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
“你可以继续睡那晚上睡的房间。”
沈曦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解锁手机,给徐言发了条消息。
“你小子要是交了女朋友敢瞒着我就死定了。”
沈曦叹了口气。
望着前面开门的赵铭初。
自己要真是个女生倒算了,一不做二不休,爬上赵铭初的床一了百了。
可问题这么个大男人,遇上这码子事情,是永远没有末路的。
沈曦这次看清了赵铭初家。
算得上是个小型宫殿了,只不过装潢的相比较简约。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自己一开始就没有遇见他的机会。
路过报刊亭看见那些杂志封面写着慕高未来继承人之类的话的时候,就有羡慕过他。
真是没想到过,这个人就这样闯进自己的世界了。
太荒唐了。
“才十点不到。你习惯早睡还是晚睡?”又自问自答,“不过搞艺术的人,灵感通常都要晚上才来吧。”
沈曦突然想起来:“说起来,上次我误打误撞进的那个房间,那些画都是你画的?”
重音有些奇怪的放在了“都”上。
赵铭初解着领带:“对。”
纠结着要不要问的时候,赵铭初已经走到了他跟前:“你想什么这么出神?我问你谁先去洗澡你都没反应。”
“啊,只有一个浴室吗?”
“楼上的太阳能坏了,只有一楼的浴室能用。”
“噢,这样。那个,你先洗吧。”
“往左走到底是书房,你可以去码字。”
“噢,好。”
赵铭初转身走开几步,沈曦又补了一句谢谢。
进到书房看见那么多书,沈曦忘了开电脑,参观起书房来。
“这一层是……Michael Hampton,James Gurney,还好我还学过英语,这都是谁啊。”
沈曦自言自语拿了一本下来。
《Color And Light》,沈曦好像明白过来什么。这应该是画画的人要看的书吧。
那些画,看起来真的是他自己画的了。
“学画的人居然做起生意来了,真可怜。”沈曦把书放回书架。
一个转身居然正好对上赵铭初。
“你……你不是去洗澡了吗。”
“我电脑设了密码,突然想起这个。”
赵铭初走到电脑门前开机:“很可怜吧。你也这么觉得。”
沈曦心里满满的意外,却依旧胆怯:“你,如果很爱画的话,那的确是可怜的。”
赵铭初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你对文字的感情。”
沈曦好像听懂些什么,走近他:“那为什么最后还是继承了你父亲的产业呢?”
说罢又极其后悔。千百万的产业难道要丢着不管,却去选择没有任何收入的流浪职业么。
“因为没有勇气。”赵铭初敲完字,看着沈曦:“我至今没有勇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法无拘无束,不顾不管,只顺着自己的心。”
“你看,你现在就很有勇气了。承认自己懦弱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赵铭初一步步走进沈曦,一手搭上他的肩膀,一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谁允许你说我,懦弱了,嗯?”
沈曦的心跳随着赵铭初最后拖长的尾音越变越快。
与其说排斥,沈曦这个时候觉得不如破罐子破摔,这样酝酿气氛不如直接来重头戏。
顺水推舟,赵铭初按着沈曦顺势靠在了墙上。
有些被□□过度的双唇终于被撬开,有什么粘腻的东西滑了进来。
沈曦嗅到一种烟草和柠檬混合的味道。
感觉到赵铭初上下游动的手,沈曦微微战栗了一下,也罢了,一切都由他摆布。
沈曦长叹了口气,瘫在了床上,半闭着眼。
从书房到卧室,总算结束了。
这样真的不是拍三级片么。
赵铭初揽了一下沈曦□□在空气里的腰:“去洗澡。”
“我没力气,你去。”
“被我上了一次口气就这么大了。”
沈曦笑笑:“感情被你上过的人还都跟原来一个态度?”
“什么?”
“我原本想着乖点你就不会动我,现在反正你也,反正我不用对你那么好口气了。你说我献身你就给我出书的,身也献了,我不走矜持路线了。”
赵铭初发出一阵憋住的笑,沈曦的脑袋冷了下来。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本来以为两个男的会很,很难受。现在反正也顺了你的意了。”撑着爬了起来,“说真的,第一次见你你说非要我上你的,你的床你才愿意跟我签合同,那个时候我真以为你是个冷血,自私,又装模作样的家伙。”
“现在又是如何?”
沈曦有些吃力的下了床:“我觉得你真的挺会装的。那样子都是你装出来的。”
扶着墙往浴室走去。
赵铭初没曾想这个人会说出这么些话来。
现在是不是要安慰自己说,反正自己只是同情他,给他出了书,等他能独立了,自己便和他没瓜葛了。
起先也是打算什么都不要发生的,不过是同他所说一致——装模作样,吓唬他。
也许是长着沈曦那样一张脸,呆在自己身边的话,原本就不可能不发生些什么。
即便是凑近他看到他波动的睫毛,心都会被撩拨。
可那是一码事。
现在他看穿了自己又是一码事。
整理了一会心情,苦笑了一下。
这样的话,真的危险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真的好像,人气很低的样子。
所以更少一点,小兮也很累T。T
☆、Chapter 7
Chapter 7
“起床。”沈曦又推了推赵铭初,“要迟到了。”
赵铭初拿枕头捂住了脸:“你手机闹钟没有设置除周末之外?”
“已经是周末了?”
“嗯。”
沈曦好像又意识到什么:“你昨晚是不是算准了的。”
“你动下脑子,庆周年,派对酒会之类的,哪有放在工作日的?”
沈曦想想还是觉得不对:“你在岔开话题啊。”
赵铭初没再理他。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泛着甜意。
清晨身边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己一起醒来。
——竟然这样简简单单,就实现了这个愿望。
感觉到沈曦还有动静:“你干吗?”
“起床去做早饭。”
“有佣人。”
“上一次怎么没有?”
“周末才叫他们来。”
“噢……”
沈曦被一下扯了回去:“继续陪我睡觉。”
果然还没有抵达他的怀抱,脸就已经红透了。
让沈曦百分百意外的是,这一切就这样顺利成章的,仿佛自己和他成了恋人一样。
该惊喜吗。
“徐言,徐言?”
沈曦关上大门,叫了几声。
坐到沙发上。
这周末又去加班了啊。
“喂,徐言。”
“嗯。”
“中饭叫餐要叫你那份吗?”
“不用,我下午回去的样子。”
“噢,好。我说你周末怎么还加班。”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律师助手,律师一叫我我就要过去。”
“可是……”
“他过来了,先不跟你说了。”
沈曦想说,你现在当助手是这样,等以后真成了律师不得睡在事务所里了。
不过,律师好像都是那样子,很忙的吧。
但如果是自己一心一意渴求的样子,也是好的。
沈曦想着想着就想起赵铭初。
他每天都是怎样度过的呢,做着自己从不曾喜欢过的事情。
想起来昨晚到今天那些被模糊掉的界限,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些微微发颤的感觉。
那是心动,还是心悸?
沈曦从来不否认自己一开始知道这个人,就很仰慕他。
但自从被他无理的对待之后,又觉得他是个莫名其妙的上层人。
但昨天之后,那样的心情便淡了下来。
赵铭初是因为想隐藏心里一直无法实现理想的悲伤,所以为自己披上盔甲,将自己的内质埋葬了起来。对着别人冷言冷语,不露真心,以为那样就是另一个赵铭初了,可以骗过所有人。
有多少人,知道他其实不是那样的?
沈曦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过度思考症,那个时候赵铭初并没有承认他是在伪装自己。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想法。
可又是为什么,那样顺势产生的念头,在一开始,自己就认为是对的。
不论他有没有否认。
沈曦觉得自己在强迫自己承认什么似的。
有些懊恼,有些无奈。
挠了下头站起来,打开抽屉,找外卖电话。
刚才赵铭初把自己送过来,自己又去了公司,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
沈曦觉得自己有些犯糊涂,这简直是搞不清立场。
最后却还是叫了两份外卖。
到了办公室门口硬生生迈不开步子。
恍惚中好像那日刚刚来应聘的时候。
自己这样踌躇着,激动着,觉得自己成了世上最幸运的人,却多了一份胆怯的时候,那个人会替自己打开这扇门。
沈曦不由自主柔和了眉眼,紧了紧手里的袋子,然后握住了门把手,转动。
“我说你,自己加班加点在这边理文件,你那个新秘书呢。”
“这些东西他看不懂。”
“那他霸着秘书的位置做什么来的?”
“做我的秘书来的。”
沈曦看清了,穿着白色职业装和赵铭初说话的那个女人,是方蕊。
“你是真看中了他的脸蛋呢,还是看中了他的才华?”
“一半一半。”
“哟,这可不像赵铭初会说出来的话。”
“大小姐,你要是没事情做的话就回去,别在这里给我捣乱了。”
“那我帮你理咯。”方蕊向着赵铭初走近一些。
沈曦心里有些别扭。
说不上原因。
“铭初,这么些年了。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么。”
沈曦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偷窥者,这可是正式表白,居然被他给听到了。
“你也知道,我对女人,只能给一个头衔,没有其他。”
“我是知道。但我以为我不一样。”方蕊拽住了赵铭初的手,“我开了工作室就来找你,我知道你们要翻新,我说我送给你这一单合约。我以为你懂了。”
“是你联络我,说希望拿作为友人的我的地盘做个新理念的实验,我懂的,仅此而已。”
沈曦离得到底有些远,听不清两个人已经放低分贝的对话。
慢慢带上门,然后往走廊尽头的员工茶水间走去。
“你还是这样,说话都藕断丝连,为什么不对我狠心一点?”方蕊松开了拽着赵铭初的手,遮住眼。
“我不想伤你,是因为你知道,赵铭初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当年我们一起学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我要走的路是不一样的。我可以继续我想做的,你却不能。所以每件事情你总要留些余地,就像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可你这样愈发伤人,你不知道么?”
赵铭初放下手里的文件:“当初我一意孤行要去西班牙学画,不愿意留在这里继承父业,你给了我你的积蓄,却告诉了我爸妈我要走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记得。”方蕊抱着双臂,对上赵铭初的眼,”我让你带我一起走,你拒绝了我。”
赵铭初站了起来,正巧挡住方蕊面前的光线:“你看,你也是这样的人。我现在这样子,也有拜你所赐的缘故。既然已经了解了对方,作为无法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可以放开‘爱情’这件事情?”
方蕊转过身子,突然发出一阵笑,伴着高跟鞋踩着大理石的清脆声:“赵铭初,我逗你呢。”
看着方蕊背过身子,赵铭初一瞬有些失焦:“我知道。”又补上几个字,“你总这样。”
方蕊没有回头:“我走了啊,不打扰你理文件了。”
就这样径直走出了门。
赵铭初大概知道,方蕊不想让自己看到她妆花了的样子。
沈曦在转弯口看见方蕊跑出去的样子,有些晃神。
没多想,走过去进了办公室。
“社长,你吃饭了么。”
一句疑问句硬是带上陈述的语气。
很是别扭。
“没有。”
“我给你带了份菠萝饭。”
“正好,拿过来,我饿了。”
沈曦便走过去边解着袋子,低着头:“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教我?”
这一说没什么,沈曦反应慢了半拍,直到赵铭初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才意识到不对:“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我听到几句,然后我就走开了。”
赵铭初耸耸肩:“你的话,听了全部也不碍事。”
这句话沈曦记了很久。
很多年之后提起来,他说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赵铭初对自己也许是有一些特别的情愫在的。
但赵铭初不同,他说那次不过是自己随口说了一句。
沈曦也就笑笑,随口说的话,这个人从来不会记得。
“你等等,我给你调一张表。
“你坐我位置上来,把这个看一遍,我去沙发上吃饭。”
沈曦坐上去觉得有些热,看了眼赵铭初。
那晚之前,分明不会对自己这么关心的吧。
但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些奇怪?
“我说,社长。”
“怎么?”
摇摇头:“以后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把这些事情教我一下,我能做的都会去做。”
“可那个时候我说你上我的床就给你出书,现在却又要你做牛做马的当秘书,这多不合理?”
赵铭初又笑了。
沈曦听着这种油嘴滑舌的话也没反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只有赵铭初笑着,嘴角还带着饭粒的样子。
带着暖色的光一般,有些晃眼。
“这个文件是——Amy Lee真的把出版权给我们了?”
“是的。”
“你还真有一手。”
“我自然有。”
赵铭初从未意识到过自己在沈曦面前卸下防备的样子是如何。
正如沈曦不会察觉自己越来越靠近这个戴着冷血面具生活的人,是从何时开始的事。
“你回来了。”
“徐言?”
“嗯?”
“你帮我拿一下。”
徐言把眼睛从报纸上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