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他们?”不答反问,听意思,似乎是她不喜欢,那四只就会没命。
“有些……尴尬。”吞吞口水,安宁小心措辞,生怕一个不对,就害了他人。
“乖,他们从今天起,便是你的人了,你要早些适应才好。”他微笑著,不以为许的抱她起来,一同进入浴室。
与此同时,四位不发一语的“宠物”,也亦步亦趋的跟著。
“他们……就这样一直跟著我,不眠不休的?”第一次,当著陌生人的面,被里里外外洗个干净,安宁觉得,自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虽说她确信,那四个人不会扑上来咬她两口,但是,他们的眼神,让她不由得想起了白日里在河畔看到的那一幕幕血腥场景。
话说,为毛她觉得,这些能够诛杀鳄鱼的男人,眼神也与鳄鱼有些相似咧?
“二十四小时轮值在你身侧护卫,直到他们生命终结为止。”不知从哪里寻了件浴袍,禁渊恢复了初见她时的轻松打扮。而往她手中塞瓶子的动作,明摆著是提醒说,应该给爷上药了。
“轮值的人,随时都在我身边?”这样目标更大好不好?但凡是有保镖的,都明显是告诉其他人:我是有钱的窝囊废,快些来抢!
“小猫儿在想什麽?怕他们碍著你玩乐麽?放心,他们隐藏的功夫是极好的。”宠爱地捏捏她鼻尖,禁渊搂抱著她回到床边。干净的床褥,显示著那四只看戏的,绝不是只懂得逞凶斗狠打打杀杀的莽汉。
“好到可以扮透明,像传说中的忍者?”眯了眯眼,安宁颇有些挑衅地问。
不是她小气,实在是,没人愿意枕边人在身侧安插24小时的眼线吧!
不发一语的与她四目相交,片刻後,就在安宁以为他会说些什麽时,赫然发现,那本应守在他们身侧一动未动的四人,不知何时已没了踪影。最为让她诧异的是,他们的房门是紧闭著的。
“还真能当忍者啊?!”一声低呼,实在是源自安宁内心深处地赞叹。
“这只是很基础的防身术。”笑著啄了她半张的小嘴一下,禁渊脱去外袍,躺倒在床,一副不讨好我便不会再多说一句的姿态。
“八爷……给人家说说嘛……”安宁刻意放嗲声音,软趴过去撒娇。
可惜,只换得一只熟悉的药瓶。
撇撇嘴,心有不甘的用指头沾了里头药粉,均匀抹在他背後伤疤上。因没换著好处,觉得心头不畅快,所以动作就比上次重了许多,特别是抹到被她抓破的几处,还硬是用指甲去抠弄著发泄。
“调皮的猫儿……”轻轻哼哼了几下,禁渊坐起身来,一把把她揽过去,软软的哄著,“不是还想学阵式?改明儿一起教你。”
“那可得毫无保留的都教我!”从窗帘缝隙往外头瞄了瞄,确实挺晚,安宁皱皱鼻子,颇为不满的提著要求。
“这麽有精神,是不还想再来一次?嗯?”瞧她那得意的小模样,禁渊突的又有些心痒痒了。这个小东西,总是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刻引出他全部欲念。经不住疯狂的滋味,对於他来说,实在是久违的美妙。
“不要,人家要早睡早起!”使劲摇头,扑腾到干净被褥上,安宁挥著手脚模拟蛙泳运动。
“小调皮。”纵容的摇摇头,禁渊拉抱起她来,扯过被子,把两人裹进去。
感觉到她有些不老实的开始东摸摸西闻闻,他摇摇头,捉住她双臂,把她困在怀中。见她还想挣扎,惩罚性的咬了咬,遂又耐著性子哄著,“乖,快些睡吧!”
“唔唔──”被捂在某两块紧实胸膛间的安宁,只安静了一会儿,便开始死命摇头,像是在拒绝什麽穿肠毒药。
“真想要?”叹了口气,禁渊松开圈著她的胳膊,决定把人做到累极,让她彻底没法再折腾。可想要撩她长腿时候,却被她又拍又打的推开了手。他有些丧气,发现在自己面前的她,还真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怎麽了?小乖乖?”
“唔唔──”使劲指著捂著她嘴巴的大手,安宁开始手脚并用的推他了。
“松开可不许咬人。”得了她的保证,禁渊这才松口气,刚一放手,小东西就滴溜一下跳出他怀抱,往地上蹦去,“你……”
“臭禁渊,人家要上厕所!”头也不回的安宁,奔到卫生间这才出声。
从某个颇为“畅快”的放水声看来,刚刚明显是憋急了。
“哈哈哈──小猫儿你太可乐了……”回过神来的禁渊,在这月色轻浅的夜里,畅快大笑,直至笑疼了肚子。
“笑!笑屁啊!”
“哈哈哈──”
“禁渊是坏蛋!大坏蛋!”一晚上过去了,禁渊见著安宁的脸,都还能经不住的笑出声来,著实气坏了憋屈的谢家大小姐。
“好啦!不笑了,不笑了。”见她同炸毛猫儿般可爱,禁渊勾著嘴角,抱她到大腿上柔声哄著。
“哼!”想要挣开,却碍於机舱里的狭窄,只能作罢。见他莞尔的模样,眯了眯眼,安宁用头去撞了撞他的,“不准笑!听到没?”
“好。”点点头,敛了七分笑意,他开始认真的给她绑降落伞背包。
他们正在飞往训练路线终点的途中,因为她想见识下“忍术是怎样炼成的”,所以他特地把她领了过来。下头是一片森林,没地方停靠直升机,要想去近距离观察,就只有跳伞。要说这安宁的胆子也挺大,明明是第一次尝试跳伞,却偏偏半点儿都不害怕,还兴奋得跟去跳绳一样。
“乖宝贝,记得先要拉这个,然後再……”耐心的又讲解了第四遍,见她忙不迟疑的点头,禁渊只好无奈的决定,待会儿跳时紧跟著她,万一有什麽不对劲就出手帮她一下。
飞机悬在了半空中,不算太高,但是就这麽跌下去绝对能摔死人。
好在咱谢大小姐并不惧高,盯著机舱外头的景致,也半点没有腿软。大家都准备好了,便由禁渊发令,一起行动。安宁的两个新宠物先跳,再来是她与禁渊。最初一切都挺正常,看到下方两个男人拉开白色篷布,安宁也扯了扯自己绳子。
!──巨大的声响,证明一切安好。
双手并没有稳稳拉著拉绳的她,挥著胳膊想想自己在天空中游泳……突的有什麽东西撞了撞胳膊,下意识的转手抓住,整个人便被那边传来的巨大拉力给拽得往下急速猛坠起来:“禁……禁渊?”
“把两只手给我!”顾不上解释,背上并未背负伞包的禁渊,开始就著她的拥抱,掌握起降落伞的平衡来。亏得他把平日里自己的专用伞给了她,现在,两层的帆布都打开了来,主伞与辅伞一起,完全能够承受两人的重量。
不过,下落的速度仍是快了些,加上两人不太方便的姿势,落地时并未准确到达目的地,而是双双跌到了水中。
“还好麽?”爬起来之後,除掉她的伞包,禁渊认真给她检查了一下各处关节。
“恩,冲击力都被你化解啦!我没事!而且,我今天还当了你的救命恩人哟!”大言不惭的安宁,见他面露苦笑,便知道事有蹊跷。
“怎麽?是……有人搞鬼?”她抹了抹脸上水珠,反握住他的手,担心的问。
“是,而且,是我为你新选的宠物之一。”点了点头,禁渊并未避讳她的提问,就像他们初识後,他便愿意领著她进入他的生活一样。
“那我们把飞机叫回来?”安宁想了想,掏出他给的紧急通讯器,刚想按下通讯钮,就被他握住了胳膊,“怎麽?”不解的她,顺著他目光方向望去,只看到刚刚他们乘坐的那架直升机,正以非常迅速的方式往前方不远处下坠。看著螺旋桨上冒出的浓密青烟,安宁明白,今天的出游,再不是最初计划的那麽轻松惬意了。作家的话:所以,女猪就和老男人一起生活在了森林里,当一对野人夫妻,噢耶……(谁扔的恐龙蛋?!)
(17鲜币)危机重重
首先他们要面对的是,如果路上有伏击,应该怎麽办。
“这麽短的时间,他就已经能做到完全准备了?”不过是前後脚的差距,安宁实在不能想象,对方可以做些什麽。
“宝贝,如果是我,一入林子,就能让人死足二十次。”摇摇头,禁渊拉著不知轻重的安宁,一路沿著河畔往前。
“所以,我们沿著河边走,就不用尝试传说中‘死亡的二十种方式’?但这片河面如此开阔,若是被发现了,我们还不是得成为活标靶。”皱皱鼻子,安宁有些不以为许地深一脚浅一脚跟上。
“小笨蛋,林子里可以设陷进,做埋伏,制器具,都是对我们极不利的。这河面虽宽,水深处也稍能充作屏障,在我们被动的情况下,比起贸然入林来说,这边可要轻松许多。”揽著她的肩,禁渊开始教授她一些基础的野外御敌技巧。
“天!我从未想过,有一天需得上面对比野兽更凶猛的追杀。”听了他的介绍,安宁深深觉得,今个儿出门未曾钻研黄历是不对的。若不是他在身边,她觉著,单就他随便介绍的几种建议击杀方式,已够她死个十次八次。
“乖,不怕的,有我在。”拍拍她肩头,一面告知她依著树冠判别朝向的方式,禁渊一面领著她继续往目的地前行。
“禁渊,幸好有你,我幸好有你。”蹭蹭他胸口,安宁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特别高大,像是个英勇的骑士。
“好啦!小马屁精,我们快些走吧!待会若是真与他对上了,你不用管我,快些跑,往我说的这个方向。路上小心些,尽量不要依靠树木与地面没有踩踏痕迹的地方。”笑著揽著她肩头,禁渊认真交代著一切可能出现的状况。事实上,若不是担心这次捣鬼的人不止一个,他比较倾向於尽快寻些人来,把她领走。
见他眼中略有不安,安宁挑眉问道:“若是我被捉住了,你也不管我就跑麽?”
“小笨蛋,他若是能捉住你,应该就不止一人,我还跑什麽?想办法让他们再不能作怪便是。”笑著摇头,禁渊又恢复了一脸自信的模样,仿佛刚刚那微拧眉头担心不已的人,并不是他。
“擒贼先擒王,捉你是对的。”点点头,安宁放下心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道。
“小坏蛋。”拍了拍她屁股,脚下步子加快了几分,禁渊希望,走到既定终点前,不会遇到那个背叛者。
不过,尚未走多远,安宁便有些撑不住了。
逛街什麽的她倒是还能走个七八个小时,这满是石头的河滩,杂草重生不说,还又湿又滑的。走了不过个把小时,安宁便觉得双腿发软,再没法使唤它们,让它们听令继续行动了:“禁渊,我好累。”
“乖猫,走不动了麽?”停下来,看著她略显疲惫的面庞,把她抱举起来,与她四目相对,“你把头趴我肩上,看著後面,我抱你。”
“为什麽用这种奇怪的姿势?”觉得自己像足无尾熊的安宁,奇怪的趴在他怀中,往後打望。
“我高兴。”怕她担心,便不说是为了护著她的缘故。
若是背她在背上,万一从後方来了暗箭,她很容易被伤到。护在怀中,纵是有何差池,他也能替她挡上一挡。
多少也猜著七八分的安宁,感动地蹭蹭他肩头,再不多言。
未几,他托著她行了一段,突地想到某个之前发现的问题:“你有无瞧见我身上的纹身?”
愣了愣,安宁眨眨眼,细细在脑中把他这副好身段回味了一遍後,方才摇摇头反问:“啊?你身上哪处有纹身?”那睁大眼好奇的模样,明显是打著,若是真有,速速脱光让我瞧瞧的主义。
“在我颈後,是特殊的药剂所纹。”微微侧了侧脖子,由著她拨开他领口,伸长颈子往里头猛看。
“特殊药剂是用肉眼无法看到的?”看了半晌,除了瞧出一些个被药粉化得淡了些的疤痕,安宁委实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看不到主要是用了秘药掩盖,就像你腰……宝贝,深呼吸……”突如其来的低喝,加之他身体的异样紧绷,安宁明白事情不对。赶紧猛吸一口气,尚未来得及转头回望前方情况,便觉著一阵两人身子猛得倾斜,他们双双倒入了水中。
咕噜噜──
听觉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水流涌动而阻挠,眼睛尚来不及紧闭,便被那侵袭而入的河水所淹没面庞。四肢还绕在他身上,明显感觉到,他正在很努力的往前游动著,领著颇为沈重的她。
亏得他刚刚尚记得提醒她呼吸,不然,这麽突然的入水,她准得被呛个半死。
努力减少自身动作,一则降低他的游水难度,一则便是免得消耗太多氧气。
待到双眼适应了水流侵蚀後,安宁看清了水中漂染著的丝丝血痕,明白此刻形势极度危机。虽渴望空气,却也只能强忍著探头呼吸的欲望,压制住肺部因缺氧而产生的抽痛,继续攀在他身下静观其变。
时间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又仿佛是被无限的拉长放大。
脑子因缺氧有些晕呼,但她不敢放松神经,生怕不小心就张口吸入太多河水,把自己给淹死。亏得中途禁渊有适时给她补充小口空气,否则,依著她平日的肺活量,根本没法坚持如此之久。
不过,安宁觉著,如果再多一会儿,就算是强大的禁渊应该也会溺水了吧?因为他们几乎是来到了河水中段,
哗啦啦──
当阵阵水流声朦胧的传入耳廓,安宁这才大口的喘著气,後知後觉发现,他们出了水面,不再与氧气分隔了:“啊──刚刚……你伤到哪儿了?”
“背後。”同样脸色惨白的禁渊,站起身的姿势略有些摇晃,显然,伤著的位置定是脊椎附近。吞吞口水,安宁搀著他欲往河畔行去,却被他反手捉住胳膊,摇头拒绝,“你先帮我取出那根暗器。”
“要用这个?”接过他递来的小刀,还有一包消毒纸巾,见他点头,安宁只觉得喉头发紧。在他转过身时,发现背脊中心一滩血红,明白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只能咬著牙开始动作。举起小刀划破他衣裳,小心的剥了剥被水泡得有几分泛白的伤口,扯出一张纸巾,探手去扯深埋皮肉的一根长刺。
是的,那是一根削尖的木刺,异样青绿的颜色,明显是淬毒过後发射而出的。
“不要用手碰。”呼吸有些乱的禁渊,见她试著想碰木刺,赶紧捉住她的爪子,用那包裹木刺的湿纸巾整个绕上去,阻隔了她被毒伤的危机。扔掉危险物後,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支半透明小瓶,倒出两粒药丸,一粒吞下,一粒递给她,“帮我敷在伤处,暂缓毒汁扩散。”
“暂缓?”手忙脚乱的揉了揉药丸,按压到他不算太大,却开始慢慢发黑的伤口上,安宁有些心惊的问。好容易对一个人有些好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