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如果说,那就是玛多士,那么他在那里干什么,而且作为魔法师,他应该有能力自己逃跑吧,为什么不放下那些骑士自个儿逃命呢?总不会是,他认为自己魔法高深,想要一个人解决我们全体吧。如果他是像科比李奥一样的大魔导士,倒是真有可能这样的。”
“这倒是很有可能,冥神原本就是掌管死亡的神灵,而且催动‘幽冥坐骑’的魔法师能够逃跑得比飞行更快。”魔法师自言自语。
“可他怎么知道,我们要袭击他们?而且,刚才明显是偶然相遇,不像是要埋伏袭击我们。如果不是想要保住那些骑士,他应该能够逃跑的。”旁边另一个魔法师提醒。
那个显然地位较高的魔法师,和强盗团的首领对望一眼,一个念头同时从他们的脑子里跳出来,不约而同的道:“他在保护什么人?”
“高明,相当高明,将王子化妆成普通骑士,以小队的形式偷偷溜进来,把个空壳子队伍扔在后边,等着我们上当,高明,真是高明。”那个首领不住的点着头。
“嘿嘿,看来我们运气不错,依照原本的计划去攻打那支护卫队的话,即便打下来了,只怕也没有什么用处,索菲恩人果然相当狡猾。没有想到,现在幸运之神居然降临在我们身上,在这茫茫的荒漠之中,居然会同他们碰在一起。”那个魔法师高兴的道。
“可现在,先得想办法出去。还有,你有把握拼得过那个玛多士吗?”首领的一番话,把众魔法师说得一愣一愣的。
说真的,同一个实力不明的大魔导士级别的魔法师对敌,对他们来说同样也觉得凶多吉少。而且,对于魔法中最不为人所知的冥神术,可没有人敢担保,肯定能够破除。
且不说这些强盗被困在黑暗魔法之中苦苦思索,亡命奔逃的恩莱科,这时才感到身体已经超过极限,满身的刺痛,和双手阵阵传来的麻痹感,让他在马背上根本坐不住。
杰克在一旁紧紧的提住恩莱科的腰带,才使得他没有从马上摔落下去。
第七十八章 信赖
没有人敢停顿下来。荒原简直是强盗的庭院,想要在荒原上摆脱一群强盗的追杀,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而且因为骑士的荣誉,恩莱科身边的同伴们坚绝不肯回头同大部队会合。只要想想那个自愿脱离队伍、独自走向另一个方向的骑士,恩莱科大致能够理解他们心里想的事情。
虽然,没有人想要停下来,可是,马匹却无法适应长时间的奔跑。当太阳下山之时,所有的马匹都已经精疲力竭了。
从地图上寻找到一处较近的宿营地,一群人牵着马匹向那里走去。只有恩莱科受到大家的优待,坚持让他留在马背。
点点的星辰布满了天空,在微弱的月光照耀之下,骑士们总算找到那处宿营地。
杰克将恩莱科小心的安置在一个背风的地方。各位骑士自顾自的尽着本份内的职责,放哨和喂马的工作都在黑暗中静悄悄的进行着。
宿营地里有一口水井。水对于这个茫茫的荒漠来说,就是生命的保证。
疲惫的马匹被带到井边,优先饮用宝贵的饮水。在这片荒漠之中,想要保住性命,全靠这些忠诚的战马。体恤这些战马,是每一个骑士当然的职责。
惟一能够在马之前喝到水的,就是恩莱科。
背靠着微微发烫的山坡,眼望着满天闪亮的星空。恩莱科一边喝着一位骑士拿给他的那壶水,一边茫茫然的出着神,又一次生出那种滑稽的感觉。
自己这个杂货铺老板的儿子,为什么会和现在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好像这一切完全是因为那个混帐老师维克多。一想到维克多,恩莱科不禁想到,不知道现在维克多正在干什么。不过很快,他便感到自己的想法非常可笑。维克多还会干什么,除了喝醉后睡觉,就是睡醒了喝酒。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他现在肯定喝醉了。
想到维克多,恩莱科就不会不想到父亲。
父亲也是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在他的记忆中,父亲就像是个上了发条的人一样,每天准时起床,准时打开店门,准时开张,准时关店,然后准时睡觉。
在父亲的影响下,原本的自己也是个生活极有规律的人,每天这个时候,早早的就上床休息了。如何会像现在这样,居无定所,朝不保夕。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恩莱科就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另一个老师,克丽丝长公主殿下。哎,如果不是因为这位长公主殿下,自己如何会搅进这件事呢?
一想到这位长公主,恩莱科就像是被扎了根针一样,再也睡不安稳,在实验室的一幕幕苦难经历,深深的折磨着他可怜的心灵。
恩莱科不敢再想下去了。这时,杰克走过来,拎着两条毛毯。只见他将一条毛毯,轻轻的铺在地上,然后把恩莱科抱到上边,轻轻放下,又把另一条毛毯小心翼翼的盖在他身上。
恩莱科知道,因为出来匆忙,整个队伍应该没有带足够的毯子。现在杰克给了自己两条,那么肯定有人会分不到毛毯。因此恩莱科问道:“你们怎么办?”
杰克当然知道恩莱科为什么这样问,便解释道:“放心吧,我们可以挤一挤的,而且,这是他们坚持要我拿来的。多亏你,我们才能保住性命,所以必须好好保护你这个守护神。”
杰克停下来,朝着自己的小队看了一眼,轻轻的道:“接下来全要依靠你了,只有你有这个能力,把他们带出这片死亡之地。”
说完,杰克回转身,向他的队伍走去,走了两步,又突然回头喊了声:“全靠你了。”
这句话的声音也许不大,但是在这个寂静夜空之下,却显得如此清晰。
以至于,所有的骑士都停下手中的工作,向这里看过来。虽然,在漆黑的夜色下,恩莱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但是,他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所有骑士那无比的信任感。
这种信任感,像是一种巨大的压力,一时间令恩莱科浑身无力。
眼望着星空,恩莱科默默的沉思着。全靠自己?恩莱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有能力,可以帮助别人。更何况是帮助这些英勇强悍的骑士。
全靠自己?自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连学徒都还算不上的人,这些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的骑士,居然要依靠自己。
他们这样信任自己,但自己会不会将他们引向死亡?
如果自己真的有能够帮助他们的实力,就好了。
平生第一次,恩莱科深深的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足够的力量,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力量。
也是平生第一次,恩莱科感到巨大的压力,一种使命感,一种责任感。
恩莱科静静的躺在毛毯中间,眼望着星空,等待着夜晚的逝去,黎明的到来。也许,明天起来时,一切都会有一个答案。
不管怎样,这些都是他的好伙伴,也是昊天兵团的后备军……
武侠界,《楚留香传奇》区域,由‘白玉美人’之非公开场景开始——
大海上,楚留香舒适的躺在甲板上,让五月温暖的阳光,晒着他宽阔的、赤裸着的、古铜色的背。海风温暖而潮湿,从船舷穿过,吹起他漆黑的头发。
坚实的手臂伸在前面,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握着的是个晶莹而滑润的白玉美人。
他却似已在海洋的怀抱里入睡。
这是一艘精巧的三桅船,洁白的帆,狭长的船身,坚实而光润的木质,给人一种安定、迅速而华丽的感觉。
这是初夏,阳光灿烂,海水湛蓝,海鸥轻巧的自船桅间滑过。
生命是多彩的,充满青春的欢乐。海天辽阔,远处的地平线已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灰影,这里是他自己的世界,绝不会有他厌恶的访客。
船舱的门是开着的,舱下不时有娇美的声音传来。
然后,一个美丽的少女走上甲板,穿着一件宽大而舒服的鲜红衣裳,秀发松松的挽起,露出双晶莹、修长的玉腿,赤着纤秀的完美无瑕的双足,轻盈走过甲板,走到他身旁,轻轻用足趾去搔他的脚心。面上绽开了甜蜜妩媚的微笑,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里开放。
他缩起腿,轻叹道:“甜儿,你难道永远不能安静一会儿么?”
语声低沉,充满煽动的吸引力。她银铃般娇笑起来:“你终于猜错了。”
他懒洋洋的翻个身,阳光,便照在他脸上。
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犷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却又是那么秀逸。他鼻子挺直,象征着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大地。
他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眨着眼睛笑了,目中闪动着顽皮、幽默的光芒,却又充满机智。
他眨着眼睛笑道:“李红袖姑娘,看在老天的份上,你莫要也变得如此调皮好么?有了个宋甜儿,我难道还不够受?”
李红袖笑得弯了腰,却忍住笑道:“楚留香大少爷,除了宋甜儿外,别人就不能顽皮一下么?”
楚留香拍着身旁的甲板:“乖乖的坐下来,陪我晒晒太阳,讲个故事给我听,要开心的故事,要有快乐的结局,这世上的悲惨之事已够多了。”
李红袖咬着嘴唇:“我偏不坐下来,偏不讲故事,我也不要晒太阳……这见鬼的太阳,晒得人头晕,我真不懂你为什么喜欢太阳?”
她说“偏不坐下来”时,人已坐下来;她说“不要晒太阳”,却已在阳光下伸展双腿。
楚留香笑道:“晒太阳有什么不好?一个人若能多晒晒太阳,就不会做卑鄙无耻的事。无论是谁,在这么可爱的阳光下,都想不出坏主意来的。”
李红袖眼波流转:“错,我现在就正在想个坏主意。”
第七十九章 浮尸
楚留香:“你正在想,该使个什么法子,让我爬起来去做事,是么?”
李红袖咯咯娇笑道:“你真是个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笑声渐渐停止,又道:“但你也真该起来做做事了,自从京城回来后,你就连动都不想动,再这样懒下去,你就要变成流氓了。”
楚留香故意叹口气:“你真像我小时读书的老师,只少了两撇胡子。”
李红袖狠狠瞪他一眼。
楚留香展颜一笑:“这次在京城,我可真见识了不少那些所谓成名英雄的嘴脸。除了秃鹰那老头还有两下外,别人全是饭桶。那生死判据说武功不弱,手中一对判官笔,据说能打遍人身二百一十八处穴道,但我就从他身旁掠过,他却依然在做梦似的。”
李红袖撇着嘴道:“楚大少爷的轻功天下无双,江湖中人谁不知道……但楚大少爷,你的牛已吹完了么?”
楚留香:“吹完了,李姑娘有何吩咐?”
李红袖:“我先说几件事给你听。”
自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个小小的簿子,一面翻看,一面念道:“上次你从济南取来的一批货,已卖了三十万两,除了救济‘龙虎镖局’王镖头遗孀的一万两,趟子手张、赵两人家眷各五千两外,还替黄秀才付了一千两丧葬费,又替赵立正付了一千五百两喜酒聘礼,替郑……”
楚留香叹道:“这些事我难道不知道么?”
李红袖白了他一眼:“总之,三十万两都已分配出去了,你自己田庄里收来的五万两,我也替你用出去四万。”
楚留香苦笑道:“姑娘,你难道不能为我多留些么?”
李红袖:“你享受得还不够?江湖中已有不少人在说你的闲话了,别人可不知道你花的都是你自己的,都说你假公济私……”
楚留香皱眉道:“别人如何说,和咱们又有何关系?人活在世上,为什么不能享受享受,为什么老要受苦,你怎地也变得俗了?”
李红袖嫣然一笑:“我可没要你受苦,我只是……”
突听舱下唤道:“你两个系处倾乜野啷?唔想吃饭啦?”南国姑娘甜美的言语,听来当真别有一种风情,别有一股滋味。
李红袖却高举双手,笑道:“老天,她难道不能说说别人听得懂的话么?”
楚留香笑道:“你也莫要怪她。她辛辛苦苦做了饭菜,却没人去吃,也难怪她生气,人一生气时,家乡话就出来了。”他像是根本没有动,却已拉着李红袖站起来。
李红袖故意娇嗔道:“你什么事都向着甜儿,所以她才会……”
一句话未完,脸色突然变了,失声道:“你瞧,你瞧那是什么?”
阳光照耀的海面上,竟飘来一个人……一具死尸。
楚留香一转身,已到了船舷旁,抄起条绳索,打个活结,轻轻一抛,长绳便像箭一般笔直的飞出去。长绳也似长着眼睛,不偏不倚,套着尸身。
这尸身穿的是昂贵的锦锻衣裳,腰边挂着翡翠的鼻烟壶,黝黑的脸已被海水泡得浮肿起来。
楚留香将他平放在甲板上,摇头道:“无救了。”
李红袖却瞧着这尸身的一双手:左手的中指与无名指上,套着三个奇特的精钢乌金戒指。右手虽没有戒指,却有戴过戒指的痕迹。
李红袖皱眉道:“七星飞环!这人莫非是‘天星帮’的门下?”
楚留香:“非但是天星门下,此人正是‘天星帮’的总瓢把子——‘七星夺魂’左又铮。但‘天星帮’一向盘踞在皖南,而且左又铮半年前加入朱雀兵团,颇受到‘朱雀’南宫赤的重用,不知怎会死在这里?”
李红袖:“他身上没有伤痕,莫非是淹死的?”楚留香摇摇头,解开他的衣襟,只见他左胸第五根肋骨下,‘乳根’与‘期门’穴之间,赫然留着个紫红掌印。
李红袖叹口气:“朱砂掌。”
楚留香:“朱砂掌一门,近年虽然人才鼎盛,门下弟子号称已有一百七十多个,但能置‘七星夺魂’于死地的,最多也不会超过三个。”
李红袖:“嗯,冯、杨、西门……这三人武功只怕是要比左又铮强些。”
楚留香:“朱砂门与天星帮可有什么恩怨?”
李红袖想了想,道:“三十七年前,天星帮的刑堂香主,娶了当时朱砂掌门人冯风的二女儿,两年后这位冯姑娘突然死了。冯风曾亲赴皖南兴师问罪,后来虽查明他女儿实是急病而死,,但两家却从此不相往来。”
楚留香:“还有呢?”
李红袖:“二十六……也许是二十五年前,天星帮更劫了朱砂门弟子所保的一趟镖,那时正值冯风病故,朱砂重选掌门的时候,所以这件事直拖了一年。后来天星帮劫镖的弟子虽也曾登门负荆,但镖银始终未曾送还。”她将这些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武林故事娓娓道来,竟是像在叙说着自己身边的家常琐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