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便要尽数归于海全的名下了,他们的处境可就更加困难了。
众人听完楚飞扬的分析,心中渐渐明了……
“报!”几名将军与楚飞扬正商讨着作战计划,帐外竟传来侍卫的声音。
“进来。”另一名副将叶驰见楚飞扬正分析着战局,便开口让那侍卫进来。
“报,王爷,方才传来消息,京城城防军已关闭了城门,并且堵住了京城的所有入口处,不准百姓出入京城。”侍卫立即跪在众人面前,快速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出来。
“什么?”所有将领心头一紧,所有人顿时转目看向楚飞扬。
只见楚飞扬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平静的眼眸中瞬间划过一抹浓烈的杀气,只是转瞬即逝便隐于眼底。
“好个江沐辰,竟在这节骨眼上来了这一手。如此看来,咱们这二十万大军包括海沉溪的人均被关在了城门外。而江沐辰的手中,竟是握着京城上百万百姓的性命。”冷笑三声,楚飞扬心头已是蓄满怒意,想到梦儿被困楚相府,想到江沐辰对梦儿的垂涎,即便此时梦儿没有危险,只怕等江沐辰稳定了京中的局势便会对她下手。
“王爷,如今咱们该如何办?是对付海王还是对付辰王?”辰王趁火打劫的行为已是向世人说明了他的野心。更是想趁着楚王与海王大战之际坐收渔翁之利,当真是卑鄙无比。
楚飞扬右手搭上腰间的佩剑,关节处微微泛白,半晌才见他松开了手,半天才果断地开口,“派人将此消息告知韩少勉。紧盯海沉溪的人,若他们有异动,立即回来禀报。咱们按照计划进行。”
现在还不能确定海王是否也知晓辰王的事情,若海全还不知道,事情则还好办一些。但若海全知道了此事,只怕他会趁着混乱之际对京城发动进攻,到时候自己手上这二十万大军要对付两方人马,只怕是极其吃力的。而若是从别处调遣军队,少则也要半月,待援军前来,这天下也早已易主了。
“王爷,此事末将亲自去办。”叶驰朝楚飞扬拱手,当机立断领着侍卫踏出营帐。
“速去速回,一切小心。”楚飞扬微点头,信任地将此事交给叶驰去办。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随之帐帘被人再次掀起,习凛披星戴月地大步走了进来。在看到楚飞扬后,习凛立即单膝跪地行礼道:“卑职参见王爷。”
楚飞扬剑眉一皱,看着原本应当呆在云千梦身旁的习凛,沉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王妃呢?相府情形如何?”
“回王爷,相府暂时一切安好,王妃让卑职前来保护王爷,一切请王爷放心。”楚飞扬虽未出言责备习凛,但习凛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楚飞扬外露的压迫感,忙低下头回答着楚飞扬的问话。
“胡闹!你既然已知辰王关闭城门,把控整个京城,怎么能够撇下王妃独自离开?”楚飞扬心头怒极了,双目紧盯着跟了他十多年的习凛,脑中不断浮现的则是云千梦的娇容。
被楚飞扬一阵呵斥,习凛的头压得更低,却只能顶着楚飞扬的压力开口,“是王妃执意让卑职前来保护王爷,王妃本已做好离开京城的准备,不想城防军率先关闭所有城门,这才使得所有人无法出城。”
习凛岂会不知云千梦在楚王心中的分量?可两位都是主子,且王妃有句话是说对了,相较于京城而言,战场更加凶险,王爷的处境则更加的危险。
“王爷暂且放宽心,辰王想必还不会对城中百姓动手。他若是屠杀城中百姓,相信天下百姓定会群起而攻之。”杜荣辉上前分析道,心中却是敬佩楚王妃的胆识,却也更加钦羡楚王夫妇的感情。
杜荣辉所说的这一切,楚飞扬岂会不知?他气恼的,不过是在危机时刻,云千梦心中半点没有为她自己着想,若是习凛呆在京城,至少能够让他安心些。可梦儿为了他的安危,竟连习凛也不肯留在身边,怎不让他担心?
此时大敌当前,楚飞扬自是知晓轻重缓急,只见他猛地闭上双目,仰头深吸口气将所有担忧焦急的心绪尽数藏于心中后,才睁开眼眸,声音冷静道:“罢了,你且先起来吧,与乔影保持联系,随时向本王禀报王妃与相府的近况。”
“是。”习凛沉声应下,眼底一片赤诚。
城郊西大营。
曲长卿率先到达城郊西大营,此时见暗夜中飞奔来几道身影,趁着银色月光看去,认出竟是楚南山与夏侯族长,曲长卿立即上前行礼,“卑职参见老王爷,见过夏侯族长。”
将在外,没有士族贵公子的身份、没有姻亲关系的牵绊,楚南山的丰功伟绩值得所有人的尊重,让所有人只认他这名昔日威叱天下的老楚王。
楚南山跳下马背,将手中的缰绳丢给焦大,走到弯腰行礼的曲长卿面前,伸手拍了拍曲长卿的肩膀,沉着道:“好小子,果真是你。走,咱们进营帐商量事情。”
语毕,楚南山领着所有人快速走进营帐。
“老楚,辰王如今突然发难,咱们被关在城外,前面有海沉溪与城防军两道阻拦,一旦城内海王军与辰王军打斗了起来,咱们这十万人想要护卫京城,只怕是……”营帐内灯火一片,让地图上的每一寸山河都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夏侯族长率先开口,说出心中地担忧。
楚南山亦是埋头于地图中,睿智的双眸扫过西楚的大江南北,在心中谨慎地分析着战局与地势,肃穆的神情丝毫不似多年未接触过战事的老者。
“如今三王手中均握有兵权,虽说海全与辰王先发制人取得了主动权,可三王却是相互制约相互制衡的。海全绕过京城先从西楚四角发起进攻,而辰王虽说暂时掌控了京城但短时间想必不会这么快对京城下手,只因他们二人均在等待飞扬亮出最后的底牌。若飞扬手中的势力没有尽数暴露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定也不会轻举妄动,他们岂会让飞扬得利?”楚南山深知夏侯族长的担忧,海全挟持了太子在内的所有士族大家的嫡子嫡女,而辰王却是掌控了整个京城的百姓,两者手中均有人质,唯有楚飞扬手中任何的能够挟制这二人的事务也没有,也难怪素来疼爱楚飞扬的夏侯族长会心急如焚。
“你们看……”楚南山手指指向地图上京城的方位,向所有人解说道:“京城乃是正中间的位置,外面是韩少勉所领的五万人马,这外围虽是海沉溪的人马,但海沉溪的外围却是咱们的人马。相较之下,咱们等于是将海沉溪夹在中间。咱们十五万人马难道还斗不倒海沉溪的五万人马?因此,等于是咱们的人马守在城外。如此一来,京城一旦发生海王与辰王的战争,他们双方实力定会有所下降。以海全与辰王的精明,定不会做出这等便宜我们的事情。只是……”
说到这里,楚南山渐渐闭口,陷入沉思中……
“只是什么?”夏侯族长目光尽数放在面前的地图上,此时见楚南山竟停口不往下分析,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楚南山,眼底一片询问之色。
“江沐辰不会对百姓动手,但他绝不会放过两个人!”楚南山眉宇间已是凝聚了沉重之色,口气中的肃穆更是让众人提起了整颗心……
京城中……
一纵队城防军守护着一辆马车快速地往长街的方向而去。
马车内,蒋嬷嬷将一杯热茶递给歪在软垫上的元德太妃,轻声道:“主子,您喝杯茶吧。还有一会便能到王府了,您这段日子真是受苦了。”
说着,蒋嬷嬷将茶盏搁在马车内的小桌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元德太妃坐正身子,再将茶盏递给元德太妃。
元德太妃缓缓坐起身子,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之色,只见她黛眉轻拢,眉宇间夹带着一丝焦急与懊恼,低声开口,“可惜了,若非当时辰儿生怕强留曲长卿会引起楚飞扬的怀疑,也不会当机立断放那曲长卿离开。若是除掉了曲长卿,想必定能够让楚飞扬手忙脚乱一阵子,这于辰儿也是一桩好事,可惜了,唉!”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是他的,即便没能除掉曲长卿也无妨的。您瞧,如今这京城还不是掌控在王爷的手中了?太妃,您就放宽心吧。”蒋嬷嬷低声宽慰着多思多虑的元德太妃,脸上一片恭敬之色。
闻言,元德太妃微点头,遂问道:“那寒澈,可是已经暗地里解决了?”
“是,太妃放心吧。”蒋嬷嬷立即回道。
“这就好,寒澈乃百官之首,又是玉乾帝的人,除掉他,足可大涨我军气势!”语毕,元德太妃再次闭上双目,不再开口。
第三百二十六章辰王逼宫(上)
皇宫内。
楚飞扬的离开,让众人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有楚王在,这一场硬仗定也有赢的希望。
可大殿上坐着的玉乾帝却依旧阴沉着脸,让众人紧接着又提起了心,所有人战战兢兢地立于大殿上,不敢妄意开口,免得遭到斥责。
“皇上。”这时,夏吉快步走进大殿,只见他面色凝重,来到玉乾帝的面前立即跪地开口,“皇上,城防军在楚王离京后便关闭了城门,且堵住了京城的所有出入口。”
“你说什么?”玉乾帝搭在龙椅上的双手猛然收紧,手背上已是青筋暴出,显然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意。
“皇上……”夏吉深知今夜连连发生反叛之事惹得龙心大怒,可眼下的事情却是事实,便只能硬着头皮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啪!’一盏青瓷茶盏瞬间碎成无数片,玉乾帝满面怒容,阴鸷的眼眸中射出极其阴冷的光芒,吓得朝臣们纷纷下跪。
“皇上息怒。”
“息怒?朕要如何息怒?平日里一个个兄弟有爱,忠心不二,却不想竟是些包藏祸心的,一个个都惦记着朕的江山。好个辰王啊,京城占地这般广阔,他手中的城防军竟能够堵住所有的出入口,只怕城防军的编制早已超出朝廷规定的人数了吧。他居然还在朕的面前演戏,亲手将雀符送到朕的面前,让朕对他放松警惕,这般的险恶用心,亏得朕竟是那般的信任于他。却不想他翻脸便不认人,居然在海全兵变之时趁火打劫。而你们身为朝中大臣,朕每年几百万两银子供养着你们,你们之中居然无人察觉,真是朕的好臣子啊,平日里除了争权夺利强占民田,你们到底在干些什么?”玉乾帝龙庭大怒,更是站起身指着下面的朝臣谩骂出声。
“皇上,微臣恳请皇上暂时躲避起来,免得被贼人所伤,一切等楚王回来再议。”夏吉额头的冷汗一滴滴落入衣襟中,却依旧冒死开口,恳求玉乾帝能够暂时躲避战乱,免得被叛军误伤了龙体。
“躲?朕往哪里躲?城外有海全守着,城内有江沐辰,你让朕往哪里躲?如今楚飞扬亦是被关在城外,只怕他也是焦头烂额,让朕等着他来救,只怕到时候朕已成了一堆枯骨。”玉乾帝心中的怒意不降反升,充血的双目狠狠地盯着下面的臣子们,恨不能把这群废物全体拉出去砍了。
“皇上,为今之计,咱们唯有先守住皇宫。辰王今夜此举,明显便是想趁机下手,咱们只有召集宫中所有的禁卫军,才能有机会等到楚王的援军。而且,按照皇上方才所言,辰王手中的城防军人数只怕早已扩编几十倍,禁卫军堪堪八万人,如何与他相斗?更何况,还有几千人马在普国庵保护容贤太妃,咱们更是不能与辰王硬碰硬,免得死伤更大。”这时,曲凌傲开口劝说着玉乾帝。虽然让帝王避难实在有损天家威严,可如今形势严峻,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否则莫说这大殿上的朝臣们会血染红毯,只怕玉乾帝也是难逃一死。
“皇上,微臣赞同曲侯爷的意见。为今之计,只有先保住咱们的力量,才能从长计议。”此时,就连素来沉默的端王也加入了说服的行列。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皇上,臣附议。”
此二人一开头,所有人便开始哭求着玉乾帝赶紧避难。
看着下面一群贪生怕死的朝臣,玉乾帝气的满面通红,手指狠狠地点着他们却是说不出话来。
“皇上……皇上……不好了……”这时,殿外竟跑进一名满脸染血的小太监,只见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却不小心被高高的门槛绊倒,只能爬着进了大殿,匍在地上哭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情如此慌张?没看到皇上有事吗?”余公公见玉乾帝气得不轻,便出声呵斥那名小太监。
可那小太监在被余公公呵斥后,哭声却越发的大,“皇上,辰王的军队杀进宫来了,此刻正在宫门口与禁卫军激战,禁卫军死伤无数啊,皇上……”
“皇上……”那小太监的声音还未消散在大殿上,众人便听到余公公一声惊呼。
而玉乾帝却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往日高大的身躯竟是前后摇晃了数下,直到余公公用力地扶住他,这才稳住身形。
“请皇上与各位大人尽快躲进地宫,微臣誓死守护皇上。”夏吉站起身,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
众人听他此言,便纷纷向玉乾帝靠拢,拥着玉乾帝往地宫的方向走去。
却不想,玉乾帝竟是一手拂开余公公地搀扶,快速地抓起一旁的宝剑,怒道:“朕倒要看看江沐辰有什么能耐,竟敢肖想朕的江山,此等乱臣贼子不除,难消朕的心头大恨。”
语毕,便见玉乾帝抬步便往殿外走去……
这一举动吓坏了堂上的大臣们,只听见一阵衣衫的悉悉索索声,所有大臣在一瞬间已经跪满了整个大殿,众人齐声哭喊道:“请皇上三思,望皇上保重龙体,请皇上三思,望皇上保重龙体……”
“皇上,宫门口流箭不长眼啊,皇上龙体岂能受到半点威胁?还请皇上立即前去地宫躲避片刻,待微臣打退辰王军队,再来接皇上。皇上身系西楚万民,岂能以身犯险?万一皇上有何闪失,微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说着,夏吉干脆果断地单膝跪在玉乾帝的面前,誓有玉乾帝不答应他的请求,他便不起来的架势。
“望皇上三思啊……”一班老臣早已是痛哭流涕,不停地磕头请命,只希望玉乾帝能够改变心意。
“来人,前去禀报太后与皇后娘娘,让她们立即前去地宫避难。留下五万人保护太后皇后,其余人均随朕前去宫门,若有人敢挡朕的路,朕立即斩杀了他!”月光下,剑身泛出冷幽光芒,寒人心血、摄人心魂,玉乾帝一身冷肃之气,再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