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不知道绯闻缠身的滋味很难受吗?尤其是和您这号人物,有口难言那!”
阿树说着,只差捶胸顿足,“你不知道,那些个仰慕你的人简直把我当成了公敌,我这日子过的是苦不堪言!”
孟西辰冷笑,“哟,别这么说,谁把谁当公敌啊,我进了校门还怕被某些MM的口水喷死呢,这帐我还没找你算呢,你到恶人先开口了。”
阿树作沉思状,“哦?是吗,既然如此,咱俩都烦,我的建议你若是采用了,那不很快就取得实质性的效果了?”
她火了,“那我要是让你找个GF呢?你怎么不去?”
孟西辰怪委屈,奥,你让我找男人,说的容易,难不成随便瞄人群里提溜一个,二话不说,喂,你做我男朋友吧!
吓没吓跑别人另当别论,关键在于,她又是心高气傲的人,追的人多,不找的原因还不是自己贪好男色,那些个相貌普通的都看不上眼,自己这么一天生丽质
的人,要不找一相貌和自己般配的,这还说的过去么!
越想越气,盛云树,你简直是欠抽!
阿树挠头,“我找GF?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这下孟西辰可更来气了,怒目而视,“那让我找?两个字——没门!”
子恒一会儿冲一杯奶茶端过去,一会儿又拿饼干,一会儿又掏出话梅果冻什么的,到最后,脸都快瘫了,
“西辰,这种小事,至于这么生气?”
孟西辰将眼前的东西统统推开,“没见过这么气人的!你——”她指着子恒,“拜托你家盛云暮好好管管他弟!”
子恒举双手表示赞成,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抬了眼,眼中是洞悉一切的笑,“……额……西辰,原来,你喜欢阿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啊!”
刷的脸红,孟西辰赶忙转头,然后又猛地抬起来,“哎韩子恒,这种玩笑你开一次就够了啊,有必要说第二次?”
子恒笑,“关键是,说对的事情,重复一百次都不为过。”
☆、chapter 24
孟西辰气的烦了,挥挥手,“得得得,我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行了吧,这样的回答满不满意?”
子恒托腮,“我到底是该理解为气话呢,还是真情流露?”
“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总之本小姐现在很不爽!!”
子恒拍拍她肩膀,劝道,“我说西辰啊,你就别自欺欺人了,阿树那孩不错,喜欢到那种程度就去追吧。”
孟西辰怒地想发飙,“追你头!”
几个话剧主演还有学生会的领导阶层统共加起来,大概有十几人,云暮和孟西辰去一家KTV包了大包间,大伙一块出钱凑了凑,加上学校的奖金,一晚上连吃带喝带唱应该足够。
阿树本不想去,无奈云暮一直在旁边说,你作为男主角怎么能不去呢,咱学生会里那些漂亮姐姐就指望你去她们才去呢。
所以说,阿树,顾全大局吧,这种庆功宴想躲也躲不了。
周六晚,阿树一个人悠悠闲闲的去了,这家KTV在S市小有名气,市里的年轻人有事没事便成群结队,整晚泡在这里,喝酒猜拳,唱歌闹事。
进了大厅,恍若进了另一个世界,外界的喧哗纷扰,似乎与这里皆不相干,在这个地方,有的只是数不清的沉醉和快乐,先前的烦恼全部都见鬼去。
平时听到的歌曲,在厅内被扩大了好几倍,阿树初到时,只感觉耳膜有些吃不消,各种灯光,紫色绿色,交错闪耀,眼睛被晃得有些难受,偏偏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他隔了好长时间才发现,艰难掏出,提高音量,“喂!”
手机那方传来的是另一种吵闹音乐,云暮大声问,“你在哪儿呢?到没到?”
阿树尽量找到稍微安静处,“我在大厅呢,你们哪儿?”
“……218!我们在218……”
那边还有些吵闹,一群人都笑的开怀。
电话就这样匆匆忙忙地挂了,阿树重新揣回口袋,眉头紧皱,极不耐烦。
包间很大,他进去的时候正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对着麦克风狂吼,那架势,自己简直就是站在舞台上的超级大明星,估计是学生会其他部门的干部,逮着个机会就在这儿放纵。
云暮子恒还有孟西辰在那打牌,见着阿树进来,忙招手示意他进来,孟西辰还为前几天的事耿耿于怀,低着头生闷气,不看他。
子恒笑,“阿树你可来了,你要是再迟一会儿,我那帮姐们都准备走了。”
“那可不一定,”孟西辰挑眉,“我也是你姐们,我可没打算走!盛云树要是不来,我还乐得自在呢!”《
br》 正好话剧女主坐了过来,阿树假装和她说话,孟西辰的怨语只当是耳旁风,吹吹就没了。
云暮捅捅他胳膊,“牌打不打?”
“我才不打,俗死了!”
阿树冷眼扫了眼电视屏幕,不知道唱着什么歌,画面极闪,眼睛生疼,和旁边的女孩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周围的声音震耳欲聋,他真是后悔来了这个地方。
孟西辰心情不好,干脆扔了手中的牌,“我不打了。”
子恒心里明白,也不留,望着其他一圈人,“你们谁来?”
有人无聊,举手上前,接了她的牌。
“盛云树,你要唱什么歌?”一位美女姐姐向他抛媚眼,“我帮你点。”
阿树赶忙堆积了笑脸,“姐姐,谢谢您了,我不会唱歌。”
“真的假的?”那美女显然不信,“你别是故意推脱的吧?”
“真没!”阿树笃定了脸,那表情,比谁都真。
心里却嘀咕,不是推脱才怪,这种环境唱歌?对不起,爷没兴致。
不知谁起哄,点了首《广岛之恋》,闹着非要云暮和子恒唱,子恒脸红,没说什么,云暮惋惜,真的现在就唱?我这手里还有一把好牌呢,扔了怪可惜的。
众人吐槽,主席大人,事有轻重缓急行不行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别拿牌挡着了,害羞就直说嘛!
孟西辰接口,“云暮你就唱吧,在场也就你俩能唱这歌,情歌。”
阿树倚在那儿,板着脸,声音都像从鼻子里发出来,“韩子恒,你真敢唱么?”
“……怎么了?”子恒奇怪,“何以叫不敢唱?”
嘴角扬起冷笑,阿树道,“据说只要是一起唱过这首歌的情侣最后都是以分手结尾的,你当是迷信也好,不过我今天心好,给你个小提醒,你还敢唱么?”
子恒愣了片刻,接不上话。
他们两人的关系在其他人看来,是男女朋友没错,只是,子恒心里始终没多少安全感,云暮对她若即若离,比朋友多一点,比女朋友少一点,从没开口对她承诺过什么,自己又是个女孩,这种事难不成要先开口问问,你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啊?
起码的矜持她还是要维持的,即便再怎么猜不透,这种话她还是问不出口的。
如今话挑开来说,云暮的回答便成了她的期待,一直以来想要的答案,恐怕已近在咫尺了。
云暮嘴角弯了弧度,开口,“那就换一首好了,对唱情歌又不是只有这一首。”
阿树冷了脸,眼光瞥了眼云暮,又低头凝着握着酒杯的右手,瞬
间有些无力,苦笑,木头,你这算是默认了么?难道你真的相信,唱了那首歌,你和你爱的人就会分手?你是真的怕了,怕和韩子恒分开,你终究还是在乎她的。选择另一首歌,难道是真的想和她永远的走下去?
想到此,阿树竟感觉自己的心颤抖起来,他极其厌恶这种夸张俗套的词,然而,毫无预期的,胸口就是有那种感觉,是喘不过气的沉闷,是重量骤然失去时的无方向感,是说好的约定和承诺突然渐行渐远。
是自己想太多了,还是,事实本就是如此?
子恒低头,笑了,心里满意,以往云暮什么都不说,只是因他太沉稳,刚刚的答案,她已经明了,他心里,是有自己的。
这些年的守候和等待,算是值了。
新点的歌很是甜蜜,曲调也很欢快,云暮子恒一人一个麦克风,唱的很默契,两人的嗓音又都不错,听者都极为享受,直呼两人天生一对。
孟西辰缩在沙发里,懒散的嗑瓜子,累了,就喝酒,啤酒喝在嘴里很苦,却是酣畅,瞄到不远处一语不发的阿树,低垂了眼神,耳边恰巧又是情歌漫漫,心里就如饮了酒,越发苦涩。
☆、chapter 25
房间里的灯光突然暗了许多,弥漫的,尽是奢靡的味道。
唱完一曲,云暮子恒举杯相碰,眼神里,有旁人羡慕不来的东西。
阿树漠然起身,独自走到门边,拉开,出去。孟西辰在那处角落,眼里尽是他的一举一动,细碎的柔光,将他的身影拉长,遥远的过分,伸手,无法触及。
出了房间,弯弯绕绕的走廊,光影交错,方才又喝了不少酒,声音吵闹,阿树一步一步,恍若走在云端,走错一步,一切都将失去意识。
哥哥,不再是自己的哥哥。
木头,哦,不对,云暮,谁是属于你的?你,又又注定了属于谁?
脚步踉跄,身边,一个醉酒的男子擦肩而过,阿树重心不稳,歪向墙边,脑海晕眩,还来不及看是谁,双臂却被人拉住,耳边传来的,是极温存暧昧的话语,
“你一个人?”
声音陌生到极致,阿树抬眼凝视,男子略带邪气的笑容,嘴角的弧度很是好看,握住阿树的手臂,迟迟没有放手。
“你是谁?”阿树斜睨了眼,口气凌然,“我不认识你。”
“现在不就认识了,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是学生吧,比我小,叫我哥哥怎样?”
那人的言语很是轻佻,右手勾上阿树的下巴,左手握的更紧。
“哥哥?”阿树笑出了声,傲然回道,“你算什么?也配让我叫你哥哥?”
男子来了兴致,“脾气还不小,和小女朋友分手了?”
“你管的着么?”
“哦?难不成是和小男朋友分手了?”
真是好笑,阿树倚靠墙面,叹气,盛云树,今天真是值得纪念的日子,你现在是在被人调戏么?
猛的推开那人的手,低声脱口而出,“滚开!”
男子略微惊讶,嘲笑道,“从你一进来,我就注意到你了,相不相信我有种预感,你绝对和我是同一类人,尽管我什么都没看到,但这种预感就是这么确定,你说,这算不算是同类对同类的嗅觉?”
阿树冷冷道,“我再说一遍,——滚开。”
瞥眼,孟西辰立身,站在不远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他,似在等待一场好戏。
阿树伸手指了指她,眸中的温柔无限,口气却是淡然,“你看,那是我女朋友,我和你,不是同类人。”
那男子终于离开,也许是信了,也许是没信,但觉得索然无味,没有想要寻求的刺激,便放弃了。
孟西辰过来,笑容极尽妖娆,不同于往常,“我帮你解了围,你该怎么谢我?”
阿树低头,看到她白皙的脸,眼睛分外明亮,“你要我怎么谢你?再演一场话剧?再扮一个小丑?”
“你好像很不开心?”孟西辰端了脸,仔细瞧着,“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阿树找了一处坐下,刚才迷离的样子清醒了几
分,反问道,“你怎么就光顾着注意我了?”朝她咧嘴笑,“动机很值得怀疑。”
孟西辰没像往常那样,轻易的被激怒,反倒眯了眼,“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动机?”
“不是吧,你这么聪明一人,这还要我解释?”
她执拗,非要他说出口不可。
阿树笑的厉害,“还是别了,上次我都把你得罪开了,这次还是什么都别说比较好。”
哎,明明是两人都清楚的,却像是打了哑谜,推过来推过去,谁都不愿最先说破。
阿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时间已近九点半,拖着疲惫的身子站起来,瞅了眼旁边的孟西辰,“回去吧。”
她也站了起来,只是转头看着他,定在那里不动,问了句,“回去干吗?回去看你哥哥嫂子甜甜蜜蜜,你侬我侬?”
“那就回家,各回各家!”
阿树转身欲走,孟西辰却走上前,将他去路堵住,凑近了身体,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问道,“你怕不怕冒险?”
阿树皱眉,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孟西辰笑了,今晚的她格外漂亮,一双大眼多了平时少有的神韵,神情更是笃定,她说,“盛云树,有一个大冒险,你敢不敢做?”
合起双臂,阿树抬眼,“什么冒险?”
走廊处的音乐突然换成了平缓的抒情调子,刚才的吵闹,瞬间全部平复了,陪着少年静静地等待,等待少女的启口。
她大胆,伸出双手,环绕上他的颈,踮起脚尖,只差几厘米的距离,吐气如兰,
“盛云树,你敢不敢追我?”
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距离,片刻被拉的好近,近的无法逃开,他能做的,或是毫不留情的拒绝,或是,去接受?
子恒醉了,靠着云暮的肩膀,说,“云暮,那次在爷爷面前,你说你要考J大,你知道,当时我有多开心吗?”
云暮微笑,“是吗。”
“我一直以为,永远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在期盼,可是,今天,……我觉得自己真是幸福……”
云暮轻揉了她的发丝,“子恒啊,你今天喝的这么醉,待会儿送你回去,韩叔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是要担心的。”
她摇头,“只要你在我身边,爸爸什么都不会担心。”
走廊里,阿树略微讶异的脸上,渐渐晕开了笑容,心中释然,自己何必太过于执着,有些东西,该放的时候,就要放了。
他语气顽劣,笑容嘲弄,执了她的手,说,
“孟小姐,我从没追过人,要是没追好,可别怪我。”
孟西辰回握,手中弥漫的冰凉的体温,实在让人贪恋,抬头凝视,眸中化开的是数不尽的满足,柔光照耀下,分外清晰。
回到家时,已是十点多。
院子里很安静,静地能听见草丛里的虫鸣
,窸窸窣窣,伴随着寒风,在冬夜里显得很是萧条,阿树没有急着进屋,只是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任风吹过脸颊,如削骨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