不再梳过去那种谦卑的青年头了,而是改为与“副总”的身份相称的背头。

“一会我送你。”肖一世一边梳头,一边对正准备去上班的蒋玉雯说。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当锻炼了。”蒋玉雯说着就要出门。

“你呀,太自以为是。”肖一世哼了一声说,“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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