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奇了,明明是钱世子妃下的帖子,却不见她出来见你。”两人一路在管家的引领下来到随意园,只见随意园内只有宾客不见主人。而夏侯安儿明明接下的是钱世子妃的帖子,却不见钱世子妃前来迎客,当真是有些好笑。曲妃卿双目一览园内已到的宾客,低声对夏侯安儿说道。
“她不来,我们倒是落得清闲。”夏侯安儿一声冷哼,清亮的眸光却是看到坐在一旁的寒玉,随机压低声音对曲妃卿说道:“元德太妃在皇陵被人袭击受伤,曲大哥身为刑部尚书,陪着辰王一同前往皇陵一探究竟。这不,昨儿个夜里便动身去了皇陵,同行的还有寒相呢。”
曲妃卿顺着夏侯安儿的实现看过去,果真在一个角落中找到寒玉的身影,随即礼貌地对寒玉笑了笑,这才想起寒澈身为左相,也被皇上派去了皇陵。
只是,让一国左相去管这样的事情,只怕皇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曲姐姐早,夏侯公主早。”两人正小声说着朝中的事情,寒玉已走了过来,满面笑意地对二人打着招呼。
“寒小姐请坐,看你一人坐在那边,想必是无聊了吧。”曲妃卿想起上次梦儿对她说得事情,始终对这位寒小姐充满了好奇,怎样的女子能把她的大哥气得发飙,倒是让曲妃卿好奇不已。尤其上一次在海王府,自己被曲景清挤兑一事,寒玉亦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更是让曲妃卿对寒玉的用意有些好奇。
却不想,寒玉那双机灵的眸子先是环顾了四周,这才不解地问道:“曲尚书与哥哥一同前往皇陵,却是无人保护曲姐姐了。曲姐姐与夏侯公主如花一样的美人,若没有人护着,可是容易吃亏的。”
闻言,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同时笑了出来,只觉这寒玉一张巧嘴真是甜蜜,不但夸了她们,更能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
“皇命难违啊!寒相不也是忙得分身乏术吗?再说有家丁护卫,倒也不必担心。”曲妃卿回答着寒玉的问题,却又不着痕迹地转换了话题。
寒玉在听到曲妃卿问及自己的哥哥时,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立即转向曲妃卿,似是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异样的情愫。
只是观察了半天,寒玉却只发现曲妃卿问及哥哥,只不过是出于礼貌,心头不禁有些失望,脸上却是浅笑着回答:“皇上派哥哥与曲尚书前去皇陵,只怕今日是赶不回来了。”
曲妃卿与夏侯安儿听她说得这般坦诚,两人相视一眼,双方的眼底均有些诧异。这些本是朝政大事,轮不到女子置啄,她们二人方才讨论时也是极小声的。却不想这寒玉对她们竟无半点防备之心,到底是性子太过大而化之,还是年纪尚小不懂得此事的重要,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寒玉倒也不在意两人眼底的神色,依旧满面笑容的坐在席间欣赏着随意园内的宾客。
“曲姐姐,海王爷的面子可真是大,今日这京城的达官贵人只怕均是齐聚一堂了吧。”随着随意园内的人越来越多,寒玉不禁诧异地开口。
原本这随意园占地就十分的宽敞,可不想海全大寿居然邀请了这么多人,虽说请得都是大家族的公子千金,但在几乎无人缺席的情况下尽数来到海王府,顿时显得随意园内有些局促。
听出寒玉口气中的赞叹,曲妃卿淡雅一笑,柔和的目光一览随意园内已经到来的宾客,淡淡开口,“海王身份不同,大家自然是会赏脸的。”
海全可是三朝元老,比之辰王、端王这些皇家王爷也丝毫不逊色。更何况,海全手中还握有兵权,这些年虽深居浅出,但他的影响力却还是极大的,自然不会有人不买账。
只是,今日海王府请来这么多的宾客,也却是出乎人的意料,这样的人数比之上一次海越之子办周岁喜宴可是多了几倍,难不成京城的贵族们都出动了?
“倒是没有看到曲景清。”这时,已经将所有宾客环视一圈的夏侯安儿低声开口。
只见她抬起手来,纤纤玉手瞧瞧一指吴沁沁坐着的方向,再次开口,“上一次咱们前来海王府时,曲景清与吴沁沁关系密切,看似十分要好,不想今日居然只有吴沁沁一人独坐桌边。”
曲妃卿与寒玉一起往吴沁沁的位置看去,果真见只有吴沁沁一人端坐席间,而往日趾高气扬的曲景清确实不在随意园中。
这时,寒玉却是收回看相吴沁沁的目光,掩嘴轻笑。
“有何开心的事情?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典故?”曲妃卿瞧出寒玉是为曲景清的事情轻笑不已,随即开口问道。
寒玉端起面前的青花瓷茶碗,含睿的目光扫过碗中碧绿的茶水,小声开口,“辰王昨儿个主动交出了雀符,又前往皇陵。这可是让户部尚书难过不已。曲姐姐与公主也知,曲景清长久以来的心愿便是嫁入辰王府,户部尚书的筹码亦是压在辰王的身上,却不想这节骨眼上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让户部尚书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听闻那曲景清更是在家中大发脾气,今儿个自是不会来海王府丢人现眼。”
听完寒玉的解释,曲妃卿眼底微微显出诧异,一则是为曲景清的将来,一则是为寒玉的消息灵通。一个刚来京城不过半年的小丫头,竟有这样的本事能够打听到别人家围墙内院落中闺房中的事情,当真是不可小觑。
这时,一名长相秀丽的窈窕婢女快步走入随意园,只见她抬起那双似水柔眸在宾客间淡淡地扫了一圈,在找到自己要找到人后,只见那双水眸中顿时浮上一抹喜气,立即朝着目标走去。
“奴婢见过夏侯公主。”却不想,那婢女四下寻找的竟是夏侯安儿。只见她身姿轻盈,面带得体浅笑朝着夏侯安儿徐徐一福身,顿时引得随意园内的公侯公子纷纷转目看向夏侯安儿这边。
但见这一方小天地中,竟是聚集天地之精华,一个倾国倾城的异族公主,一名端庄静雅的侯门千金,一位朝中新贵的大家小姐,一名美轮美奂的王府婢女,当真是赏心悦目,一时间将所有人的视线聚集了过来,再也挪不开眼。
“有何事?”夏侯安儿不喜这么多人将视线尽数放在自己的身上,面色微微冷了下来,却是端庄有礼地询问着那名婢女。
那美婢见夏侯安儿态度中带着一些不悦,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即开口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开口对夏侯安儿说道:“回公主,奴婢是钱世子妃身边的婢女,钱世子妃有些体己话想与公主说道说道,这才命奴婢前来邀请公主前去后院。”
闻言,莫说夏侯安儿的脸色完全冷然了下来,就连曲妃卿与寒玉眼底原本的笑意也消失无踪。
曲妃卿从上至下地将面前的美婢打量了一遍,见此女当真是身材玲珑有致、面容姣好,言行举止更是带着一股如画气质,莫说这随意园的公子们会被吸引住目光,就连自己亦是多看了她两眼。
钱世子妃派了这样一名美貌的婢女过来邀请安儿,显然便是想先引起众人的注视,让安儿无法拒绝。
这钱世子妃到底打着怎样的主意?更何况,海王府的后院是海王府众人生活起居的住所,安儿一名尚未出阁的千金,岂能随意进入他人的住所?
果真,那美婢的话刚说完,投注在夏侯安儿身上的目光便变得有些诡异。
夏侯安儿平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一紧,却是淡漠地抬起头,沉着开口回绝,“多谢世子妃盛情,只是于情于理,这海王府的后院都不是本公主应当踏足的地方,还请世子妃见谅。”
语毕,夏侯安儿再也不看那美婢一眼,径自端起面前的茶盏品茶,神色冷肃中带着一丝不悦与怒意。
可那美婢岂会这般容易被打发走?
只见她听完夏侯安儿的拒绝,双眸中顿时浮上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模样倒似是被夏侯安儿欺负了一般,出口的声音更是含着几分委屈,“公主,您若是不去,世子妃定会责备奴婢办事不周的,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婢了。”
说着说着,那美婢便地下了头,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中坠落,滴在浅粉的裙摆上,晕染出淡色的泪渍。那美婢双手无措地揉着手中的帕子,利于夏侯安儿的身侧十分地焦急,却又不敢得罪夏侯安儿。
夏侯安儿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无名火,终于知晓那钱世子妃是没按好心的,只怪自己太过大意,竟是走错了一步,正寻思着如何打发身旁的美婢,竟感觉有道有别于他人轻浮猜忌的目光射了过来。
微微侧目,夏侯安儿看到海沉溪一身雪青云纹锦袍大步走了过来,只见海沉溪暗沉的黑眸中闪出一道冷绝的杀气,不等那美婢行礼,众人便听得海沉溪阴沉开口,“父王大喜之日,你竟在此落泪哭泣,是故意想触父王的霉头吗?来人,拉下去,杖毙!”
海沉溪此言一出,随意园内顿时静如子夜,无人敢在开口,亦无人敢上前劝导。
那美婢没想到竟会在此时遇到海沉溪,又从海沉溪的口中听到‘杖毙’二字,顿时面色惨白身形一歪双腿跪在了海沉溪的面前,苦苦哀求道:“郡王饶命,奴婢只是奉世子妃命前来邀请夏侯公主,奴婢绝无其他的意图,还请郡王饶命!况且郡王方才也说今日是王爷大寿,岂能杀生?还请郡王看在奴婢贱命一条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完,那美婢再也不敢在海沉溪的面前落泪,忍着眼中的泪水,不要命地朝海沉溪磕头求饶。
奈何,海沉溪面对这样一张梨花带泪的娇颜却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只见他讥讽一笑,继而冰冷开口,“既然是一条贱命,只怕是冲撞不了父王的喜气,来人,拖下去,塞上布条,杖毙。”
却不想,海沉溪并未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大手一挥,原本立于他身后的侍卫便走上前,在那美婢的口中塞上一条帕子将挣扎不休的美婢拖了下去。
见识到海沉溪的手段,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开口,夏侯安儿的脸色更是微微泛白,眼底微显震惊地看向海沉溪,却发现对方亦是满面冷肃地盯着她。
只是海沉溪却极快的转身出了随意园,留下尚未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的宾客。
见海沉溪离开,园内顿时想起一阵窃窃私语声,众人的目光冷不丁地会在夏侯安儿的身上打量一番,随即又低头浅声交流。
“没事,这只是意外。”曲妃卿心头微冷,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渐渐地发芽,不管方才海沉溪是出于何种缘由出手,只怕安儿均被卷入了海王世子与海郡王之间的争斗中。
夏侯安儿心中何尝不明白这一切,只见她修眉淡拢,双手已是紧握成拳。
第三百一十八章贺礼惊心(万更)
“太子到!”这时,随意园外响起一道清朗的传唤声。
听到太子到来,众人立即停止了交流,纷纷站起身恭迎着当朝太子江昊天的到来。
曲妃卿微微抬头看了眼园内,却发现那些大家闺秀一个个眼露惊喜,每个人脸上均是摩拳擦掌的表情,心下顿时明白这些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为何今日愿意长途跋涉的前来海王府,想来均是得到今日太子会前来参加寿宴的消息,想让自己雀屏中选吧。
看来皇上之前提及的太子选妃一事,虽还没有施行,但在这些小姐的心中已经掀起了争斗之心。
看着那些小姐脸上兴奋的表情,曲妃卿不由得摇了摇头,心下暗想,那皇宫看似繁花似锦,可里面却是刀光剑影,一不小心便没了小命,倒不如嫁入平凡的人家,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来的踏实。
曲妃卿正胡思乱想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已在海王、海郡王等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众人立即放下方才讨论的事情齐齐起身行礼,声音整齐响亮。
“大家都起来吧。今日的寿星是海王爷,本宫与大家都是宾客,都不必拘礼。”江昊天沉声开口,脸上神色淡定,举止大气毫不怯场,无形中向众人展示了他储君的风采。
“谢太子。”众人闻言起身,待几人坐下后,这才纷纷落座。
众人这才得以好好观察江昊天,只见他一身明黄色锦缎长袍,胸前的四爪金龙无比尊贵显眼,头上佩戴的金冠上更是缠绕着一条四爪金龙。虽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可与海王等朝中老臣坐在一起却丝毫不见怯弱,可见平日里玉乾帝对他的教导亦是十分用心的。
而更让众人吃惊的是,今日守护在江昊天身后的竟是禁卫军统领乌大人。
这乌大人可是在普国庵保护容贤太妃,如今却被玉乾帝召回保护太子,可见在玉乾帝的心中是十分看中江昊天这个储君的。
至于容家,因为容贵妃被赐死,就连容贤太妃也不被皇上看重了,莫说抽回了乌大人,就连今日的寿宴也不见任何容家的人参加。
尽管如今江南水患,皇上命容云鹤前去赈灾,只怕也只是看重容家的家财,为国库省些银两罢了。
盛极一时的容家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当真是让人唏嘘不已,真真是世事无常啊!当初容蓉被封贵妃时是何等的尊贵,可如今却是红颜薄命,累得整个容家也陷入低谷。
只是,这样的感叹却只是一时的,毕竟容家与在座的各位没有任何的关系,他们现在则是想着如何巴结海王与江昊天,以便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越儿,快去把睿儿抱来拜见太子。”院内一片寂静,海王率先开口,却是让海越把海睿抱来拜见江昊天,此举倒是有些奇怪。
江昊天听完海全的话,爽朗一笑,“王爷实在是太客气了,上一次见小世子便知是人之龙凤,海王府果真是块风水宝地啊。”
见江昊天一开口便夸赞自己的儿子,海越还未坐稳的身子立即站了起来,起身拱手道:“太子谬赞!”
“世子快请坐!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江昊天一如既往地健谈随和。
这样的好性情,顿时引得在场的闺秀们纷纷偷偷打量着这位西楚将来的君主,那一张张原本涂满白粉的脸颊此时竟能滴出血来,只是那一双双含羞带怯的眸子中却闪现着野心与势在必得的决心。
“多谢太子。”海越站起身,儒雅外表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地落座,含笑的双目微扫坐在自己下首的海沉溪,眼底隐隐浮现一抹恨色。
而海沉溪却是大方抬起似笑非笑的双目与海越对视半晌,那双冷眸中忽而浮现出一抹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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