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
“回世子,此事确为事实。只是……”那侍卫朝营帐内看了一圈,见营帐内虽没有旁人,但隔墙有耳,且此时又在海郡王的大营内,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
海越见他似乎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禀报,对那侍卫微点头,示意他上前细说。
“世子,事情是这样的……”侍卫会意,立即上前凑近海越,将事情小声地说了出来。
耐心听完侍卫的禀报,海越眼底的兴奋渐渐地消散,眼中露出一抹沉思的神色,缓缓坐回座椅上深思了起来。
“世子,现在咱们该如何办?”那侍卫见海越眼底的高兴散去大半,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自家主子所想,便低声开口询问。
“齐靖元带来的十万人马,现在何处?”而这时,海越却突然转换了话题,问起齐靖元的事情来。但见海越此时脸上泛着冷冷笑意,似是在打着其他的主意。
“北齐太子的人马并不在京郊,而是在距离京郊四十里的平原驻扎了下来,他只带了两万人马在此。”那侍卫心算了下如今军营中属于齐靖元的人数,这才谨慎地回答海越。
闻言,海越神色更加深沉,脑中急速运转着各方如今的关系,尤其对海沉溪齐靖元二人更加的注意。
海沉溪手上暂时只有五万人马,但齐靖元却领着十万人跟随自己来到京郊,父王为了保护海沉溪不受齐靖元的伤害,定是与齐靖元暗中谈妥不得带过量兵马接近海沉溪。
只是,如今这般好的机会,自己手上兵马不足,齐靖元又仅有两万人马,只怕无法应付大批禁卫军,届时海沉溪前来支援,恐怕功劳又属于海沉溪。
思及此,海越剑眉猛地皱起,心思反转,不断思索最好的方案……
“世子,还请快下结论啊。卑职怕时间一长,那边则会生出变故!”一盏茶时间匆匆而过,见海越尚未下定决心,侍卫心头焦急,不禁出声提醒海越。
但见海越眼神骤然一暗,眼底散出坚定光芒,随即抬起头注视着面前的侍卫,干脆果断地吩咐道:“将齐靖元请过来,就说本世子有要事相商。”
“世子有何要事,竟越过本郡王与北齐太子相商?”却不想,海沉溪居然不经通报便带着侍卫闯了进来。
只见他一身盔甲,脸上眼底皆是讥笑之色,射向海越的表情中带着明显的不屑轻藐之意。此时更是手握佩剑大步跨进营帐,不等海越客气几句便径自坐下,全然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
海越心头大恼,脸色已是被海沉溪此番行为气得通红,不等海沉溪端起桌上的茶盏润喉,海越猛地站起身,一手握拳抵在桌面,一手狠狠地指着海沉溪怒道:“海沉溪,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擅自闯入本世子的营帐。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父王?你想造反吗?”
“这是本郡王的军营,本郡王当然有资格进来检查。世子身份尊贵,本郡王更要亲自检查才能放心,否则我又怎么向父王交差?”海沉溪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烛光下他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奇异的光芒,只见他轻挑眉梢清流目光射向一旁面色涨红的海越,冷笑道:“方才听闻世子请齐靖元过来,不知是何事让世子这般焦急,迫不及待地想与齐靖元协商?”
“跟你无关,既然你已经检查完本世子的营帐,还不赶紧滚出去。”海越强忍下心头的怒气,咬牙切齿地开口,只是射向海沉溪的目光中却带着无法抹灭的恨意。
听完海越赶人的话语,海沉溪将手中的茶盏猛地丢在桌上,脸上冷笑瞬即撤去换上无边寒意,满目杀气地开口,“哼,跟本郡王无关?只要是这军营中的一人一事,均与本郡王有关!若是连累了本郡王的军队,莫怪本郡王翻脸不认人!”
“你……”海越气急,举步便要冲向海沉溪……
“好热闹,世子与郡王竟这般好兴致在此玩摔角。”这时,齐靖元竟是自顾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精明的双眸一扫营帐内剑拔弩张的气势,便知海越与海沉溪定是一言不合即将打斗起来。齐靖元眼底神色微闪,却又极其快速地覆上一层冷笑,丝毫不畏地走了进来。
“太子倒是耳聪目明,本郡王营帐内的事情倒是一件也逃不过太子的双眼。”海沉溪冷哼一声,继而出言讽刺齐靖元。
而这一次,齐靖元的目光却是落在海越的身上,那一片唯见冷芒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却落入海越的眼中。
海越心思一动,继而收起满身的怒火,遂而恢复了往日的如沐春风,缓缓开口,“是本世子请太子过来的。”
说着,海越见海沉溪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又见齐靖元此时竟是走向自己,无声地与自己立于同一战线,心知时间宝贵拖延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方才传来急报,已经得知玉乾帝藏身之处,本世子将亲自率兵前去捉拿玉乾帝。”
海越语毕,营帐内一片寂静,海沉溪与齐靖元均是沉默不语,两人神色依旧却各自的心中却显然打着各种主意,海越目光将二人神情看在眼底,眉头渐渐皱起。
“世子请本宫来,便是为了此事?”半晌,才见齐靖元开口。只听齐靖元语气清淡,仿若是在询问吃饭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世子难道想赤手空拳前去捉拿玉乾帝?”却不想,往日频频与海越为难的海沉溪,竟在此时反问海越,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与关心。
见两人竟是这样的反应,海越心底有丝失望闪过,随即将目光首先定在齐靖元的身上,淡笑道:“本世子用意如何,太子聪明绝顶岂会不知?”
说着,海越仗着与齐靖元距离较近的优势,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沉声说了一句,“本世子只不过希望太子投桃报李而已。你我各取所需,自是皆大欢喜。”
语毕,海越再次将注意力放在海沉溪的身上。
只见对于海越与齐靖元的窃窃私语,海沉溪竟是丝毫不感兴趣,只顾喝着茶盏中的清茶,神情淡定沉稳,大将之风显而易见。
“五弟放心,本世子不会让五弟动用一兵一卒。”似是害怕海沉溪会抢了功劳般,海越忙不迭的便想与海沉溪划清界限。
“哦?不动用本郡王的一兵一卒?就凭世子手上几千人马?若是世子出了意外,本郡王岂能不担上责任?世子好算计,竟想让本郡王担上这样的罪名。”海沉溪面沉如水,情绪极其平静,口气却隐隐带着危险,一语道破海越的心思。
海越脸色微变,却并非因为海沉溪当面点破他心中所想,而是海沉溪方才的话中竟含着不肯放行的口气,这让海越心情越发糟糕,有些沉不住气地嚷道:“放心,此事与你无关!你只消遵循父王的命令收好韩少勉的军队便可。其他的事情,本世子会见机行事的!太子,你的答复呢?”
语毕,海越不再理会海沉溪,不给海沉溪反驳的机会,直接出言问着齐靖元。
齐靖元勾唇一笑,眼角余光自海沉溪的脸上扫向海越,突然笑道:“本宫自然是乐见其成。来人,传本宫的命,所有人立即整队。”
“是,太子!”一旁的侍卫早已做好准备,此时得到齐靖元的命令,立即大步跨出营帐。
海沉溪见海越立功心切,心中不禁冷笑,随即起身走到海越身旁,狭长目光一扫齐靖元,冷声对海越说道:“一切皆是世子心甘情愿,可怨不得本郡王。”
语毕,海沉溪大步跨出营帐,不再理会二人。
“郡王,难道就放任世子与齐靖元离开?他们二人若是联手,对我们而言可不是好事。若是让世子率先捉到玉乾帝,只怕王爷……”跟随在海沉溪身边的侍卫心中焦急,郡王明明也掌握了玉乾帝的行踪,为何不与世子一争长短?
“于本郡王有何干系?”却不想,海沉溪竟是丢下这句话便返回自己的营帐……
那侍卫立于黑夜中,想起海沉溪与海王妃母子的新仇旧恨,便慢慢露出了然的神色,看来郡王心中还是以母仇为重啊……
西楚山谷中。
却不想,到了下半夜,云千梦居住的木屋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而这大火被狂风一吹竟一发不可收拾,待所有人扑下火势,木屋只剩残垣断壁,更不用说睡在里面的云千梦,只怕早已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火势太大,太后等人均不敢太过靠近木屋,只是走出自己的屋子远远地望着那大火将整间木屋吞噬干净,这才不慌不忙地命张岚领着禁卫军扑火。
玉乾帝见太后面色略显苍白,伸手扶住太后,“母后受惊了,朕送母后回屋。”
太后收回视线,微微点了点头,与玉乾帝一同转身进了屋子,却有些不放心地开口,“让人仔细地清理那木屋,定要找到丹书铁券……”
只是,太后的话还未说完,便见皇后与德妃二人疾步走了进来。
只见皇后与德妃均是眼带慌张、面色惨淡,来到玉乾帝的面前竟连礼也没有行,便见皇后慌忙开口,“皇上,不好了,方才张岚来报,说是元德太妃不见了。”
“什么?”太后满面震惊地站起身,心头划过一抹寒意,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原本清理现场的张岚却是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见到玉乾帝,张岚立即单膝跪地快速地禀报着,“皇上,不好了,海越与齐靖元竟带着兵马冲进山谷了。”
“你说什么?”这回,玉乾帝刚端在手上的茶盏被他失手打落在地,微烫的茶水溅落在龙袍的衣摆上,却丝毫没有引起玉乾帝的注意。
只见他早已失态地站起身,看向张岚的双目中满是诧异,显然是对张岚带来的这个消息感到无比的震惊。
“皇上,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齐靖元和海越马上就要冲进山谷了,咱们的五万人马可是抵挡不了多久啊。”张岚已是满脑门的冷汗,岂会料到齐靖元和海越竟会寻到这山谷中来?
张岚心中亦是十分的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就应当力劝皇上呆在军营中,至少有楚王在,皇上定是安全的。
可如今,原本驻扎在京城外的二十万人马早已随着楚王出征,唯有韩少勉始终领着五万人马与海沉溪对峙。
他们现在能做的便是杀出重围找到韩少勉,这才有一线生机啊。否则皇上等人若被海王抓获,只怕……
“海全好狠的心啊,囚禁了太子,竟还对皇上步步紧逼,不放我们半点生路!”德妃脸上一片凄惨,美眸中滑下一串串的泪珠,想起太子如今生死未明,想到自己被围困山谷,德妃一时间心如死灰,面上一片灰白之色。
“怎么会这么突然?这山谷这般隐秘,他们怎么会找到?”皇后只觉自己此时已是一头雾水,怀中紧紧抱着瑶公主,可她的身子却瑟瑟发抖,尤其在看到玉乾帝变得铁青的脸色后,皇后的心口竟没来由地涌上一股绝望。
“山谷唯一的出口早已被齐靖元等人封死,皇上、太后还是赶紧上马车吧。微臣已经往京郊方向发出暗号告知韩侍郎,禁卫军会护着圣上冲出山谷,只要冲出这个包围圈朝京城的方向而去,相信韩侍郎定会保护皇上的。”外面的砍杀之声越发的明显,张岚一抹头上的冷汗,命宫女太监扶着几位主子登上马车,自己亲自驾车。
马车在几万禁卫军的保护下,朝着已被齐靖元等人包围的山谷口冲去。
“哼,终于出来了。”始终骑在马上候在山谷口的齐靖元看到几万禁卫军护着几辆马车朝着外面疾奔而来,齐靖元嗤笑出声,右手缓缓搭在剑柄上,似有长剑出鞘的架势。
“太子,离开朝城前父王曾交代,活捉玉乾帝等人,这样便可戳穿辰王的谎言,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海越亦是骑在马背上,垂于身侧的长剑上滴落着点点鲜血,看来海越已是砍杀了不少禁卫军,其狠绝的模样一改往日海王世子温文尔雅的形象,让众人重新认识了这位世子爷。
而尝到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海越,眼底更是呈现出一抹兴奋的神色,眼中的目光早已转变为居高临下的傲然,连带着对身旁的齐靖元也渐渐起了指使之心。
齐靖元听完海越的嘱咐,眼底瞬间划过一丝嘲讽,极其狂妄地开口,“那是海全对你的吩咐,本宫行事,用不着旁人指手画脚。世子若觉得没法向海王交代,那就在一旁看着。”
语毕,齐靖元双脚立即猛敲马腹,坐下的战马如离弦的箭瞬间飞奔了出去,在暗夜中如一道魅影,只让人来得及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虚影……
海越心头大急,心知齐靖元定是为了容贵妃报仇,这才主动要求与自己前来捉拿玉乾帝,可如今看齐靖元的架势,只怕不是捉拿这般简单吧。
“快,上前保护太子,莫要让人伤了太子,不要让他接近马车。”海越立即下命,听似是关心齐靖元的话语,实际上却是指挥自己的人将齐靖元隔离开,不让齐靖元有违背自己命令的举动发生。
殊不知齐靖元早有防备,海越的话刚说完,上万的人马竟将海越团团围住,让他不能动弹半分。
“大胆,你们想造反吗?难道不知道面前站着的是谁吗?”海越的贴身侍卫手持长剑挡在自家主子的面前,朝着围住他们的北齐军队怒喝。
“我们自然知道面前的是海王世子。只是,我们只听从太子的命令,还请世子稍安勿躁,在此静心等待,太子定会给世子一个交代。若是世子不合作,那就休怪本将手中的剑了。”领头的北齐将领一声冷笑,已是抽出手中的长剑,挡在海越等人的面前,不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包围圈。
“放肆,我们世子爷可是你们太子的大舅子,你们竟这般无礼,来人,给我将他们尽数拿下。”侍卫心头大怒,除去海郡王外,谁敢在世子面前这般放肆?更何况,这可是西楚,齐靖元竟丝毫不将世子看在眼中,着实可恶。
话音还未消散在山风中,侍卫坐下的马儿已是朝着那名将领奔去,手中高举的长剑在月夜下显得森冷阴寒,让人心中畏惧。
海越并未阻止自己的侍卫,他怒极反笑,早已在这几个月中受够了齐靖元的嚣张,若非父王此时还需要齐靖元的支援,自己早已处置了这个嚣张跋扈的齐靖元。
况且,今日一事本就是齐靖元先挑起,那就怪不得他了。
冷笑地任由自己的侍卫冲上前,海越目光越过人群看向远处的齐靖元,心中有了其他的计量……
而齐靖元手下的将领亦是不含糊,暗示手下的人看紧海越等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