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下凡- 第614部分

他两岁的时候，圣亚丁就找到了他，说他万将莫敌，并且说要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他，而那个时候把圣亚丁的话当做一个玩笑的他，也答应了。然后在【陨石森林】遇到安琪儿，在【陨石森林】中的种种遭遇，让两人都彼此深深的把对方印入脑海中。到现在，在圣亚丁的刻意安排下，两人再次相遇。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圣亚丁的掌控中。这能说明他在圣亚丁眼中的重要性，但同时也说明了，被自己的爷爷当做棋子的安琪儿，有多么无辜。安琪儿所说的在【西雅学院】为他准备的势力，这其中肯定有圣亚丁的推波助澜。

微笑的撒旦（23）

摊牌吗？沈云并不怕安琪儿怎么抉择，他只是不知道在摊牌之后，自己该如何抉择。他不想失去圣戈尔家族这个巨无霸的庇护，但他，更不想带着面具面对在他面前永远都干干净净的安琪儿，这对自己残忍，对安琪儿更残忍。

咬牙闭目的沈云，最后还是没能选择做一次合格的商人，他捧着安琪儿的脑袋，轻声说道：“等下哥哥说什么，小爱丽丝都不要哭好吗？”

“哥哥不说，哥哥不说。”

在离开【陨石森林】后，便再也不曾滴落过眼泪的安琪儿，由原本的泫然欲泣转变成嚎啕大哭，在她眼中，今天的沈云太不正常了，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场景。沈云的预防针，恰恰刺痛了她，也许，她怕自己听的是噩耗，是关于她和沈云之间的噩耗。

下定决心便一往无前的沈云，并没有因为安琪儿近乎哀求的口吻而止步，他知道他带给安琪儿错觉了，更知道如果这次不说，下次便更加难以说出口。高尚，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件奢侈的物品，于他而言，同样也是。

沈云捏着她的鼻子，温柔道：“听话，别哭了。哥哥是想告诉你一些关于你爷爷和我，以及你之间的事情。”

安琪儿抽泣着，疑惑道：“爷爷？”

突然间觉得舒心的沈云，似乎觉得将一切告知安琪儿，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艰难，他微笑着用调皮的语气，真真假假道：“恩。在哥哥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爷爷了，当初你爷爷就说要把你嫁给哥哥，可是哥哥那时候连骑士枪都拿不稳，哪敢去征服一个酒鬼老头的孙女啊！在三个月前，哥哥从【陨石森林】中出来，在一场和迪欧家族某个继承人的小交锋中，你爷爷出现了。然后，一老一少达成了一场以各自利益为目的的政治婚姻。再接着，你爷爷安排哥哥来【西雅学院】，原本以为你爷爷是要哥哥在【西雅学院】，讨好他那个名为‘安琪儿’的孙女。却没想到，小爱丽丝就是安琪儿。”

安琪儿的脸色一直在变化，不敢再看沈云，她红着脸蛋问道：“哥哥，小爱丽丝之前就跟你说过了，小爱丽丝已经长大了。”

居然没什么反应？沈云没头没脑的想到，不过这就更让他放心了，他接着说道：“哥哥知道你长大了，哥哥是想说，你不用陷入政治婚姻这个贵族阶层的怪圈子中了，而且哥哥会帮你争取属于你自己的爱情了。但是，你不用责怪你爷爷，一个家族的传承太沉重，作为圣戈尔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你应该用正确的心态看待这种家族式的问题。”

微笑的撒旦（24）

沈云自以为是的循循善诱，让安琪儿一下子偏过头来，她蜷缩着身子，心痛得连哭都哭不出口，娇躯发抖道：“哥哥，难道这样不好吗？既能达成政治婚姻所追求的目的，又能让等着长大然后嫁给哥哥的小爱丽丝，光明正大的嫁给哥哥。哥哥，难道你不想娶小爱丽丝？”

“娶你？”沈云愕然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在【陨石森林】的相遇，很有可能是你爷爷的安排，难道你不反感这种被操控的感觉吗？一切都是你爷爷在作祟，甚至于在我两岁的时候，你爷爷就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你不用为了哥哥想要在这场婚姻中达成的目的，而放弃自己。哥哥想要当小白脸，傍上另外一个为政治婚姻而牺牲的贵族小姐，不难。”

安琪儿缓缓将娇躯放松，崛起嘴，神情坚决道：“可是小爱丽丝一直想嫁给哥哥，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哥哥才不是小白脸呢！谁看上哥哥是谁的福气，什么公主名媛，在哥哥面前都只有犯花痴的份。小爱丽丝知道哥哥想要做的不仅仅是一个帝国的将军，那么，小爱丽丝就陪着哥哥一起打江山，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

沈云站起身，向雷格所在的位置走去，同时说道：“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圣戈尔家族忠于帝国。不过，既然我的小爱丽丝已经长大了，那就做回安琪儿吧，可是哥哥现在还做不回自己，只能告诉你哥哥的真实名字，凯撒。”

走出几步后，沈云将那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角，洋溢着笑脸。

安琪儿疑惑半响后，看着那道背影，咧嘴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

在【西雅学院】的历史上，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情。其中就有一名帝王级吸血鬼，和【学院理事会】商量让【西雅学院】承认吸血鬼后裔的合法地位，这种让人不敢置信的事情。事实就是，【西雅学院】接纳了数百名天赋优良的年幼吸血鬼，只不过就在当天，这些吸血鬼全部被抓往学院内的大型实验室，成为小白鼠。至于那位帝王级吸血鬼的怒火，则发泄到了帝都某些倒霉的贵族身上，他再怎么自负，也不敢在【西雅学院】放肆。

只是在这个典故中，不难看出【西雅学院】的承诺是多么的廉价，同时也不难看出【西雅学院】的深厚底蕴。一名帝王级吸血鬼，可是不死巅峰的存在。

只接受人类入学，学生甚至不需要告知院方身份的【西雅学院】，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避难所。但绝对不是血族或者兽人乃至其他种族能够踏进的地方。

微笑的撒旦（25）

【西雅学院】的违背诺言，在任何人眼中都无可厚非，因为【圣乌尔班教廷】就坐落在同一座城内。接受吸血鬼后裔在【西雅学院】的合法地位，等同于实实在在的拍【圣乌尔班教廷】的脸，【西雅学院】没必要对一名帝王级吸血鬼保持太多的敬畏，但完全有必要给予【圣乌尔班教廷】足够的脸面。

承诺并不昂贵，如果还能轻而易举的遵守承诺，那么，还有什么理由去违背它呢？

在和安琪儿进行非正式，但是心有默契的道别后，沈云招呼雷格向学院的西门走去。

他还欠一名在【西雅学院】活了四年的佝偻少年，一枚金克朗。

当学院的西门出现在沈云的视线所及之处时，便看到那道注定难以在【西雅学院】博取同情的佝偻身影，摇摇晃晃的向他走来。

雷格有意无意的说道：“他的视线很好。”

并未停止脚步在原地等待的沈云，点头道：“以残废身躯在【西雅学院】行走四年，是应该拥有超出其他学生所没有的特长。一双眼睛不足以让他幸运四年，说实话，有点好奇他是依靠什么在这里立足的。随时保持的谄媚笑容？”

沈云自问自答道：“应该没那么简单吧。不，他的卑躬屈膝已经不简单了，至少我和你都做不到。”

雷格的提醒当然不可能是多此一举，因为雷格的这句话，沈云在内心把佝偻少年的潜力，提升了一个梯次。

佝偻少年依旧衣衫褴褛，只是一天过去之后，他的衣服上新添了几个洞。配合上挺不直的身躯和残障的双腿，显得格外醒目，却不会有人想看第二眼。

在距离沈云三米远的地方，佝偻少年主动停下脚步，生怕自己的形象会将沈云两人玷污了一般。

沈云却径直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伸手可触，沈云没有矫情的解释自己是怎么迟到的，直接说道：“需要尊严吗？”

时刻带着笑容的佝偻少年一愣，旋即恢复到之前的表情，他不着痕迹的看了沈云胸口的老师徽章一眼，语气中有着习惯性的谄媚：“老师，我买不起。”

买卖尊严，买卖特权，买卖忠诚，在佝偻少年的眼中，都是极为稀松平常的事情。这个世界，不能当做商品的东西少之又少，至少在佝偻少年的世界，暂时还没有不用金钱和武力就能获取的东西。

沈云透过佝偻少年破烂的衣服，隐隐约约间看到在他脖子下方的奴隶烙印，并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想，奴隶烙印出现在他身上，再正常不过了。沈云平静道：“我给你钱，你自己去买。”

佝偻少年没有丝毫犹豫，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微笑的撒旦（26）

沈云掏出一把金克朗递向佝偻少年，道：“继续在学院内活着。”

佝偻少年把腰弯得更低了，他轻声问道：“老师，能原谅学生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很少出现“为什么”这个词汇，所以他没有问他继续在学院内活着对于沈云而言有什么意义。如果不知道问题的答案，那就自己去寻找，即使找不到，也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佝偻少年适时的提出要求，对沈云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他轻笑道：“说。”

佝偻少年神情卑微道：“学生想在老师的陪同下，去买几套衣服。”

沈云笑意昂然，简单道：“给你一个上午的时间。”

——

在【西雅学院】，沈云如果在明面上和一个人进行两次对话，那么，这个人就会毫无悬念的进入很多有心人士的视野内。这部分中，会有盟友，也会有对手。

沈云相信，在他和佝偻少年进行第二次会面之前，佝偻少年已经推测到了他在【西雅学院】的身份。可是佝偻少年既然选择等候那枚金克朗，就应该想到，如果存在第二次会面，那么他和沈云之间，就绝不仅仅是谁欠谁一枚金克朗的关系了。

佝偻少年提出让沈云陪着他买衣服这种在外人看来既不识好歹，又荒诞不经的要求。在沈云看来，却是最为智慧的体现。这是佝偻少年借助沈云向外人传达一个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消息。沈云在学院内的锋芒毕露尔虞我诈，势必会影响到不再和沈云形同陌路的佝偻少年，他会遭遇各种各样的麻烦，也会承受各种各样的刺杀。如果不把自己的身份提高一些，恐怕要买一份尊严回来的他，非但买回不了尊严，反而会把自己的性命丢掉。

尊严怎么买？恐怕最直接而有效的方式，就是彪悍的实力。不管这种实力，是源于武力抑或是智慧。可是，【西雅学院】最稀有的不是金克朗，也不是对于人生而言至关重要的各种课程，而是在拥有两者的同时，保持生命的顽强。

沈云所说的一个上午的时间，事实不到两个小时。只是，如果佝偻少年掌控好这一个多小时，也许就能够为掌握自己的一辈子而打下坚实的基础了。

十多分钟后，佝偻少年在前，沈云两人在后，一起走进一间装饰华丽的衣服店面。佝偻少年刚进门，就听见一道惊呼声，声音中有着不可掩饰的愤怒：“该死的菲利克斯，别弄脏了我的店。”

菲利克斯，自然是指佝偻少年。看样子，身残的他，已经是【西雅学院】的名人了。

沈云踏进门，只看到一名佩戴着【经济学院】学生徽章的女生，捂着鼻子一脸厌恶的指着菲利克斯。她的胸口，还佩戴着一枚象征着服务员身份的徽章。

微笑的撒旦（27）

菲利克斯连忙止住脚步，赔笑道：“卡洛琳，我是来买衣服的。”

“你不是每天都要为听课费而伤脑筋吗？怎么会有钱买衣服！出去，出…啊，奥古斯都老师！”被菲利克斯称为卡洛琳的女生，脸色瞬间一变，将视线投掷在沈云身上，捂着鼻子的手连忙转移到了胸口，似乎很是激动。值得惋惜的是，她胸口的分量实在有些欠缺，脸蛋倒是有着一种天生的妩媚。

前后截然相反的态度，并不能说明卡洛琳如何如何世俗，菲利克斯的打扮，估计没有任何店面会欢迎他进门。远隔十米之外都能闻到的冲天臭味，足以让任何人避而远之。而且，菲利克斯带给整个【西雅学院】的印象，确实就是穷。

沈云微微朝卡洛琳点头，他并不吝啬于运用这种起码的礼仪。然后沈云好像没有看到菲利克斯肩膀上的黑色污渍一般，轻轻拍了拍菲利克斯的肩膀，似朋友一般提出建议道：“菲利克斯，这个季节应该流行单薄一些的貂皮大衣吧？颜色可以刺眼一点，最好有加工成绿色或者红色的。胸针可以是圣钟图式样的，多扣几根也无所谓。至于帽子，如果你不觉得多余，可以选择一顶尖锐的圆顶帽。当然，如果你需要被贵族阶层奉为绅士象征之物的佩剑，稍后我们可以去一下武器加工坊。”

卡洛琳目瞪口呆。难道菲利克斯攀上了奥古斯都老师这颗大树？这可是一个能够轰动整个学院的大新闻。惊愕之后，卡洛琳猛然想到，能够让安琪儿主动投怀送抱的奥古斯都老师，光临的可是她的店面，虽然她只是这个店里面一个小小的服务员，可这很明显能够带给她不菲的谈资。

奥古斯都老师是因为我才进我那个店的。这样的话，说出来难道不够引人注目吗？

卡洛琳一改之前的脸色，矜持而不失礼仪道：“奥古斯都少爷，您为菲利克斯提出的建议很合适，如果能配上一双歌隆式的长筒靴，那就更好了。”

菲利克斯看了沈云和卡洛琳一眼，而后面向沈云，腼腆道：“老师，尖锐的圆顶帽就不需要了，菲利克斯习惯垂着头走路。歌隆式的长筒靴恐怕不喜欢我这双脚，穿起来也会不习惯。”

卡洛琳面色拘谨，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卡洛琳并不傻，菲利克斯这句话也许在外人看来稀松平常，但是时不时会和菲利克斯出现在一间教室的她，能够听出的内容，并不浅薄。仅从称呼上，就印证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菲利克斯对待沈云的态度，无疑出乎了她的意料，她原本以为菲利克斯会完完全全的接受沈云的建议，可是，菲利克斯却拒绝了圆顶帽，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意味着菲利克斯拥有和沈云平等对话的权利。而菲利克斯拒绝长筒靴，恐怕就是直接打她的脸了，只是打得不痛不痒，让人怨恨不起来。

微笑的撒旦（28）

卡洛琳轻瞄了沈云一眼，却见沈云正笑着向菲利克斯点头。卡洛琳越发忐忑，小心思百转千回，她突然灵机一动，指着大厅中一件貂皮大衣道：“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