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见这等神乎其神的飞剑之技,众人不禁心头大震,皆是暗想:“这小子若是再使出更加神奇的剑芒之技,那还了得。”
一股紧迫感油然而生。
步虚依然认定皇甫殇功力在不断耗费,已是强弓之末,转念间,滑步旋身,连使“月落稀疏”、“云魔蔽月”、“金牛望月”三招,斧劲排空,逼退追逼过来的皇甫殇,大吼道:“大家一起出手,他已是强弩之未了!”
此时他袍裂冠斜,显得甚是狼狈。
话音刚落,皇甫殇的剑气掌风,已经更形凌露,威力之猛,震天撼地。
青年道士与桑土公二人也知到了紧要关头,顾不得私心算计,把一身潜力,发挥到了极至,呼吸之间,都已有些急促沉重。
桑土公身量矮小,最为得意的乃是他那门能躲在大鼎内发“牛毛针”的功夫,此时虽然没能抗鼎而战,但他手中的“牛毛针”封喉攻心,又能以土遁掩饰躲避,着实难缠。
皇甫殇更是知道他全身装上有毒尖刺,所以一直都是远攻不跌。
就在这时,却见桑土公啧啧怪笑一声,手中突然多出一个浑圆的长筒,斜斜的对着皇甫殇,那长筒雕刻得十分精巧,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之物。
皇甫殇刚刚一掌劈退青年道士,长剑震飞步虚长斧,愣了一愣道:“一个烂筒子也能吓得倒我?”
桑土公面上浮现出一丝诡秘的笑意,道:“啧啧,皇甫小子,你自然是不认识这个的,我不妨告诉你,它叫‘百毒穿心筒’,内中有牛毛针七千多根,混着一百多种毒,中人身体,其毒立化,无药可解,你姓皇甫的是当代的年轻高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经得起这一筒毒针!”
皇甫殇的神情突然变了一变,道:“原来你由此依仗,难怪敢来搀和此事,这东西应该不是你碧磷洞的吧!”
步虚师徒也是一脸奇怪,心中忌惮,不知这老怪物从何处取来的这等大杀器。
桑土公像是想到了什么骇人之事,脸色一白,良久才大笑道:“当然,我没有它,也不会来这里硬碰硬了!”
皇甫殇若有所思:“是天山童老差你来搅合此事的?”
桑土公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浑身一颤,指着皇甫殇道:“你……你怎么知道她老人家的名号!”
“哼,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都是那老妖婆的属下,你能拿出这等奇门暗器,除了她还能有谁?”皇甫殇淡淡的道。
步虚师徒先是一脸迷茫,许久才隐约记起一件传闻,有些心悸莫名的看向场中凝神对峙的两人。
天山童姥远在天山,鞭长莫及,但消息显然是非常灵通,想要分唐门这杯羹也不足为奇。以逍遥派的奇门遁甲之术,制造出这等不弱于唐门暗器的大杀器更是没什么意外。
但如今看来,这一阵默默无闻的桑土公才是这最后的黄雀。若是没有皇甫殇插手此事,恐怕这“百毒穿心筒”要对付的就是步虚等人了。
步虚自然也是想明白了这回事,脸色有些难看。但他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算得上出乎意料的好了。一边暗中将体内的幽冥之毒压制起来,一边随时关注着皇甫殇二人的交手情况,若是桑土公能够干掉皇甫殇,这最后的黄雀或许就是他了。
“不知死活,不知死活……”桑土公念念叨叨着,忽然怪笑道:“这东西沾体则死,你既然要尝尝它的滋味,老夫这便答应你!”说着,运指直捺“百毒穿心针”的机钮,但听“砰!”地一声,无数牛毛细针布成一个圆圈射来。
皇甫殇冷哼一声,夺目的剑光漾起,带着嗤嗤冷风,照着桑土公飘浮而来。
桑土公暗中忖道:“不知死活!”
就在这时,忽觉额前一凉,霍地抬头,只见一缕缕剑光,已经向自己飞来,吓得他晃身移去,骂道:“疯子,疯子……”
话声戛然而止,却见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冷喝,一只脚已经踩在他的肚子上。
桑土公惊骇莫名,不知他是如何避开那成千上百的牛毛细针。好在他这肚子长得出奇的肥大,此时被皇甫殇踩在上面,居然也一时无恙,只是慌乱的想要伸手抓住对方的脚跟。
只是任凭他使足了力气,双手也是碰不到对方。更为奇怪的是,对方的身上像是抹了黄油一般滑溜。他的手像是不听使唤,顾左及右。
皇甫殇不屑一笑,劲力穿过右足,将桑土公震的往地下沉入了半个身子,五内俱焚,奇痛无比,发出“呃!”的一声呜叫。
“你真认为几根毒针便能伤得了我吗?”
桑土公此刻五脏六腑都已被他震碎,满脸冷汗,不禁颤声道:“你……你是……怎么能避得过那么多毒针的?”
皇甫殇冷哂地道:“你看看这个便知道了!”
但见他掌心之中握着一个圆形吸铁石,无数牛毛细针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上面。桑土公气急败坏,大叫一声道:“该死,你怎么想到携带这个的……”说着,两眼开始涣散起来。
皇甫殇吃过这种细针的亏,与其他暗器不同,这小东西防不胜防,金缕玉衣能够挡住的只是上半身,其他要害却是顾忌不到。不过有这吸铁石在手,凭借他的身法手段,却是能够轻易护住要害了,便是偶尔有逸散的,也被他的乾坤劲力一震,飞向其他地方了。
想着,皇甫殇慢慢离开了桑土公,看向了一边滴血驱毒的步虚师徒。
冷冷地道:“这场戏似乎是结束了!”
正待毙了这二人,耳中忽然传来唐元的声音:“孙儿回来!接下来交给他们吧!”这个老人已改口称他做孙儿,透着十分亲热的意味。
皇甫殇应声退到一侧,唐元带着几人已经将步虚师徒围住。
冷冷环顾一眼,唐元道:“老夫虽是双腿瘫痪,不能行动,但身上功夫仍在,近年更是研制了一些小玩意儿,还请步虚兄指点一番了!”
步虚冷冷的看了眼皇甫殇,没想到他向来以算计旁人为傲,今天却是处处落人一步。先前被桑土公不声不响的算计倒也罢了,毕竟这人背后有那个传说中的“灵鹫宫”的影子。但眼前这小煞星居然也摆了他一道。那幽冥之毒来的太过诡异,他也认了,但刚才的牛毛细针居然也没躲过,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淡淡的道:“贫道……败了!”
唐元呆呆的看了看他。这腹黑的老道士和他自幼相交,什么脾性他是最为了解,若说有人让他心服口服的认输,却是出乎意料的。
青年道士驱血排毒,已经将两枚牛毛细针的毒力化去,见师父一副束手待毙的样子,忍不住叫道:“师父,咱们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啊……”
但也只有一搏之力!
唐门弟子已经将留在外面的两派高手杀得差不多了,便是他们逃的了此时,也逃不过那时。
步虚想的通透,这才拱手认输,又道:“在下是输了,蜀中第一天骄,当属唐兄你!”
这是他二人年轻时的一段执念,川中自成一气,两人都是当时的年轻翘楚,都是心气高傲之辈,自然互不服输。只是一直到老,两人也没能分出高下。或者说,步虚其实要强过唐元半筹。毕竟唐元双腿已废。
唐元知道步虚此时的低声下气另有目的,果然便见他继续道:“炫苏年纪还小,此事全是老道一人所算,还请唐兄看在我们同属峨眉山一脉的分上,放过他,给青牛观留下一份香火……”
炫苏就是那个青年道人,哼了一声:“一招分生死,青牛观不会弱你唐门半分。”
“炫苏!”步虚喝道,自己这徒弟天赋异禀,比起当年的他都要强上几分,日后青牛观能不能盖过唐门一头,全看他了,若是陪自己死去,青牛观岂不从此败落……
炫苏太过自傲,哪里能够明白师父的这番苦心,此时稳住体内的毒力,千斤腿已经弹射而出,直取唐元身边一人的下盘。
招式狠辣、果决,哪有半分情面。
皇甫殇正要援手,便见那个唐门弟子直接从后背拿出了自己的千机匣。双手一震,千机匣顿时一变,成了一具弓弩。弩箭上寒光闪烁,泛着幽幽的蓝光。
炫苏宛如被毒蛇盯上一般,心中一寒,头皮发麻。右腿急闪,避开此人,不敢乱动。
千机百变,是为唐门,而这千机匣,就是唐门弟子的依仗。
匣中藏有各类精巧机关、淬毒暗器,对敌时可将匣中暗器发出,使敌人应接不暇,还可将千机匣变为弓弩,对敌人造成杀伤。
步虚也知事不可为,瞳孔微微一缩,神色变得极为凝重,强行使出一招“破月斧”,掠向唐元。
唐元见他一斧劈来,臂腕微微向上—抬,只听一声轻微风响,衣袖一翻而起,袖角已拂掠在步虚持斧手腕之上。
但听“啊呀!”一声大叫,步虚陡然向外一跳,也顾不得掉落在地的破月斧,左手托着右腕,翻着一双怒目,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甫殇注目望去。只见他那只手腕五指下垂,关节己被唐元一袖之力震断了。
步虚被他威势所慑,不敢再向前出手,慢慢将手腕关节接合复原,冷道:“好呀,唐兄,你原来才是深藏不露!”
话音刚落,便见唐元咳出一口血来。
皇甫殇大步上前,双手抵在老人背后,浑厚的内劲渡入体内,脸色却是一沉。
唐元脸色慢慢好转,淡淡一笑,和蔼的道:“无妨,还能撑上两年!”
皇甫殇默然,步虚却是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唐兄好气魄,壮士断腕,哈哈,不过此时怕也回天无力了吧!”
“哼!”唐元冷哼一声。
寻常的唐门弟子都是苦练暗器手法,并不以功力见长。但他这些年双腿残废,得失之间,却是将一身功力练的越来越精纯了得。此番被五仙教攻上门来,更是强行动用了一门激发潜力的秘术,虽然实力暴涨,但也将体内生机耗费大半。
他能够轻易击败步虚一招,全赖于此。两人知根知底,不知比试过多少次,步虚刚刚起手,他便有了对策。
从几个唐门弟子手中接过唐元的轮椅,皇甫殇一阵拧眉苦思。刚才给老人渡气之时,便已发现他体内的糟糕,但正如步虚说的,唐元这手段壮士断腕,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似乎发现气氛有些沉默,唐元转头朝皇甫殇一笑:“动手吧,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办!”这次他没有拒绝皇甫殇帮忙,看来能够亲自胜过步虚一步,让他放下了不少执念。
步虚体内的毒力已经发作,不及多想,一道剑光已闪电般将他拦腰斩杀。?
其余几个唐门弟子也是将千机匣猛然一动,机关一按。
无数暗器、弓弩,急泄而出,将炫苏淹没。(未完待续。)
第七章 柳暗花明
第七章 柳暗花明
几乎与大殿这边同时,分布在唐家堡四处的各派好手全被诛杀。
若说被诸派挑衅,唐门倒也不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毕竟主场作战,唐门弟子的手段又防不胜防,但尖端战力就稍显不足了。
此时有皇甫殇牵制诸派强敌,剩下的各派高手虽然有些手段,但在唐元示敌以弱的算计下,还是很快便溃败的一塌糊涂了。
随着不断有带伤的弟子前来汇报战况,皇甫殇更是知道这唐家堡里面其实早就布满了明桩暗卡,可怜司马卫等人还真以为人家成了待宰羔羊,便是真让他们得逞,这付出的代价恐怕也有些得不偿失。
唐门声誉之隆,纪律之严,确非一般江湖草莽能以比拟!
唐元浅啜了一口香茗,向座下几大弟子介绍着皇甫殇:“这位皇甫公子,便是琉璃那丫头常常提起的相公了!”
本来众人听说就是眼前这年轻人力挽狂澜,解了唐门之劫,还有些难以置信。此时闻言,更是不由一征。
“原来尊驾即为近日名震江湖的青衫剑客?久仰之至……”
“人传‘青衫剑客’文武全才,并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难怪琉璃师妹如此痴情了……”
“是琉璃妹妹的相公呀,难怪……”
……
皇甫殇不由连声惭愧,众人又寒喧一阵。
说话之间,两个眉清目秀的青衣书僮,献上清茶,躬身而退。
“琉璃……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皇甫殇终于忍不住问道。
气氛一阵萧杀,唐元慨叹一声:“孙儿早来几日便好了,就在三日前,神璇玑几乎带着五仙教倾巢而出……”
皇甫殇听的眉头直皱,这神璇玑费劲周折抓住琉璃究竟所为何事!报复?
本来他应该能在神璇玑攻伐唐门前赶来的,只是苏州那边突然发生了一件事情,不得不多逗留了几日。
想着,摸了摸怀中的八卦令牌,紫阳道人果然在半年后羽化登仙了。
老道士对皇甫殇多有提携指点,能够在老人去世前见上一面,他也算心安理得些。想到紫阳老道死前的神采奕奕,他便有些感慨。只是也正因此,让他晚来了几日,懊恼之极!
似乎看出了皇甫殇的自责,唐元摇头道:“孙儿莫要担心,依老夫来看,琉璃现在应该并无危险,咱们只要抢在神璇玑动手前救出她就好了,本来老夫就打算稍作休整,亲自带着弟子们去五仙教救人,只是碰上了眼前这档子事……”
皇甫殇眼前一亮,神璇玑若是单纯的为了当年的事情迁怒到琉璃身上,大可差人暗中施毒、暗杀,如此大费周折的活捉琉璃,恐怕还是为的是慢慢的折磨情敌的女儿!
“这疯婆娘!”皇甫殇暗骂一声,五仙教离得唐门不近,同样受创不轻的五仙教教众,根本无法在三五日内赶回青蜈山。青蜈山算是五仙教的大本营,教址便在那里。但也不排除神璇玑迫不及待下单独赶回青蜈山。
想着,皇甫殇便提出马上就去追逐五仙教之人。
唐元一脸凝重,此事容不得马虎,虽然知道皇甫殇了得,但想要以一己之力便对付整个五仙教,还是有些不妥。
就在这时,边上一个中年汉子上前道:“师傅,让我和皇甫少侠一起去吧,一路上也有个招架!”
这人一身黑色衣褂,年约四句,白面短须,与其余唐门弟子格格不入的是,他居然丝毫没有受伤。
要知道,先前五仙教杀来的时候,整个唐门死伤惨重,再加上今日的劫难,能够全身而退、不挂彩的,便是唐元自己也做不到。
见皇甫殇一脸好奇,中年汉子仿佛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在下今日才赶回唐门,所以并未受伤!”
此人叫做唐杰,乃是唐元的二弟子,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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