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之时,见洁儿与两位表妹关系十分的融洽,倒是让本妃钦羡不已!想来素日里楚府与谢府的关系亦是十分的和睦吧!”云千梦则是走到桌边重新坐下,口气温婉柔和,不带半丝的凌厉之气,亦没有让人因为她突然转变话题有所不适!
“回王妃的话,两位表小姐自小与大小姐便感情深厚!夫人亦是对两位表小姐视如己出!”看着楚飞扬突然的离开,管家只能收起心中的讶异,把注意力放在这位楚王妃的身上,小心的应答着!
“二娘向来宽厚待人,自然更是舍不得自己的侄女!本妃见两位表妹亦是楚楚可怜,却有些好奇谢家当初为何没有养育她们?”谢淑怡口风极紧,自然是探不出什么消息,而这管家却又是楚府的老人,想必知道的事情定是不少!
“王妃,这些都是主子的事情,奴才哪有胆量过问,还请王妃恕罪!”却不想这管家也是狡猾如狐,一句主子奴才,便推掉了所有的难题!
云千梦见他如此,便知不好对付,只是却越发让她对谢婉婉与谢媛媛的身份感到好奇!
只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把面前的人逼急了,只怕会节外生枝!
且自己此时已身在幽州,还怕打探不到想要的消息吗?
“既如此,你便忙吧!本妃乏了,先回驿馆,好生照顾父亲,莫要出了差错!”一手轻轻的撑在桌面,云千梦缓缓起身,再次看眼昏迷中的楚培,随即转身离开了楚府!
幽州作为西楚南边的边陲之城,其与南寻的通商口则被设置在幽州的最南边!
即便楚飞扬与韩少勉快马加鞭的赶路,却依旧是整整奔驰了两个时辰才从那幽幽小径之中看到通商口便泛起的萤萤之光!
而此时那通商口处则是分庭抗礼的站满了两队人马,一列则是以虎威将军为首的西楚军,一列则是以谢家为首的家丁!
虽说是家丁,但在火把的照映之下,可清晰的看到他们手中所持有的刀剑,可见素日里在运货途中,谢家定是训练了不少的好手,一面被劫匪抢劫货物!
只不过这时这些人却是与吕鑫等人对抗着,那立于最前方的年轻男子更是面红耳赤的斥责着吕鑫等人!
“谢家经商这么多年,往来这条道路这么多年,凭什么今日扣下我们的货物?我们手中可是有朝廷批下的公文,你们凭什么无端扣押这匹货物?你可知,你方才打破的那几件玉器价值几许?”只见那年轻男子怒气冲冲的开口,手中更是拿着几件被打碎的玉器,恨不能扔在那笑的极其嚣张的吕鑫脸上!
而面对他的怒气,吕鑫却是冷笑以对,看着他手中被摔成几瓣的玉佩,又见他的身后那装满货物的推车,吕鑫顿时抽出腰间的佩剑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将军叫板?你信不信本将军现在把你就地正法,也无人敢说什么?你真当本将军不明白?这半个多月,你们谢家从未出货,可偏偏今日楚王一进入幽州,你们便行动了!怎么,仗着楚王与你们谢家有联姻关系,你们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好笑!楚王是楚王,谢家是谢家!我们尚不认识楚王,又何来仗势欺人一说?倒是吕将军口口声声提到楚王,难道是畏惧楚王,特来提醒在下?”那男子不愧是经商之人,一张利口顿时把吕鑫说的哑口无言!
“来人,给本将军查封了他们的货物!若是再有人敢反抗,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就地正法!”而吕鑫纵横沙场多年,又岂会被一个后辈小生给驳的颜面尽失,只是吕鑫此时却是掌管着幽州所有人生杀大权,此时那男子惹怒了他,只怕会引来一场灾难!
只见吕鑫的话音还未落地,他手中的长剑便已挥下,瞬间便落在那男子身侧的马车上,惊得那马匹四只蹄子顿时胡乱的踩着脚下的土地,那货队之中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众人纷纷上前安抚那匹受惊的马,一时间各种声音响起,打破了原本寂静的天空!
“王爷!”韩少勉见场面快要失控,便有些担忧的看向楚飞扬!
只是这一看,韩少勉心头不由得浮上一层寒意,只见此时楚飞扬整个人笼罩在树林的阴影之中,虽然那爱笑的唇依旧是向上扬起,但黑曜石般的双眸之中却是射出一抹寒芒,让人心头一颤!
“韩侍郎,此事由你去解决!”半饷,楚飞扬才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感,一如方才在楚府询问楚培伤势时一样!
“是!”韩少勉则是立即应声,随即扬起马鞭,领着身后的侍卫朝着那通商口奔去!
而楚飞扬的目光却依旧放在那吵闹的最凶的二人身上!
很好,一个则是故意借着今晚的事情想把自己引过去,届时即便自己一言不发,定会被人认为自己与谢家一条心,只怕从今往后这谢家仗着楚王的声名便能够在幽州便真能独霸一方了!
另一个则是恨不得自己立即出现,以此来认定自己包庇谢家,借此让自己滚出幽州,好成全他攻打南寻的私心!
奈何,这世上除了梦儿之外,他楚飞扬尚没有心思让第二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那便只能让他们倒霉了!
只不过,此时让楚飞扬更加注意的,却是该如何处理此事的韩少勉!
今日自己可是大方的让韩少勉观察了许久,此时也该轮到他被自己审视的时刻了!
“住手!”一阵马蹄之声急促传来,韩少勉面色冷漠的勒住缰绳停在众人的面前!
“韩侍郎?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垂下手中已经出鞘的长剑,吕鑫双目微眯,语气十分不屑的开口!
“吕将军难道忘记皇上的口谕了?还是说,吕将军认为此处天高皇帝远,便打算违抗圣旨?”韩少勉冷目迎向吕鑫,口气硬朗,带着坚定不移的意志,却让吕鑫不禁收起看向韩少勉的轻藐之色,改而换上一副深思!
而在吕鑫沉思之时,韩少勉凌厉的目光早已是转向那谢家带头闹事的年轻男子,只见这男子长着一张精明的脸孔,浑身上下均透着浓浓的铜钱之味,而面对韩少勉这样凛冽的打量,那男子竟是丝毫没有畏惧,反倒是率先开口“大人,你也看到我们谢家今日的损失,若不按时交货,只怕我们将会赔偿对方五万两白银,而方才的争执,吕将军等人又打碎了我们多件名贵的玉器,这笔赔偿,应该怎么算?”
果真是利欲熏心的商人,即便是这样的时刻,那男子心中所想还是今日的损失!
而韩少勉却是面色冷沉的一挥手,随即寒声开口“把带头闹事者押回衙门,谢家的货物暂时封存,待本官回禀王爷后再做定夺!至于吕将军,既然皇上已把幽州的一切都交给王爷处理,还请将军不要擅作主张,否则不要怪本官回京后一一写进奏折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而这时,那幽州的官员才姗姗来迟,却在听到韩少勉提到奏折时,几名官员则是安静的立于一旁不曾开口!
“你敢!今日之事本就是这虎威将军之错,凭什么要扣押我们谢家的人和货物?难道你们想官官相护?即便你们是京官,可无凭无据凭什么私自扣押我们的东西?难道你们就不怕这件事情传出去被幽州的百姓所耻笑吗?”那男轻男子见韩少勉挥手让身后的侍卫上前扣押货物,一时间顿时急了,立即挡在所有的马车之前,丝毫不退让的抬头瞪着马背上的韩少勉,不让他把这一批相当贵重的货物押回衙门封存起来,更是语出惊人的威胁着韩少勉!
奈何韩少勉并非那些收受了谢家贿赂的幽州官员,即便今日没有楚飞扬对他能力的试探,他亦会公事公办,绝不会给任何人面子!
只见他微微侧目,便见那原本因为那口出狂言的男子而顿足的侍卫们重新又迈开了步子,半点犹豫也不存的便持剑走到那男子的身侧,冷声道“请随我们回衙门!”
“我看你们谁敢!”眼见着两名侍卫手中带鞘的长剑即将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那男子立即厉声喝到,只是他的脚步却是微微往后退了两步,垂在身后的左手却是朝一旁的家丁打着手势,企图传递着某种讯息!
只是偏偏他今日碰到的是韩少勉,习武出身之人,敏锐度自然是高于常人,毕竟在比武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慎便有可能落下终生的残疾,更有可能丧失性命,因此不管是在何时何地,韩少勉总是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尽管他往往沉默寡言,却始终能够凭着武者的灵敏而察觉出最危险最诡异的地方!
而那男子不合时宜的动作,便让坐在马背上的他瞧得一清二楚,只见韩少勉目色骤然一沉,瞬间发号施令“所有人一个都不许放过,尽数带回衙门!所有货物均押回封存!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拷问犯人,任何人不得私下拆拿领取货物,违纪者,本官将先斩后奏!”
“是!”在韩少勉这带有军令的命令之下,所有侍卫应声高呼,随即手脚麻利的清点着面前谢家的马车货物数量以及人数!
而那男子见韩少勉竟一个人也不放过,心头顿时大怒,可自己的人尽数被擒,他只能无可奈何的立于原地,目光喷火的看着那些侍卫举着手中的长剑粗鲁的敲打着货箱,只能忍着怒气的开口“大人,怎么说我们谢家在幽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的玉器可是幽州最精美最价值连城的,你的手下这般的鲁莽,若是打碎了一件,大人可赔得起?若是赔不起,还请动作轻缓一些,免得丢了朝廷的人!”
虎威将军见那男子把矛盾改而指向韩少勉,又忆起韩少勉今日白天刚来幽州便给自己排场吃,便骑上马背,冷笑的看着这两方之间的对峙,更是举手阻止自己的士兵加入协助韩少勉的队列之中!
“有头有脸则不是成为你们违令的借口!如今西楚与南寻只见关系微妙,你们冒然前去南寻,若是让南寻国认为你们是细作,届时两国交战,幽州数十万百姓遭殃,你认为你们谢家在幽州还有立足之地吗?不用皇上下旨赐死,只怕幽州的百姓亦会恨死谢家!既然是有头有脸之人,为何做事情不能三思而后行?在明知如今两国形势复杂的情况下却依旧固执己见,甚至违抗朝廷钦派大臣的命令,谢家是打算抗旨不成?”别看韩少勉素日话少,但能够在京都上流社会保有好名声的他,又岂是泛泛之辈?几句话,便已让那男子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只能眼中包含着熊熊燃烧的怒火,却再也没有开口,免得被这突来的京官贴上投递叛国的罪名!
“既然是吕将军先来阻止此事,那善后的事情,自然也应有将军来做!”而韩少勉亦不是傻子,解决掉那男子之后,便把目光转向一旁看戏的虎威将军!
那双沉静冷淡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之下显出极其清淡之色,让吕鑫脸上的冷笑一愣,顿时收起幸灾乐祸的表情,神色戒备的扫了已经清点完所有货物与人数的侍卫,再看着韩少勉认真肃穆的表情,吕鑫改口道“这本就是韩侍郎的功劳,本将军岂能抢人功劳?韩侍郎可是身负皇上的恩宠,岂是本将军所能比拟的!且韩侍郎方才也已说,今晚之事,韩侍郎定会与王爷商妥之后再下定夺,那更没有本将军的事情,韩侍郎又何必把本将军卷进这件事中?皇上派本将军前来,本就是保护楚大人,如今楚大人身受重伤,本将军力所能及的便是守护好着南寻与西楚唯一的途径,其他的事宜,则还是多要靠韩侍郎与王爷多多担待!”
吕鑫虽鲁莽,可沉浮官涯这么多年,又在战场上数次捡回自己的命,可见他还是有些头脑的,在必要的时候,自然知道避锋芒!
若这时他接受谢家的人与货物,不但得罪了谢家,更是把韩少勉与楚飞扬给得罪光了,将来回了京都,这两人若是联名上书弹劾自己,只怕他的身家性命将不保!
倒不如此时推掉此事,一来让谢家与韩少勉楚飞扬结怨,二来缓和这段日子自己与谢家楚家的冲突,转移这两家的注意力,又为自己将来回京留了一条后路,何乐而不为呢?
韩少勉岂能看不透吕鑫的心思,只不过把这谢家的人交给吕鑫,韩少勉自然是不放心的,他不过也只是借着这件事情,让吕鑫自动放弃参与幽州政事的权利而已,既然目的达到,韩少勉则不在多言,只是转身对那始终立于一旁的幽州官员开口“看守之事,便有劳几位大人了!”
语毕,便见韩少勉直接挥手,让侍卫们压着谢家的车马,在那几名官员的带领下往幽州的衙门走去!
“将军,那咱们今晚不就白忙活了?”看着走远的车队,虎威将军身旁的副将则是惋惜的开口!
本想着借着今晚的事情强行扣下谢家的货物,届时倒可以发一笔横财,谁知道半路竟跑出韩少勉这个程咬金,当真是可恨之极!
“银子和命,你要哪个?”而吕鑫却是半眯着眸子盯着越行越远的车队,声音极其阴寒的问道!
那副将一时被吕鑫的口气给吓到,只觉在这燥热的夜晚竟有一股刺骨的寒风钻进自己的衣襟,不由得抬起手来摸了摸受凉的脖子,口中嘟哝着“自然是要命!”
“既然要命,就咽下这口气!只要那韩少勉抓住了谢家的把柄,那谢家定会有求于楚王,若是楚王顾及亲戚的颜面而出手相帮,届时韩少勉绝对不会是楚飞扬的对手,到头来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得益的还是我们!那谢家不过是一块肥肉,最后自然是落在最后的赢家手中!这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别说银子,先摸摸你的脑袋和脖子粘的牢不牢固!”极其低声的说完,吕鑫不再开口,转身吩咐守夜的士兵打起精神来,自己则是率先扬起马鞭,策马冲进漫漫夜色之中……
而那始终立于隐秘小径上的楚飞扬,则是在把所有的一切看进眼中之后,继而调转马头,双脚夹紧马腹,快速的顺着来时的道路奔回驿馆!
只是当楚飞扬赶回驿馆,却也是子时,除去驿馆外笔挺站立的八名侍卫,其他的奴才们早已是歇息下!
楚飞扬快步走回南苑,却见正屋早已熄灯,唯有云千梦的内室还留着一盏昏黄的烛灯,这让楚飞扬眼底涌上暖色,不由得放轻脚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踏进内室!
果不其然,在没有等到楚飞扬回来之时,云千梦是绝对不会上床,而此时的她竟还精神奕奕的斜躺在竹榻上翻阅着手中的书卷!
见楚飞扬走进内室,便见云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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