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了我不走的。”
杀手没有回答。
“别离开我。”
“阿圣……”
“你答应过我的!”少年将脑袋紧贴着他的脊背,声音透着脆弱,“现在你又在想要一走了之?”
“你已经不需要我了,你做的很好,我觉得……”
少年的喉咙里带着一丝隐约的颤音。
“你觉得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会好吗?”
那一瞬间,羽的脸上有了一丝恍惚般的怔愣。
TBC
作者有话要说:RP爆发,今天正文全部发完,待会三更
40
40、Chapter40(6。17) 。。。
意大利人很会选地方,在二战之前,他们就拥有几所纽约市极其豪华的酒店。
手工雕凿的水晶吊灯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摇曳的灯光带着城堡般的炫目感,穿着礼服的侍应生已经走了过来,从阿圣的手上接过了西装外套,脸上带着微笑。
“先生,这边请。”
真不喜欢意大利人这种神神秘秘的风格,作为来到美国最早的黑手党家族,他们好像觉得后来的人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卒一样。
他们决定了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无关乎其他的家族会怎么考虑。
走进大厅的时候保镖收走了他的枪,阿圣不喜欢这种西方宫廷式的设计,让他浑身不舒服,偏偏意大利佬又是重视传统这种东西的人。
他独自走进了大厅。
房间里一群金发碧眼的洋人正在交谈着,一看到他,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晚安啊,各位。”阿圣痞子似的一笑,将嘴上叼着的烟扔在了实木地板上踩灭。
他没有看到羽。
“真田先生。”走过来的人是巴齐尼家族的族长,维吉尔?巴齐尼,他年轻的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微笑,“我很高兴你来了。”
“我来了,所以,我们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废话就算了……我们是来谈生意的,巴齐尼先生,不是交朋友。”
傲慢的口气让眼前的意大利人笑容依旧,“当然,我知道真田先生是个很直接的人。”
“我没有看到凡可尼家族的人。”
“哦,凡可尼先生今天身体不是很好……你应该知道的,年纪大的人了嘛,或许你会想要谈谈我们的生意。”
看来巴齐尼家的新主人没有胆子就这么踩过洛伦兹的尸体,想要抢先一步拿到生意,很懂得精打细算。
可是,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阿圣默默的问问自己。
“那是在纽约长大的?真田先生。”
“不,加利福尼亚。”
维吉尔微微一笑,“我出生在西西里,去过那不勒斯,跑过很多地方……”
听你那个奇怪的英语口音我就听得出了。
阿圣很是不爽的想着。
因为某些人的原因,阿圣对意大利佬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不管怎么说,我们可能是这间房间里唯一三十岁以下的了,真田先生。”
套近乎的水平也不怎么样。
阿圣很恼火的想着。
似乎是因为羽的原因,他对别人称赞自己年轻一向很有意见。
“我说了,我不是来交朋友的,巴齐尼先生,”阿圣笑眯眯的拍开了维吉尔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是来做生意的,所以,让我们废话少说把生意做好,否则,就没什么别的好说了。”
“当然了,真田先生。”
……
洛伦兹大概是羽现在最不想见的人,然而,他还是有点事情必须要找意大利佬解决。
意大利人的房子在河边,很不错的水岸景观,二十万美元一辆的凯迪拉克。
羽有的时候不太明白,像洛伦兹这样的人,似乎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可是他却还是孜孜不倦的追求着权力,以及更多的金钱。
哼,说起这个来,自己认识的某个人不也是如此?
他把手枪交给了保镖,然后走进了教父的卧室。
洛伦兹并不是那种喜欢挥霍金钱的人,他的书房设计好像是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杰作,实木的家具,成堆的厚重书籍。
“我曾经在NYU教书,人类自然学。”在书桌前的老男人站起身,摘下了眼镜,脸上温文尔雅的笑容如旧。
“我知道。”羽的声音淡淡的。
“是吗?”洛伦兹点了点头,摘下了眼镜放在了桌上。
他向着羽走了过去。
“我有的时候想不明白,”羽淡淡一笑,“像你这样的恶棍,怎么会站到讲台上去的,难怪现在这个国家的教育制度变成这样。”
教父轻轻的笑了,他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的抚|弄着羽额角的伤口,他的脸上带着揶揄而轻松的微笑。
“怎么弄成这样了?”
“跟人在酒吧里打了一架。”羽拨开了教父不安分的手,淡淡的道,“我不想再留在纽约了,我要我的钱全部打到我之前给你的那个账号上。”
教父淡淡的看着他,“你是来说这个的?”
“哦,我还要拿我上次丢在这里的几件行李,我干洗的衣服什么的……当然,如果你能提供一顿晚饭就更好了。”
教父优雅的一笑,他舒适的坐在了那张宽大的皮质沙发上。
“你真的以为可以这样说走就走吗?”
羽轻轻的哼笑了一声,“洛伦兹,我们认识已经很多年了……难道对彼此的了解还不够吗?你知道你最后还是得让我走,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你说的没错,这的确只是时间的问题。”洛伦兹慢悠悠的站起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他那质感很好的皮肤,“但这也只是我想要的,你在这里多留一个晚上。”
羽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轻笑出声。
“好吧,我要说……如果你饥渴到这个程度了,干吗不去打个电话,我相信这个城市里一定有不少MB等着教父您的恩泽的,我现在要走了。”
他拍了拍教父的肩膀,然后掉头向着门走了过去。
教父依旧站在原地,没有阻拦。
羽却停下了脚步。
他奇怪的回过头,皱眉道,“你今天晚上不是应该出席与真田组的会议吗?”
“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教父温和的一笑,“你会理解的,对吧?”
羽的脸色却变了,他伸手抓住了教父的手腕。
“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太明白你说在说什么。”教父笑的愉快。
“其他的家族拒绝了你,你不可能就这么让事情算了。”
“哦,是吗?”教父悠闲的转过身,从酒架上取下一瓶白兰地,“或许我们应该先喝一杯。”
羽脚下并没有动,他死死的盯着教父的背影,一字字道,“你如果背着我做什么,我发誓我会杀了你。”
教父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眼底尽是愉悦。
“你发誓,你向谁发誓,羽。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在乎那个小鬼了?我记忆中的你可是什么都不管不顾的。”
教父揶揄的嗓音让羽呆立在了原地。
没错,他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转身离开的。
他承诺过不会干涉任何真田组的事。
“我……我只是……”羽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不会吧,”教父像是笑的更愉快了,“你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小鬼?”
“这跟你没有关系,别说得好像我们是熟人一样,你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羽冷笑着将桌上的酒瓶狠狠的砸碎,露出瓶口锋利的边缘。
“现在,你要为了一个毛头小鬼跟我翻脸吗?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教父缓缓的转过身,原本温和的眼眸中带着慑人的冷意。
羽沉默了一会,那薄薄的嘴唇缓缓开启。
“让我走。”
他这样说。
羽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件蠢事。
但是他却觉得自己毫无选择,他不能看着阿圣去死。
不为什么,他只是不能。
如果扎克?克莱斯顿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那么他现在去那里就是送死。
当他从意大利人的别墅内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想到了。
可是,他却连半步都没有停下。
伤口隐约的刺痛令他难受极了,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停滞,脑海中各种各样的片段因为种种原因而串在了一起。
纽约市的灯光不曾熄灭过,这个腐朽而透着奢靡气息的城市在黑夜中才会真正的醒来。
红绿灯快速的闪烁着,通行的绿色标志忽明忽暗的让人觉得十分讨厌。
羽的手因为碎玻璃而被弄得血肉模糊,他捂紧了撕裂的伤口,呼吸急促,胸腔内的氧气开始聚集,这令他手指有些颤抖。
白色的衬衫已经开始渗透红艳的颜色,他在十字路口没有拦到出租车,只是加快了脚步。
酒店的大楼就在不远的地方,逐渐变暖的纽约市到了晚上还是冷的像在冰窖里,羽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恍惚起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温暖的洛杉矶,那个天使之城,一个年幼的男孩睁大眼睛看着他,声音稚气十足。
羽勾起嘴角,一抹自嘲般的浅笑从唇间溢出,仿佛一直以来寻找的东西都有了答案。
他看到了酒店闪烁的霓虹,眼前因为汽车污浊的尾气而刺痛,泪水溢出的同时,眼前一片模糊。
“站住。”一声冷酷的声音从脑后传来,那枪栓抽动的声音令羽僵立在了原地。
“我知道你会来的。”扎克的脸上带着兴奋,可他的眼睛还是如同鹰隼一般的犀利和冷酷,他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冷冷的道,“转过来,慢慢的。”
这也许已经无法避免。
羽慢慢的移动着脚步,然而,就在那同时,一辆汽车的刺耳急刹声穿透了城市的噪音,当扎克微微扭头的一瞬间,羽已经向着消防楼梯冲了过去。
一般的警察也许会不敢在这样的闹市区开枪,可是,对于扎克来说,这却不是什么问题。
子弹打中了金属楼梯,四溅的火花如同光一般刺眼。
羽却根本来不及去考虑这些问题,他一脚踹碎了三楼的玻璃窗,然后纵身跳了进去。
楼下已经传来路人惊慌的叫喊,羽顾不上什么,狠狠的撞开了储藏室的门,走向了电梯。
他狠狠的敲击着电梯的按钮,当那绿色的光亮起时,好像已经度过了一万年。
身上的血把那豪华的意大利手工地毯弄得污浊不堪,羽自嘲的笑了笑,从后腰掏出了一把手枪,从口袋里掏出消音器,然后慢慢拧上。
疲惫的身体顺着电梯慢慢滑落,他坐在地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好累。
叮咚。
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羽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警觉,他拿起手枪,然后走了出去。
一个清洁工推着小车进来,帽子压得很低,看到他的时候,马上配合的举起了手。
羽并没有多想。
他现在需要去找阿圣。
这一层的酒店被意大利佬包下了,他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刚要推开门,忽然转过头,电梯的门口那个清洁工已经摘下了帽子,脸上的笑容就好像大学生一样干净。
是Yuki。
羽冲了过去,然而,速度和空间这种东西当然是没办法逾越的。当他冲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电梯的门已经关上,而强烈的暴风也随着将走廊尽头的雕花木门彻底掀起,热度将酒店的玻璃打成碎片。
他本能的压低了身体,火焰从房间内冲出,爆燃的强烈热度几乎融化了钢板。
因为爆炸的强烈刺激,眼前的景物也变得一片模糊,嗡嗡的响声是他唯一可以听到的东西。
他站了起来,摇晃着向着尽头的那间房间走过去。
原本锁着的木门已经看不到任何原先的痕迹,他抬起脚,跨过门边保镖的尸体,走进了会议室。
地上一片狼藉,穿着西装的男人们尸体四散在地上,根本看不出谁原来是无名小卒,或者谁原来是那个街区叱咤风云的黑帮大佬。
“阿圣!”
他喊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
寂静的废墟之上,没有人回答他。
“阿圣!!”地上的尸体很多,有的甚至已经被炸到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谁是谁。
嘶哑的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羽推开了火堆边上的尸体,却发现那并不是阿圣。
就在他已经绝望的时候,一声呻吟从被炸飞的桌子下面传来,羽马上走了过去,掀开了压在上面的沉重实木桌子,看到了阿圣的脸。
少年的头上满是鲜血,但是,他看到羽的时候,还是笑了,龇牙咧嘴的低声道,“我……我脖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那是半块碎玻璃,似乎没有伤到动脉,他伸手抓住了那锋利的边缘,然后将之拔了出来。
“啊……”阿圣痛苦的喊了一声,羽扯下自己身上的衬衫,撕下半块布条,然后按住了伤口。
“你会没事的。”他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我看上去还活着,真是命大啊……哈哈……”
少年痛苦的呻吟着,羽抓起他的手臂低声道,“走吧,我们离开这里。”
电梯已经不能用了,羽在原地站定,从口袋里掏出已经不成样子的手机,然后扔在了地上。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阿圣有气无力的道。
羽看着他,淡淡的道,“我是准备走了。”
少年自嘲的轻轻一笑,“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我想要确定一些事。”羽忽然一把拽起了阿圣的衣领,少年几乎是惊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嘴唇便被狠狠的赌住。
此刻的亲吻带着生死抉择一般的惨烈,让阿圣手足无措的睁大了眼睛,嘴唇被羽坚定的撬开,一点点的侵入,上颚急促的摩擦和被吮吸到发麻的舌头更让少年张大了嘴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把事情变得更容易了。
纠缠的亲吻疯狂而炙热,阿圣的脑袋被低低的压下,纠缠交错的呼吸让他几乎要硬起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时候。
纠缠的银丝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似断未断。
阿圣微微的喘着气,他看着羽漆黑的眼眸,低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