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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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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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伏在献公怀里就大哭起来。
献公心痛极了,哄道:“那你想如何,寡人都依你。”
骊姬捶打献公一记粉拳,哭道:“并非是妾想如何,而是妾在为您担忧。妾听闻,二位公子不仅和世子申一般在封地之处广传贤名,而且终日治兵,他们想做什么,君上难道您心里不知道吗,不过是因为那二位是您的孩子,您不忍猜忌于他们罢了。君上,您还是赐死妾吧,否则妾迟早也会成为那二位公子逼宫夺权的借口的。”
献公本就对公子重多有忌惮,此番再被骊姬一挑拨,心中便又有了计较,心想,死一个儿子是死,死两个也是死,反正他还有最孝顺听话的奚和骏,不怕将来无人继承君位,便道:“这一次你不必多做什么,只需呆在王宫里,仔细养育奚和骏便可。”
这对老少夫妻,真可谓狼狈为奸,却又都不挑破那层皮,骊姬便笑着点点头,娇声软软道:“君上,妾觉得已不能再爱您了,您真的是妾的心头肉啊。”
献公听的心里舒服,将骊姬搂在怀里便是一通摸刮,闹的那骊姬眸泛春|光,体软如蛇,痒不可耐,便去用手去锦被下掏弄献公的那处,奈何献公有心无力,骊姬只觉败兴,心里烦躁的想把献公踢下床去,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忙又钻到锦被下头去讨好献公,献公一时觉得再也没有女人能如骊姬这般得他的欢心了,便扯着骊姬的发髻儿啊肉啊的乱叫,真好不快活。
优施在门外听了半响,直到那种声音传出来才离去,他却不知道,他前脚才走,后脚便有一个面白无须的内侍也悄莫声息的消失在黑暗里。
翌日,在王宫大门打开的时候,正是天亮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南门外负责往宫里运送新鲜蔬菜的小胥吏已等候多时,那内侍便趁机将消息递了出去。
鸡叫三声,狐突老大夫已坐在走廊上开始喂鸟了,当第一缕晨光照在桃树枝头,府上家宰便匆匆跑了来,递上一根竹简又退了下去,狐突一看,当即命人去寻儿子狐偃。
知道是自己父亲相找,狐偃不敢耽搁,发髻未梳整齐便匆匆赶来,叩拜道:“父亲。”
“起来。”狐突便将竹简给狐偃看,狐偃一瞧,眉头蹙起,转而看向狐突。
狐突便道:“祸事又至了。”
“妖姬!”狐偃咬牙怒骂。
狐突道:“为人正,则风邪不侵,为人不正,则鬼怪环伺。”
狐偃还想说什么,狐突便道:“不要多说了,你且听我说。”
狐偃便立身倾听。
“三位公子都有贤行,但贤有不同,我观世子申,他乃是君子,待人仁慈宽厚,这为他赢来了不少人的好感,但却有极少人尊重他,对君上虽孝,但却过于畏惧君上,在君上跟前往往抬不起头,性情软弱,又太过好名,害怕人言,所以他自刎而死。
我观公子夷,他心胸狭隘,生性多疑,心黑手狠,对他有用的人,他以礼相待,对他无用的人,他弃若敝屣,他的贤行是不长久的,有朝一日若他登上君位,野心得以昭然,他怕就不会那么愿意亲近贤臣义士了。
只有公子重,他的慷慨义气是天性,是真的有心招揽那些能人贤士,同时他的勇毅果决也是我们晋国国君需要的品质,公子重也有野心,他将自己的智慧隐藏在豪爽粗犷的性情下便是最好的证明。偃儿,此时你该知道为父想要你做什么了吧。”
狐偃道:“儿子愚钝,请父亲明示。”
狐突挺直背脊,召狐偃近前,便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日,公子重必能成事。”
狐偃骇然,与自己父亲久久对视。
狐突紧接着又道:“我得到消息公子重的车架已到达关口,我让你带着这个消息即刻去拦截公子重,让他马上回辕,掉头奔逃。而你则要助他出奔,出奔,以目前晋国的形势来看是最好的出路。”
狐偃道:“出奔?将来又不知还能不能回国,公子重会吗?”
“他已没有选择了。”狐突养身倒向藤椅,颓然道。
重啊,那是他的外孙,如还有别的选择,他一不会让他出奔。逃亡的公子,谁知道要吃多少苦呢。最终死在外国也未可知。
狐偃却有所顾虑,狐突也想到了一些意外情况,便让狐偃附耳过去,一番嘱咐后道:“要成大事必要流血,待来日什么都能再补偿回来。”
狐偃点头,当日便收拾行囊乘车而去。
王宫之中,献公也收到了奏报,知道公子重已到达关口,当即便命人去抓。
 第54章 沉香珠(一)
王宫之内;大殿;灯火通明,献公端容高坐;便在此时殿外一道细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司空士妫求见。”
献公扫视一番正等着听命的几人;一挥手道:“让他改日再来。”
殿外却忽然传来哭声,“君上——”其声悲切。
这士妫也是他信任的宠臣,略一思索便改了主意;“宣大司空觐见。”
殿外的士妫一得到召见就急匆匆跑了进来,一见献公,先哭后拜;呜咽道:“君上救命啊。”
“你乃大司空,谁要杀你;谁敢杀你?”献公气急败坏的问。
士妫抹一把眼泪便道:“公子重、公子重抓了臣的大子啊。”话落,又是一番哭泣。
献公猛的一拍扶手,喝道:“你给寡人闭嘴,究竟发生了何事,从头到来。”
“臣收到封地上家宰送来的竹简,只说公子重抓了臣的大子,并没交代是为了何事,但臣细思索之后猜测,公子重怕是为了世子申之事,公子重大抵是觉得臣是君上您信重的人,这才想通过控制臣的儿子来控制臣,让臣为世子申说话?”士妫用的是疑问的语气,转瞬又哭道:“然,路途遥远,竹简送到臣的手中时世子申已死,臣忠于君上更没有为世子申说话,君上啊,公子重一定会杀死臣的大子的,求您念在臣这些年来对您忠心维护的份上,救救臣的儿子吧。”
献公却猛一摇头,咬牙肯定道:“不,他捉了你的儿子根本不是要威胁你为世子申说话,而是要造反!他是要你反叛我,抢夺君位!”
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如此,献公气的脖子粗大,脸面紫涨,连连重拍身畔的扶手。
便在此时,一个内室匆忙奔了进来,跪下先参拜献公,随后道:“禀报君上,蒲、屈二公子突然回辕去了。”
献公“唰”的站起身,怒道:“没有召见便奔来都城,又不辞而去,一定是孽子申的同谋无疑。寺人勃鞮(di,音低)何在?”
“奴在。”一个身穿盔甲,身材细长的男子出列之后跪倒在地。
“即命你率兵前往蒲城捉拿公子重。”
“喏。”寺人勃鞮登时起身,拱手离去,动作干脆麻利。
士妫赶紧道:“臣请前往蒲城救子。”
“罢,便命你与勃鞮同往。”献公又道:“大夫贾华何在?”
“臣在。”一个头戴冠,身穿朝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即命你率兵前往屈城捉拿公子夷。你三人听命,若遇二公子反抗……”献公略一犹豫,下狠心道:“就地格杀。”
贾华没想到献公真会弑子,心下便是一寒,但为人臣子不能抗命,只能违心领受。
一逃一追,其间路程不超过一日一夜,当狐偃在关口与公子重回合,告之了狐突老大夫的打算,一行人星夜奔回蒲城,当即命令紧闭城门。
前殿,议事堂,公子重端坐在上,狐偃、狐毛、赵衰等谋士陪坐在侧,当得知了狐突老大夫的打算,头脑简单的魏犨便出列道:“主上居蒲数年,待国人甚厚,国人都乐意为主上而战,若再能借助翟国兵力,杀入绛城,又兼朝中对骊姬等人积愤已深,主上振臂高呼,响应者必众。主上除君侧之恶,安社稷,抚民人,岂不胜于流离道途,为逋客?”【注1】
公子重沉沉道:“你所言虽壮烈,然,即便是非亡人也不敢做。”
魏犨乃是一勇之夫,见重耳不从,当即以足顿地,面上青筋暴突道:“公子畏骊姬之辈如猛虎蛇蝎,何日能成大事?!”【注2】
狐偃喝退魏犨而道:“主上并非畏惧骊姬,畏惧名义罢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横刀抹脖,子若反抗,便是不仁不孝,子若与父兵刃相见,那更是劈天砍地的大罪,是不可饶恕的。
为将来计,这名声公子重也不能背在身上。
赵衰长叹一声,对着公子重行稽首大礼,面额贴着铺在地上的竹席,道:“主上,唯出奔耳。”
公子重交叉在一起的十指蓦然紧握,骨节处苍白如雪,“那便出奔,五年吾已等过,哪怕再等一个五年!只要、只要……”他后头一哽,齿牙死死闭合,缝隙中低低露出一句,“只要他死,只要他死。”
究竟谁死,勇夫魏犨不知,温彻骨髓玲珑心肝的赵衰知道,出奇制变圆滑如轮的二狐知道,其余山西诸位俊彦知道。
“你们各去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我去去便回。”公子重突然站起来,大踏步便往外走。
望着公子重离去的背影,赵衰慢慢站了起来,看向公子重的两位舅父,狐毛和狐偃,“你们知道他将要去哪里吗?”
二狐对视一眼看向赵衰。
赵衰又问,“追兵旦夕将至,你我尚且不知可否逃脱,真的要带上弱女幼童?”
“弱女幼童?”狐毛疑问。
狐偃却沉吟下来,少顷抬头望着赵衰,二人相视半响儿,皆若无其事移开目光,
魏犨烦躁的挠挠脖子,扯着嗓子道:“你们俩打得什么哑谜,有屁快放。”
赵衰笑呵呵的搭向魏犨,对他道:“你快去通知黑骑卫,待主上回来,我们马上出发。”
“喏。”魏犨拱手应声,答应的极为响亮。
天还没黑,城门便被紧闭,这消息引起了城内的骚动,工坊区尤为繁华,大小商人络绎不绝,故此几乎城门一闭,这些外来的商人便察觉了,纷纷想方设法用自己的通道打探消息。
“找到没有?”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看见回来的仆役连忙问。
“回大管事,还是没有。”
“再去找!”站在院子门口的管事一瞧那些正压着货物匆匆离开的商人们,急的口干舌燥,暗自嘀咕道:“初来蒲城,认识的人又不多,主子这是跑哪儿藏着去了,真急死个人。”
少顷,一个中年男子背手在后也走了出来,大管事一见,先一行礼,遂即便问:“魏叔,您从小看着主子长大,最是了解他,您快帮我想想,主子还能去哪儿?”
“这几日封主府的人没再来问主子的去向吧。”魏叔道。
大管事道:“昨日还来问过,瞧那架势竟像是和咱们主子是宿世的仇敌一般,真不知咱们主子怎么得罪了公子重。”
“咱们主子放弃公之子身份的那时候,公子重也是这么凶神恶煞的追拿过来,好些年过去了,没想到咱们主子又故技重施,藏起来任何人都不见。除非主子自己出来,不然你是找不到的。”魏数道。
大管事指着打从他们门口匆匆而过的商队,急切道:“魏叔,青天白日,城门无故关闭,这是要出大事的征兆,不把主子找出来怎行?”
魏叔想了想道:“我有一法,你且试试。”
“您快说。”
“找了这些天你都没找到,我问你你可找过那些暗娼所居的深巷?”
大管事愣了,磕磕巴巴道:“咱们主子的财富几可抵得上一个小国的国库,什么样的美人找不到,怎会看得上那些脏污的暗娼?”
“那不是看得上看不上的问题,是能不能被找到的问题。”谁能想到一个身尊玉贵的公子会不嫌弃身份卑劣的暗娼呢,“边寻摸边把公子重已消气的消息传出去,不日大抵主子能自己回来。”
这边着急上火,恨不得一个人掰成十个用,果真藏在深巷暗娼家中的姬商却过着醉卧美人膝,醒饮佳酿食佳肴的悠哉日子。
风摇杨柳,燕飞屋檐,竹帘上缀着的铜铃相互撞击发出悦耳的声响,一丝笑透过缝隙钻了出来,娇媚俗艳,循声而去便见,一个穿着透明薄纱的女子正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嘴里衔着红润的果儿,身子下压,慢慢的、慢慢的靠近躺在竹席上的男子的唇,那男子一双凤眼极为贵气,面如玉,唇涂朱,他双目清醒玩着这娼,却把那风月场所里混出来的娼女迷的神魂颠倒,恨不得为他生为他死。
“公子……”靡靡之音窜入耳中,姬商慵懒的嗯了一声,又直又长的手指摸向娼女的脸蛋,不吝啬的夸赞道:“这脸蛋摸起来又滑又腻,真享受也。”
娼女欣喜如狂,忙更将身子压低,想要把口中的红果渡入姬商嘴里,姬商手掌微一用力推歪了娼女的脸,笑道:“去,弹琴给我听。”
娼女讪讪从姬商身上下来,失望的喏了一声,乖巧的跪到琴案边。
琴弦动,一曲并不精致美妙的曲子就响了起来。
就这般粗糙的曲调,大腿翘在而腿上,头枕着双臂的姬商还听的津津有味,他心里正在得意,任凭重气的想杀人,也找不到他,而他只要等到重消气之后再出去,再在重跟前伏低做小说些好话,那事就算过去了。
唔,上次藏了几天来着,半个月还是一个月?
想着重对那女人的在乎,这一次怎么也得先藏上一个半月再说。
“嘿嘿……”他得意的一点一点翘起的脚掌,嘴里咕哝道:“不过是让你多宠幸几个女人罢了,瞧把你难为的,唉唉唉,那女人可真厉害。”
太阳渐渐的被山谷吞噬,天际的云转眼泛黄,工坊内,吕姣居住的院子里鸦雀无声,乌小心的从屋里退出来,小心的关上门,面上严肃,鬓边多了几缕银丝。
静女端着汤饭走来,张口要说话,乌摆了摆手,低声道:“睡了。”
静女竟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总算是睡了。”
“闪开!”
院门外忽起喧哗,当乌听出那是谁,面色大变,急忙奔出去挡在门口,静女把汤饭往石阶上一放也跑了出去。
“滚开!”
两个老妈子哪里能挡得住人高马大的公子重,“咣当”一声,院门打开,冷箭一般,人就到了屋门口。
“您不能进去,夫人好不容易才睡着。”乌伸开双手挡在门前,固执的瞪着公子重。
公子重心急如火,抬脚欲踹,却见是吕姣素日当做亲人一般对待的乌和静女二人,收敛一番脾气,左右一扒拉,就将她二人推下了石阶,猛的一把推开们。
“滚!”女声尖利,戾气未减。
“哗啦!”迎面扑来圆珠乱雨,把公子重砸的慌忙用袖子挡住头脸,粗糙的沉香珠滚了一地,屋内暗香隐隐。
放下胳膊,公子重就嬉皮笑脸道,“姣,姣你跟我回去吧。”
面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吕姣一头撞他身上,尖着嗓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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