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乾帝已是被辰王气得震怒雷霆,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尽显杀气,骤然开口,“好好好,朕百般的容忍于你,却不想在你眼中心里,朕竟是容不下你们母子的小人。辰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朕的一片苦心曲解至此,还一经的认为朕心中所想便是你手中的那块雀符,你可真是好样的。来人,将辰王给朕……”
“皇上,微臣有话要说。”却不想,原本紧盯着辰王的张岚却在此时开口,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肯定玉乾帝能够听他一言。
“怎么?你也想跟着造反不成?朕早知你们一早便盯着朕的龙椅,一个个恨不能取而代之。辰王,既然今日你将朕说得这般不堪,朕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坐上这龙椅,弑君弑兄,朕看你如何担得起这个骂名,朕倒要看看这西楚百姓如何臣服于你!”玉乾帝越说越气,更是抽出平日里搁在一旁的宝剑,直接将剑丢到辰王的面前,等着辰王杀过来。
‘哐当’一声,宝剑被丢在辰王的面前,阻止了辰王继续前行的脚步。
江沐辰低头冷目一扫脚边的宝剑,只见剑身上寒光闪闪透着诡异,剑身上雕刻的盘龙更是张牙舞爪笑傲天下,江沐辰眼底神色瞬间凝结成三九寒冬,寒意陡生似剑,脚下的步子生生被面前的宝剑阻拦,半晌之后,才见辰王缓缓跪下,但依旧腰背挺直、面色倔犟、眼底一片不服,硬气出声,“微臣请旨前往皇陵探望太妃。”
宝剑砸在地上的刺耳声响,不但让辰王停下了脚步,亦是让玉乾帝自盛怒之中回过神来,龙目扫向面前的臣服于脚下的辰王,又看了看方才出言打断自己与辰王争执的张岚,双目半眯,心中思量过千,如大浪翻卷之后的沉定,许多的疑问渐渐浮上心头,片刻之后,这才见玉乾帝冷声下旨,“辰王以下犯上,本应处以重罚,但念在辰王一片孝心之至,今罚辰王跪于金銮殿外思过,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开。”
语毕,玉乾帝不再看辰王一眼,径自坐下,大手一挥,让赶进大殿的禁卫军将辰王夹了出去……
“你起来说话,方才为何开口阻拦?”待辰王身影消失在上书房外,玉乾帝冷目一扫跪在殿中的张岚,淡然开口。
“微臣谢皇上。”张岚起身,方才见玉乾帝对辰王的惩罚,张岚便知皇上已是回过神来,并未被辰王牵着鼻子走。但张岚心中依旧是掂量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皇上,元德太妃现如今在皇陵,咱们等于是把持着她,也能够让辰王私下里的动作有所收敛,若是辰王借着此事前去见元德太妃,只怕……”
玉乾帝剑眉淡拢,面色沉寂,却是耐心地听着张岚的分析,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拂过上面雕刻的龙头,心中早就有了定夺,“朕心中明白。你且去金銮殿守着辰王,朕倒要看看他还想玩什么花样。”
“微臣遵旨。”张岚领命而去。
玉乾帝却是端坐在龙椅上,久久没有开口,目光平视着前方,望进黑夜的雨幕中,漆黑的眼瞳泛着凌厉的光芒,似是能够看透世间一切诡计。
大雨磅礴,庄穆辉煌的金銮殿外,辰王被带至殿外,面对殿内笔直跪下,一身绛紫朝服早已在雨水的冲洗下湿透,冰冷的雨水打在头顶束发的金冠上,溅出细小的水花,瞬间又融入到大雨中,雨水顺着辰王玉白的脸庞急速流下,只见他乌黑鬓发紧贴脸庞,但眼中神色依旧冷漠,丝毫不见狼狈。
张岚手持佩剑立于大殿的屋檐下,冷眼旁观面前的辰王,只见雨幕中的他依旧一身凛然傲气、脸上的霜冻之色丝毫没有因为被皇上责罚而有所松动,可见其人心知坚定不可动摇。
一夜无话,雨声淅沥……
淡淡地白光穿透夜幕撕裂了夜间的黑暗,取代了暗夜带来了光明,一夜翻过,新的一天来临。
“各位大人早啊!”早朝前,众臣踏入宫门,相互问好。
大雨中,众人手上均是举着一把油纸伞,随着司仪小太监快步朝着金銮殿而去……
模糊的雨雾中,众人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跪在大殿前,而看着那人身上所穿的朝服颜色,众人心头纷纷一怔。
楚飞扬看着拿到倔犟不带屈服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浅笑,却如这雨水不带半点温度,温温冷冷的带着一丝兴味之色。
“王爷,昨日元德太妃在皇陵受刺客刺伤,辰王连夜进宫请旨前往皇陵,却不想与皇上……”曲长卿走上前,在楚飞扬的耳边低语几句。
只是他的话尚未说完,便见楚飞扬举起一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曲长卿侧目看去,只见楚飞扬脸庞含笑,只是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中却闪着异样的光泽,嘴角的淡笑更如一柄刀刃带着寒意,这让曲长卿顿时明白此事定是非同小可,否则辰王岂会趁夜进宫又与皇上发生争执?
而此时,更有不少大臣往这边看来,似是在揣测楚王等人的表情,想从中窥测出几位重臣对此事的态度。
“太妃受伤,王爷自然是担心的。”殊不知,楚飞扬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了此事,似是在夸赞辰王的孝心,又瞬间摘清了所有的关系。
曲长卿会意,不再开口,静默一旁等候宣旨进殿。
众臣见楚王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心头顿时失望至极,又将目光转向寒澈、云玄之等人身上,只见两位首辅竟是面色坦然地立于群臣之首,仿若丝毫没有看到辰王一般。
“进殿!”殿内传来一道高呼声,直直冲出雨帘传入众臣耳中。
众臣立即排列整齐,随着寒澈云玄之等人快步踏进大殿中。
“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叩拜殿上天子,行跪拜大礼,声音整齐有力,动作如出一辙。
“众爱卿平身!”玉乾帝身着明黄龙袍,面如冠玉、神色凛然端坐九五之尊之座,浑身上下萦绕至高皇权之感,让人望而生畏。
“这大雨已经连下五六日,仅仅这五六日,京城内便已有多处受灾,百姓家中多有淹水迹象,就连宫中也是不能避免。可想而知,江南水患,江南一代的百姓是吃尽了苦头、受尽磨难。朕昨日算了算日子,容云鹤应当已经到达江南,不知现如今江南情况如何?”玉乾帝朗声开口,语气中难掩对江南灾情的关心以及对百姓的心疼,遂问及容家赈灾一事。
“回皇上,容云鹤早已到达江南,如今正积极调集容家江南三十二城池的米铺接济灾民。如今,通州等地的百姓已经被妥善安排。容家又从附近城池调进药材广施百姓,在赈灾的同时亦是防止灾疫的发生。”听到玉乾帝的提问,楚飞扬站出列清声开口,将容家近日所做的事情一一禀报。
“如此,甚好。”玉乾帝见是楚飞扬亲自出来说明此事,眼神略微一暗,却还是微点头,并未再提及其他。
“皇上,容家虽是赈灾,但百姓被洪水侵蚀的家园,却还是需要朝廷帮忙修筑。据说各地沿途均有不少从江南逃离的百姓,更有不少百姓因为饥饿而饿死路边,情况着实可怜。若是家园不在,百姓没有家,只怕容家的接济也是治标不治本。”殊不知,楚飞扬却又紧接着开口说出其他的问题。
第三百一十六章交出兵权
玉乾帝见楚飞扬已经想到灾后建设的问题,略微沉吟了片刻,随即开口道:“工部尚书、户部尚书何在?”
“微臣在!”工部尚书梅大人与户部尚书曲炎同时站出列,两人躬身抱拳面对玉乾帝,异口同声回道。
“楚王所提一事确实是重中之重,你们二人,一人掌管工部土木、一人掌管朝中财政,朕就将江南一代的灾后房屋安置问题交给你们,切莫让朕的百姓受了委屈。”玉乾帝目光一扫下面出列的二人,精睿地视线在曲炎的身上停顿了片刻,朗声开口命令道。
“微臣遵旨。”二人岂敢有所怠慢,立即开口应下此事。
“皇上!”待梅大人退回班列后,曲炎却依旧立于大殿中央,态度始终恭敬地对玉乾帝开口,面色平静肃穆,倒是叫人看不出他接下来所说是何事情。
“何事?”幽暗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冷芒,玉乾帝的目光越过百官直达大殿门外,淡扫了眼依旧挺直跪在雨幕中的辰王,这才将视线转向曲炎,冷声问道。
曲炎倒是不畏惧玉乾帝那隐隐带着戾气的目光,反倒是坦然往大殿上一跪,请命道:“请皇上念在辰王殿下一片孝心的份上,恩准辰王殿下前往皇陵探望元德太妃!”
语毕,便见曲炎不断朝着玉乾帝磕头。
随着曲炎的动作,朝中不少大臣纷纷下跪,异口同声请命,“请皇上念在辰王殿下一片孝心的份上,恩准辰王殿下前往皇陵探望元德太妃!”
语毕,便见肃穆辉煌的大殿上响起一阵磕头声,众大臣纷纷不顾自身性命为辰王请命,此情景看上去颇为感人。
楚飞扬端王等人则是立于大殿上,转身看着自己的身后跪倒一片,均是心向辰王的大臣,几人均是默契的没有开口,冷眼旁观着事情的发展与走向。
“想造反吗?”却不想,玉乾帝此次竟没有龙颜大怒,只是那低沉阴冷的询问声中,却隐隐压抑着极大的怒意与杀气,深沉的眸子中更是带着煞气,让人不敢直视。
一句冷淡清浅的问话,顿时让磕头请命的大臣纷纷闭上了口,不再敢出声惹得皇帝大怒。只是那匍匐跪地的身子却没有起来,依旧是跪在地上,等着玉乾帝松口放行。
楚飞扬转目看向玉乾帝,只见玉乾帝看似冷静,却已是怒到了极致,那紧绷的脸庞、紧抿的薄唇、含威含怒含着杀气的眼眸,显然是对眼前这帮大臣恨之入骨。
大殿上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硝烟味,大臣与皇帝之间的对峙让所有人均是提起了心、吊起了胆。
“请皇上念在微臣一片孝心的份上,恩准微臣前往皇陵探望元德太妃!”而此时,大殿外竟传来辰王沉着冷然地声音,声声恳求、字字含情,让人不由得动容。加上此时辰王跪在雨中,模样狼狈却依旧心系远在皇陵的元德太妃,这份孝心,当真是让人感动。
而辰王此时的高呼声,顿时打破了殿内的僵局,众臣见辰王开口,又是一片山呼请求之声,而玉乾帝的脸色,终究还是在这片喊叫声中阴沉了下来。
端王看着皇帝与辰王二人,一个高坐九五宝座,一个半跪殿外雨帘中,眉头不由得轻拧了下,随即抱拳开口,“皇上,不如先让辰王进殿再议此事。毕竟辰王心系元德太妃乃是母子连心,人之天性。”
“端王此言,便是指责朕生生阻拦了人家母子见面?”却不想,玉乾帝此时心头压抑大怒,竟连端王的面子也不给,直接将端王给堵了回去。
而他不等端王再开口,紧接着又开口质问下面跪着的大臣们,“你们也都是这么认为的吗?”
大殿上一时寂静如夜,众臣纷纷不敢回话……
“微臣不敢!”曲炎岂会料到玉乾帝今日的态度竟会这般的强硬。如今朝中已有半数的大臣下跪为辰王求情,却不想竟不能让玉乾帝动摇半分,一时间曲炎额头渐渐浮现一层薄汗,对于接下来的事情竟有些失去控制的感觉。
“臣等惶恐!”其他大臣见领头的曲炎开口,也立即跟上,所有人口中均称不敢,衣衫摩擦的窸窣之声在大殿上响起,众臣纷纷磕头行礼,无人敢在这个时候碰触皇帝的逆鳞。
“不敢?”一声轻哼之声响起,瞬间隐匿在殿外磅礴的雨声中,玉乾帝看着自己用银子养着的大臣们,见他们竟是这般逼迫自己,心头早已是怒火丛生,面色铁青却又泛起一抹冷笑,极端的表情让人心神巨颤,不敢再挑衅皇帝天威。
“朕看你们什么都敢!你们这是作何?威胁朕?这么多人为了一件小事下跪,看来朕真是太放纵你们了。整日里不思进取,不知为百姓多做点事实,尽是揪着芝麻绿豆的事情对朕步步紧逼!怎么,以为人多,朕就会屈服,是不是?还是说,你们觉得这西楚的天子已经易主?你们的主子已经换成他人?啊!”暴怒声顿时响起,玉乾帝猛地自龙椅上起身,一手指着大殿上跪着的大臣们大骂道。只见他此时面色极其难看,隐隐透着杀气,只是隐含精睿的眸子却是将下跪的大臣过滤了一遍,心中顿时了然。
辰王啊辰王,你真是好样的,这些大臣均是朝中栋梁,掌管朝中最为重要的职位,若是自己此时将这些人尽数处决,只怕朝中官位定会出现漏洞,届时西楚定会朝中无人出现动荡。
好个辰王啊,你这是想干什么?公然暴露你的实力,是想与朕叫板?
玉乾帝双目渐渐眯起,射出的视线透着极重的杀气,却又隐晦地没有让人察觉出来,脸上的怒意随着方才的一阵大喝而渐渐隐去,换上往日的高深莫测,让所有人捉摸不透帝王的心思。
所有人因为玉乾帝的质问声,再次低下身子,再也无人敢开口。
“来人,将辰王带上来!”玉乾帝则在此时开口,随即缓缓落座,目光凌厉地扫视着下面跪拜一地的大臣们,心头却是隐隐泛着恨意。
顷刻间,辰王被禁卫军带上大殿,只见他大步从殿外走进来,每走一步,脚下的红地毯上便会留下一个满是雨渍的脚印,一身尊贵的绛紫朝服早已被雨水打湿,几缕发丝贴在如玉却冷的脸庞上,身形狼狈,但神色却傲然,丝毫不见落败之感。
只见他大步流星走到大殿中央,身体挺拔洒脱地跪下,朗声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乾帝看着他面色沉稳地一步步走近大殿,心头没来由地竟是升起一抹不安之感,剑眉稍稍皱了下,随即冷声开口,“辰王,朕且问你,是否是你让他们为你求情?”
若此事当真是辰王所为,那西楚朝堂半百大臣均已为辰王所用,辰王的号召力已是超过了玉乾帝,这显然已是有夺位的嫌疑,玉乾帝岂会再容辰王?
却只见辰王面色如常,冷硬中带着一丝倨傲,用清冷的声音回道:“皇上明察,微臣岂有这等本事号令朝中百官?只是天伦之乐乃是人之常情,众大人不过是为微臣求个情而言。”
说到这里,辰王原本抱拳的手已是松开,只见他右手微微一翻,待再次摊开时,右手手掌中竟是平放着那枚史上绝无仅有的雀符。
而此时辰王的脸色微微有所松动,冰冷中带着几分真情,声音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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