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够毒。
“恒远,你还是没说清楚她怎么没让郑营上传网络呢?”
她的疑惑,还是没有完全解开。
“原因很简单。郑营是个瞎子。他双眼失明已有一些日子,凭他现在的状态,是没办法进行这些操作的。
“再有,换别人操作,后续矛盾就不会特别尖锐。
“你可以试想一下,密码是暮笙破的,照片是你发的,账号又是我的,一旦,这步棋被她走活,萧家声败名裂,我们三人之间就会产生裂缝,往后头还如何好好过下去。
“那个人,要的正是这种折磨人的效果。
“再有,关于床照,本来应该在多年前全消毁了。否则,他们也不会沉寂这么多年。今天,突然冒出这么两张,具体是怎么来的,目前还没有调查清楚。
“但可以肯定,把这些照片发上之后,要再把这床照往上一发,效果绝对劲爆。
“偏偏郑营说,他也不知道这两张照片这怎么来的。那间书房,是凯琳尔布置的。她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将这些公之与众。
“这一次,她在内地的行动受挫,这是狗急跳墙了,这才使了这么一招……
“纵看整个计划,实际上算不得周密,因为人在千里之外,她没办法完完全全遥控这里的情况,想让这个计划万无一失的实现,尚欠火候。”
整件事的所有细节,所有前因后果终于全都浮出水面了。
真相大白于天下。
苏锦感慨极了,
一个人的心理,得有多扭曲,才做了这么多变态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顾丽君怎么会被催眠想杀我的?”
这事,古怪极了。
当时,顾丽君的表情是那么的古怪,实在吓人。
为此,靳恒远轻轻唏嘘了一句:
“顾丽君有病,她的抑郁症,一直没好痊过。
“这五年,我父亲曾找过三个心理师给她作心理治疗。
“第一个心理师是最有效果的,在帮她治疗了两年之后,出车祸过世了。
“第二个心理师是别人介绍的,收了凯琳尔的钱,企图在精神上控制顾丽君,为此,也曾差一点要了我父亲的性命。后来那心理师被判了刑。
“这中间,顾丽君的心理状态一度非常糟糕。最后在第三位心理师的开导下,她才稍稍好转起来。
“就是你在视频中见过的那位从美国斯坦福大学留学回来的黄一觉。
“只是顾丽君一直没能从过去走出来。
“这两年,黄一觉一直在想办法刺激顾丽君。所以才出现了之后的实验事件。
“顾丽君之所以会失控,是因为郑营手上有那样一盘音频,是凯琳尔从第二个心理师手上得来的,那人不久之前出狱了。顾丽君在受了精神刺激之后,再听了那磁盘里的声音,很容易被控制住……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那个心理师,前天已再度被警方控制住。
“现在警方仍有两件事没能查实,一,床照的来源;二,郑营没工作,一个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人,赖什么为生的,这事还是迷。
“郑营自己也说,有人一直在养着他。可那人具体是谁,他不知道,因为他是瞎子,看不到人家长什么样……那磁盘正是凯琳尔托那人带给他的。”
也就是说,凯琳尔还有一个同伙在,那人是何方神圣,目前还不得而知。
……
苏锦不知道他们到底聊了多久,等回过神来时,太阳都已经偏西了,而他们也已把园子逛了一个遍,心里的疑问,多数就在这走走逛逛当中,你问我答中,消灭殆尽。
靳恒远作为向导,末了没什么可讲了,就给她讲解了靳宅的历史。
最后,这对夫妻又重新回到了池塘边。
睇着塘中那碧幽幽、正抽枝展叶的荷花时,靳恒远从身后,轻轻拥住了她,低低笑着在她耳边道了一句:
“好了,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这下心里总算是舒坦了。”
这些事,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藏在心里,连母亲那边都没正正经经提及过。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内幕的?”
苏锦靠在他怀里,轻轻问。
“最初的时候,我知道的不多,只觉得叔叔的死因有问题。
“直到六年前发生那些事之后,我是越想越觉着不对劲。
“四年前,我认得了北勋,就开始委托他帮忙查这件事。
“如此一查就是四年,其中那些盘根错节的内幕,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挖了出来。
“而这一年,我一直致力于怎么把小叔叔的孩子找回来。
“不管怎么样,那是萧家的骨肉,我的堂弟……
“呃,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眼神那么怪?”
苏锦在他怀里转了一个圈,把眼睛眯了起来:
“你没说错什么,只是你确定,你就真的什么都交代了?”
靳恒远眨巴一下眼珠子,低头看,不确定自己还要交代什么。
难道是关于苏暮白的事?
他不动声色,温声道:
“请靳太太赐教。”
“等你想着了自己说,要我提醒,太没诚意了。”
她挑着下巴,吹气如兰,笑意在脸上层层泛开,白里透红的容颜,在他眼底绽放出了美丽的光华,那娇软的语气,更是平添了她几分小女人的迷人气息。
他一时迷了眼,压下了头去,掬着她的脸,含住了那一口芬芳。
这件事,是他今天一直想做而没做的。
现在,终于有机会吻她了。
适时,晚风阵阵,晚霞似画。
淡淡古雅的池塘边回廊前,璧人如花,无声之间,柔情暗送,亲呢恩爱之态,已然成了一道绮丽风景。………题外话………第一更。
☆、228,以后,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靳老太太站在阳台上,正用一个望远镜望着池塘边上那一道美丽的景致,老眼笑眯成了线。
“妈,偷窥可不是个好习惯哦!”
靳媛笑呵呵出现在老太太身边,拥住了自己亲爱的母亲射。
“偷什么窥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好不好……矾”
老太太才不承认自己在偷窥,清健的老脸上,笑容在一点点放大:
“哎哟哟,还抱上了……哎哟哟,还亲上了……哎哟哟,那混小子,居然知道我在看……”
惊惊乍乍的声音,自老人嘴里冒出来。
靳媛低低笑,举目望,那对孩子,好似和好了,正手牵手散步呢……
瞧瞧啊,小俩口,多恩爱啊……
一个俊,一个俏的,看着就让人觉满心欢喜,喜不可滋。
她的心情大好起来。
靠着阳台,她望着当空那蓝得少见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嗯,花香沁脾,人儿成双——生活多美好。
唉,这一次,这臭小子的婚姻,算是修成正果了。
想想这六年啊,真是愁死她了,现在好了,一切雨过天晴了。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欢喜的笑,与父母而言,子女生活安乐,那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安慰……
小远是她的长子,从小,少有让她操心的时候,独六年前,那一番闹,真是闹得她精疲力竭;后来,他父亲总算是绝了他的念想,可是那样的伤害,与他到底是深重的。
漫漫六个春秋啊,眼见得一个圈子里的人,孩子们都成家了,下一代也育下了。每番看到她们领着孙子走,笑吟吟的问:“易太太啊,你家恒远有了没有啊……”
她只是笑笑:“婚姻的事,得讲缘份。缘份不到,不能急。我不急的。任他玩去。男人在外玩腻了,才会正正经经看重家庭。”
其实,她怎么可能不急。
私底下,她都不知听了多少流言蜚语,说:
“靳家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啊是个GAY,听说只对男人感兴趣。和女人约会最多三次,保管不再有第四次。”
还有人这么传:“听说萧至东是因为藏了儿子的男朋友,他儿子才动了真怒,父子俩就此闹掰了的……”
反正各种不入耳的传言都有。
靳媛听着那真是又是气,又是恼,可又有什么办法——儿子不想交女朋友,她又不可能逼着他去约会。
现在这社会啊,男人们都爱交红颜知己,虽然她很反感,可儿子是未婚啊,真要能得个红颜知己,说不定时间一长,就能变老婆了。
可,就是没有。
每次相亲都是敷衍了事。
不过,从今往后,她可以扬眉吐气了。
儿媳有了,孙子还能远吧……
*
苏锦觉得,人生就像一出戏,戏中之人,扮着生旦净末丑,演绎着各不相同的人生;人生又似一盘棋,看似风平浪静的棋局,却暗藏着千变万化的局势。
身在局中,谁能看透其中的诡异变化,谁能料到一步步杀招,早已暗中步下?
事到如今,苏锦再回过头来细看过往,幡然顿悟的同时,是感慨无数,悲叹无数。
曾经的恨,曾经的怨,皆化作了如今无奈一叹……
邂逅靳恒远不足二月,可她的生活却因为他,而激起千层浪。
气过,怨过,开心过,感恩过,狂喜过,也恼恨过,前一刻的情绪,总会在后来的倾心相谈中,坏情绪烟销云散,好心情日益浓烈……
如此了解越深,对他就越多了喜欢和依恋,那份感情,在一点一点深种。
而她已经没法阻止,只能看着自己一步一步沉沦——那沦陷的速度,比她想像的要来的快太多。
此刻,她已顿悟:若不是用了真感情,之前何至于动了真怒,气跑了呢……
晚暮,残霞如梦。
安静的靳宅,展现着生活的另一面:岁月静好——
目及这平静的景致,再思及刚刚恒远所说过的那一番尔虞我诈,阴险诡道,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可它的确就是真实发生过的种种:残酷也好,温情也好,生活的步伐,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不管艰难困苦、还是欢喜幸福,不论你接不接受,它要来时就会来,你推不开躲不掉。一步一步演绎,别人的情绪它从不关心在意。
生活中的我们,只能被动接受,欢喜时享受,艰难时将它克服,只有心里永怀正能量,才能在逆境里找到真正的幸福归属。
调节心情,扬帆再起,人生的希望,无处无在。
漫步花间,她的心情莫名就豁然开朗,然后,她深深就拥住了身边的男人。
“咦,怎么了?”
靳恒远被抱得有点不解,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小撒娇,欣喜之极。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她抱着一动不动的。
有些感慨,在她心里满满的溢开。
她与他,这是一种怎样的缘份啊,在各自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终聚到了一起。
这当中,只要稍稍出一点点的意外,如今,他们就不可能是夫妻。
这是命里注定的吗?
也许,还真是的。
所有的悲,最终成就的是他们之间的喜结良缘……
“好啊好啊,你爱抱多久就抱多久……”
他笑眯眯亲吻上她的发。
这样一份亲呢,与他,是恩赐。
天大的恩赐。
*
在苏锦心里,家这个地方,应该人人相亲相爱,彼此和和睦睦,就像以前的苏家。那是叫人怀念着的。
如今的靳家,也是温馨而暖人的。
傍晚时分,易中天放学回家,看到靳恒远,过来就给他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俩看上去关系非常的好。
靳恒远悄悄告诉她:“这小子,可坏了,小时候,只要我一抱他,他就往我身上撒尿。现在倒是特能和我好了。以前,我真是挺头疼他的。不抱的话吧,妈会有意见,抱了吧,我沾了一身尿,又不能揍这软绵绵的小东西,郁闷得我直咬牙,拿他完全没办法。”
苏锦听了噗哧一笑,想像了一下,一个十八~九的大男孩,被一个小尿人给尿得浑身湿哒哒,却又没辙的光景,想想就觉得怪有趣的。
晚餐饭桌上,一家人齐乐融融的围着吃饭,你一言我一语的就他们的婚事发表意见,琢磨着该把婚礼办在哪个地方,又该请些什么人。靳老爷子和靳老太太一径问苏锦有没有想法。
她浅浅笑着:“我没什么意见,到时候,您二老和我爷爷奶奶商量着办吧!”
就餐气氛相当的好,家的味道很浓郁。
餐后,靳恒远带苏锦在月下散步。
“听姥姥说,自打阿姨再婚之后,你就渐渐少回这边来了,为什么?这里家的氛围不是挺好的吗?你为什么选择在上海工作,而不是在北京就近开律师行,这样想见家人也近些啊……”
手牵手,迎着风,披着月,他们随意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议论起“家”这个概念。
她认为家,就应该早出晚归可以和亲人亲密相处的地方。
一个住,再好的家,也是空的,没意思。而他呢,却这样子忙碌过了好些年。
“自从父母离异,自从母亲再婚,与我来说,家已没了。
“不论是姥爷姥姥这边,还是祖父母那边,我都已经找不到家的感觉。
“这边再好,那是我妈和中天,还有易叔的家了。
“我就像多余的。
“所以,大学的时候,我选择了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开始了一个人照顾自己的独力生活。”
苏锦在他的话里听到了浓浓的寂寞——离异家庭,对于孩子来说,伤害永远是最大的。
她再度抱住了他那精健的腰背,明眸闪闪发亮,轻轻承诺了一句:
“恒远,以后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题外话………第二更!
☆、229,男人也需要安慰,暖他心,互不嫌弃,那才算是夫妻
这句话,自是靳恒远爱听的,笑容因为女人这么甜甜的话语而泛起了醉人的微笑,一双手自然而然就托起了她的腰肢。
“靳太太这是在安慰我吗?”
他笑着问,唇触了触她那光洁的额头。
“你需要我安慰吗?射”
她扬着下巴,看着路灯下笑得帅帅、能迷花女人眼的男人。
“需要。”
他很认真的点头。
她睇,忽就想到了萧至东曾说过的一句话矾:
一个男人再如何坚强,总有其脆弱的一面。
男人,本来不是男人,在母亲怀抱时,也只是男孩而已。
性别赋予了他必须坚韧不拔,必须有泪不轻弹,却忽略了最初,他怀的也只是一颗孩子心。
孩子心易碎,需要鼓励和安慰,母亲可以给孩子那样一种力量,并教会他要懂得坚强。
待他长大,他终于坚强,易碎的心依旧在,只是被一层层包裹着深藏了。
若有一天,外力将那些包着的层层伪装撕裂,心终会受伤。
而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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