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笙,你有去拜祭过亲生父亲吗?”
作图一段时间之后,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就放到了暮笙身上,最后更是想到了这件事。
“没有。”
暮笙没抬头,手上玩着笔,正和一道难题奋斗。
“妈都没想过要带你去见他?你也没问过?”
反正,
这事,她是没问过的。
“我问过的,妈不愿说。很忌讳似的。”
做不出来,暮笙把作业一丢,往沙发上栽了下去。
苏锦心下是纳闷的。
既然妈都选择为那个男人生下了暮笙,就证明她对那个男人还是有点感情的。
可为什么妈就没让暮笙去拜祭呢?
还有,暮笙生父那边,难道没亲属的吗?
做祖父祖母的,死了儿子,怎么就连孙子也不想要了?
那可是他们儿子留在这世上的唯一血脉了。
按道理来说,讲不通啊!
“我曾听妈说漏过嘴……”
暮笙突然慢吞吞吐出一句,目光瞅着那漂亮的吊灯。
“什么?”
苏锦盯着问。
“妈说,那边的人,嫌她脏,虽然,她和那个男人领过证,但一直没被他们认可过。所以,那男人死后,她都没机会去送最后一程。甚至,他们连哪办的丧事,都无从知道……”
说这话时,暮笙脸色是淡淡的,好像并不在意这事。
可苏锦心下明白,这孩子心下应该很受伤。
“都是那个老东西毁了妈。”
暮笙的脸色沉了下来,再次逼出了那股子令人发怵的狠劲儿:
“要不是他,当年,妈也不至于和爸分手,而去跟了他做了那么多年不见得人的情~妇。也不会有五年前妈和爸被逼离婚的事发生。这样一个结果,全是那人渣害的。”
“暮笙!”
苏锦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
“冷静冷静。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也别存不该有的想法。好好走正道。一旦走了歪路,再想走回来就难了……”
暮笙这才慢慢恢复了神情,脸上也再度露出了平静的笑意:
“我知道。姐你放心,歪门邪道,我不会再钻研了。以后我要让自己变成像姐夫这样的人。我要用正当的途径,把那老男人整垮……”
苏锦:“……”
这孩子的报复心还在,只是换了一个思维和方式。
不过,也算是有所进步了。
中午,有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敲响了别墅的大门,是来他们做饭的。名叫姜妈。一进来就问他们要吃什么?
暮笙报了几个菜名,姜妈都能做,厨房也有食材。
做菜的时候,姜妈和苏锦姐弟俩说话。
苏锦这才知道,姜妈就是这几年在帮靳恒远打理屋子的人。
也是原花田主人的老婆。
先头那几顷花田,老姜夫妻因为管理不善,花卉滞销,亏了,没办法,这才想着转行,这时靳恒远买了地皮造了别墅,听说这事,就干脆把那些花田全给转包了下来。
在乡下这种地方,承包田地,国家是给补贴的,当然,想拿这种补贴,门道一定得很够。
靳恒远请老姜夫妻代为管理。
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把这里种满花草树木,要将这里养成一片花园,有没有收益,老姜夫妻不必管。
“靳先生也真是个奇怪的人,那头两年吧,这边只投钱,根本没利出的。他呢,也就一年来个一回两回的看一眼。完全不在意亏钱。
“这两年才有了转机。不少影视组都来这里采过景呢……县里头也把这个当作了一个重点景观来处理……
“你瞧,这附近,因为这片花海,还开发出了一些楼盘……
“我们这边的人都觉得,这全是靳先生的花田帮我们引来了福气,带来了隐形的经济利益……”
姜妈是纯朴的乡下人,性格很开朗,说话很直快。
“姜妈,你帮我姐夫看了多少年房子了?”
聊了一会儿后,暮笙好奇的问起了这事儿。
他才不会关心花田的亏盈问题呢!
姜妈掐指算了一下:“大概有五年了吧!靳先生很少回来住的。这么好一幢房子空着,真是可惜了……”
暮笙眼珠子一转,把姜妈拉到边上低声问:
“姜妈,你帮我姐夫看了这么多年房子,有见他带其他女人来过这里吗?”
客厅里的苏锦还是听到了,不由得竖起耳朵也跟着听了起来。
这也是她特别想知道的事。
“曾经倒是有个很漂亮的女人找来过。”
姜妈想了想才说的:
“听说那是靳先生的前女友。”………题外话………第一更!
☆、119,靳恒远惊站起来,突然顿悟了一件事
“前女友?”
暮笙的声音,一下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儿?”
“我想想啊,好像是别墅完工小几个月之后的事儿。”
“她进来过这别墅?嗄”
“没有。那会儿靳先生都不在这里,我哪敢随随便便把人放进来?不过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打听来的,晓得是我在管这别墅,跑来求了我老半天倒是真的。哭哭泣泣的怪可怜。这事,我们这边的人看到的人不在少数。你想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跑到这么一幢漂亮的别墅门口,哭得稀里哗啦的,多勾人好奇心啊……我见事情闹大了,还特意向靳先生打了电话,问怎么办?”
“我姐夫怎么说?弛”
“不用管她。就这么四个字儿。”
姜妈用手指比出了四根,继续往下说道:
“那女孩子待到晚上,见我不肯松口,也就走了。”
“哦!”
暮笙点点头,转而又问: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这我可没问。”
说完这句,姜妈噗哧笑了:
“多少年前事儿了,你问,我才说的。以后,你们在这里待久了,肯定也会知道,所以,我干脆就把这唯一一件称得上风流韵事的事儿给你们说了。
“不过,千万别把这事当回事儿。
“像靳先生这样的人儿,年轻时候,交过一个两个女朋友,那算事儿吗?
“我觉得不算的。
“我儿子,一个没钱没势的傻大个儿,还交过四五个呢,到今年才算是定下性子,认认真真在和一个姑娘交往,打算结婚了。
“所以,我说啊,结婚之前的事了,都不是事儿。
“愿意定下来,肯和你平平淡淡过日子了,把你往骨子里疼了的,那才算是命里有了姻缘的有缘人。
“靳太太,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她干脆就从里头高声反问了一声。她这是料定苏锦必定在外头听着的。
虽是一个乡下农妇,可人岁数大了,经验多了,说出来的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
苏锦听着,虽然心下有点小不自在,可细想,那都是过去的事儿,就释怀了。
想那时,她和暮白爱得死去活来,靳恒远比她年长六岁,有别的处得好的女人,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姜妈妈说的对。”
苏锦轻轻应了一声。
姜妈从里头走了出来,笑着又说了一句:
“以前,我们也曾问过靳先生:怎么不结婚,空着这座别墅怪可惜的。靳先生笑笑说:能住到这里的一定是我喜欢的女人。想来,靳太太就是靳先生心头那个女人了……否则,靳先生也不会带你们来这里住。我听人说起过的。这里是靳先生为他打算爱一辈子的女人造的。所以啊,能住到这里来的,那一定就是靳先生的真命天女……”
这些话,说得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浪漫气息。
苏锦微微一笑,轻轻浅浅就把话题给扯到了其他方面,心里则在想一个问题:
当初,靳恒远造这幢别墅的时候,怀的是怎么一个心思啊?
从姜妈的说法来看,苏锦依约可以猜测,那个时候,靳恒远应该已经和那个女人分手了。
靳恒远之前也简单提起过:前女友嫁人了。
一个已经嫁人的前女友,找到这边,在他家外头哭哭泣泣,那明显就是余情未了。
一个余情未了的女人,怎么就嫁给别人了呢?
苏锦想不通,也不愿再想了,便把这事抛到了一边。
*
中饭后,暮笙出去外头的花田转了一圈,回来后,见苏锦翘着一只脚,跳着去找水喝。
暮笙去帮忙给接了水,回头坐下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姐,你还没去姐夫家见过家长吧……”
“嗯!”
苏锦小口的喝着水,点头。
“都领证了,姐夫就没提过这事吗?”
暮笙眨着眼问。
“提过的,不过,我想缓缓……”
暮笙沉默了一下:“姐,你……不会还是放不下吧……”
“我会放下的。”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立马打断:“以后在这个家,别提他了。你姐夫会不高兴的。那个人,都过去了。我心里的坎,也会过去的……缓缓是因为我……”
“需要时间!”
暮笙点头,明白了。
换作是他,也没办法马上从一段铭心刻骨的感情里走出来,投入到另一段感情当中去的。
人不是牲畜,感情这东西,从来就是复杂的。
*
彼时,靳恒远正在律所接见一位客户,谈到一半的时候,
手机响了,是季北勋打来的。
靳恒远让客户稍等,去接了电话。
一般来说,这个季北勋没有很特别的事是不会打电话的。
这人懒的很。
他要肯正经八百的和你打电话,那就说明这事是极为严重的。
“什么事?”
“你小舅子那案子,我另外有了一个新发现,也许你会感兴趣的……”
季北勋低低冷冷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
“说来听听!”
他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
“陈绥拿去威胁苏暮笙的照片,基本上全是姚湄的艳照,一张除外。”
“哦,是吗?”
“陈绥这人很贼,在得到那些照片之后,曾拿去扫描备份了一组,放在电脑里。现在我已经从他电脑隐藏的文件当中找到了这些照片。打你电话之前,我已经把这些照片密邮给你。密码你知道。你上去看看吧!”
“好,谢了!”
挂下电话,靳恒远打开了电脑,登入邮箱,点开了靳恒远发来的加密邮件,输入密码,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就呈现到了他眼底。
翻到最后一张时,他的眼神陡然一冷,惊站了起来,突然顿悟了一件事。
*
晚上,靳恒远回了善县,到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
楼下还有灯火,苏暮笙还没睡。
之前他打过电话回来的,让他别睡,因为他有事要和他谈。
开门进去,苏暮笙坐在客厅正在玩电脑,看到靳恒远回来,拿下了耳机,叫了一声:
“姐夫。”
“你姐睡了吗?”
靳恒远指指上头问。
“睡了!”
苏暮笙转着眼珠子打量。
“嗯!”
靳恒远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松了松筋骨:
“那就陪我出去走走……”
引头走在前面。
苏暮笙眯了一下眼,合上笔记本,跟在身后,出了铁门,沿着单行车道,往花田走去。
他敏感的发现,靳恒远似有心事。
两人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路灯,灯下有石椅。
靳恒远坐下,点了烟。
苏暮笙有点局促,左右环望了一圈,茫茫夜色里,已万籁俱寂。
乡下不比市区,一到夜晚,便一片灯红酒绿,在这边近郊之地,晚上一过十点,除了星月,除了稀稀落落的几盏路灯,放眼望村落,便是一片黑灯瞎火。
“姐夫……”
“跟我说实话。”
他吐着烟圈。
“什么?”
苏暮笙有点摸不着头脑。
“五年前,你收到的那些照片,除了妈的,还有谁的?”
靳恒远目光灼灼然就像电掣,紧紧盯视着。
这小子的眼神马上闪烁起来。
虽是很细微的情绪波动,但终难逃出靳恒远的火眼晶睛。
“没有其他人,就只有我妈的照片。姐夫为什么这么问?”
烟蒂的灰,被轻轻抖落。
“你还是没说实话……”
靳恒远声音一下变得寒冷厉害。
“姐夫……”
“你自己看。
靳恒远将烟叼到了嘴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了那张照片。
苏暮笙接过,当目光看清上面的境头时,脸色阴晦了一下,转而不动声色的问:
“这是……”
“别告诉我,你不认得。你肯定认得的……因为我也认得……”
静静的夜风里,他一字一停的吐出最后四个字,令苏暮笙的脸色一点点惨白起来,心跳也加快起来。
“姐夫怎么会认得?”
他脱口问,脸上全是惊疑。
靳恒远靠着椅背,望着夜空,淡淡道: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姐夫……”
苏暮笙急叫了一句。
他摆手,一脸严肃:
“我想知道你所有知道的。
“暮笙,这事很严重。
“那些底片,落在谁手上,这事,必须查清楚……
“我想知道,除了这张,对方手上有没有其他类似的照片。
“你‘杀’陈绥之前,我见你曾接过一个电话。
“是陈绥给你手机让你听的,说一说,你听到了一些什么?
“这件事,你在向我和北勋交待时,肯定有所隐瞒了……
“今天,你必须把所有事情给我说清楚了。”
*
周六清晨。
苏锦醒来时,房内的窗帘已被扯开了一半,只剩
白色蕾丝纱帐迤逦的垂着。
靳恒远还在沉睡。
睡颜那么近,似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帅的没有死角。
细看,她惊讶的发现,他的眼睫毛,竟似女人一样的长。
唇薄薄的,线条特别的优美,红润的特别漂亮。
脸膀干净,没什么杂质,肤色呈现健康的麦色。
鼻子高挺的特别有型……
他是那种相当相当耐看的男人。
没娘们气,又不是特别的粗犷,男人味特别重的那种阳刚男。
和苏暮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的男人。
但,一样的有魅力。
“打算偷看到什么时候?”
他的唇角在偷偷弯起来,腰际的手,一点点在收紧。
啧,居然假睡。
“我没在偷看。”
她捉住他那只想要乱动的手。
结婚时日尚浅,这样的夫妻亲密,她总归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哎,都七点多了,不是要去看望王阿婆吗……该起床了……”
“你的脚,还疼的厉害吗?”
他坐了起来,让她也跟着坐好,然后去检查她的脚:消肿不少,不过还是红红的。
“好多了,应该能着地了。只要慢点走,没什么大问题的……”
“按上去,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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