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姐落到今天这个田地,那全是你害的。萧璟珩,是你毁了她。是你们萧家毁了她。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我保证!”
扔下一句重重的威胁,他转身决然离开。
为此,靳恒远的眉,深深蹙了起来。
*
顾栎华从别墅主楼出来时,看到了那个长发飘飘的长裙女孩: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嘴,身材妙曼,正和薄飞泓一起漫步在花园小径,低低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他将眼睛夹成一条缝,阴沉的盯着看。
年轻,漂亮,充满活力,朝气蓬勃……
曾经他姐姐也这般如花一般美丽过。
可现在呢?
她变成了昨日黄花。
这一切,全是谁害的?
他想着,牙齿就咯咯作响起来:
萧璟珩,你会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的。
下一刻,他冲苏锦走了过去。
他要会一会这个如今被萧璟珩当作珍宝一样捧在手心上爱护着的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题外话………两章合一。明天见。
☆、178,这世上最无情的就是他萧璟珩……
顾栎华走过去时,脸上已扬起了亮堂堂的的笑容,这笑,令他显得风度翩然——他本来就是一个英俊的男子,五官端正迷人,这几年,高人一等的生活圈,越发将他磨砾得晶莹闪亮,魅力四射。
“飞泓哥!”
他高声叫人。
薄飞泓转过了头,看到了优雅挥手的顾栎华,眼里并没有看到故人的欢愉,而是越来越重的隐忧。
苏锦也站住了,风吹衣袂飘飘举。
这一刻的她,飘逸若仙,白里透红的肤色,衬着唇边淡淡的微笑,背景又如诗如画,那回眸一笑的模样,尽令顾栎华怔了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继续走了起来。
“六年不见,飞泓哥别来无恙啊,可真是要把我想死了……来来来,一定得抱一个……栩”
一脸的笑容可掬,顾栎华一上来,就和薄飞泓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啊,一别就是这么多年……栎华,今天可是工作日,你怎么有空跑这里来了?”
薄飞泓睇了一眼,唇角勾出官面的笑:
“听说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啊!”
顾栎桦笑的斯文谦恭:
“我算什么大忙人?在萧氏集团,我啊,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打杂的。”
“呵,副总这位置要是打杂的,真打杂的那些人,不是一个个都要跳楼了吗?”
薄飞泓笑着说。
“什么副总不副总的,我啊,只是专给我姐夫跑腿的,头衔只是听着好听而已,要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闲……
“瞧,我今天就是受命过来劝憬珩的:俩父子的,他们怎么就闹得那样了?
“你可不知道:昨儿个他可真把我姐夫给气坏了。今天上班前,他那是直喊心肌疼。
“姐夫总归是有点年纪了,经不起他这么气的……你说是吧……家和万事兴啊……
“所以啊,我就过来了。受命来做和事佬啊……可惜啊,没啥用……”
说完,他无奈轻叹了一声,往薄飞泓肩上轻轻击了一拳:
“哎,你和他关系好,有空帮我劝劝他。父子哪来隔夜仇……一连五六年和姐夫闹成那样,何必,时间那么久了,什么都该过去了,你说是吧……哎,对了,这位就是憬珩的新媳妇?”
一口一声“姐夫”的,听得苏锦刺耳极了,想要离开,却被他给叫住了。
“对,她就是恒远的新婚太太苏锦!”
虽然觉得这顾栎华此行不怀好意,不过薄飞泓还是给介绍了:即便他不介绍,这人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认得苏锦的。
“你好,我叫顾栎华,很荣幸认得你!”
下一刻,顾栎华果然就冲苏锦伸出了手来。
苏锦呢,先审视了一眼这个被薄飞泓称之为如今整个萧氏最春风得意的男人,然后,落落大方的握了一下:
“你好,我叫苏锦。幸会。”
“的确是幸会,璟珩终于也成家立室了。这与萧家而言,那真算得上是天大的喜事了!”
“谢谢!”
她虚虚客套了一句。
“对了,苏小姐,你现在可是璟珩太太了,有空呢,好好劝劝他,别和他父亲闹别扭了……要是父子俩能把心结给解了,说不定还能在同一天举行婚礼呢……到时肯定热闹的不得了……”
“……”
苏锦接不上话了,只觉这人的目光不太对劲,一直盯着自己,说不上特别讨厌,但是,这样直直看着一个已婚女人,总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的。
再有,他说的话,听得她别扭死了。
“苏锦,小萧在那边叫你,快过去吧……我和小顾说几句!”
好在薄飞泓适时插进话来解了她的围,手还刻意指了指东边。
苏锦转头,果然看到靳恒远在不远处冲她招手。
“好,那我先过去了!顾先生,失陪。”
苏锦欠了一下身,如释重负的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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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新婚燕尔,如漆似胶的。哎呀,看着你们这么恩爱,让人好眼红,害我都想去找女朋友了……对了,飞泓哥,你现在有另外找女朋友了吗……”
顾栎华一脸笑侃。
苏锦离开时,又睇了一眼这个看上去很温和的男子,感觉这人大有问题,可又说不出那是什么问题。
她快步往靳恒远奔了过去,没看到身后之人渐渐就收了笑,眼中迸出了森森的寒意。
“顾栎华,你来这里干嘛来了?”
薄飞泓并没意外他的这种表情变化:
“说的话,句句带刺儿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他,就是一个喜欢剑走偏锋的人,做任何事,一旦正道走不通,他就会走歪路。现在呢,他个性中的极端,似乎并没有得到教化,且更甚以往了。
“没什么?就是来和前姐夫打个招呼,套套近乎。走了……”
顾栎华挥挥手,脸上的笑,变得疏淡,话依旧带刺。
听得薄飞泓直耳疼,忍不住叱了一句:
“什么叫前姐夫?栎华,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还有,你这么跑来为难恒远,有意思吗?在那件事上,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是吗?”
顾栎华冷冷一笑,站住,猛的回头叫了起来:
“我姐姐生下璟祺后,得了产后抑郁症,几次寻死,我找他帮忙,他帮了吗?这世上最无情的就是他萧璟珩……我不会让他好过的,绝对不会……”
他扔下一句话后,寒脸,大步离开。
忧虑在薄飞泓脸上泛起:
这孩子心头怎藏了这么深的仇恨啊,这以后下去,可如何是好……
*
屋檐下,靳恒远看着苏锦小跑步过来,身上穿的是一条长裙——午睡前,她洗了一个澡,和他说,没衣服换怎么办?他就打了电话,让人送了几套过来。
现在身上穿的正是其中颜色最雅致的一款。
着实漂亮。
他看在眼,微微一笑:
“睡饱了?”
“嗯!”
她站到了他面前。
他呢,定定看了一眼,又替她捋了捋有点被吹乱的头发,赞了一声:
“嗯,好看!”
她笑笑。
哪好看了,他现在肯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和老薄谈什么呢?”
靳恒远牵住了苏锦的手,十指相缠的牵着。
“还没说到正题呢,这顾栎华就追上来了。说的话,有点怪……”
苏锦转头看,那顾栎桦已坐上他的车,走了。
靳恒远可不喜欢她把注意力全落在别人身上,立马将她的头给掰了回来:
“说说看,怎么个怪法?”
关于这事,她有点说不上来。
“和你爸有关的。”
混迹商场的人,一般都知道萧家,不仅仅因为萧家拥有着强大的军政背景;更因为萧家长子萧至东是商界一个奇才,他一手创建了萧氏集团。
萧至东有过三段婚姻。
原配娶的是地产大佬宗林之女宗洁,那宗洁陪嫁了一个宗氏房产公司,得让萧至东有了叱咤商海的资本。可惜,这段婚姻,伴着宗洁难产而终结。
第二段婚姻,联姻酒店大亨之女靳媛。当年,还是靳媛倒追了萧至东,二人一度曾是业内的美谈佳话。可惜萧至东是个寡情之人。靳媛虽然攻下了这场婚姻,却没有攻下这个男人的心,最后终心灰意冷,以离婚收场。
如今这已是第三次结婚,却一直没有对外公开,甚至这位新太太叫什么名字,外界都无从了解。
如此保密为哪般?
苏锦也是到今时今日才从薄飞泓嘴里知道,萧至东第三任太太,是一个和靳恒远同岁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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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中年男人娶这样一个可以当女儿的女人做太太,一般来说,为讨太太欢心,必定得举办一个奢华的婚礼,以显示丈夫对妻子的看重——萧至东有那能力给予的不是吗?
可是,他们没有婚礼。
为什么?
是这第三任太太作风低调,不爱显摆?
这好像可以成为理由,但她相信这肯定不可能是真正的原因。
现在,有件事,她是可以肯定的:顾栎华和恒远是旧识。
可既是旧交,上午在璟宫,为何顾栎华打招呼,恒远没理,甚至都不肯搭理他那个小弟弟——那个小弟弟是怎么说来的: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也就是说,萧璟祺出生至今,恒远就没有见过他——原因是什么?
苏锦想了想,想不通,转而睇起靳恒远:
“他让我和老薄多多劝你,早早把那心结给解了,那样你爸就能给你小后妈婚礼了,还说,说不定可以和我们一起举行婚礼……来个双喜临门……”
“不可能!”
这三字,声音特别的冷。
苏锦觉得他的笑容也冷了几分。
似乎特别反感这事。
这是为何呢?
“恒远,你这是在说,不可能和你爸解开心结;还是说,你不可能同意他们举行婚礼;又或是,你不同意双喜临门。”
她想确定他说的是哪个意思?
与她来说:先不提要不要举行婚礼,单说,父子俩同时结婚这事,就够让人接受不了。
当然,这事,是要分情况而定的。
如果萧至东娶靳媛,多年之后,离异的俩口子又复婚了,在这种情况下,父与子,一起举办婚礼,那绝对是美谈。
现在的情况,萧至东另娶了一房年轻貌美的小妻子。虽然苏锦还没见过那女人,但是,哪个有钱的中年人再婚会娶一个丑女人的?漂亮、有身材,那是一个必要的条件。在这种情况下,两桩婚事一起办,那真的会恶心到她。
靳恒远抚她发,没回答,只说:“不要去理会顾栎华说的话。”
这是一种回避。
他干嘛要回避?
苏锦定直勾勾看着:
“恒远,告诉我实话,顾栎华跑这边干什么来了?”
“叙旧。”
真这么简单吗?
苏锦觉得靳恒远平静的脸色底下,似藏着不平静的情绪变化,只是在她面前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为什么我感觉,他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她凝神想了想,心头忽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番琢磨罢,她试探着问了:
“恒远,你和你父亲的心结,是不是和你父亲那女人有关?”………题外话………第一更!
☆、179,她说;矛盾的焦点在顾丽君身上; 她问:你喜欢葭慧吗?
靳恒远眼神一煞不煞,脸上笑容始终挂着,心下则在感叹她的心思敏捷,嘴上却没有回答,只问:
“为什么这么认为?镑”
“是顾栎华的话,给了我这样一个感觉。”
苏锦盯着他表述了自己的观点:
“矛盾焦点好像在那个名叫顾丽君的女人身上栩。
“我觉得,你们三个以前应该是认得的,而且可能还是朋友。
“因为老薄都认得顾栎华。那顾栎华还叫老薄飞泓哥,叫得那么自然,足以证明以前你们的交情应该不错。
“所以,我在想,可能是因为顾栎华的姐姐嫁给了你爸,所以才引发了你和你爸的不和。
“而且,你反对过这门婚事。
“因为在璟宫时,你曾说过一句话:我的婚姻我作主,就像您的婚姻您自己作主一样。
“这句话让我感觉,你应该强烈反对过的。只是没成功。
“你爸是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男人,抛开我对他的私人陈见,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我认为他不会是随随便便给人婚姻承诺的人。
“他在五年前另娶,却没有举行婚礼,可又生了孩子,这当中肯定有原因。
“但我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难道是——那个女人爱慕虚荣,你认为你爸不该娶,可偏偏他不听劝娶了,所以才……”
一根手指压到了苏锦唇上,点了点,转而轻轻捏起她纤纤的下巴:
“不用猜了,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涉及很多人很多事。现在暂时就不提了。你只需要记得一件事……”
“什么?”
“以后,若遇上顾栎桦,记得别和这讨人厌的家伙说话。他很想气我。你要被他气到了,那就直接把我给气到了。”
他还是避而不谈。
苏锦定定看着,不确定他眼中的隐忧是从何而来的,考虑了一下,还是点下了头去:
“嗯,我记下了!”
笑容重新在他脸上铺了开来:
“好了,那就先把这件事搁置在一边,你看,难得一起来香港,天气又这么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转转?”
苏锦想了想,转头看了一眼在花园中散步的薄飞泓:
“比起去玩,我更想去和薄飞泓谈谈。葭慧的事,现在是刻不容缓了……”
靳恒远一脸的期待,被她这次话打击到了:
“重色轻友这成语是怎么落到你身上就成了轻色重友了?”
他有点小不满。
“你肚子又不会大起来,用得着我紧张吗?”
苏锦笑得一脸无辜。
靳恒远作势敲她额头。
她笑着躲。
手机从他们身后响了起来,是长宁拿着靳恒远的手机跑了过来:
“靳哥,季北勋找!”
“哦!”
他去接电话,她挥手又冲薄飞泓追了过去。
他看着,那丝滑的长发顺滑的在她背上甩着,青春飞扬在他眼帘里。
微一笑,他接通:
“北勋,怎么样?”
“那孩子,我帮你找着了……”
“真的啊,谢谢啊……”
靳恒远露出了欣喜之色。
“先别忙着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有件事,我得对你说声抱歉的。”
“怎么了这是?”
“那女人,被她溜了。我的人,正在搜查她的行踪。这一次被她溜了,只怕她会报复的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